见满大街的人都在谈论酒精和酒精能退热救命之事,银杏神情得意,走路时都忍不住把头抬得高高的。
这个能救命的酒精是她家姑娘研制出来的呢!
从回春堂出来,傅知乔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太白楼和扶云阁里转了一圈,见一切如常后她才打道回府。
回到傅府,跟余柔岚报了平安,她便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听见开门声,谢卓缓缓地转过身来。
看到谢卓出现自己房里,傅知乔并没有感到半点意外,说不定她的马车一进城就有暗卫跟他禀报了。倒是银杏,看见谢卓突然出现在自家姑娘房里后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确定没看错。
世子爷怎么会在这里?
谢卓是独自翻墙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因有银杏这个丫鬟在,谢卓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神情冷漠还带着点倨傲,不待他撵人,银杏就极为有眼色的快步出了房间,还悄悄把门带上了。
谢卓依然没有起身,只是目光死死地钉在傅知乔身上。
乌发雪肤,粉腮玉面,一双眸子灿如星辰,只需一眼就能将人的魂儿勾走,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出现在眼前,反倒让他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
谢卓强装出一副正经模样,其实心里恨不得立即将人拥进怀中,没见面的这段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她明亮的双眸、如缎的长发、柔软的嘴唇……
两人目光相触。
谢卓面无表情,活像一个煞神。
傅知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谢卓,他不是一直盼望自己早点回来吗?怎么她真回来了他的态度却如此冷淡?
最后,还是傅知乔主动上前两步,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不说话?”
谢卓顺势把她上拽到自己腿上坐着,手圈住她的腰,“瘦了。”
傅知乔确实是瘦了不少,青州去年才经历过水患,田地里要重新打理起来并不容易,她对田地里的事情虽一知半解,全靠底下的人,但调度分配一事确实耗费了她不少精力。
谢卓把傅知乔抱在怀里,只觉得轻飘飘的一点分量没有,想到她这段时间定然是极为辛苦,谢卓心里越发的疼惜,一下一下啄吻她的发丝。
傅知乔不曾防备扑在谢卓怀里,被他强行按坐在双腿上,下意识抬头去看谢卓的脸,然而她被紧紧的抱着动弹不了,只能垂眸看向谢卓的袖口。
谢卓没有穿平日里常穿的素锻锦袍,而是穿了一身象牙白水藤纹袍子,袖口上的金线绣花,看得出来前是特意打扮过的,衣袍平整的几乎没有褶皱。
谢卓的肤色本就白,只是后来在骁骑军中才被晒黑,跟于家退亲后就一直在府里养伤,所以皮肤又慢慢白了回来。
鼻梁高挺,面部轮廓流畅,骨相极其完美,可以说是毫无瑕疵的一张脸,搭配头上的金冠,让他平添几分矜贵感,仿若谪仙下凡。
傅知乔恍了神,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谢卓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惊艳之色,浓密的睫毛低垂下来覆盖住眼眸,嘴角却是缓缓地勾起了。
他就知道,阿乔是个喜爱美色之人。
但不得不说,他很受用。
傅知乔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谢卓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她的脸越来越近,身上的香味几乎要包围他,谢卓缓缓闭了眼,他以为傅知乔想要亲他,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
过了几息,却没等到温热的唇瓣靠近。
谢卓睁开眼,眼里有明显的疑惑,当看见傅知乔眼里的笑意时,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逗弄了。
傅知乔脸上狭促的笑容还没落下,唇上已经落下了一个吻。
谢卓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捉弄我是吧?”
不等傅知乔回答,谢卓立即按住她的后脑勺,撬开她的唇齿,急切又热烈。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夺去了呼吸,唇上的酥麻感袭来。
一吻完毕,谢卓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他将脸颊贴在她的颈侧,喉间溢出满足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呢喃:“抱我…抱紧我…”
谢卓嗓音又沉又低,灼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上,又麻又痒,低沉的声音像是一个巨大漩涡,要将她吞噬进去。
傅知乔的心砰砰作响,手指揪紧了他的衣服,她能感受到这副躯体里蓄势待发的力量。
柔软的曲线和他的身体紧密贴合,谢卓心里一阵激荡,于是,他再次吻住她,贴着唇瓣慢慢地吮。
傅知乔半阖着眼,看见的是谢卓沉迷的模样,他闭着眼,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个吻里。
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谢卓睁开眼睛与傅知乔的目光对上。
谢卓此刻的表情很勾人,而且他的眼睫毛非常长,哪怕是跟她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谢卓不满她在走神,立即将双臂收紧,回应给她更重更深的吻,仿佛要的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夺走。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爬上来,傅知乔被动的承受着,意志力因为他一举一动而越来越薄弱。
傅知乔确实有被被蛊惑到,她向来难以抵挡得住谢卓的美色,犹豫了一秒后便主动搭上他的肩膀,贴住他的唇。
谢卓感觉到了她的主动,立即把人搂的更紧。
安静的房中,只听得到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水泽声。
谢卓没轻易放过傅知乔,他将人亲得气喘吁吁才稍稍满足,到了后面,傅知乔的眼神都有点儿散了,眼尾泛着我见犹怜的胭脂色,双目水汪汪的叫人心神荡漾。
两额相抵,喘息都是粗重的。
谢卓犹未尽地抿了抿唇,显然是在回味,还没待傅知乔放松下来开,谢卓又捧着她的脸又压了下来,慢条斯理碾压着她的唇珠。
突然,傅知乔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谢卓恋恋不舍的将人松开,然后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发出闷笑声。
“你还笑!”傅知乔气不打一处来:“嘴巴都肿了,待会我怎么见人?”
“是吗?”谢卓细细打量着,见她脸上飘着红晕,双唇又红又肿,只觉得心满意足,哄骗道:“没肿,只是有些红罢了。”
亲了那么久,没肿就怪了!
傅知乔转过头去,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谢卓轻笑出声,“这么久没见,你合该补偿我的。”
谢卓心情颇好,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发丝,两人亲昵无比,片刻后,谢卓出声:“阿乔,我已禀明祖父要娶你为妻。”
傅知乔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谢卓会如此着急,有点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一眼。
谢卓话一出口便在观察傅知乔的神色,见她细腻如白瓷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心猛地沉了下来。
本以为她会是欢喜的。
谢卓心里忽然感到失落,忍不住再强调了一遍,“阿乔,我知你在担忧什么,这一次我定不让你失望。”
见傅知乔迟迟不语,谢卓慢慢收起了笑容,垂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一片晦暗,他何尝不知,等一切都定下来再告诉她才是最好的。
可他等不及了。
他不能再让她有退却之意。
谢卓心里明白,傅知乔是喜爱他的,但他也明白傅知乔并不是非他不可,再者,她之前还有过想跟周立章定亲的念头,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傅知乔不知道就在她愣神的时间里,谢卓以为她不情愿嫁他,甚至还联想到周立章身上去了。
*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傅知乔只喝了碗粥便睡下了。
从青州到京城,一路的奔波确实耗费精力,第二天傅知乔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银杏听着卧房的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看,见傅知乔睁眼了,忙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一番洗漱过后,傅知乔坐在椅子上,任由银杏替她梳头。
“姑娘,今日外头可热闹了。”
傅知乔不明所以。
银杏见她迷糊,开口道:“姑娘忘记了?今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
傅知乔这才想起来,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正好是春闱的时间。
春闱放榜,是京城里的一件大事。
放榜之日,参加了考试的考生们一大早就聚集在了贡院门口,张贴红榜的告示墙下已经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了考生之外,城里的大多百姓也聚集在此,他们也很好奇今年有哪些人考上进士,今年的状元郎会是谁?
“来了!来了!”
在一阵惊呼声中,头戴红翎帽的衙役走了过来,锣鼓一敲:“吉时已到,放榜。”
此时贡院外的的告示墙下围了一圈栅栏,衙役们正在贴红榜,栅栏外的人们你推我搡想占个好位置,不过并没有人敢挤进栅栏里来。
周立章也挤在人群里,不过他身量不算强壮,无法挤到最前面去。
长长的红纸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名字,考生们各个伸长着脑袋,紧紧盯着红榜,脸上神情既担忧又期待。
红榜上写的名字都不大,隔得远些的人只得得眯着眼细细的看。
“不要挤不要挤,哎哟,谁踩我脚了?谁踩我脚了?!”
“怎么没有看见我的名字?”
“中了!我中了!”
“唉,又没考上。”
“好险,好险,我是九十八名,哈哈哈,我考上啦!”
“没考上,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人群里有欢呼声也有叹息声。
还不待周立章挤到最前面,郑金生便冲了出来,冲他大喊:“考上了!考上了!立章兄你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