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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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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 71 章
        
    璎璎再次醒来时,窗外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透过窗纱洒在被褥上,暖融融的。她伸了个懒腰,喊来阿意帮忙洗漱,匆匆扎好发髻,换上一身利落的浅蓝襦裙,便快步下楼。
刚走到大堂,就看到李祈安坐在角落的桌前吃饔食,面前摆着一碗粥、一碟咸菜和两个肉包。她立刻凑过去,手肘撑在桌上,眨着眼睛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啦?刘郎君是不是说了赵家的事?”
李祈安却没接她的话,反而把一个肉包推到她面前,语气干脆:“先别问这个,你赶紧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会儿咱们一起要去施阿叔的摊子上,还有些事要问他。”
璎璎被他说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嘟起嘴:“怎么突然又要去施阿叔那里呀?而且我刚醒,没什么胃口,吃不下肉包。”
“没胃口也得吃点东西。” 李祈安看着她,语气软了些,“施阿叔摊子上的汤饼做得不错,你要是想吃,咱们就去那里吃,正好边吃边问。”
璎璎眼睛一亮,瞬间忘了追问赵家的事:“好呀!我都想念施阿叔做的汤饼了!”
李祈安见她答应,立刻放下手里的粥碗,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衫,对她招手:“那走吧,现在去正好,施阿叔的摊子刚出摊没多久,人还不算多。”
璎璎连忙跟上,两人并肩走出庐州月。清晨的阳光正好,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璎璎走在旁边,忍不住又问:“到底要问施阿叔什么呀?不能先跟我说说吗?”
李祈安却卖了个关子,嘴角勾了勾:“到了就知道了。”
璎璎心里的好奇更甚,脚步也加快了些。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了施阿叔的汤饼摊前,果然如李祈安所说,摊子刚支起来,锅里的汤正冒着热气,施阿叔正低头揉着面团,看到两人来,连忙笑着招呼:“李郎君、璎璎娘子,快来坐!今天想吃点什么?”
“一碗汤饼,多放些青菜。” 李祈安拉着璎璎在小桌前坐下,目光落在施阿叔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施阿叔,我们今天来,还有件事想跟您打听。”
施阿叔手里的面团还沾着面粉,闻言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李祈安:“郎君想问什么?是关于七娘的旧事吗?”
“是关于您当年外出干活的事。” 李祈安往前倾了倾身,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您之前说过,当年和令郎外出做活,走了好一阵子,出发前,您把要外出的事告知过其他人吗?比如邻里、绣坊的人,或是…… 常来找七娘的朋友?”
施阿叔放下擀面杖,皱着眉细细回想,指尖无意识地蹭着围裙上的面粉:“没有啊。我家七娘打小就懂事,家里的事她都能操持得明明白白,我们走后她会直接去绣坊住,白天做活、晚上和绣坊的姐妹作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也就没特意跟旁人说过要外出的事,连邻里都没提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会儿想着,等我们做完活回来,直接去绣坊接七娘就行,哪想到…… 哪想到会出这种事。” 说到最后,声音里难免带上几分哽咽。
李祈安听到 “没告知过其他人”,眼睛瞬间亮了,这倒是个关键信息!他立刻追问:“阿叔,那您和令郎走后,七娘有没有托人给你们带过信?或是你们回来前,有没有人提前跟你们说过七娘的情况?”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施阿叔摇着头,眼眶泛红,“我们在外头惦记她,可那地方偏,连个送信的人都难找,只能盼着早点完工回来。等我们赶回家,才知道七娘早就不见了,邻里说她‘跟人跑了’,我怎么都不信……”
“阿叔!” 李祈安打断他的话,语气里难掩急切,“既然您没跟旁人说过外出的事,那知道您不在家、七娘独自留着的人,定然是少数!我们方便去一趟贵府吗?说不定施娘子当年走得急,会留下些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或是藏了些线索在屋里!”
这话一出,施阿叔的眼睛也亮了,这么多年,他只敢在夜里偷偷翻看七娘留下的旧物,却从没想过要仔细找找有没有隐藏的线索。事关女儿的下落,他也顾不上摆摊了,当即拿起桌边的布巾擦了擦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摊子:“走走走!现在就去!我这就带你们去!”
他动作飞快地把擀面杖、面团收进竹筐,又端起锅里的汤倒掉,连桌凳都来不及仔细叠,只匆匆摞在一起靠在墙边,便抓起装钱的布囊,对李祈安和璎璎说:“咱们走!”
施家坐落在平民聚居的巷子里,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透着几分朴素的烟火气。拐过第三个巷口,便看到一处袖珍的小院子,院墙是用黄泥糊的,墙头爬着几株枯萎的牵牛花,院里孤零零立着一棵桂花树,枝桠光秃秃的,没到八月花期,显得有些萧条。
施阿叔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对着里屋喊了声:“八郎!快起来!有客人来!”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多时,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揉着眼睛走出来,头发还乱糟糟的,显然是刚被叫醒。
施阿叔有些腼腆地转向李祈安和璎璎,搓了搓手:“郎君、娘子先在院里坐会儿,我去给二位泡点粗茶。”
“阿叔不用麻烦。” 李祈安连忙婉拒,目光已经扫过院子,“我们就大致看看屋子,找找有没有七娘留下的线索,看完就走,不耽误您功夫。”
施阿叔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拉过身边的少年,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小名叫八郎,你们喊他八郎就行。” 又转头对着八郎沉声道,“这两位是帮忙找你姐姐的贵人,快问好!”
八郎原本迷迷瞪瞪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阿爷?你何时托人找姐姐了?这么多年你不是都说……”
“住口!” 施阿叔脸色一沉,低声骂了句 “无礼”,又转头对着李祈安拱手道歉,“让郎君见笑了,这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无妨。” 李祈安摆了摆手,目光已经落在院子东侧的一间小屋上,“那间就是七娘的屋子吧?我们先去看看。”
施阿叔连忙点头,推开了小屋的门。屋里的陈设很简洁:一张旧木床,床头摆着一个掉了漆的梳妆盒,靠墙放着一个矮柜,桌上还摆着半盒绣线,显然是施七娘当年没带走的东西。屋子收拾得格外干净,连梳妆盒上的灰尘都擦得干干净净,可见施阿叔时常来打理,怕弄脏了女儿的遗物。
璎璎跟在后面,看着桌上整齐码放的绣线,忍不住小声对李祈安嘟囔:“施阿叔一定很想念七娘,不然不会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
李祈安轻轻点头,指尖拂过矮柜的柜门,柜门边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当年施七娘练绣活时不小心划到的。他仔细翻看了梳妆盒里的东西,只有几只旧银钗和半块胰子;矮柜里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叠得整整齐齐,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几人又陆续看了其他两间屋子,都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施阿叔脸上难免露出几分失落,走到院门口准备送客:“劳烦郎君、娘子跑一趟。”
“阿叔等一下。” 李祈安忽然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走到院墙角落,避开了正在收拾屋子的八郎。
璎璎不解其意,等他回来后,也不好直接问他,直到走出施家所在的居民区,巷口的青石板路渐渐宽敞起来,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璎璎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快步跟上李祈安的脚步,小声问道:“你方才拉着施阿叔在角落说什么呀?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李祈安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施八郎有问题。”
“啊?” 璎璎瞬间呆住,脚步都顿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再仔细想想他刚才的反应。” 李祈安放慢脚步,一五一十地跟她分析,“早上刘郎君告知,赵衡对施七娘有意,甚至因爱生恨的可能性极大,他既有动机,又有赵通判的权势兜底,是目前最可疑的人。但光有猜测不够,我们得找到他‘如何得知施七娘独自在家’的线索,毕竟施阿叔说,他没跟任何人提过要外出的事,七娘本打算去绣坊住,按理来说,没几个人知道施家那段时间只有七娘在。”
璎璎顺着他的话往下想,忽然反应过来,喃喃道:“所以…… 施七娘出事的时间,不是在绣坊,也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施阿叔走后、她还没收拾东西去绣坊的这段时间?”
“对。” 李祈安点头,语气愈发笃定,“施阿叔说他们为了赶早车,寅时初就出发了;绣坊辰时初才上工,七娘没必要太早去,这中间近两个时辰,就是她出事的关键时间。而且地点大概率就在施家,毕竟寅末卯初正是百姓陆续出门上工的时候,路上人多眼杂,赵衡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街边动手,只有施家院子里最隐蔽。”
璎璎还是没明白:“可这跟施八郎有什么关系?他那会儿不是跟施阿叔一起外出做活了吗?总不能是他跟赵衡勾结吧?”
“你说到点子上了。” 李祈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锐利,“刚才施阿叔提到‘找姐姐’时,你注意施八郎的眼神了吗?他不是疑惑‘阿爷怎么突然找人’,也不是纳闷‘姐姐都失踪这么久了怎么还找’,而是一闪而过的恐惧,像是怕我们真的找到什么。”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方才我拉着施阿叔问了,他当年那份外出的活计,不是自己找的,是施八郎的‘朋友’介绍的。你不觉得巧吗?偏偏在施八郎认识的人介绍了活计后,施七娘独自在家时就出了事,这哪里是巧合,更像是有人故意设计,把施家父子支开,好给赵衡创造机会。”
“也就是说!” 璎璎终于理清了逻辑,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都有些发颤,“施八郎故意把自己和阿爷支走,然后告诉赵衡?”
李祈安没直接点头,却也没否认,只是语气沉了些:“目前来看,这是最合理的推测。施八郎当年或许是被赵衡的好处收买,或许是被威胁,但他一定参与了这件事,不然他不会在提到姐姐时露出恐惧,也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从施八郎嘴里套话,只要他松口,就能找到赵衡下手的实据。”
璎璎攥紧了手心,心里又气又急,她没想到,施七娘的亲弟弟竟然可能是帮凶,阳光依旧明媚,可她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