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皇传奇 第11章 血战郾城

靖康元年夏，中原大地。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干涸龟裂的土地，蒸腾起扭曲视线的氤氲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臭和隐隐的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战云，比盛夏的积雨云更为厚重，沉沉地笼罩在四野，预示着毁灭的风暴即将降临。

岳飞统帅的中路大军——背嵬军、游奕军等百战淬炼出的精锐，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绝世凶器，自襄阳誓师后一路北进，锋芒所向，势如破竹！金军仓促布防的州县，在岳家军摧枯拉朽的攻势面前，如同纸糊的壁垒，纷纷土崩瓦解。捷报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点燃了沦陷区宋民压抑已久的希望，也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金国统帅完颜宗弼（金兀术）的心头。

岳飞那张冷峻坚毅的面孔，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完颜宗弼的脑海。而这一次，宋军的攻势之猛、决心之大、意志之坚，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斥候带回的情报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神经：宋军士气高昂，装备精良，行军迅速，目标直指汴梁门户朱仙镇！金兀术深知，郾城（属京西南路蔡州）乃扼守南下要冲的咽喉之地，一旦失守，汴梁将门户洞开，中原腹地将暴露在宋军铁蹄之下！他再也坐不住了。

“铁浮屠！拐子马！集结！所有能拿得动刀枪的签军，全部给我拉上来！”完颜宗弼在帅帐中咆哮，须发戟张，眼中燃烧着狂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倾巢而出，亲率麾下最引以为傲的“铁浮屠”重甲骑兵——人马皆披厚重铁甲，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以及机动迅捷的“拐子马”轻骑部队，如同两条致命的毒蛇。同时强征了数量庞大的签军作为炮灰，意图在郾城郊野的平原上，凭借绝对优势的骑兵力量，一举挡住甚至彻底碾碎岳飞的兵锋，挽回颓势，重振大金铁骑的威名！

郾城郊野，两军对垒。金军阵型铺开，如同从地平线上涌来的黑色怒潮。尤其是中军核心的“铁浮屠”，人马俱甲，在烈日下反射着冰冷、沉重、令人绝望的金属寒光，仿佛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沉重的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闷雷般连绵不绝的轰响，震得大地微微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形成一片昏黄的帷幕。完颜宗弼立马于“铁浮屠”阵前，头戴金盔，身披猩红战袍，望着对面宋军那严整如山、旌旗如林、杀气如同实质般冲霄而起的阵型，尤其是那面在风中傲然挺立、仿佛蕴含着不屈意志的“岳”字帅旗，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忌惮。他紧了紧手中的大斧头，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中原命运的血战。

宋军阵中，岳飞身披步人甲，如同渊渟岳峙。他深邃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冷静地扫视着金军庞大的阵势，评估着“铁浮屠”的厚重与“拐子马”的机动位置。他深吸一口气，胸中战意奔腾如江河，举起手中令旗，下达那石破天惊的总攻号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籁俱寂的瞬间！一道银色的身影，如同撕裂阴云的闪电，比他的令旗更快！比他的命令更决绝！

是女皇赵福金！

她身披那身闪耀的银鳞软甲，玄色战袍在疾风中向后拉成一道笔直的线！凤翅盔下，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青丝贴在冷峻的脸颊。她手中紧握的那杆丈二点钢枪，枪尖在烈日下爆发出一点刺目的寒星！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岳飞口中那声凝聚了无穷力量的“进——攻！”刚刚冲出喉咙的刹那，她猛地一夹马腹！

“唏律律——！”她□□那匹神骏的乌云盖雪战马，感受到主人那焚天煮海的战意与决死的意志，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四蹄翻腾，化作一道离弦的银色箭矢！竟单人独骑，朝着金军阵型最厚重、杀气最凛冽、由“铁浮屠”组成的钢铁核心中军大阵，义无反顾地发起了决死的冲锋！一人一马，直冲万军！

“陛下——！！！”

岳飞那声话音还没落地的军令，瞬间被惊骇欲绝的嘶吼取代！他目眦欲裂，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身旁的耶律余里衍，更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下意识地就要拍马冲出护卫！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宋军将领、校尉、士兵，无不骇然失色，肝胆俱裂！万军阵前，堂堂天子，九五之尊，竟亲冒矢石，冲锋在前？！这简直是亘古未闻！是疯狂！是……不要命！

然而，这极致的惊骇与恐惧，仅仅持续了电光火石般的一瞬！

当十万将士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银甲红缨、如同扑火飞蛾般决绝地撞向金军铁骑洪流的单薄身影时；当那象征着大宋最高皇权、本应被重重护卫于九重宫阙的女皇陛下，此刻却甘愿与最普通的士卒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冲杀在最前方的景象，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视网膜上时；再联想到临安皇宫里，那个在金人诏书上自称“臣构”、只会割地赔款、卑躬屈膝的废帝赵构……

这巨大的、荒诞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反差，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每一个宋军士兵的灵魂！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狂热的血性、刻骨的忠诚、滔天的恨意以及对自身懦弱过往的极度羞耻的洪流，在十万个胸腔中轰然爆发，直冲天灵盖！

“陛下冲了——！为陛下！杀金狗啊——！！！”

“官家跪着称臣，陛下站着赴死！这才是我们的皇帝！弟兄们，跟陛下冲啊——！！”

“报仇！雪耻！护驾！杀——！！！”

宋军的士气，在女皇身先士卒、视死如归的壮烈刺激下，瞬间被点燃至前所未有的沸腾顶点！从将军到最底层的士兵，如同被点燃了灵魂的火山，爆发出震天裂地、足以令鬼神退避的怒吼！他们不再是按照严整的军令列阵推进，而是像一群被彻底激怒、红了眼的复仇猛虎，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扑向了对面那庞大的金军战阵！其冲锋之势，狂野、暴烈、一往无前，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竟比金军引以为傲的铁浮屠集群冲锋，更加令人窒息胆寒！

完颜宗弼和他前排的金军将领，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宋军……何时变得如此悍不畏死？如此疯狂？如此……不要命？！那冲在最前面、如同银色流星般悍然撞向铁浮屠的骑士……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胆魄？！如此……愚蠢？！

“放箭！快放箭！拦住她！拦住他们！” 金兀术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尖锐，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恐慌。他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然而，一切都晚了！骑兵冲锋，箭矢难追！

女皇赵福金的长枪，已然如撕裂夜空的毒龙，带着刺耳的尖啸和积郁数年的血海深仇，狠狠地刺入了金军最前排的铁浮屠阵中！她将韩世忠传授的悍勇无畏、岳飞教导的精妙枪技、以及心中日夜焚烧的刻骨仇恨，尽数灌注于枪尖！枪出如龙，一点寒芒先到！精准无比地刺向铁浮屠战马披甲间隙的关节处！“噗嗤！”枪尖没入！战马惨嘶人立！沉重的铁甲骑士轰然坠地！枪影翻飞，寒光点点！她身随马走，人枪合一，在看似坚不可摧的铁浮屠阵线上，凭借着无匹的勇气、精准的杀戮技巧和一往无前的决死意志，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缺口！银甲之上，瞬间溅满了敌人粘稠的污血！

“杀——！！！” 紧随其后的，是如同怒海狂涛般汹涌扑来的宋军主力！他们踏着女皇陛下用生命打开的缺口，带着被彻底点燃的滔天怒火与决死的意志，凶狠地撞入金军混乱的阵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宋军士兵完全杀疯了眼，以命搏命，状若疯魔！长枪兵不顾一切地捅刺铁浮屠的马腹、关节；刀斧手红着眼扑上去劈砍坠马骑士的脖颈；弓箭手甚至抵近到几乎面对面的距离，将箭矢射向金兵面门的缝隙！哀嚎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骨肉碎裂声……汇成一曲地狱的交响！宋军将士眼中只有敌人的要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金狗！保护陛下！

金军引以为傲的铁浮屠重甲骑兵，在宋军这突如其来的、由女皇亲自点燃的、近乎自杀式的狂暴冲击下，阵脚大乱！沉重的铠甲在近距离缠斗中成了累赘，引以为傲的冲击力被硬生生遏制在狭小的混乱空间内！侧翼包抄的拐子马轻骑，也被宋军两翼将士以血肉之躯组成的密集长矛阵和完全不要命的死战死死缠住，机动优势荡然无存！完颜宗弼精心布置的、看似无懈可击的阵型，在宋军这完全超出常理、颠覆认知的疯狂攻势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迅速崩裂、瓦解！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金军中蔓延。

“顶住！给我顶住！后退者斩！杀无赦！” 完颜宗弼挥舞着沉重的斧头，砍翻一个溃退的签军，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咆哮，试图力挽狂澜。但兵败如山倒的颓势已然无法阻挡。金军士兵的斗志在宋军排山倒海的疯狂反扑和“大宋皇帝亲自冲阵”所带来的巨大心理震撼下，彻底瓦解。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战斗的意志，开始成建制地溃退，自相践踏！

岳飞目光如炬，战场嗅觉敏锐到了极点！他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由陛下用生命创造出的战机？手中令旗猛地挥下，如同死神的召唤！

“全军压上——！”

早已蓄势待发、如同即将决堤洪流般的宋军预备队，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从侧翼如同钢铁怒潮般，狠狠撞向金军已然混乱不堪的阵型！与此同时，耶律余里衍眼中寒光一闪，弯刀出鞘，发出一声清越的契丹战吼，率领着一支由精锐背嵬军组成的骑兵，如同淬毒的尖刀，从乱军之中精准而迅猛地直插完颜宗弼中军那杆醒目的帅旗所在！目标明确——斩将夺旗！

郾城之战，胜负已定！完颜宗弼再次遭遇惨败，赖以成名的铁浮屠、拐子马损失惨重，尸横遍野，元气大伤。他本人也仅以身免，在亲卫的死命护卫下，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带着少数残兵败将，向着北方仓皇逃窜，连象征统帅威严的金盔都遗落在乱军之中。

硝烟尚未散尽，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呕。尸骸枕藉的战场上，折断的刀枪、破碎的旗帜、倒毙的战马随处可见。女皇赵福金驻马于这片被血与火彻底浸透的焦土之上，银亮的甲胄被敌人的污血染成了暗红色，凝固的血块粘连在甲叶缝隙。手中的点钢枪斜指大地，沉重的枪尖上，粘稠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干涸的土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褐。她微微喘息着，凤翅盔下，几缕被汗水血水浸透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目光越过金军溃逃时扬起的漫天黄尘，投向更远、更迷茫的北方天际。眼中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更加冰冷、更加坚定、仿佛能焚尽一切的复仇火焰在瞳孔深处熊熊燃烧。她知道，这仅仅是通往地狱复仇之路的开始，通往汴梁、通往五国城的道路依旧漫长而血腥。但，靖康之耻的第一笔血债，终于，开始由金人的头颅和恐惧来偿还了！

数日后，振奋人心的捷报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三军，激励着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将士：岳飞军团前锋，在女皇陛下亲征大胜、身先士卒的壮举鼓舞下，士气如虹，乘胜追击，一路摧枯拉朽，已顺利收复朱仙镇！这座汴梁南面最重要的战略屏障，时隔多年，终于再次高高飘扬起了大宋的赤色龙旗！北伐大业，迈出了坚实而辉煌的第一步！龙旗所指，光复可期！

不用多说了，今天这两章和昨天更新的兵变，其实都是我穿越过去，我最想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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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战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