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宁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上课了。
因为风扬师傅的阵法课是每个蓬莱学子的必上课。
作为蓬莱山唯一的的阵修,风扬师傅的课可谓是人山人海挤破头,不惜挂在梁上,踩在剑上,三个人你挤我我挤你共用一个位子都要听的。
而且不说这门课的含金量,也不提阵法对于修仙者的重要性,单是风扬师傅那鸡贼的性格以及他那随机发疯的点名振都能让他吃上一壶。
作为内门弟子,公然逃课可是会被狠狠点名挂公示的。宁蕴脑海内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公示帖上,立马就取消了这个可怕的幻想。
你问为什么没有别的阵修?当然是阵修画阵耗命啊,因此好多阵修都隐藏于世间,少部分归顺与王朝,基本没什么人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去授人以渔的。
宁蕴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旁边是大师兄小师姐他们。
“哎呀小师弟来了,快坐坐坐。”夏瑶瑶挤开旁边啃包子的祝明,然后不小心顺带挤开了正在扶着头打瞌睡的齐春绣,齐二师兄又不小心抓住了看窗外鸟群迁徙的大师兄凌轻衣。
于是一个完美又不拥挤的长椅上只有小师姐和三师姐两个漂亮女孩子在坐着。
……
宁蕴坐过去,然后把二师兄拉回到自己身边。
二师兄又把大师兄拉到身边。
被一脚踢到地面上祝明抬头看着坐在上面的夏瑶瑶和人拉人又坐回去的师兄弟们,忽然感觉下咽的包子梗在了自己的嘴里。
……
这感情真是比纸薄!!
于是林风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最后一排的内门弟子在咬牙切齿的推推搡搡。
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林风扬闭上眼睛。
算了算了,好歹是未来的希望们。
“大师兄!!不好了!!你死对头打上来了!!”
“大师兄!!不好了!!你死对头打进蓬莱大门前了!!”
“大师兄……尘耀那厮……”
……
“师傅,我去去就回。”凌轻衣站起来,拎着刀就出门了。
看见凌轻衣出门,一向爱看乐子的齐春绣也站了起来说道:“师尊,我去加油助威……呸,我去看着他们不要打坏花花草草。”然后嘿嘿嘿的遛了。
林风扬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宁蕴也想去看看大师兄打架,刚站起来就被制止。
“够了!我的课不是集市!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上课!今天我们讲雷阵!!首先我们先要知道引雷阵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看那群不争气的希望们,林风扬恨不得把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也给挖出来。
希望?
哼,蓬莱山迟早要完。
另一边,凌轻衣拎着刀赶过来,就看见他的老熟人——邪修尘耀正倚在他那把破破烂烂的潇湘竹,呃竹枪。
“老子从风雪洲走了半月才到你这烂海岸来,咳咳咳这地方真可湿。”尘耀呸呸空气,转身握枪朝凌轻衣刺去。
“来和我杀个你死我活吧!”尘耀眼睛里映出凌轻衣淡漠的脸,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凌轻衣抽出刀,挡住他的枪锋,按下他的枪,顺势踩在他的枪上。然后刀锋一转,向上扬起,刀锋直直贴着他的下颚,削掉了几缕尘耀没有扎好的头发丝。
刀锋扬去,红缨飞扬。
血都还没有擦干净的枪头向上一挑,原本被按压在地上的竹枪又旋一圈,尘耀把枪换到左手,给凌轻衣来了个凤点头。
不过没有点到,凌轻衣反身撩刀,朝他挥了回来。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有来有回。
等到齐春绣跑过来时就只看见尘耀长枪短用,直直的指着凌轻衣心口,而凌轻衣的刀反握横在尘耀的脖颈处。
“好刀。但这次还是我的枪更好。”尘耀脸上的汗水流到渗血的伤里,血浑着汗水滴到了凌轻衣的眉间上。
“不一定。”凌轻衣感受着眉间尘耀的血滴下,从眉间,到鼻梁,到脸颊,到脖颈。
然后在齐春绣的惊明火雷符下,两个人齐刷刷的被电成了筛子躺在地上。
“你……大爷的。你居然玩阴的。”尘耀咳出一口黑血,他的破烂竹枪此刻终于得到了解脱,躺在那里乌漆嘛黑散发出焦香味。
“切,能赢就行。”凌轻衣不在乎的吐出含在嘴里的腥甜,然后艰难的扭头看向此刻坐在地上拿狗尾巴草戳他的齐春绣。
“那个不是你想要一招制敌的嘛,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齐春绣撇撇嘴,然后丢掉狗尾巴草,掰起手指算数。
“黄纸朱砂一共五百零二味钱,血是北山苍鹰的血,算你五十五两银子,此符我一个月大概炼七张,算你人工费十五两。”掰完手指的齐春绣笑嘻嘻的看着凌轻衣,笑嘻嘻道:“咋样,够意思吧。”
凌轻衣看着他,脸上似乎写满了不咋样你个奸商,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齐春绣嘿嘿一样,立马把自家被点的跟煤炭一样的大师兄拉起来背上,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听完全程且还躺在地上的尘耀:……哇塞。
然后他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决定先找个地方猫着养伤。
杀人嘛,不急于一时。
课堂上,风扬师傅在台上讲的唾沫横飞,台下众人在纸上拼命。
“由此可知此阵可以以对方身上佩戴的玄铁之物来引雷,那么作为布阵着的你就狠狠的对准他的武器,现在市面上的大多数武器都是铁打造而成,像剑,炉,刀基本都是,只要不遇见药修,符修和不使用铁质物品的其他修行者,雷符基本都能一劈一个准。”
林风扬台上唾沫星子横飞,祝明和夏瑶瑶在台下不停的蛐蛐着师傅。
“哇塞这么恶毒的打击放式,比上次风阵配**药还恶毒。”祝明看着林风扬,小声说道。
夏瑶瑶在旁边点头:“就是就是,怪不得二师兄也那么鸡贼。”
宁蕴和季婵两个好宝宝正在努力记住师傅说的这些东西,还顺带给去打架的大师兄和去吃瓜看戏的二师兄也记一份。
但是麻绳专挑细处断,老师爱叫心虚人。在阵法实践中很小肚鸡肠的叫了刚刚讲小话的祝明和夏瑶瑶。
“这下怎么办,我只会一半。”夏瑶瑶在底下扯着祝明的袖子要方法。
祝明不语,只是一昧地看着师弟。
宁蕴看着五师兄望向他的目光,然后将自己记住的笔记都给了他。
看着师弟的鬼画符笔记,祝明绝望了。
求求你了师弟,练练字好吗?脸长那么清秀字写得跟狗爬一样。
另一边的夏瑶瑶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是她非常幸运的得到了师姐的帮助。
“那个……这是我的笔记,不知道有没有用。”季婵把笔记推过去,然后踌躇开口道:“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可以……”
“可以的师姐可以的,你的笔记就可以了。”夏瑶瑶看着字迹娟秀工整的笔记,然后自信满满的走上前去。
“呦,磨叽这么久终于舍得上来了,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听吧。”林风扬让出位置,台上就剩下了个夏瑶瑶。
夏瑶瑶大步流星走上台,抬手坐阵。
林风扬看着夏瑶瑶的起势,感到满意。
蓬莱还不算无可救药。
但是夏瑶瑶也坐太久了吧。
“你……”林风扬你字还没有说完,一道闪电就朝台下劈了下去。紧接着一道又一道闪电下来,坐席顿时四散开来。
宁蕴小师弟身带佩剑,所以成为了雷电的首要追着劈的对象。
剑修,刀修成为了危险中心,这就让不少打算听完课就去练武的弟子就成为了倒霉蛋。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施法了瑶瑶,你祝哥要被劈成肉干啦啊啊啊啊啊!”
是的,除了佩有铁质武器的弟子以外,天雷最喜欢劈的就是祝明,甚至和剑修站在一起时一度只劈祝明。
“老师!快去控制一下瑶瑶啊!不要再劈了!”季婵躲在课桌下,身边是同样躲在课桌下的林风扬。
“不行,阵法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中途制止会让施阵者遭到反噬。”
于是阵法一直劈到夏瑶瑶睁眼,发现露天讲室已经烂的烂,人也已经躺的躺,躲的躲,走的走了。
“这是……咋了?”夏瑶瑶好奇的左看右看,发现除她身边以外基本一片焦黑。
“……瑶瑶,你告诉老师,你支付了多少代价,让雷阵下了这么久。”林风扬拍了拍自己的一身灰,出声问道。
“啊,我只拿了自己身上带的丹药作为代价的。”她解开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已经成粉末的丹药。
“……那是多少颗?”
“不多,二十颗清心丹。”
……老天爷啊,二十颗天品灵丹,怪不得劈那么久。林风扬感觉自己的眼皮突突的跳。
这个蓬莱,迟早要完。
凌轻衣躺在床上,齐春绣坐在一旁给他煎药。两人看着学堂那里一道道天雷跟不要命的劈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欣赏了很久天雷。
“我猜肯定是瑶瑶,除了她应该没有人能支付起那么大的代价。”齐春绣呼哧呼哧的扇着扇子,药汤的清苦味一阵一阵的散发出来。凌轻衣闻着这味邹起了眉头。
“你别皱眉啊,良药苦口利于病嘛。”齐春绣乐呵呵的笑话他:“谁知道他们厉害无双的大师兄居然害怕和中药呢,你这样多伤那些女孩子的心啊。”
“……你可以少说话的……”凌轻衣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
齐春绣哈哈一笑,继续把话题引回到瑶瑶的天雷那,他感叹道:“瑶瑶还真是命好啊,这阵换我来八成要躺两月。”
“……你当年也用这样的天雷在台上赢了我。”凌轻衣看着渐渐消失的雷,轻口出声道。
“那我不也是损失了几年命嘛,然后我不就改修符了吗?”齐春绣叹了口气,撸了把大师兄的狗头。
“……烂命。”
“谁的命不是烂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