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渡坐在桌案边,她偏头看着一旁耐心剥着荔枝的华容歇。
对青袍渡而言,这一个多月的平静日子很少见,她甚至都有一种在美梦中的感觉。
如今,玉荣华也将文风帘的丧礼料理好在赶回来的路上,青袍渡也有证明文风帘不是华容歇杀害的办法,但她不想。
一但灵力恢复,对青袍渡而言,华容歇还是会向以往那般对待她,不会再这般温柔细致的陪伴着她。
就算她知道最迟也只能将时间推迟到华容亲桑回来,但对青袍渡而言多出的这些时间足够。
华容歇将剥去皮的荔枝放在玉盘中,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宠溺:“我脸上有东西吗?”
青袍渡趴在华容歇肩上,她把玩着华容歇的头发:“大师姐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待我,开心。”
华容歇剥荔枝皮的手一顿,虽然她知道青袍渡恨死她,但听着青袍渡说着这些带着暧昧的话,她还是很开心。
对她而言,就算这是青袍渡的障眼法,她也不想去细究,这样的日子过着也不错。
华容歇将一颗剥去皮的荔枝喂给青袍渡,笑着说着调皮:“宁复见外出这么久,还有多久回来?”
青袍渡蹭着华容歇手,心中却不太开心,自从华容歇将宁复见送回去,宁复见总是用报恩的理由缠着华容歇。
青袍渡不喜欢这样一个会夺走华容歇注意的人,她轻轻含住华容歇的一缕头发:
“大师姐,无妄鬼蜮内第四名六星鬼修被发现,是千年以前的剑士陆谨言。“
“原本是安排华容冰悦去查看的,可惜半路被宁复见截胡,宁复见应该还要再过段时间才回来。”
华容歇不由得开始担心宁复见的安危,存活千年的剑士本经验和剑术本就不是一般天骄能比较的。
何况宁复见晋升化神期不久,未必有化神期修士的实力,如此危险的任务对新手而言是真的九死一生。
“宁复见是很好的人,倘若等我可以自由行动之后,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我去无妄鬼蜮找找。”华容歇略微担忧的思考着。
青袍渡心中更加不悦,她一直都不喜欢宁复见这个夺走华容歇注意的人。
华容歇看着幼稚的表达着不满的青袍渡,她温柔的捧起青袍渡的脸:“当然还是我的师妹最好。”
虽然,青袍渡知道华容歇称呼她师妹时,只是为让她消气,但她依旧很开心,毕竟这个时候可以提出略微过分的要求。
青袍渡趴在华容歇怀中,她嗅着华容歇衣服上的气味,可她还是不太满意。
青袍渡埋头嗅着,她却想起关于灵修的事情。
虽然重生导致她的修为归零,但魂魄的能力没有丝毫退步。
以青袍渡如今魂魄之力,戏弄一下华容歇还是可以的,青袍渡很好奇华容歇之后会不会害羞。
原先华容歇是拒绝的,毕竟灵修这种事只要道侣之间才可以,但最后华容歇还是架不住青袍渡的软磨硬泡,只要答应。
华容歇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岁,修为也一直停滞在金丹期,魂魄之力又怎能和青袍渡比呢?
不到片刻,华容歇便彻底卸下防备。
青袍渡略带好奇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华容歇,她轻轻用手抚摸着华容歇的脸颊,华容歇却害羞的扭过头。
青袍渡更加放肆的抚摸着华容歇的脸,她可一直记得前世,无论她如何闹腾,大师姐从未害羞过,永远都是一脸平静。
青袍渡轻轻的划着华容歇的脖子,华容歇却羞得的哼一声。
“大师姐,很喜欢吗?”青袍渡轻轻的掐住一脸茫然的华容歇的下巴。
“喜欢,一直都喜欢。”华容歇红着脸。
青袍渡魂魄之力远比华容歇强大,在这种灵修下,华容歇无法说假话。
青袍渡略带戏弄的轻轻触碰华容歇锁骨处的玫瑰刺青:“大师姐。”
青袍渡含着笑看着脸更加红的华容歇,比起前世那个永远一脸平静的大师姐,青袍渡更喜欢这个一碰就害羞的大师姐。
青袍渡刚靠近华容歇,那双和华容亲桑一模一样的浅金色的眸子便让青袍渡断绝亲吻的想法。
青袍渡解开华容歇的发带,华容歇略带不安的握住青袍渡的手:“青袍渡,我……怕黑。”
青袍渡细心的用发带蒙住华容歇的眼睛,她握住华容歇的手:“大师姐,我不喜欢这双眼睛,蒙住一会就解开。”
青袍渡蹭着华容歇的鼻尖,她能感受到华容歇因为害怕而加重的呼吸声,以及因为害羞而加快的心跳声。
青袍渡开心的看着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的华容歇,她握住华容歇的手:“大师姐。”
华容歇略微不安的抱着青袍渡:“好黑,好害怕。”
青袍渡略微加重使用魂魄之力,华容歇抱着青袍渡躺下:“青袍渡,对不起,对不起。”
青袍渡略带惊讶的抱着颤抖的华容歇,她没有想到不带伪装的华容歇是这样的。
这样一个人要伪装成众人眼中完美的继承人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呢?
青袍渡下意识的心疼,她抱着华容歇。
她想要的是成为继承人,成为少主;华容歇想要的是和心爱之人平淡的共度余生。
可天道却和她们开一个玩笑。
华容歇不得不成为将自己塞进完美继承人的壳子中,而青袍渡则获得最容易和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的机会。
青袍渡看着哭泣的华容歇,她下意识替华容歇擦去眼泪,华容歇则握住青袍渡的手:
“不要再离开。”
青袍渡略带惊异的听着华容歇语气中完全无法压抑的自卑,她完全想不到像华容歇这样的天之骄子会自卑。
一个出生便含着金汤勺的人,一个仅仅因为那双浅金色眸子便被家主带入家族的人,一个一进入宗门便是大弟子的人,怎会自卑呢?
华容歇则抱着青袍渡:“和你在一起,我时常忘记到底是谁,我不是华容歇的话,又能是谁呢?”
青袍渡擦拭着华容歇眼角的泪珠,她自然懂得华容歇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从小便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养大,当她不再成为继承人,她自然也不知道她该成为怎样的人。
继承人的身份束缚着她,但同时也给她活下去的动力。
虽说如今华容歇不再是继承人,可多年的规训早已刻入骨髓中,这压根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
青袍渡还从未想过华容歇原本的性格是如此,她心中想到更好的戏弄华容歇的办法。
她一直记得前世,她想要在大师姐脚踝处用胭脂画出一只小鸟,谁知却被华容歇封住穴位动弹不得一天。
青袍渡握住华容歇的手,鲜红的胭脂在华容歇的手指上,宛如被玷污的白纸,但青袍渡却更加兴奋。
华容歇锁骨处有玫瑰刺青,她也想要华容歇给她留下些痕迹。
华容歇却突然攥紧拳头:“不可以,这样不是合格的……”
青袍渡用手指捂住华容歇的嘴,她再次加重魂魄之力,华容歇这才能继续表达自己真正想要的:
“别离开我,我不想再成为活死人。”
青袍渡看着脚踝处用胭脂绘画的小鸟,华容歇则吻着青袍渡的睫毛:“这样就不会飞走。”
青袍渡下意识的兴奋,她思考着将这只用胭脂绘画的小鸟变成刺青,到时候就可以时不时戏弄华容歇。
青袍渡最喜欢看华容歇害羞的样子,可华容歇也只会因为做过这些事情害羞。
青袍渡抚摸着还没有从灵修内缓过劲的华容歇,她坐在一边看着满脸绯红,眼神却极其茫然的华容歇。
没等青袍渡替华容歇将湿漉漉的头发梳理好,华容湛川便出现在屋内。
华容湛川略微惊讶的看着暂时失去神智的华容歇,她心中想的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华容歇微微喘息,头发也被汗水浸湿,脸上带着异样的红,这很难不让人往歪里想。
青袍渡咳嗽一声,她给华容歇盖好薄毯:“陆谨言的鬼蜮探查的如何?”
华容冰悦努力不去看华容歇:“无妄鬼蜮内陆谨言的鬼蜮基本探查清楚,一名六星鬼修,至少三名五星鬼修。”
青袍渡摩挲着发簪,陆谨言本就是存活千年的剑士,实力不容小觑,何况还有三名五星鬼修辅助。
对付陆谨言的难度势必比之前遭遇的六星鬼修还要大,青袍渡揉着眉心:
“家主大人暂时没有说明何时回来,在无妄鬼蜮中陆谨言的领地还没有彻底探明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华容冰悦行礼离去,她看一眼还没有缓过劲来的华容歇,她多少有些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但华容歇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会相信是华容歇为活着主动献身,只有青袍渡逼迫这一条路。
华容湛川思考着等一切结束如何将华容歇带出去的事情,华容歇是一个好孩子,不该因为这种事被束缚在高墙内。
华容冰悦抬头看着遮住大半个天空的高墙,她知道这里不该是华容歇的归宿。
在这里待得久,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逼疯,何况大家族最盛产的便是疯子
修士的敏锐让华容冰悦察觉到周围有鬼气的波动,可她用灵识探查四周却一无所获。
但直觉告诉华容冰悦,绝对有鬼修进入族内。
能瞒过大阵的鬼修也起码也是五星鬼修,华容冰悦思考一会还是决定先独自去寻找一番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