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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祇 第83章 大杀四方 (二)

作者:赵小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14 14:05:59 来源:文学城

在阿祇的小宇宙中,循环播放起鸡和鸡蛋的传说……

她的回忆被拉回到穿越的那日,年轻的考古队跋涉在无尽黄沙上,辛薇曾与队友们戏言聊起这个话题,那时她们的回答从进化论的角度阐述,宗教、医学无不涉及,林教授、小白、老温、赵捷小师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偏偏和她穿越而来的是克里雅。这位维族向导来者不善,那时的对话是古人们能听的吗?

阿祇笑笑,“无谶禅师真是风趣,您是悟道之人,怎不问是出家人先得道?还是先得道再出家呢?“无谶禅师听了当下沉默不语,他本想试探辛夫人的身份,没想到反被辛夫人怼得哑口无言。

这时,欧阳山长与众位夫子好像有了定论。

欧阳老人家故弄玄虚,拉长声音道:“六艺加试,第一轮书法……”

说了一半,两个学童托举两幅书法作品,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阮秀的书写洋洋洒洒一页一气呵成,正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他的字,间架合理,书写流畅,故意模仿王羲之,将每个重复的字写得不一样,颇有王羲之行草之风。学子之中瞬间称赞声一片,可当另一个学童转过身后,辛夫人的书法显现在众人面前,刚才的称赞声戛然而止。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领(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这居然又是一篇《兰亭集序》,不同的是,通篇采用隶书书写。

辛薇之所以也写了这篇文章,不是故意与阮秀打对台,也不是为了炫技和胜负欲,纯粹是因为她喜欢。没错,就是个人所好。早年她曾在一次陕西西安碑林的考古活动中,有幸见到了丰富的书法艺术,她一见秀逸多姿的《曹全碑》便被深深吸引,她秀美生动,不束缚,不驰骤,然而历来学隶书,主流却不主张以《曹全碑》入手,诋之者谓其纤秀柔爢,如女郎所书。那还不是主流之风,皆是由男儿所倡,她觉得“去其纤秀,得其沉雄”,不乏隶书之精魂所在。

比试,为的是交流切磋,固然赢了能办女学,输了也不可惜。

她的信条:“一次努力尝试,如果不成功,就再想别的办法。”何况,就算她机关算尽,六艺也不一定就真的能五局三胜,赢了这些博学的古人谈何容易?何必自己卷自己。

众人目光在两幅作品上犹豫,一时间倒没注意欧阳山长还吊着胃口,终于他老人家宣布结果:“六艺加试,第一轮书法,辛夫人胜。”

人群中有人激动地跳起,不用看也知道,是李瑾无疑。

阿祇也很吃惊,她见了阮秀的行草,当真出色。乍一听自己赢了,她竟激动地站了起来,看向身边的玄盛又连忙坐下,绽放笑容,无谶禅师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可惜辛夫人并没有再关注他。辛夫人看向身边的玄盛,小声道:“长生,我赢了。”

她那双璀璨的黑眸流露出快乐的光亮,这一刻仿佛又回到弓槊坊比舞那夜,阿祇做到了她所努力的事。玄盛笑而不语,输赢在他看来都不重要,他的夫人在认真的时候,绽放的光彩才是最吸引他的。靖恭堂的教习以儒家为尊,但并不意味着假装看不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是李玄盛自身,也在阿祇身上发现了她最珍贵之处,她就像一道光,总能照亮别人的方向。

学童双手持两幅书法作品,立于人群中央。

欧阳山长在解释双方优劣,说话很是语重心长,“书法意境之美,神、气、骨、肉、血五者,缺一不成书也。辛夫人之书作,胜在整体之美,心态之衡,技法之妙,阮秀的笔法有形无神,唉,可惜了……”阮秀从开始的仓促落笔时,意境之美就输了。

在场的学子们皆默不作声,若有所悟。

六艺加试,是车轮战。

照常理说,这样的规定对辛夫人并不公平,然而这几场加试,意义不在较量输赢,而是一种融合,这也是玄盛任放任夫人挑战靖恭堂的原因,无论输赢阿祇只会更加努力地应对,能让年轻的学子们反思学业的目的,才是他的初衷。

欧阳山长对旁边站立的其中一人,唤道:“琅琊王珣。”

一个青衣少年走出,发丝黑亮,身材修长,双颊有些瘦削双眼却很有神,他拱手对欧阳山长、玄郎君、辛夫人,以及夫子们一一行礼,阿祇记得这个名字,琅琊王珣,六乐魁首。这人走过来,阿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哪里见过呢?

六乐比试,指的六套乐舞,祭祀天神、地神、四望、山川、周始祖姜嫄和周代祖先。然,传到秦汉,仅剩二乐。靖恭堂中,在乐舞之外就侧重了乐,尤以”贯众乐之长,统大雅之尊“的古琴为主,周礼中的八音乐器,君子皆播之。一张大桌上摆放了八样乐器,辛夫人从容不迫地请王珣先选,王珣恭敬不如从命,率先走向乐器。

王珣擅长古琴,前几日正是以一曲《流觞》赢得魁首,可是这次他却与古琴擦肩而过,停在了琵琶前。他小心翼翼拿起琵琶,转身对欧阳山长和辛夫人一礼,“我选好了。”

辛夫人见王珣怀抱琵琶,举止神态没有一丝阴柔造作。

琴乐乃君子修身之乐,古琴为圣人之器,然王珣却选了很少学子愿意弹奏的琵琶,这种弹拨乐器与唐代从龟兹传入的曲颈琵琶不同,同是胡人在马上弹奏的乐器,只是横抱,用拨子弹奏。竹林七贤中的阮咸,就是少数善于演奏琵琶的名士。

王珣就地一坐,调试了一下琴弦,拨片如梭,欢快的琵琶声起。

辛夫人黑曜石般的眼睛一亮,略带吃惊地望向王珣,总算想起来他是谁,这人不正是弓槊坊比舞她让玄盛请来的琴师么?那日她稍微让玄盛记住的韵调和节奏,就被这个年轻郎君弹奏得几乎完美,而且他还作了改编,弹奏的正是给她配舞的那曲《婆伽小天》。

辛夫人回头看了眼玄盛,那人仍悠闲的模样,像在享受其中。

这样一曲节奏感强的乐舞,若有鼓声和丝竹附和就更完美了。阿祇也享受其中,丝毫没有为自己紧张的模样,台下的众人,几乎也被这新鲜的琵琶声吸引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让人沉浸在旋律或金戈铁马,或春江花月的起伏中,玄盛悄然看向专注的阿祇,琵琶声带给他的,却不只是声音上的享受。比舞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辛夫人在擂台上最后的下腰动作,起身时抬眸扫了他那一眼,便是拨动了他心上的那根弦。

一曲结束,场上立刻响起叫好声和掌声。

平日与他相熟的同窗,纷纷叫喊:“王珣,你居然藏了这一手。”

齐声称赞声传来:“太精彩了!”

琅琊王氏在晋朝兴盛之时,时人皆谓“王与马,共天下”,永嘉之乱后举族迁居长江以南避乱,王氏家族衣冠南渡,与谢氏在南晋朝中合称“王谢”,留在北方的王氏旁支逐渐没落。他出身王氏,本该存君子之志,中兴家族,可惜他偏偏醉心舞乐,尤其喜爱琵琶,然爱而不得,只能深藏心中。

一曲罢,王珣腼腆一笑,朝各位施礼。

他特意对辛夫人行了一礼,无人懂得其中深意,王珣在以这支改编后的琵琶曲向辛夫人致敬,希望她能听到自己创造的完整无名琵琶曲,这是他半月的心血之作。

欧阳山长对王珣刮目相看,他并不知学堂中竟有学子如此善弹琵琶。

欧阳山长问:“这曲琵琶,为何名?”

王珣答道:“学生不知,不过我想……辛夫人应当知晓。”

欧阳山长吃惊地看向辛夫人,怎的这琵琶曲又与辛夫人有关?辛夫人也是吃了一惊,有些懵懂地摇了摇头,那样子真是几多老实,在玄盛看来还有几多可爱,辛夫人对王珣行了一礼,真心敬服道:“王郎君,流光认输了。”

周围一片哗然,怎么比都没有比,辛夫人这就认输了?

王珣抬起眼,赶紧谦虚地对辛夫人还礼,说话声都不连贯了,“夫人何出此言?这琵琶曲明明是夫人所创,那,那日,学生以此曲为夫人与回鹘公主比舞弹奏,夫人仅传授了一段琵琶曲调,剩下的……是学生自不量力,自己补齐的。”他越说声音越小,像是偷拿别人的东西被发现的窘迫,他太想完整地弹完这曲琵琶了。

欧阳山长总算明白了这学子的意思,竟是个乐艺痴儿。

辛夫人对欧阳山长道:“山长,这一局是流光输了,实不相瞒,流光对这些乐器一窍不通,实为,音盲。”说完,她尬笑了一声,看得欧阳山长差点表情失控。

辛夫人从云端落地,心里面却很踏实,转身对王珣真挚地说:“王郎君,你弹的琵琶曲名叫《婆伽小天》,是流光的家乡小调,但并非流光所创,我也是拿来所用,还有,教王郎君的那段是我仅会的部分,王郎君自创了整首曲子,比之原创有过之无不及,流光输的心服口服。”

一句话,听得王珣心潮澎湃外,眼中泛泪光。

他连忙道:“辛夫人,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这时,玄郎君走向他们,他行走江湖十几年,大概没见过他家夫人这样实诚的女子,连“音盲”的自嘲都说出了口,然后遇见另一个死心眼的“音痴”,这两人哪里是在比试,怕是遇到了伯牙遇上子期。玄郎君笑道:“桂酒椒浆,拊鼓安歌,先人以舞乐祭祀天地,六乐不盛,正是缺少王郎君这般才艺出众之人,夫人既然都称赞你的弹奏不凡,这场比试,自然是王郎君,胜!”

他的一席话,终令王珣的眼泪落了下来。

族中子弟皆说他作“俳优”之戏子,非君子所为,他平日苦练古琴,对琵琶敬而远之。若非那日为了挣钱凑束脩,他在弓槊坊弹奏恰巧遇见辛夫人与回鹘公主斗舞,才有了临时琵琶一曲惊鸿舞。事后,王珣得到了可观的赏银,但他得到更多的是对弹奏琵琶的决心。

而今有玄郎君的一席话,王珣像打开了抑郁心胸的锁,整个人豁然开朗,“多谢,玄郎君。”

他再次向辛夫人深深一揖,“多谢,辛夫人。”

辛夫人与五艺魁首的比试,如今成了一胜一负。

回到座位后,辛夫人对玄盛道:“夫君好魄力,我以为你会判我赢?”她话说得好像矫情,嘴角却勾起,捉弄人的神情像猫儿亮着小獠牙要咬人,玄盛假装看不见,恢复成冷面家主的样子,故意冷言道:“夫人大义,令玄盛景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什么大义,都是浮云。”

好像他家夫君帮她就成了小人似的,她广袖之下想甩开玄盛的手,却被他更紧地抓住,“输都输了,夫人想怎样?”

辛夫人一笑,笑容里多了三分别有用心,“我有一事不解,晚上想请教夫君。”

玄盛挑了一下眉,“何事不解?”

辛夫人徐徐道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调和,方能生生不息。”

玄盛面上的冷静淡然出现可疑的迸裂,昨夜他偷偷默念《黄帝内经》,用以平心静气,没想到竟被她听了去。他决定了,回陇西的行程必须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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