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风云 第8章 双节棍胜执手镗，王八拳成第一拳

高山扭扭头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他低头笑了下放开双镗拱手认输，台下观众也是掌声一片。

“叮”——一声脆响，顾门房再次宣布：“韦画胜。”

“这个韦画不错。”郑宁山赞许地点头。

“肯用力，识机变，擅观察，可以来我稽部。”姚青也赞许地点头。

这是一场双人组队四人比赛，最后只有一个胜出，底下早早下台的韦成和高岭摸着鼻子笑笑，显然对于自己这种偷懒的行为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当”——铜锣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大家都来了精神，只听得顾门房宣布：“三人赛七品魏淑芬郑云芳郑云秀对八品赵虎云珠次仁”

郑云芳郑云秀跟在魏淑芬后面登上了比武台，魏淑芬英武，郑家姊妹灵秀，一时只让人觉得世间的女子果真是形态各异，各有风采。

郑云芳郑云秀是一对双生姊妹，生得极为相像，平常两人又是一样的双丫髻，粉色的发带垂到腮边，煞是可爱的一对小姑娘，容长脸儿杏眼圆睁，小巧的鼻子笔挺，樱桃小口粉面朱唇，两个小女娃模样娇憨，眼里一团灵气，台下好事的看客笑道：“又是一对蒋大石打不过的小姑娘。”

次仁手持念珠跟在赵虎和云珠后面上了比武台，云珠满头的红色长发辫成了许多小辫子，上面挂满了各色的宝石，整个一个珠宝展览架上了台。云珠本来生得极漂亮极具风情，被这一头一脸闪闪发光的宝石遮挡住了，巡捕房制服被她穿成了宝石背景台。

“这可是一个金娃娃，哦不，是个宝石妖精！”——姚青看了一眼对着成娘子说道。

次仁庄严肃穆，头顶留了一小撮头发辫成了一条细长的辫子，其余的头发全部剃光。褐色的眼珠子褐色肌肤，乍一眼只觉得整张脸就一个颜色，最惊人的反而是亮光光的大脑门。次仁日常手持一串九颗的念珠手串念念有词，平日里不是打坐练功就是念经打坐，活脱脱一个老佛爷，六人几乎没有带任何武器上了比武台，看台下众人也是一静，接着一片嗡嗡声响起。

“这是冲着比内力去的？”姚青看了看台上疑惑道：“刚才没拼够？”

“看着点，不要让他们受伤了。”郑宁山抬手抚了抚眉心，深感现在的小孩子难带，一个个就差把“老子天下第一”写在脑门上，根本不懂什么叫点到即止。

看台底下众人也是莫名，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只有赵虎心里郁闷，他们只是迟疑了一会魏淑芬三人就光手登上了比武台，架得他只得放弃原来的打算，同样赤手空拳上了台。

台下蒋大石倒是跃跃欲试，深觉这一场应该他上才是，只是台上六人竟然有四个姑娘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拳绣腿，经不经得几拳？旁边的人看着蒋大石，默默地从他身边走开，离他远一点，听说傻子也是会传人的。

六丈的比武台站了六个人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六人虽然分前后面对面站着，看着也是走两步就可以够到对手的地步，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们怎么施展。

郑氏姐妹对视一眼，双手架掌向前两步在魏淑芬前面半尺的地方分两边站定，魏淑芬微微下蹲，双手握拳，脚步分开前后竟是起跑的架势，要知道魏淑芬前面的武台尚不足五丈，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赵虎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云珠和自己招架郑家姊妹，让出身后的次仁。次仁年方十五，个头看着和魏淑芬差不多大，单手执念珠竖立在胸前另外一首横放胸前呈防守式。只见魏淑芬脚下微顿，脚步混乱，细看才发现是踩着五行八卦的方位，同时双拳抡起，竟是王八拳的架势囫囵着抡向赵虎三人。不说台上的赵虎，台下看众包括裁判台的几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噗”——姚青喷出了口中的茶，抖着手指向魏淑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成娘子拎起帕子掩住唇笑得浑身颤抖，一项不苟言笑的明婆子也笑歪了嘴，更不要说台下众多的看客，一时哄堂大笑起来。

台下笑得欢畅，台上却是形势紧逼，赵虎三人甚至有点步步维艰。次仁看着挥拳过来的魏淑芬挣断手中的念珠，一粒一粒珠子向着地面弹去，魏淑芬只要踩中一粒佛珠不是摔倒在地就是乱了步法，眼看佛珠就要打断了魏淑芬的前路。郑家姊妹对视一眼伸手拔出头上的发簪向前翻滚，木簪一个一个拨开念珠，同时云珠和赵虎也抬腿踢向郑家姐妹，奈何上有魏氏王八拳近在眼前，下有郑氏姐妹两个滑头，一时无法只得蹬地拔身而起。次仁眼见念珠被拨下了台不得不立掌招架魏淑芬。郑氏姐妹把木簪插回发髻立身并掌依旧护卫在魏淑芬的左右，眼见着王八拳不分敌我，郑氏姐妹只需护卫自己还好，赵虎三人招式施展不开，打又打不到，还被魏淑芬拳拳到肉的招呼着，旁边又有郑家姐妹双人四掌逼得他们进不得退不得，步步受制，一边要避让魏淑芬的王八拳，一边要抵挡郑氏姐妹的围追堵截，郑氏姐妹不愧是双生，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情形，简直像是一个脑袋长了四只眼睛。魏淑芬王八拳不过抡了两轮，赵虎三人不得不被逼着退下了武台。

台下笑声还未停，台上已分出了输赢。郑氏姐妹对视一眼跳下了武台，魏淑芬又转了一圈发现比武台上没人了才停下来呼呼喘气。

“叮”——顾门房这次声音里面带着更多的笑意：“魏淑芬郑云秀郑云芳胜。”

台下诸人一时也不知道是同情赵虎三人组还是更同情蒋大石一些。魏淑芬三人获胜的招式让三人一时风头大盛，提起他们就只记得魏淑芬是“那个打王八拳的！”其余五人反而没了名字。

新人比武在笑声中落下了帷幕，一时憋屈的有暗爽的有，大家明面上还是接受了比武的结果，互相拱手道贺着。

看台上总捕头助手青云走了过来，递了一张便签给顾门房。顾门房手中铜锣敲了三响：“比武胜出者金达山、成功、韦画、魏淑芬、郑云秀、郑云芳。你们现在可以挑选你们想要挑战的对手，对战的内容你们可以自己指定。输了比赛的其余人等可以选择离开巡捕房，如果留在巡捕房接下来三个月只能担任见习捕快，见习期过后再有总捕房考核确定是否能够留任。”

陈尚书和林司仪原本已经站起来准备走，听到此话重新坐下。四周巡捕也是议论纷纷，这些新人来总捕房不过一月，人还没有认全，彼此都不知道底细，大家都好奇他们怎么选。郑宁山笑着鼓励台上众人，黑熊举起手中烟杆喊道：“来我这里，保管你们开眼界。”

姚青也站了起来：“老头子我病了，经不起你们两招，下手可要留些情面。”

成娘子和明婆婆现在都看上了魏淑芬，互相拉扯着对着魏淑芬挤眉弄眼。

本来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赢的人站到比武台上对着裁判台动起了脑筋，输的人听了不免后悔刚才比武时留手，如今不得不仰起头看向一起到来的同侪们，自己反而得了这不尴不尬的见习捕快之职，台下赵虎最是郁郁，原本单人赛勉强和魏淑芬打个平手，哪里知道三人赛这样不尴不尬地败下阵来。

台上优胜者自是喜不自禁，金达山忍术高超，在隐匿踪迹方面新人当中无出其右：“属下听闻草灰大人追踪术闻名，特来请战！”说罢抱拳行礼后站到一旁。

成功在大家看来是侥幸胜出，难免有不武之实。只见成功抱拳：“属下请战木马大人，”说着指向场边滚木，“十根滚木，三个小时一比谁做的船多，一比谁拆对方的船多。”说罢同样抱拳行礼后站到一旁。

韦画秀秀气气的小姑娘，功夫扎实。小姑娘向前一步：“属下请战黑骨大人，让死人说话的本领。”说罢抱拳拱手站到一旁。

郑云芳郑云秀姊妹上前抱拳道：“属下请战断骨大人，让活人说话。”抱拳礼罢也站到了一边。

魏淑芬小姑娘脸上红晕方息，对着裁判台抱拳：“属下请战郑大人！”说罢收手也站到了一旁。郑云芳郑云秀姐妹拉了拉魏淑芬的衣角对她说道：“战败者要去夹道巡捕房历练，总捕房不能没有大人，你换一个对手吧。”

顾门房抬起老花眼看了郑云芳郑云秀一眼，这小姑娘知不知道她们说的话台底下全部听得清啊？这是魏淑芬又不是她爹魏敢当，就算是魏敢当也不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周钊看了看台上几人，旁人最多挑个部门小头头，这魏淑芬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魏淑芬说罢众人都看向总捕头郑宁山，看总捕头怎么招架这个会抡王八拳的小姑娘。

郑宁山站起来沉声说道：“金达山，草灰，明日午时分别从城东城西出发，追缉人员午时会发到你们手上，监察人员：张平，欧阳西。”

郑宁山的声音清晰平稳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明日上午九点成功木马在憩云亭，自带工具，巡捕房备十根滚木，监察人员：黑熊，周钊。韦画黑骨明日去义庄，为对方选定尸身，监察人员：金钩，秦少禹。郑云秀，郑云芳，断骨，你们今晚七点去牢中分别找一犯人，谁先问出我告诉他们的一句话谁赢，监察人员：郝四。”说罢郑宁山转头看向魏淑芬，小姑娘笑眯眯地抬手冲郑大人挥了挥。郑宁山咬了咬牙：“魏淑芬，你要比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