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一心想给我送终 第16章 鬼娃娃（五）

在别灵思索时，特殊事务所的人来了。

来接洽的人是左辰星。他这次穿着普通警服。因为一宿没睡，他眼下挂着一片青黑，看着很是疲惫。

一见到司铮，左辰星又摆出了那副瞧不上司铮的姿态，拨开堵在门口的室友和辅导员，走进来。等他走到老李面前时，倒又变得恭敬顺从。

“李先生，医院人流量太大，不方便疏散。我们这边建议将此人带到单位去驱邪。驱邪结束后，也好就近登记案件情形。”

老李点头道：“好。那你们把人带过去。我们仨另外开车过去。”

左辰星听了，眼底闪过一分失落。他随即又恢复过来，说：“好的。”话落，他转身便走。

别灵赶忙出声：“等一下。”

左辰星回头，见叫住他的人是别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和对着司铮的态度截然相反，他颇有耐心地顿住脚步，等着别灵说事。

别灵先请晓峰的室友们和辅导员离开，才开门见山道：“我想举报金悦会馆。”他把之前在金悦遇到的，和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并着重强调他们这种封建迷信思想的危害性。

左辰星听完，眉头紧皱。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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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一行人来到特殊事务所天城分所。

在今天之前，别灵以为三界公司的规模配置已经算得上行业翘楚。没想到见到特殊事务所天城分所后，别灵才真正知晓什么叫顶配——到底是国家机关呀！

别灵站在门前，乍一看以为自己来到了景区。

特殊事务所天城分所位于天城二环内，办公场所是一个占地规模约莫六十多亩的院落，整体建筑风格偏旧时的朱瓦红墙，打眼一看，有种王府别院的风采。

它的正门是黑色的，用的桧木，凑近后还有一股独特香味。门上没有挂出名牌，门旁边设置了岗亭，有穿着制服的同志在其中站岗，没有证件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来之前，老李联系过赵梦船。

赵梦船到底年纪大了，比不得左辰星年轻气盛身体好，电话联系时，他已经躺自家床上睡懵了。

于是，等别灵一行人行至门口时，一位身着华美裙式制服的妙龄女子从门里走了出来。她身材婀娜，气质古典，连面容都长得颇有古韵。两弯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悬胆鼻，樱桃唇，鹅蛋脸，模板似的标致美人。

别灵身为一个隐隐欲弯的男人，赫然见到这如同神女般的女子——他觉得，他又直了。

“李先生，让你们久等了。”美人对老李伸出柔胰，声音都透着几分娇滴滴。

老李回握了下：“金所长，你客气了。”

别灵：原来这位美女姓金……等等，所长？！

别灵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大美人，完全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分所的所长。

似乎是感受到他过于炙热的视线，金所长转过头来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你的助理——别灵，是吧？”

别灵赶忙回过神来，点点头，笑着说：“是的，您好，金所长。”

金所长笑得更灿烂几分，宛若昙花绽放般，美到了极致，就是说的话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乖，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阿姨就行。”

别灵：“……”笑容渐渐凝固。

金所长：“我今年五十了。是不是看着不像？”

别灵声音哽了一下：“……完全看不出。”

金所长：“那是当然。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说罢，她掩着嘴，拇指和食指各自摁在嘴角上，声音带笑，模样却不笑地解释说，“抱歉，我不便大笑，怕长皱纹。”

别灵：“……”

老李向他解释：“金芸所长自创术法，用自己一半的寿命，换了青春永驻。”

“……”别灵愣了两三秒，才绞尽脑汁地夸出一句，“确实很好看。”

金芸眼睛一亮：“是个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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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芸带着他们绕过影壁，走进特殊事务所内部。

跟壕气冲天的正门相比，事务所内部看起来精致又典雅。苏州古典园林般的造景，池塘、小桥、流水处处相得益彰，就连塘中锦鲤都透着几分闲适。

等他们沿着小路走进院落深处，一棵种在月洞门旁的白花紫藤，惊艳了别灵的眼。

时至六月，本应早过了花期，这棵紫藤却开得娇艳又繁茂。惹得别灵都忍不住驻足两秒，只为欣赏它的风采。

“成精了。”司铮忽地凑到别灵身边冒出这么一句。

别灵转头：“啊？”

司铮用下巴指向那棵紫藤：“成精了。还是个雌雄同体的妖精。”

别灵：“……植物也分公母吗？”难道不是大部分植物，都是雌雄同体吗？

司铮这时倒是没摆着脸，而是耐心科普道：“当然分公母。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昆虫野兽，若要成精，必先修成人形。都成了人形，怎能不分公母？但花草树木跟野兽不同。他们成精前，得先找到一个可以用以借鉴的人。不过植物们比较一根筋。他们越是观察借鉴之人，越是会喜欢上那个人。所以，到了化形时，如果他喜欢是男人，那他就会变成女人。反之，则变成男人。”

别灵听了，有点莫名其妙，“那他怎么还是雌雄同体？难道这花喜欢的是太监？”

司铮：“怎么可能？他会变成这样，要么是他不喜欢人，要么就是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人。但不喜欢人的植物可修不了人形。所以，只能是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人。”

别灵仿若听了段绕口令，听得他云山雾罩般——搞不明白。他只能问：“那他去三界公司登记了吗？有办身份证吗？”

司铮：“……”

这他怎么知道？！

“办了的。”一个温柔得有些不辨雌雄的声音，忽然在别灵的耳边响起。

别灵转头四顾，没有看到其他人。

那个声音又说道：“是我。”

像是在指明方向，一根紫藤枝条忽地抬起来晃了晃。那个声音说：“户口就上在这儿。虽然是集体户，好歹不算是黑户。我上个月还在三界附近买了房子，准备等房产证下来，就把户口迁过去。”

别灵：“……”行吧。没有天城户口，也买不了房子的别灵，被一棵树重新灌输了一个道理——出身地真的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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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灵跟着大部队走到事务所驱邪室。

驱邪室修建在事务所正中偏东的位置，是一座单独的院落，正房作为驱邪室，左右两个耳房作为观察室。

驱邪仪式很简单。中邪的人会被捆在屋子中央的平板上，四周空地用以摆阵，天师会站在他身前念咒、唱经，等仪式结束后，会喂中邪的人喝符水。

一套看着很像作秀的流程下来，大部分邪祟都会被赶跑。

但也有少部分邪魔特别狡诈或凶恶，你以为它已经走了，但把人放下的瞬间，它说不定就以自爆的方式，来搞死想要驱除它的人。

这也是观察室建立的初衷。一方面观察驱邪进展，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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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峰很快就被人带到这间房来。他的神智还算清醒，也知道自己要接受救助，可他就是害怕，浑身发着抖，见到别灵跟见到亲人似的，边掉眼泪，边连声求道：“同学，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别灵安慰他：“你就当这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好了。”

晓峰哭着说：“我主要是怕你手重。我刚才都听见了，他们说让我给你练手……”

别灵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他立刻转变思路，挟恩图报：“什么练手？你这是报恩。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说不定就完了。”

晓峰：“呜呜呜，要不然……我以后再报？”

别灵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他摁在平板上，再绑起来。

司铮作为老师，因为要在场指导，刚才便一直在旁边听他俩唧唧歪歪。别灵把人绑住后，才发现司铮的表情怪怪的，似乎在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别灵有点紧张，他以为自己哪一步弄错了。

司铮有点生气地说：“你是不是在暗示我？”

别灵满脑子问号：“暗示你什么？”

司铮想到自己从没有告诉过别灵，有关他报恩的事情，再仔细观察别灵的表情，还真像是毫不知情。

于是，司铮更加郁闷了。在郁闷之中，他又有一丝愧疚——好歹是自己最大的债主，自己是不是得对他好点？再说从那次后，他也没什么逾矩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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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灵完全搞不懂金主的心思，他现在也不大想懂，一心只想学习。

“老师，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司铮幽幽地看他一眼，自言自语地嘀咕：“肌肤之亲还是算了，但其他的……哎，也不是不能让你逞一逞口舌之快。”

别灵没听清，便将耳朵靠过去，“什么？”

司铮耳朵“唰”地红了。他故作平静地说：“没什么，先做正事。”

别灵：“……”

他哪个动作看起来不像是在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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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铮开始指导别灵如何进行初级驱邪。

幸好别灵天赋异禀，要不然司铮得把自己教生气，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是个好老师。

司铮天生能打，一出生就是元婴期修为。身为四大凶兽之一，天生的邪魔，他压根儿百邪不侵，且对邪祟之物自带统率buff。

所以，驱邪，他还用学？

好在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司铮一边回忆其他人是如何驱邪的，一边教导别灵。但他见识太多，造成他教得细碎且毫无章法。

幸好别灵理解能力强，且对司铮忍耐度超高。

在司铮的指导下，别灵愣是成功将晓峰肚子里的邪祟赶了出来。

那也是个臭鸡蛋味的恶鬼，或许是不成气候，恶心人的程度便很有限。被别灵的符咒刺激后，它从晓峰的嘴里爬了出来。原先是一团黑雾，等别灵念出九字真言——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它赫然变成小婴儿的模样，像是被打疼了般，趴在原地哇哇大哭。

别灵一点不在意，只手持法诀，踏步上前，准备将其除去。

可倏地，这小鬼抬起了头，过于熟悉的五官让别灵大吃一惊。

咦，这小鬼的五官怎么也跟纸人似的？

所以，到底是谁迫害了晓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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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娃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