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你马甲太多（星际） 第32章 第31章

权衡利弊一会儿后，陆谨先选择回家一趟，拿了事先准备好的植物种子。

这是他早些时候囤积下来的优良种，在黑市上能卖出很高的价格，不可多得。

徐言上次说的话看似无心，陆谨却记了下来。想到刚好要去海晴，肯定是能见到对方的，索性直接将这个承诺兑现，把种子给他。

就当稍微还了一点徐言救过他命的人情。

陆谨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手上掂量了几下被密封好的种子，大步流星出门。

游星繁给了陆谨一个目标地址，陆谨赶到时，发现这个地方虽然是在海晴，但却并不属于研究所的范畴。

这个地方比研究所更隐蔽，从外表上看过去，就是一栋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公寓，实则是一个私人研究基地，布施着许多精密设备。

“来了。”游星繁在门口等陆谨，眼神一眼就捕捉到走得吊儿郎当的他。

陆谨很客套地笑了笑，走到游星繁跟前时，眼神却有些暧昧，在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中间搅起一阵相持的电流：

“游队长，重感冒就不要坚持作业了，”

言此，陆谨还煞有介事地戳了戳心口，面色担忧，啧啧道：

“对身体不好啊~”

游星繁把情绪藏得很好，面无表情地掀开眼皮凝一眼陆谨，单手夹住通行证扫开公寓大门，径自走了进去，声音清幽：

“贫完了吗？贫完了就进来。”

陆谨大仇得报，幸灾乐祸地笑着进门。

游星繁走在前有意等陆谨，似乎并未将刚刚的揶揄和调侃放在心上，淡声解释道：

“这里是徐言名下的资产，常用于做一系列无法被列入试验记录的研究，和当年的Elohim计划挂钩。作为合作伙伴，你以后可以随时出入这里。”

陆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指腹拂过冰冷洁白的墙面，冷不丁地又想起那个幻境：

“我想找K。”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游星繁刹脚步的动作都有些局促。

陆谨早就想清楚自己未来的走向，而出于大局考虑，他的确应该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传闻中的顶级情报商。

“看来是想通了。”游星繁没惊讶太久，转身看向陆谨，眸光很深：“既然做好了趟浑水的准备……”

他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名片递给陆谨，继而道：

“这是他的联络方式，账号经过强加密，需要对暗号。我已经提前知会过，报我的名字就行，前三次情报的钱我已预支了。”

从带陆谨进入酒吧的那一刻起，游星繁就料到他迟早会找K，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就等陆谨入局。

陆谨很清楚游星繁的心思，对方极为大方，他当然喜欢，但他并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东西，尤其是人情和钱，更何况这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预支了多少，我都还给你。情报的费用，我自己给就行。”

然而游星繁却一副怀疑的模样，好像对陆谨十分不自信：“就你那点钱，你确定？”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暗中却如碎玻璃般扎心。

陆谨有些石化在原地，自尊心被游星繁打碎一地，指节在名片上轻轻叩了叩，抽着嘴角半开玩笑道：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其实给不起，我可以分期。”

游星繁并没有反应过来陆谨这句话是在开玩笑，一本正经转身回答：

“不用了，与其纠结那点钱，不如让我少交几次你的医药费。”

陆谨：“……”

两人到达时，徐言已经在研究室里等候多时，只是并没穿平日喜爱的白褂，而是换了身常服——

浅灰连帽卫衣，水洗牛仔勾勒出修长完美的腿型，打理得当的额发柔和地垂在眉目前，粗黑框眼镜雷打不动挂在高挺的鼻梁上，和以往徐言出入极大。

比起之前老成的装扮，现在的徐言更像初出茅庐的青年，浑身透着清新且生命力旺盛的气息。

丝毫没有割裂感。

陆谨又看得有些愣神，眼珠跟抹了胶水似地粘在徐言那张脸上。

不知怎的，他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老杂志，封面大图上是许多年前的一个知名明星，也是和徐言款式相近的衣物，单腿曲起，一只手撑起半张脸——

粗黑镜框下的眼神忧郁而透彻，单拎出来奇丑无比的眼镜根本挡不住那张极富冲击性的帅脸。

那次主题叫什么来着？陆谨不着边际地想了一下，好像是叫Hot Nerd。

这个词好像还和徐言挺般配的。

“伤好些了吗？”游星繁刚进门就问徐言，无意间勾起陆谨的兴趣，倒让他想起来一些事。

自己在β星昏迷后，是时慎行一人开载舰将他送回，证明徐言当时并没和他们一起。

而之前徐言救自己的时候，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再结合游星繁说的是伤口好些没不是伤口好了没，陆谨合理推测徐言伤得重。

既然伤重，那徐言是怎么回来的？

思虑之余，这个细节也让陆谨有些惊讶——原来徐言这种看上去比怪物还要冷血强大的人，也会伤重。

陆谨头脑风暴了一会儿，不巧抬头时和徐言四目相对，两人表情很微妙，像是都在探究对方，又像只是合作伙伴见面后的无声交流。

最终徐言率先挪走目光，很客套地开口：

“好多了，多谢游队关心。”

游星繁感到怪异，眉峰扬了扬。平时徐言和他交谈并不会带敬语，也没太多礼数讲究，通常有事说事直来直往。

他不懂徐言突然正常是在搞哪出。

不过疑惑归疑惑，游星繁没有太在意徐言的反常，切入正题：

“陆谨既然已经加入合作，一切情报和信息肯定是要共享的。这次从β星带回来的试验品报告已经有结果，是时候知道线索，然后思考下一步了。”

陆谨在旁半天没说话，自顾自找了个角落靠墙，静观其变。

徐言不多说，按下手上控制器，整个实验室墙面缓慢升起，露出充满蓝色溶液的玻璃维生舱，陆谨身旁刚好是从β星带出来的钻石心人尸体。

陆谨见怪不怪，将眼神转到另一边维生舱，浸泡在蓝色溶液里的尸体缓缓现行。

正是他们在β星遇到的近2S异能怪。

同样映入三人眼帘的还有上次导致殡仪馆爆炸而死去的嫌犯尸体。

陆谨表情严肃起来，放下交叠的手臂。

三人气氛骤降。

“这三者……有什么联系吗？”游星繁率先发问，又敏锐地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补充道：“和钻石心人性质相同？”

徐言微微点头，眼神又落在陆谨身上，很尽职尽责地解释：“这个嫌犯和钻石心人一样接受过改造，只是没被挖走心脏。”

“解剖他时，钻石心人胸前的结晶和他心脏里的成分基本吻合。不过他是失败的实验品，心脏失活，不需要挖走。”

“现在摆在面前的最大疑点有三个。”

“第一，他们到底被什么改造；第二，这被改造的加密成分到底是什么；第三，伪3S异能怪也是由人改造而来，她的本来身份是什么。”

乍一看徐言的这波详尽解释并没问题，陆谨也没发现端倪。

但游星繁再怎么说也是和徐言并肩作战无数次的人，很敏锐地就捕捉到对方的异常。

徐言素来不喜解释，做任何事都不会说明缘由，今天很显然，太殷勤了。

为什么？

游星繁狐疑的目光在二人间轮转，搞不明白他们去β星发生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种又疏远又亲近的别扭氛围。

思来想去不得结果，游星繁不再纠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陆谨听得认真，很会抓重点：“所以，徐究员这么多天的辛苦研究，有进展吗？”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笑，语调轻巧，眼尾微微向下，眉头往下压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让人分不清是出于礼貌还是嘲讽。

徐言毫不避开他**探究的眼神，迎面而上：

“所有被改造的尸体基因序列早被破坏，心脏也被挖走。想知道改造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需要更多投入。”

“投入也是需要靶向的。”

陆谨明里暗里总喜欢和徐言较劲，两人就像两枚打火石，稍微摩擦就会碰撞出火花：

“徐究员有下一步走向的想法吗？”

觉出两人气氛不对，游星繁及时出面劝和，挡在两人中间，扶额揉着眉心，有些无语：

“暗送秋波也得看场合。既然没有进展，就换个方向走。”

陆谨这才敛了锋芒，双手再次环抱胸前，饶有兴味地和徐言对视，眼神交错缠绕：

“洗耳恭听。”

“K传来最新情报，邱宁远和薛芷静也是这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集训营是当年他们研究地改造而成，绝密资料室一直没有被拆走，那里应该有线索。”

游星繁说完，陆谨就已经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想起之前时慎行让游星繁转告自己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接下来要我去集训营里，是吗？”

陆谨一副猜出游星繁和徐言心思的得意表情，有点骄傲不屑：

“那你俩呢？又坐收渔翁之利了？”

游星繁看一眼在旁装聋作哑的徐言，心里想着陆谨出院那晚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明明早该说明的行程，硬生生拖到现在：

“徐言会和你一起进入集训营，以源核体武器研发者的身份。”

有个垫背的倒不算太坏，但陆谨对自己在集训营的身份也十分在意，本想着能分个好差事，没想到还是他高估了游星繁的良心程度。

游星繁瞥一眼满脸期待自己身份的陆谨，紧绷的脸露出一抹干坏事后得逞的笑：

“至于你……你毕竟是新晋A猎，经验不足，就以学员的身份进去。既能调查赚钱，又能好好训练提升能力的差事，不多见了。”

陆谨哈哈干笑两声，遂即冷脸：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说白了，他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赚钱过好日子才来干这些高风险的事，耐心本也不多，周期长的任务他内心再怎么着都有些抗拒。

游星繁不以为然，完全忽视陆谨的抗拒，冷着一张脸道：

“拿了对应的报酬就该做出相等的事。陆谨，你的不耐和抗拒，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他总是毫不留情地撕碎陆谨自尊的遮羞布，尖锐的话让陆谨彻底暴露在他眼底，仿佛陆谨是什么罄待宰割的动物，而不是人。

在这场名为合作的关系里，游星繁一直以上位者的姿态审视他。

还好陆谨早已养成金刚不坏的脸皮，就算被刺痛也毫不露短，只是笑得有些凉，用很平常的语气回击：

“游队长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毕竟等价交换嘛，您这冰块脸也得按市场价打个折才行啊。”

此言一出，游星繁的表情僵了一瞬，向来冷静自持的脸出现些许斑驳裂痕。

徐言在旁边隔岸观火，看戏看得饶有兴致，也直到今天才发现陆谨的一个特征——

之前在逼陆谨做事时，对方很少还击，大多时候用钱就可以解决问题。

徐言本以为陆谨是个没有底线的人，可以为了钱牺牲任何自尊。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陆谨是有底线的，是有折不断的自尊的。只是这底线和自尊并不是他自己，那又会是什么？

徐言心底隐隐泛着痒，鲜少升起的好奇心占满心脏。

气氛不可能因为游星繁和陆谨的插曲而一直僵冷下去，在商量后，陆谨去集训营的时间正式定在五天后的授勋仪式上。

陆谨就像个来听完课就走的学生，知晓手头线索后便没多留。

等陆谨走后，偌大的实验室彻底冷下来，游星繁和徐言双双对立，一个面冷严肃，一个脸上带笑，看不出情绪。

莫名烦躁，游星繁下意识摸向内包里揣着的香烟，可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实验室。没有思考，他又很快地放下了手。

像是想弥补这让自己看上去窘促的不完美，他率先破冰：

“殡仪馆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这具近3S女尸异能怪的身份也还无法确定。三具尸体的内在联系，也还没找到。”

“还有你。”

游星繁神色一凛，眉头压得更深：

“以你的能力，肯定不会受那么重的伤。β星系，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根据徐言能力做出的合理怀疑，他总觉得徐言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所有人，却又无从知晓，不得要领。

徐言面色如常，转身脱掉卫衣只留黑色的高领内搭，在门后拿出白褂披上，依旧回答得不咸不淡：

“计划没有偏离，现在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

“根据K的情报来走，总会有收获。”

“至于在β星，我受伤的原因也很简单。”徐言笑意不达眼底，转头说话时语气也凉飕飕的：“不过棋差一招，轻敌受伤。”

徐言不漏马脚，游星繁自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相信这个怎么看都像随口胡诌的理由，明明无奈和怀疑，却又不得不信，只好转移话题：

“那你就这么确定陆谨会乖乖执行？如果哪天欧帕图和那个孩子脱离掌控，他只会变成一枚险棋。”游星繁一直都在顾虑，他并不希望自己寻找多年的真相一朝崩盘：

“更何况，他已经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也答应找K做情报商。下一步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徐言眸光微动，听此反而笑得更加深邃，蓝眸闪着势在必得的冷光，像是早已对此有所决策：

“在最终到来之前，我绝不会让他脱控。”

游星繁没待多久就从后门离开，徐言还有其他事要做，也没有再多逗留。

意料之外的，陆谨居然靠在正门门口，手里掂着一袋深褐色的种子。

徐言料定陆谨是在等他，但没有直接从正门走，而是绕了一圈从偏门出来，到陆谨身后。

他依旧毫无察觉，在原地等待。

徐言垂眸收敛笑意，没有半点生息地走到陆谨身后，冷不防开口：

“还在这里？”

“哎我c！”

陆谨吓得往前扑了几步，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正想破口大骂谁这么没素质，一转身看到居然是徐言。

他心底的火气泄了一些，好像对徐言这种做法已经见怪不怪。

徐言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嘲笑陆谨。

陆谨深呼吸平复心情，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正事，将手里的种子递给徐言，侧过头摸了摸鼻尖：

“……喏，答应了给你的。”

他从没给过别人什么礼物一样的东西，头一回显得有些窘迫局促，故作潇洒也无法掩盖他发红的耳根和略带紧张的语调。

徐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并未拆穿，也没有直接伸手去拿。反而很从容地摊开手，笑着向陆谨示意。

“徐究员排场不小啊。”陆谨看徐言的动作立刻明白，失笑：“还得让我亲手给你。”

“亲手给才显得有诚意。”徐言不疾不徐将种子收好，慢悠悠回答。

鬼使神差的，陆谨突然很想再试探试探徐言，抬眸与之相视，眼神探究，勾唇道：

“徐究员要我的诚意，那徐究员你呢？”

你的诚意呢？

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两人也算患难与共过，徐言也好几次救他于水深火热中。这点陆谨并不否认，他也的确对徐言的看法有所改观。

可信任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

但作为合作伙伴，他肯定希望徐言和游星繁都坦诚，这样才能长久持续地发展下去。

陆谨并不期待徐言能给自己什么满分答案，他只是有些好奇，想知道徐言到底会用什么回答来糊弄自己。

仅仅是好奇而已。

静默取代两人。

徐言站在原地沉默，蓝眸闪动，像是在认真思考。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陆谨出门时穿得薄，被海晴的天气冷到打了两个喷嚏，鼻头冻得有些红，他伸手摸了摸。

海晴的风始终带着寒意，呼啸而过时，徐言终于回答。

……

良久，陆谨才从这个答案中缓过神，徐言已经在他发神时离去。

海晴大雪落下，他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垂下头轻笑出声：

“……原来如此吗。”

回来了，够粗长了吧？

徐言依旧打哑谜，大家尽情发挥想象他说了什么哈哈哈——

陆谨也是拉扯起来了，嗯对

拉扯过后是什么——暧昧？嗯对bushi

快了，就快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