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泉大学文艺会的热潮渐渐褪去,但校园里的暗流却开始涌动。
江予安发现,金文和赵林最近很不对劲。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八卦他和夏夜雨,反而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个人身上——红发张扬、笑容恣意的玄策。
宿舍里,常常能听到他们兴奋地讨论玄策今天穿了什么牌子的限量版球鞋、在哪个球场扣篮引得全场尖叫、又对哪个献殷勤的学弟学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们甚至偷偷去报了玄策所在的滑板社基础班,尽管两人连平衡都掌握不好。
“文哥,林子,你们别这样。”晚上,江予安看着他们对着一张偷拍的玄策照片兴奋地评头论足,忍不住开口,眉头紧锁,“玄策学长和宁白学长是一对,全校都知道。宁白学长脾气是爆了点,但玄策学长很在乎他。你们这样做,不合适。”
金文头也不抬,手指迷恋地划过手机屏幕上玄策俊朗的脸庞:“知道啊,我们又没想干嘛。交个朋友,远远欣赏一下不行吗?”
“就是,”赵林附和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宁白学长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好?动不动就发脾气,一点就着。玄策学长那么耀眼,跟他在一起多憋屈啊。说不定玄策学长早就受不了他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分手呢?”
江予安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带着警告:“林子!别胡说!宁白学长只是性格直率,玄策学长就喜欢他那样。他们感情很好,你们别去自找麻烦,更别动什么歪心思!”
这话像针一样刺中了金文。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江予安,你少在这里装圣人!你不过就是运气好,靠着信息素攀上了夏夜雨,真当自己是正牌男友了?凭什么来教训我们?玄策学长那么爱玩,宁白根本配不上他!我们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你……”江予安被这番扭曲的逻辑和伤人的话噎住了,他看着好友眼中近乎偏执的狂热,心里一阵发凉。
争吵不欢而散,宿舍气氛降到了冰点。
事情的发展,比江予安预想的还要糟糕。金文和赵林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开始处心积虑地制造“偶遇”。玄策常去的篮球场、健身房、甚至他喜欢的那家便利店,都能“巧合”地遇到他们。
他们送上精心准备的、远超学生消费能力的高级运动饮料和进口零食,言语间充满了对玄策的崇拜和对宁白的隐晦贬低。
“学长,你打球的样子太帅了!比某些只会冷着脸发脾气的人有魅力多了!”
“学长,听说宁白学长又跟你吵架了?他脾气那么差,真是辛苦你了。”
玄策起初只觉得这两个小学弟热情得有点过头,还挺好玩,他本□□玩闹,边界感模糊,对于这种直白的崇拜和讨好,偶尔会笑嘻嘻地接过东西,甚至顺手揉揉他们的头发,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觉得这只是粉丝行为,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这种漫不经心,在金文和赵林眼中,却成了希望的信号,助长了他们的野心。
他们开始偷偷拍下与玄策互动的照片,在小圈子里散播,暗示自己与玄策关系匪浅。
甚至有一次,赵林故意在宁白可能经过的地方,假装脚滑想扑进玄策怀里,被玄策下意识扶住后,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江予安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他再次试图劝阻,却换来金文的冷嘲热讽:“江予安,你管好你自己吧!夏夜雨心里装着谁,你比我们清楚!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因为这件事,以及和室友的彻底决裂,江予安连续几天都情绪低落,甚至在和夏夜雨一起去图书馆时,也显得心事重重,对着书本发呆。
夏夜雨合上手中的经济学原著,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转过头,紫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身旁走神的Omega。
他不喜欢江予安这种状态,那眉宇间化不开的忧愁,让他心里莫名地烦躁。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夏夜雨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道。
江予安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上夏夜雨探究的目光。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最终还是选择坦白。
他低声把金文和赵林如何迷恋玄策、如何刻意抹黑宁白、如何散播谣言以及与之争吵决裂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我劝不住他们。他们好像魔怔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会伤害到宁白学长,也会让玄策学长难做。”江予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深深的担忧。
夏夜雨听完,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寒意凛冽。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核心:有人试图破坏他兄弟的感情,并且因此让江予安感到困扰和难过。
他没有多说安慰的话,只是抬手,有些生硬地揉了揉江予安的头发,动作略显笨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知道了。”他声音低沉,“这事我来处理。”
当晚,夏夜雨直接找到了玄策。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健身房里,夏夜雨一边戴着拳击手套猛烈击打沙袋,一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玄策,管好你招惹的那两个麻烦。”
玄策正在举铁,闻言动作一顿,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了?我那俩小粉丝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夏夜雨停下动作,转过身,汗水沿着他冷峻的侧脸滑下,眼神却锐利如刀:“让他们立刻消失。离宁白远点,他们的行为已经让宁白不高兴了,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看向玄策,语气加重,“江予安因为这件事,很烦心。”
玄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宁白是他的底线,而兄弟的Omega为此困扰,他也责无旁贷。
他之前只觉得是玩笑,没想到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口。
“明白了。”玄策放下器械,表情认真起来,“我会处理干净。”
玄策的处理方式简单直接且残酷。他当着许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金文和赵林再次送上的礼物。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厌恶:“我说,离我远点,听不懂人话?我对你们这种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人,没、兴、趣。”
他甚至找到了他们散播照片的账号,直接留言:“偷拍?造谣?再让我看到你们靠近我或者宁白,就不只是口头警告了。”
从被“温柔以待”的天堂瞬间跌入被公开羞辱的地狱,金文和赵林彻底崩溃了。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他们不是想去问清楚,而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
赵林揣着一把美工刀,眼神狠毒:“既然我们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好过!就算划伤他的脸,也不能让他再靠着那张脸勾引人!”
然而,他们刚冲到体育馆后台入口,就被早已等在那里的夏夜雨拦住了。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那双紫蓝色的眼睛扫过他们因怨恨而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赵林手中那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寒光上。
夏夜雨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和轻蔑的冷笑,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精准地刺入他们早已紧绷不堪的耳膜:
“当小三,还当出优越感了?”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将他们那些卑劣的、自欺欺人的心思剖开,血淋淋地示众,“一个自甘轻贱,一个天生贱骨,连嫉妒都显得这么上不得台面,倒真是物以类聚,天生一对。”
他的话刻薄到了极点,字字诛心,将他们最后一丝伪装和尊严碾得粉碎。
金文的脸瞬间惨白,赵林则是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握着美工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夏夜雨向前逼近一步,甚至不需要释放太多信息素,仅仅是他自身带来的、那种常年居于上位所形成的凛冽压迫感。
就如同实质般铺天盖地地压向他们,让他们双腿发软,喉咙发紧,几乎窒息。
“拿着这种东西,”他的视线落在那把可怜又可笑的美工刀上,语气里的厌恶如同冰冷的黏液,黏稠得让人窒息,“是想动我兄弟,还是想动我的人?”
他甚至懒得去分辨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因为在他眼里,无论目标是哪一个,结果都一样。
“滚。”夏夜雨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再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视线里,我会让你们在星泉彻底待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金文和赵林面无人色,巨大的恐惧和被彻底看轻的羞辱感让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那把美工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如同他们那场可笑又可怜的妄想,彻底碎裂。
风波平息。夏夜雨转身离开,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路边的垃圾。他给江予安发去信息:
「解决了,安心。」
手机这头,江予安看着那三个字,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下,被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所包裹。他知道,是夏夜雨为他驱散了阴霾。
玄策的忐忑与宁白的知情
玄策干净利落地处理完那两个麻烦,心里却有点打鼓。
他了解宁白,宁白只是脾气爆,不是傻,那些风言风语很可能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怀着一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情回到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