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池回四川的时特意问了哈密面膜的链接,哈密瓜狂喜,这尼姑要出庵了!
姚池还是买了硬座,这回旁边坐着的是个老奶奶。姚池拿出手机正刷着朋友圈,看到一张深蓝色天空的照片,只配了一句话:总有一刻。
总有一刻。
姚池看着这几个字就琢磨了起来,洛炀这是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好才会说这样的话,如果是她自己,她一定是前者。
——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
——吴国胜被抓了!
——嗯
姚池觉得洛炀今天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她本来想问吴国胜贪污案是否和他们下乡调查有联系,这下她不想问了。
——好的
——嗯
……
不知为何,姚池突然觉得烦躁,她感觉被地方莫名冷落了!她明知道对方可能经历了这么心情不好或者是工作太累了,可平时对方也不会这样对她这么冷漠!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姚池你也太容易学会习惯了。
很烦躁。
醒来时,下午六点了,真难熬,还有三小时!
她打开微信,一个纯白头像跳了出来,没点开对话框就看得“转账”二字。
姚池点进去,对方转过来一千,上面还有一句:务收,不欠。
——务收,我也不想欠
姚池退回去一百八。姚池等了几秒没收到对方接收的信息,她点进席慕沅朋友圈,里面一条动态都没有。
好吧,这位比起程亦来说,估计是真“冷”。
值到第二天的这个时候,微信转账被退了回来。本来不想理这人的,但这转账被退回的振动声再次让她又把席慕沅那冰冷的脸和态度又过了一遍。
——。。。。。
她发过去,她不要面子吗说好不欠对方呢这样反而显得是她小气了!可对方就是这样,连一个标点都没再回过来!姚池想拉黑,手都照做了,但最后又想:这样不就显得有意逃避转钱被退回的尴尬么
算了,微信多个人也不是多大的事,再说以后再也不会见了,世界那么大,广州那么大!
“刘教授,这是公司那边传过来的数据表,你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您核对一下!”
“你看过就行,我相信你!”
刘铭是学院艺术学一位副教授,带了几年研究生和大四毕业设计,近两年才稍有名声大涨之势,只因这几年带的写生也拿下的不少大项目,故整个人也神采奕奕了不少。
席慕沅就是他带的研究生,今年开学是研究生最后一年。
姚池上学期选毕业设计导师时被调剂到了他这儿。
“没事,你看着就好!”刘铭五十多岁,推了推他六百多度加上点老花的眼镜,多年疲于奋斗和评职称也没把他变成成地中海,同时也只有些许白头发。此时他正在看几份申请表,马上开学就要见这群大四的学生。
“行,那我给那边回复了。”见刘铭默认,“老师这学期带多少毕业生”
“十一个,两个是被调剂过来的!今年又不知是啥气象咯!”他把几份申请表递给席慕沅,“大部分都是我带过的,但这个姚池、黄萱、刘伟是被调剂过来的还得多熟悉熟悉。”
其实刘铭大可不必担心熟不熟对方,只因这两年带的毕业生和研究生颇有成就,故一心只想越来越好,自然希望优秀的学生选他他便更有底气些。
“能有老师带领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的!”席慕沅简单看了几张申请表,突然停留在姚池的那一份上。“姚池”
“你们认识”
“前两天刚见过一面。”席慕沅回想起那天的窘事,他不得不惊叹这世界何其之小,事情何其之巧。
“偶,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妹了,和这些小辈多交流多指导指导他们!”刘铭拍了拍席慕沅,席慕沅把听了这句话后内心狂起的波澜掩饰得很好,露出个笑脸,“老师说笑了,交流倒是必须的,指导就不敢了!”
“唉,别谦虚,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说完拿着遥控器关了空调,“走,一起喝一杯去。”
于是两人来到小区外一家小饭馆。刘铭喜酒不喜烟,别人只知他不怎么吸烟却不知他经常酗酒,他带过的学生估计也只有席慕沅知道他曾经因为酗酒和家里闹过离婚,亲眼看到他酗酒后发酒疯和自己儿子打架,甚至酗酒后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睡了一晚。但刘铭从不把酒后的不雅形态和脾气牵扯到工作。席慕沅时常把这些酗酒后的刘铭和在学校工作的刘铭作对比,他确实只是刘铭,把校内工作和校外生活分得很清楚的一个人。刘铭很爱他的职业,当然不是说不爱家庭,只是爱酒后失态。他老婆孩子以前经常叫他戒酒,他试过几次,后面又偷偷喝了起来,久而久之家里人也没办法,干脆只要不在外面惹事就随他。
席慕沅会喝酒抽烟,但不滥,酒只会朋友聚会或者和领导喝,比如现在和刘铭一人一酒盅,里面盛满了二锅头。抽烟不像别人一样一天四五支,他如果不是有人在他面前吸他就不会想着要吸烟。
馆子是个非常普通的饭馆,地理位置不好,隐在街头的一个旮旯里十分不起眼,要是说有生意,也只是一些城里水泥工人经常来这里吃花生下酒。那年只有刘铭带的毕业设计没有一个被选上展览图书馆,他意不平来这店浇愁的路上正巧遇到席慕沅于是硬逮着他一起喝了大半宿。席慕沅晃着空酒杯有些醉醺醺道:“刘老师下次请学生喝酒去个好点的地方呗,工资卡被老婆收了”
“好酒!”刘铭红着腮帮子道,“我告诉你,整个武侯就属他家的酒好吃,你看见了那坛子了没,都是就,他们家自己酿的,正宗!嗝……”
席慕沅像四周张望果然看见几个几十年那种土坛子。
席慕沅喝得不多,一开始须得敬刘铭,后面刘铭自知小年轻经不起这酒劲儿便自个儿喝了。席慕沅大约知道他心里有不顺的事,也知为何,便由着他借酒消愁,值到刘铭喝得两眼发红开始说胡话了席慕沅才半搀半拖地上了出租车送回了家。
从那以后,席慕沅就成了刘铭所带的研究生中关系最好的那个,之后两人不管是可以研究和课后交流都显得十分融洽没有师生之间的等级距离,倒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