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 第7章 第七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天多的休息日转瞬即逝，竺乐南有些意犹未尽，他在这一天中非常自觉地写了作业，恶补了知识点，玩的时间大大缩短。

以前三周一放的时候竺乐南从来没有写过什么假期作业，毕竟在学校里学了那么长时间了，谁愿意回家继续学啊。但现在不行了，每周单休再不写作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周一回来要收作业。

学校惯例，周一回来要检查仪容仪表，就是看有没有染发烫发，长度不管，还有就是校服有没有穿。

让竺乐南意外的是，他在学校后街看到了辛野，他那放荡不羁的美式前刺让竺乐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样子今天上午是别想在学校里看见他了，竺乐南想。辛野这样一看就不是来上学的，反而像是在等人。

竺乐南没敢多看，他怕辛野突然抬头跟他对视，虽然那样可能会刷到存在感，但他不想那么尴尬。

来到教室，竺乐南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帮追逐打闹的人，先把作业交上，然后坐下来发呆。

距离期中考试越来越近了，但竺乐南的自学依旧没有什么结果，他确实不太适合学理科，每次刚记住的概念和公式一合上书就忘了，简直比政治历史还难记。

第一节是林姐的课，她来了以后没急着讲课，而是说了一下最近班里的事，相当于开了小半节课的班会。前面的都是一些琐事，后面的才是最重要的，林姐把期中考试的考场安排投到了屏幕上，让他们提前记一下。

竺乐南看了一下，自己是在第二考场，算是很靠前的了，周围都是一些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人，这不由得让竺乐南动了一点歪心思。

考理科的时候稍微借鉴一下别人的？但这样做实在是不太好，而且风险大，万一被发现了就是全校通报，这可就不单纯是脸面的问题了。

竺乐南上了这么多年学，在考试作弊这方面可谓是一张白纸，他从小就被他妈教育做人一定要诚实，他也把这话铭记于心，从小到大谎都没撒过几次。

要是真把他逼到那种地步，他还不如直接缺考。

等下了课，竺乐南刚打算小憩一下，就听见旁边的八卦小组又有新情况了。要这样的话他可就不困了，于是竺乐南一边假装看书，一边竖起耳朵听她们八卦。

“还记得吗？咱们高一的时候是随机分考场的。”挑起话题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女生。

“当然记得了，那会儿突然改了咱不还骂了挺长时间的嘛。”说这话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全班就属她声音最大。

“你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改吗？”短发女生故作神秘。

“为什么啊？”这下竺乐南不用看都能想象出她们那好奇的表情了，而且他也挺想知道的。

“这是我刚从我别的班的朋友那听来的，听说是因为辛野。”听到这个名字，竺乐南稍微坐直了点，生怕错过一点有用的信息。

辛野这个人挺传奇的，学校里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带上他的名字，这件事好像也跟着附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听说辛野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跟当时的年级第一分到了一个考场，然后趁着第一场考完的休息时间把人家拉到厕所隔间里，逼他考试的时候给自己传答案。”

“然后这件事被当时的值班主任发现了，给辛野记了过，还改了分考场的方式。”讲完以后，几人一阵唏嘘，似乎都把这件事当真了。

为什么竺乐南会觉得辛野这个人很传奇，就是因为有那么多跟他有关的传言，年级里也有很多人都在传，可就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他亲眼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但事情就这么传了出来，并且传得沸沸扬扬。

而且竺乐南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既然是在厕所隔间，那把门一关就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八卦小组的讨论还在继续。

“话说当时年级第一是谁来着？”八卦小组长问。

“土豆？好像不是吧。”当然不是了，土豆可是万年老二，什么时候考过第一。

“我想起来了！是伊泽！”高马尾女生一拍桌子，大声说。

这下所有人都从好奇转为震惊，尤其是八卦小组长。

“不可能，要么这件事是假的，要么当时年级第一不是伊泽，”她的语气相当肯定，让竺乐南都愣了一下。

伊泽是谁？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出现了。

“我绝对没记错，当时月考完表彰还是我去帮的忙呢，在后台我就看见他了，他是第一个上台的。”高马尾女生也十分确信地说。

“反正这是就当个乐子听了，我感觉那小娘炮不像是有受虐倾向的，有也说不定呢。”几个人笑了一阵，等上课铃响了，她们才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竺乐南努力在脑子里捋清她们的对话。

小娘炮？是上次她们说的打架的那个吗？这会不会和在厕所跟辛野说话的那个是同一个人？他跟辛野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似乎挺复杂的，竺乐南感觉像是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解决情感纠纷的节目，一会儿出来一个人，而且每个人之间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足以吸人眼球。

下了第二节课，竺乐南刚目送完那些下楼跑操的同学，林姐就进来了。

她让竺乐南去一栋306的音乐教室，说是给指挥集训。

这样也挺好，省得他在教室里呆坐上半小时了。

看样子各班的指挥都已经选好了，竺乐南到那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了，但基本上都是女生，目前他只看到了一个男生。

竺乐南找了个角落坐下，音乐老师还没来，旁边的几个人都互相认识，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音乐老师终于来了，气喘吁吁的像是刚跑完了十公里，他靠在门上休息了两秒钟后，挪动着胖乎乎的身躯一步步地朝着教室正中间走去。

大家都在努力忍着不笑出声，十分默契地低下了头。

等音乐老师终于就位了，他咳嗽了两声，轻喘着说：“不好意思啊同学们，刚才去了趟校长办公室，回来晚了。说一下指挥的事啊，咱们先不急着练，因为你们唱的歌不一样，拍子也就不一样。”

“这次叫咱们来呢，其实就是说一下咱们这个集训的注意事项。这个集训吧，你们以后是要分开练的，不然的话咱这十五个人我肯定带不过来。”

“现在离合唱节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样的话咱们就先分一下，平均每个班都能练上个七八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一、二、三班是周一来，四、五、六班是周二来，七、八、九班是周三来，十、十一、十二班是周四来，剩下的三个班就是周五来。”

“这样咱们的效率就提高了，我相信同学们肯定会学得很快的，到时候合唱咱们肯定没有问题。”

说完了具体的安排，老师就把一、二、三班的指挥留了下来，让其他人先回去了。

竺乐南刚好卡在三班，他站在一旁等着老师的进一步安排，却无意间瞥见了二班的指挥。

也是一名男生，他低着头靠在窗边，像是在想什么事。能看出来这是一名长得很漂亮的男生，甚至有点偏女相。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略显苍白，微长的刘海被别在耳后，俨然一幅忧郁美人的模样。

男生像是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微微偏头，对上了竺乐南的视线，但没有过多停留，又迅速低下头去。

仅仅是那一眼，竺乐南已经完全看清了男生的长相。他发誓，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但这种长相放在一个男生身上实在是不吃香，可能会被人拿来玩笑。

不过竺乐南没来得及多想，音乐老师就叫他们过去了。老师先是听了一遍他们选的歌，然后带着他们分析节拍，最后确定了指挥的手势。

竺乐南这边是他最熟悉的八字型，但他们选的这首歌节奏太慢，他有点不好掌控，容易抢拍。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老师大体看了一下他们练习的情况，做了一番指导。

介于竺乐南本身就有基础，所以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班的指挥也还好，应该是个很细心的女生，学得很快。

但二班那个男生的情况就有点不乐观了，他应该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动作僵硬不说，就连拍子也卡不上，老师专门提醒了他，让他回去以后多加练习。

这样就结束了，竺乐南伸了个懒腰，慢慢地往回走着。

就在他快要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回头一看，居然是二班的那个男生。

他递过来一张纸，笑着对竺乐南说：“你好，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辛野吗？谢谢。”

竺乐南有些意外，这个声音莫名的耳熟，他点了点头，接过了那张纸。

男生又道了声谢，走进了自己班里。

太漂亮了，竺乐南心想。刚才男生笑起来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愣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像是一封信。

辛野现在有可能不在班里，竺乐南没有再过多猜测两人的关系，只当那个男生是辛野的追求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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