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生化毒素如杀虫剂,喷起了白烟。
滚滚白烟像冲进下水道的污水,很快覆盖了负一楼,负一楼中心迷宫一样的黑市拳赛集合地,乌泱泱站了上万人。
整齐的铠甲和防毒面罩,每人胸前还别了一枚音符形状的胸针。
站在擂台赛上的,是乐曲这次活动的最高指挥官,区别于众人漆黑一片,他银色的防毒面具和作战铠甲尤为显眼。
此人身姿挺拔,虽不健硕魁梧,但站在那里,有着能让周遭的空气都凝结的恐怖威慑力。
他说:“各位,通道已封锁,只进不出。另外,最新消息,今晚负一楼有三位破晓成员,其中一人可能是榜单前十,悬赏破亿,物以类聚人与群分,我猜另外两位也绝非等闲之辈,加在一起,少说五亿!”
“哇!喔!”
底下如沸水滚锅,沸腾一片,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古至今不是一句虚言。
对方是破晓榜单前十,那曾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以一敌千的存在。可擂台底下的人聚在一起,听着高如天堑的悬赏,竟在脑海里自动磨灭了彼此的差距,仿佛那个榜单前十势在必得,甚至谁都可以上前踩上一脚。
男人抬手下压,“这悬赏的爽,是否让诸位迫不及待了?我知道,在这里集合的诸位,有不少人与破晓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破晓的杀手害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曾经他们固若金汤、遥不可及,我们只能敲碎槽牙和血吞。可现在,破晓十几二十年的辉煌已经过去了,我们同样可以将他们拉下神坛,踩进泥里。他们中42人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们的最高成就是榜十,暮色,今晚我们将在这里刷新这个纪录!干完这一票,咱们集体财富自由,去吧,把破晓撕碎,建立一个属于我们乐曲的全新时代!”
“必杀!”
底下山呼海啸,但由于周遭特殊消音材料的隔绝,声音只在场内回荡。
喊完口号,门口的打手打开通道,里面的人员从场内十余个通道,带着必杀破晓成员的决心和勇气奔涌而出。
混在其中的两人默不作声,悄无声息逆流而上,从拥挤的人群中往擂台边靠近。
趁乱,两人用最快的速度,一左一右接替了擂台之下,等待接应宣讲完毕的银色铠甲的那俩跟班,一击毙命,顺手就放进了擂台的金属楼梯下。
“噔!噔!噔!”
银色铠甲,脚上一双牛皮军靴,踩着楼梯下来,声音慷锵有力。
两人默不作声对站,等银色铠甲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其中一人上前抬起手臂。
银色铠甲似有诧异,他偏着脑袋,防毒面罩上扬,面罩之下传出他闷闷的轻笑,“不错,很有眼力劲儿,以后到我身边做事。”
说着,银色铠甲抬起戴着皮手套的手,搭上那人的手臂,借力轻松下了楼梯。
“走,我们先去喝杯酒,等外面杀得差不多,我们再出来捡人头。”
一左一右点头,跟在他身后。
银色铠甲走了几步,顿住转身,视线通过眼罩阻挡,打在身后两人的其中一人身上,似乎是确认,他又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身形,“你是位女战士?”
被他询问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
银色铠甲左右各看一眼,“你俩都不错。”
两人跟在他身后,从特殊通道出了赛场,根据楼梯的坡度,这是往负一楼之下的方向。
“你俩,加入组织多久了?”
银色铠甲走在前面,边走边取了皮手套,两只一并攥在右手上。
“一年三个月。”
“两年整。”
银色铠甲面具之下的脸上浮出笑容,“很好,不算油腻老兵也不是新兵蛋子,我最喜欢一两年的新伙伴,有干劲懂规矩。”
两人跟着他拐了个弯,紧接着就是一道门,那人用空出来的手全掌放进识别窗口,“咔”门开了,三人进入一段亮如白昼的通道,通道紧挨墙壁的两边,设有整齐排列的单人更衣室。
“在里面不用穿这么累赘的装备,都脱了吧。”
两人没有过多犹豫,见对方进了雾面玻璃更衣间进行卸装,他俩也进去脱了装备。出来时,三人脸上都多了一副带有音符的面具,这面具挂在更衣室,给换装的成员准备。
在通道的另一边,又是一道门,男人同样全掌放进去,识别以后门开了。这一次进去,是一间武器库兼酒吧。
防弹钢化玻璃展架,先进的武器如珍宝一样展示。
男人带着两人坐到灯光稍暗的吧台,“这里下来过么?”
两人摇头,男人想起身倒酒,之前就被他夸有眼力劲儿的人,连忙起身过去充当酒保,“老大,喝什么?”
男人笑,“你这老大叫的倒是熟练,你来挑。”
“好。”
一瓶六位数的威士忌被熟练打开,倒出了三杯,第一杯递给男人,“老大,您请。”
男人接过,“有眼光,我也喜欢这一款。”
一连几杯下肚,男人似乎喝高兴了,一把搂过有眼力劲儿的这位男下属,“我跟你说,今天围剿的这位,我见过,算得上我半个同事。小姑娘长挺带劲儿的,可惜了偏偏是破晓的人。”
听见这句,假冒属下这俩对这位乐曲小头目有了准确人选估测。
男属下继续倒酒,乘其不备,将袖子里事先备好的药混进了酒杯里,碰杯时,眼睁睁看着他大口喝了下去。
男人:“兄弟,你多大?”
男属下:“25。”
男人:“巧了,我比你小一岁我24,你以后别叫老大了,显得我欺负你。”
男属下笑了,“不碍事,你会永远年轻。”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捂住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喉咙就彻底发不出声了,他本能伸手去抓男属下的面具,想看面具之下的人,男属下自己揭开了面具。
面具之下,是辛燃笑盈盈的一张俊脸,“初次见面,你好赵柟。”
说着,辛燃帮趴倒在吧台上的男人揭开了面具,面具之下,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辛燃笑眯眯地凑近,“你这张脸可不止24,我觉得至少往上加10岁,否则你怎么模仿你的偶像白禹?哦,对了,虽然我不是白禹的粉丝,但我要提醒一句,白禹是左撇子,你太粗心了。”
赵柟瞪着一双眼,身体的活性正在慢慢消亡。
一旁的女下属也揭开面具,大口喝了酒杯里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别跟他废话了,挑几件趁手武器,走。”
辛燃点头,起身时袖口被赵柟拽住,他张着嘴,发不出声,表情就像被大锤敲碎的泥娃娃。
辛燃笑着拍开他的手,“谢谢你带我们进来,但很抱歉,我们无法带你出去了。你安息吧,死在我和她手上,是你高攀。”
赵柟顺着辛燃的手,看到了正在挑选武器的池夏,那张脸他见过,长得带劲儿,是他半个同事。
赵柟死不瞑目地看向两人挑选武器的方向,池夏和辛燃无视那股幽怨不平的注视,把便携的都塞进了作战服,各种口袋满满当当。
“滴!”
池夏的手环震动,她调出全息界面。
辛燃抬眼,跟她一起看完悬空出现的消息内容。
池夏无奈笑了,“负一楼很好玩么,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下来。”
辛燃挑了一把后坐力很柔的,准备送给荀江防身,“可能他们想体验一下今晚的猎杀时刻。”
池夏抱着两把老式Ak,“走吧,去跟安娜汇合。”
辛燃点头,过去吧台拧下赵柟的左手,两道全掌指纹解锁后,将那只“钥匙手”靠在了门边。
出来时,二人穿上了之前更衣室的装备,顺着楼梯拾阶而上,一个哪怕全副武装,也依旧称得上倩影婀娜的人,出现在两人前方的楼道里。
“你俩动作挺快啊!”
是安娜。
池夏将手里的Ak递了一把给她,安娜接过,池夏又从作战服里搜了几样好用的出来给她,安娜塞进自己作战服里。
辛燃:“林翔解决了?还以为你俩多少唠两句,毕竟恋人一场。”
安娜语气貌似轻松,但上扬的尾音带着颤,“不然呢,那种敌对阵营的家伙不除,还留着过年啊。”
三人往外走,辛燃在憋笑,他当然知道安娜除掉的是乐曲的成员,林翔胞弟林翼,可他就想逗一下安娜。
池夏从眼罩底下白了捣乱的辛燃一眼,“来找你的那个不是林翔,是林翔的亲弟弟林翼。林翔与乐曲无关,我让王副队把他带上去了,娜娜姐,你对林翔而言,很重要。”
安娜顿住,手指捏紧,“你说什么?”
池夏:“你的爱人没死。”
安娜愣神两秒,“谢了,姐妹。”
三人上到负一楼,上面已经死伤无数,楼道里,横七竖八躺着死人。
安娜端起Ak,枪法入神,一枪一个爆头,干掉了往这边跑来的五人,“要是可莉他们没下来,我们就可以先缩到下面去,等他们乱成一锅粥,相互误伤得差不多,我们再上来。可惜啊,真是猪队友,竟会添乱。”
池夏:“好久没练,动一下也不错。要比一下吗?”
安娜:“可以啊,输的报一下自己的榜单名次,如何?”
池夏也爆头两个远远跑来的,“可以。”
安娜:“走吧,乐曲早该清理,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杂碎!”
辛燃在俩人聊天开枪时,蹲下检查脚边那些死掉的乐曲成员,看完微微皱眉,抬眼,那俩已经风风火火地往前,进入了比赛模式。
辛燃笑着摇头,“真是的,连我也兴奋得很。她俩怎么不问我,要不要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