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凉凉山 第61章 第六十章 狐二的下场

“师父，不是……”顾子凡挣扎着想起身。

沐风云面色有所怀疑：“此话当真？”

沐行雪速度极快得冲去搀扶顾子凡起身，却死死拽紧了他的手，让他刚要说出口的话被痛呼代替。

沐行雪：“之前我遇到过这只狐妖，当时我也有在师兄身上感应到小灵鼎传来的反应。是吧，师兄？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父亲会将你活活打死的！”

她望向顾子凡，满是眼泪的眼眸里充满了期盼。

“我……”顾子凡瞳孔微缩。

沐风云疑惑的眼神望来，顾子凡握紧了拳，艰难挤出来的声音嘶哑轻不可闻：“是的。”

沐行雪松了口气，她生怕顾子凡开口说出令人失望的话语。

沐风云扔下鞭子，坐回主位上皱眉：“子凡，你为何早不说？你要是早点开口，为师在广场之上就可将那狐妖擒住。本以为只有妖王吞食了九天神果，没想到这狐妖竟也有所干系。怪不得她修为那般低，却能与丰元那个老家伙纠缠那么久。”

顾子凡挣脱了沐行雪的搀扶，才低头道：“小灵鼎对她的感应实在太弱，弟子还无法确认这才没有禀告师傅。至于在广场之上，若是我们突然去留下那只狐妖，怕是会被**堂瞧出端倪。弟子是觉得宁可放走，也不能被**堂得到的想法才出的手。”

沐风云挑眉：“哦？就算你说的这些有理，那这次放她走了，只怕她会躲起来，往后该怎么擒住她？岂不是错失了大好机会！”

顾子凡艰难道：“弟子假装与她成了朋友，这次帮忙获取了她的信任。等时机成熟，弟子便能将她哄骗出来，还不会被**堂那帮人有所察觉。”

沐风云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沐风云精心栽培的大弟子，做事这般缜密我就放心了！子凡，为师这次是错怪你了。不过也实在怨不得为师，你做这些事先也得先通知为师一声才是。行雪，去我房间里拿几瓶上好的丹药给你大师兄，还有祛疤散血的，但记得可别把我的好东西都搬空了啊。”

后半句带着打趣意味，明显他早已知道自己女儿心意并且是赞同的态度。

“爹！”沐行雪娇嗔一声，偷偷望了顾子凡一眼，喜滋滋出了堂屋去找药了。

顾子凡咬咬牙，还是开口道：“只是师傅，小灵鼎对那狐妖的感应实在太弱，怕是那狐妖跟九天神果无关也不一定。”

沐风云挥手道：“你不必再说了，就算那狐妖跟九天神果无果也定有蹊跷，宁可杀错不能放过。据咱们探听到的消息，国师这几日便会抵达凉凉镇，咱们没多少时间了。妖王那边咱们目前暂时没有办法，但至少在国师来之前得先把那狐妖捉了先。子凡啊，这两日就辛苦你带伤上山，把那狐妖先引出来了，你可别让为师失望。”

沐风云望着顾子凡的眼神别有深意，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方才说的话。

顾子凡面色白了白，他捏紧了拳头，垂眸遮掩住内心的思绪，终是道：“是，师父！”

……

火狐狸带着柳安几人到达失炎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半路支撑不住睡去的柳安，被狐二唤醒才惊觉身旁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不对，应该说全是妖！

有跟她们一样做着坐骑来的，也有成群结队徒步而来。有头上长犄角，更有屁股长尾巴，身上带鳞片的。

此刻失炎峰面前的这片平原，已经站满了妖族，正有序的排队朝失炎峰山脚下的宫门进去。

火狐狸发出了冷淡的声音：“好了，都下来吧。”

柳安如梦初醒，赶紧搀扶着狐二爬了下来，华巧儿也落地后，火狐狸抖了抖身子便变幻回了那个一身邪魅的红衣男子。

狐一不发一言，抬脚朝山脚走去。

柳安几人赶忙跟上。

到了山脚，狐一并没有跟那些排队的妖族站在一起，而是直接走到守卫的妖兵面前，拿出了他的专属令牌。

妖兵见了令牌，面色立即变得恭敬，侧身拱手道：“恭请狐一公子回宫！”

狐一点了点头，抬脚跨过山门。

紧跟其后的柳安几人却被拦下了，妖兵面色不善：“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不知道进宫要排队吗？”

狐一冰冷的声音传来：“怎么，连我的人你都要阻拦吗？”

那妖兵一愣，随即马上解释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狐一公子的随从。不过大王有令，还请容小的确认一番，即可让她们进去。”

说完，介个妖兵仔细检验了下柳安几人，确定都是妖族，这才放她们进去。

宫门外，排队的妖族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几人进了山门，转角走到少人的石阶道旁，狐一才停下了脚步：“就此别过，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他没有回头，柳安只看见他瘦削的背渐行渐远。

柳安心中有些酸涩，或许别人听的会以为是几人回去的地方不同，所以分开走，但她却心中清楚狐一这句话的含义。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也要到了这种形同陌路的境地。

她轻声回了句：“保重。”

那抹火红的背影顿了顿，没多久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狐二拍了拍柳安的肩膀，眼中是无声的安慰。

柳安勉强勾起嘴唇笑了笑，道：“怎么了？我又没事。大家都活着回来了，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走吧，咱们带巧儿和小春春回灵草殿。”

狐二看着柳安带头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等几人回到灵草殿，柳安和华巧儿搀扶狐二回到院子的时候，迎面碰上正拿着个托盘打算出门的姬媚儿。

姬媚儿一身紫红装扮的十分艳丽，本来奇怪狐二怎么被搀扶着，随意拿眼神扫了狐二几眼后，惊叫一声，托盘上的东西洒了一地。

“狐二，你没了妖丹！”

柳安面色不太好看：“姬媚儿，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意思是姬媚儿别多事。

姬媚儿罕见地没有呛回来，她盯着狐二似乎还有些发愣。

狐二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柳安送她们回自己房间后，警告了想要再跟出来的小春春。

上次就是她擅自跟来导致后面发生的事，柳安虽然知道在灵草殿里面很安全，但却不喜欢小春春这样老是胡来的性子。

小春春瘪了瘪嘴，真的没敢再跟上去。

柳安出院门的时候，姬媚儿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

她望着柳安欲言又止，柳安没心情跟她拉扯，假装没看到径直出了院门。

本就不是什么关系好的人，不管姬媚儿是好奇还是幸灾乐祸，柳安现在都没心情听她的废话。

如她所预料的那般，百泽老头老头和百允两爷孙都还是在炼丹房里忙碌。

只是跟上次离开前的对比，百允明显憔悴了许多，百泽老头更是满眼血丝，那背好像更佝偻了。

听她说完这次将狐二和华巧儿带回灵草殿暂住的事情，两爷孙似乎已经习惯柳安每次出门正事不干，只领一个新人回灵草殿的做事风格了。

百泽老头只点了点头，随即才叹息了声：“这么说来，狐二那丫头说要给我带回来的人族桂花酿是没有了。”

柳安：“……”她说了那么多，百泽老头只关注这个啊。

百允也遗憾道：“那柳安你说的桂花糕看来也是没了。”他原本还真挺期待的来着。

柳安：“……”这还真是爷孙！

百泽老头看柳安那便秘的表情，摇头失笑道：“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藏心事，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一步步走到木柜前翻找东西，只是看他的模样有些费劲。

百允见了忙跟过去，“爷爷，您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老头子已经找到了。”百泽老头摇了摇头，已经拿着一瓶东西走到了桌旁，又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盖了章后才走了回来。

柳安疑惑：“殿主，这是什么？”

百泽老头拿起那瓶浅绿色玉瓶端详，道：“这绿色瓶子里装的是塑心丹，这丹药炼制不易，这瓶子里只有一颗，你拿去让狐二那孩子服下吧。”

柳安愣愣结过，百泽老头才叹了口气道：“狐二失了妖丹，已没有再恢复的可能。这塑心丹能减少她往后的痛苦，至少轻松一些度过剩下的年月吧。”

柳安心中沉重，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多谢殿主。”

百泽老头摇头，“同在灵草殿一场，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待她服用完塑心丹后，便让她动身离开妖宫吧！”

他说完，便递出了方才书写的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辞表二字。

柳安和百允闻言顿时惊愕。

“殿主？”

“爷爷？”

百泽老头摆手制止两人要出口的追问，无奈道：“拿着这张辞表她便可安然出妖宫，从此也与妖宫再没干系。没有妖丹便意味着没有了价值，大王不会允许没有妖丹的妖族还留在宫里。一但被他知晓，狐二只会是被处死的下场。狐二没了妖丹，妖气会逐渐散去，在妖宫里带着迟早会瞒不住。若是为她好，便让她趁早离开。”

柳安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手上却是有些不稳。她心中压抑的厉害，没想到狐二连在灵草殿安稳养老的权利都没有。

她动了动嘴角，才艰难地把话说了出来：“我知道了，多谢殿主告知。”

百泽老头点头，挥手转身重回丹炉忙活了：“去吧，唉，狐二那孩子，可惜了。”

百允将柳安送出了院门，才小声道：“狐二的事已成定局，咱们谁都没办法了。不过柳安，你还好吗？”

柳安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我能有什么不好，现在不好的是狐二。”

百允摇头：“不是，我是说你的妖力紊乱，你应该也受了重伤吧？我去问爷爷要些回源丹，这样你能恢复快点！”

柳安拉住他的手，让他迈步的身子止住：“谢谢你，百允。不过不用了，我已经服过丹药。倒是你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她从看到两人的时候，就发现这爷孙的疲惫。

这般情况下，就连百泽老头都没留意到她的异常，难得百允还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