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凉凉山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两条小青鱼

不过柳安终是没有告诉狐二，昨晚她们二人歇息的地方就是那个猎户之前住的地方。

主要是人都跑了，说了也没有意义。

狐二：“可不是嘛，不说这个了。话说咱们路上顺便采的人参灵芝真的能换钱吗？人家觉得还是像之前那般拿些猎物去跟他们换，他们应该会比较喜欢吧？人族可喜欢吃肉了。”

回想起之前狐二偷摸拿猎物换了别人东西的事情，柳安有些汗颜，她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看到那些血淋漓的猎物后会吓成什么样了。

柳安：“可别，你那样会吓到他们的！咱们来人族的地盘最好还是带银钱，人参跟灵芝可比你杀的猎物值钱多了。不说咱们要去换一身行头，就是去客栈吃住都需要好一笔银钱呢，而且这些人家都是收现银的，你那些猎物店家不一定肯收。”

“好吧。”狐二倒也没纠结。

等两人跨过那片蒲公英平原的时候，远远看到前方有一条小河。

一个牧童骑着水牛在河里玩耍，甚是可爱。

牧童和水牛，再加上小河，就像语文书里描绘的一副岁月祥和的美好画卷。

柳安见了，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走上去问道：“小弟弟，你知道凉凉镇怎么走吗？”

小牧童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出稚嫩的童声：“我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

柳安：“……”怎么回事，古代的小孩都这么拽吗？灵宝那个臭小子也是这个臭德性。

她勉强维持笑容：“小弟弟不知道的话，那姐姐就不问你了哈，你慢慢玩吧。”

小牧童：“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

他的大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除非你求我，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柳安无语，这小屁孩真欠揍。

狐二不开心了：“你这小屁孩怎么说话呢，信不信人家揍你？”

小牧童好像被吓到，瞬间瘪嘴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柳安忙拉住狐二：“好了，他就一个小孩子，咱们懒得跟他计较。”

她才拉着狐二走两步打算过桥，却见小牧童看她们动了非常害怕的模样，突然从牛背上摔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小牧童在水里挣扎呼救。

“不好！”柳安心头一紧，想都没想就跳入水中救人。

只是等她到了那牧童近前，却见那本来面色惊恐的小牧童狡黠一笑，突然化作一条小青鱼朝她嗤笑道：“真是个大傻瓜，这都能上当！”

在柳安懵逼的眼神中，那头水牛也潜入水中化作一条青鱼。

两条鱼围着她游来游去，不时扑腾起水花拍打到她身上，这是无声的嘲笑。

“你们居然也是妖？”柳安有些恼怒，她这是被两只小妖戏耍了？

柳安：“你们等着，看我不把你们抓了炖鱼汤喝！”

两条小青鱼游的更欢了：“有本事就来抓我们啊！”

柳安伸手就是一顿抓，这两条鱼却滑溜得很，直把柳安累的够呛，逗得两条小青鱼发出高兴的笑声。

“柳安，人家来帮你！”狐二开口，打算加入战局。

两条小青鱼见状不妙，瞬间游远了，在远处出现时已然是两个少年的模样。

两个少年一个青衣，一个蓝衣，摸样虽稚嫩却都很俊秀。

他们朝柳安吐着舌头做鬼脸，嘻嘻哈哈打闹了一番，再度沉入水中就消失不见了。

狐二将柳安接回岸上的时候，柳安倒没有真的生气，而是哭笑不得：“这两个小屁孩神经吧？莫名其妙搞这么一场就只为了捉弄我们一番？”

狐二无奈：“可能是刚化形不久的小妖，在这里化形捉弄路过的人，只是因为好玩吧。”

柳安摇头：“真是无聊，等下次再被我抓到，我要把他们屁股都打开花。这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吗！”

狐二也很无语：“就是啊！”

两人歇息了一下，不再提起这段小插曲，过了小桥再度出发。

狐二是认识路的，柳安本来也只是心生感慨，想跟小牧童说说话，没想到确实被小妖戏弄了。

等柳安见到凉凉镇的牌匾时，她不由得也有些兴奋。

柳安和狐二小跑着进了镇子，走在其中两人都有些激动。

这个小镇也许是常有客商通行的缘故，规模倒是挺大的。这里街巷纵横交错，卖着各种东西的店面林立相对，街道两盘也有许多推车叫卖的小贩。

今日许是正好碰上赶集，密密麻麻的人行穿梭其中，倒是热闹得紧。

狐二拉着柳安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两个姿色出众的女子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柳安发现了这点，有些不适应，连忙拽着狐二去找药铺了。

柳安：“咱们还是先把人参和灵芝换了钱，把这身行头换了吧，咱们现在的容貌太扎眼了。”

“真的吗？”狐二听了不慌反喜：“是不是人家现在长得太好看了，他们都盯着人家看？”

柳安哭笑不得：“是是是，不过咱们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得低调着来。”

狐二立马噤声，一副才想起来出行目的的模样。

等两人拿着二十两银子从药铺走出来的时候，柳安有些疑惑地看向狐二：“话说百年老参跟百年灵芝加起来的价钱，真的只值二十两吗？”

她有些不懂这个地方的物价，但怎么感觉被里面笑眯眯的药铺掌柜给坑了？

方才掌柜接过人参和灵芝的时候，笑的嘴巴都要裂开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嘴上说自己吃亏收下她们货的样子。

狐二茫然的摇头：“人家也不知道咧。”

柳安挑眉：“咱们晚点找到顾子凡后问一下他，要是这掌柜敢坑咱们？哼哼！”她捏了捏拳头。

狐二点头：“对，要是他敢骗咱们，咱们就回来拆了他的店，打死他！”

柳安：“……那倒也不必如此，总之到时候再说吧，咱们现在先去成衣铺子买两身男装换了先。”

狐二：“好！”

两人在街上转了两圈，才在街尾处找到了一家成衣铺。

这镇上热闹是热闹，但跟衣服相关的多是卖布匹，卖成衣的倒是不多。

老板娘见两个容貌姣好的姑娘走了进来，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却见两人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男装瞧，她有些疑惑，走过去笑道：“两位姑娘想要什么款式的衣裳呢？”

柳安：“你们这挂的几身男装有点花哨了，有没有素净一点的？”

这店里面展示的多是女装，少有的几套男装还花花绿绿的，柳安实在不喜。

“男装？”老板娘愣了愣，但也没有多问，忙道：“有的，两位姑娘跟我这边来。”

柳安招呼了还在左看右看的狐二，跟着老板娘进了里间。

“姑娘这是要给家中兄弟买衣裳吧？这几身月白色外袍素净又文雅，不放在外面我是怕被灰尘弄脏咯。这几件衣服气质也好，定跟姑娘家中读书的兄弟十分相配。”老板娘对柳安笑着介绍道。

柳安对这几身衣服还挺满意，便道：“这几件衣服是不错，都是什么价钱？”

见她真的有心买，老板娘笑意更甚：“这几身都是要卖二两银钱的，我看姑娘面善，就收你一两八钱好了。”

柳安想了下，觉得可以接受，转头问向狐二：“你喜欢哪套？”

狐二指着角落的淡青色男装，有些兴奋道：“人家喜欢那套。”

柳安点头，看向老板娘：“这两套我们都要了，你们这里有没有试衣间？我们要换衣服。”

“两位姑娘是要自己穿？”老板娘睁大了眼睛，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莫非两位姑娘是哪个大府里出来游玩的小姐，怕暴露身份所以要换男装？”

老板娘戏这么多，让柳安无语了一瞬。

但下一秒她就给老板娘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一副谨慎的表情道：“老板娘莫要声张。”

老板娘连忙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给两人取下衣服和两帆白布送她们进了试衣间，看着那关闭的房间门有些激动。

没想到以往偷看的话本情节竟然成真了，这两人说是游玩，但两人身边连个丫鬟侍从都没有，分明是偷跑出来的。

不知道这两位小姐是从哪里而来，容貌这么姣好的，镇上的几家大户小姐她都见过，这两位不在其中啊。

老板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柳安跟狐二在房内呼呲呼呲的喘着粗气。

柳安阻拦着狐二的动作：“差不多得了，你把我裹得太紧了，我呼吸都不畅了！”

狐二却是动作没停，对着她胸口拿着方才从老板娘那买的白布又缠了两圈：“不行！你这里这么显眼，不缠下去别人一眼就看出你是女子了。”

柳安咬牙：“行，你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是吧，那我也不放过你。”

她说完，也伸手将狐二胸口的白布缠紧了些。

狐二惨叫一声，眼睛发红的又拉紧了柳安的白布，便又听到柳安的惨叫。

就这样，两人在房里你一声我一声的惨叫，像是在比赛谁叫的更惨烈一般，把门外想入非非的老板娘都拉回了现实。

老板娘有些担心，在门外喊道：“两位姑娘是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状态？”

里面静了静后，传出柳安的声音：“老板娘不用担心，只是我们两个换衣服时踩到对方的衣服摔倒了而已。”

老板娘：“……”

片刻后，门打开后走出来两位翩翩少年郎，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把老板娘都看呆了。

等柳安两人给了两身衣裳和白布的银钱离去之后，老板娘仍还有些恍惚，嘴里叹道：“真羡慕啊，要是我当初也有这勇气尝试一下就好了。”

不为别的，只因女子在外多有不便。若是她曾经也有这胆魄，乔装打扮一番求了父亲一道出去行商，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也许就不是如今这般只能呆在这凉凉镇相夫教子了。

主要是这两位女子扮成了男装还真有可行性，进入时还是身材姣好的妙龄女子，出来时就已经是一马平川跟一般少年郎无二样。

如今她们这样貌，谁不叹好一对公子哥呢？

大街上，柳安压低了声线对狐二道：“来，跟我学一下压低声音讲气泡音，这样说话才更像男人。”

还好她很快适应了这裹胸，不然此刻走路都不顺畅，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狐二问：“气泡音是什么？”

柳安便在那里“嗯啊喔咳”地教了好一番，教狐二怎么找低音，从喉管颤动再发出低音。最终她累的口都干了，狐二还是不明所以。

柳安放弃了：“算了，就声音稍微压低一点吧。如今咱们换了男装，你便叫我柳兄，我叫你二兄如何？”

狐二压低声线倒是没什么问题：“人家知道了。”

柳安敲了她一脑袋：“男子怎能自称人家呢？你这样不是主动暴露咱们身份吗？”

狐二委屈道：“好嘛，人家只是习惯了。”

柳安闻言作势又要敲：“你还说？”

狐二忙捂头躲避：“我，我行了吧！”

说完，狐二又嘀咕：“人家都说习惯了，再说用人家多可爱啊。”

这个自称还是她还未化形前，偷偷在外面溜达看到的一个小孩童的口头禅。当时她觉得有趣，就记了下来，也化形后一直这么称呼自己。

“这还差不多。”柳安收回手，思索了一番便四处张望：“茶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咱们去那里打探一下。”

这次出来怎么都要找到顾子凡才行，不说别的，他可是说好了下次再见就会还她五十两银子的。

狐二忙举手邀功：“这个人家…我知道茶馆在哪里！柳兄你跟我来，那还是间百年老店呢！”

“哦？”柳安也来了兴致，跟着狐二一路兜兜转转的到了茶楼。

等柳安看到那茶楼门口挂着当招牌的帆布，看清了上面写的字后顿时无语。

哪里是什么百年老店，只不过是把“百年老店”四个字写的格外大，而“百年老店”旁边还有两行很小的字。

全部加起来就是“本店离[百年老店]还有九十五年”。

“这不就是只开了五年吗？花里胡哨的。”柳安撇嘴。

不过柳安是来打探消息又不是来找茬的，自然不会多管这个。

茶楼里人声鼎沸，客人跟忙活的伙计都很多，两人进去的时候找了个角落小桌，刚坐下便有小二迎了过来。

小二：“两位公子想点些什么？”

柳安：“给我们来一壶茶水，然后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吗？”

小二：“两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咱们店里的松香烤鸭那可是享誉在外啊，两位要不要来一份？”

柳安点头：“那就来一份吧，再上四道你们店的其他招牌菜。”

“好嘞。”小二笑盈盈的下去了。

柳安一副公子做派问狐二：“二兄，你有没有想吃的？有的话尽管跟我说。”

狐二装模作样摇头：“没有，柳兄你做主就好。”

不消片刻，小二便把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两人看着这香味扑鼻的一桌子菜就眼睛发亮，也不交谈，对着就是一通大快朵颐。

妖宫里可没有这些美味的食物啊！

不远处的小二见了咋舌，暗暗嘀咕这两个公子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啊，看着也不像穷人家的啊。

等柳安吃饱，她看了眼还在津津有味塞着饭菜的狐二，便喊来了小二。

小二跑过来笑脸相迎：“公子有什么事情？可还吃得惯本店的饭食？”

他只是嘴上客套一下而已，看两人方才的架势，哪有什么吃不惯，两人就差把盘子都一起啃咯。

柳安用木签剔了剔牙，一副不羁小公子的模样：“饭菜是不错，不过我喊你不是为这个，是想跟你打听个事。”

小二：“公子请说，小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安轻咳了咳：“你知道镇上哪里住着猎妖师吗？”

此话一出，方才还喧闹的茶楼猛地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