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哑巴泡了兵长 第17章 都说你养上头了

“按照你说的，都在这里了，如果不够我再让人去找。”

韩吉把数本捆扎妥帖的绘本交给利威尔，随即，她露出一丝八卦的笑容，“不过，你要这些小孩子的书做什么？”

利威尔瞥一眼明知故问的人，没好气地说，“我倒是想问你，当初非要留下这个奇怪的小鬼做什么？”

“怎么啦？你白得个闺女还不好，我看你这不养得挺上头的吗？”韩吉似笑非笑地用手指点了点那摞绘本，“再说了，在小利兹的事上艾尔文可也报以十二分兴趣的，不然我一个巴掌能拍得响吗？”

“不过利威尔，”她转念一想，又问道，“之前你不是还让佩托拉教她关于巨人的知识吗？怎么这么快就退化成童话故事了？”

“那些知识利兹只能记在脑子里，这些是用做其他学习。”

“其他学习？”

“你对她的认知能力判断应该是准确的，”利威尔说，“那小鬼到现在还不识字。”

这件事韩吉早已在对利兹进行认知判断时就知晓了，她扶了扶眼镜：“所以，你要用童话故事来教她识字？”

被追问到这种程度，利威尔不禁斜眼，不耐地啧了一下，“最近她还要学用立体机动装置的使用，佩托拉说不能给一个小孩子压力太大。”言下之意，自己的女部下表示儿童绘本更适合用来一边放松一边学习简单的文字。

“哦。”韩吉听罢，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终于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脱下眼镜，擦了擦，又戴回去，“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闻言，刚要转身离开的利威尔停下步子。

“我有预感，小利兹日后会是个了不起的战力。”

利威尔转过身子，睨着对方，问：“这话怎么说？”

韩吉没有作答，叉着双臂，朝窗外努了努嘴巴。

利威尔顺势看去，见不远处的树林中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白烟在穿梭。

那是一个人辗转在成群的树木之中，身影矫健而迅捷，仿佛一只低空翱翔的鹰。

利威尔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他快步过去，“啪”一声打开窗户。

与阳光和冷空气一同涌入屋内的，还有训练场边缘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隐约能分辨出，那是欧鲁的声音：

“利兹啊——你慢点！你给我慢点！你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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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压缩的瓦斯从金属装置中持续地喷出，少女感受着气体的推进，身体向一片轻盈的花瓣般随之翻腾向前，两条金属制的铁丝交替着快速射出、收回，正午骄阳下的训练场小树林，此起彼伏的都是她立体机动装置高速运作的声音。

“利兹——停下——你给我——停下——”

欧鲁的叫喊和马匹奔跑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女孩一个激灵，回头遥望。

欧鲁正驱马从她来的方向追赶上来，他一边喊，一边全力鞭策着马儿，额头上急得全是汗。

由于逆风的缘故，利兹并未听清对方的指令，但见欧鲁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她下意识放慢了速度，紧接着，“笃”的一声，铁丝顶端的锥头嵌入就近的一棵树干中，她飞身纵下，落到那棵树的枝干上。

只一小会儿，欧鲁就赶到了她近前。

马蹄重重落地后，他还一脸惊魂未定，一边颤颤巍巍地下马，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你下来。”他示意对方回到地面来，可怜的欧鲁现在只盼望能见到利兹的双脚站在大地上，他才能将已经跳到喉咙管的心脏重新放回去。

利兹对他的举动很不解，但仍旧听话地将铁索射入地面，纵身跃了下来。

待她收回铁丝，身子站稳后，欧鲁才长长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心中压抑的满腔怒火与因剧烈恐惧带来的后怕感喷薄而出，他双手插到腰上，深吸了口气，然后用近乎抓狂的嗓门劈头就道：“笨蛋小鬼！给我注意气体的分配啊！你当瓦斯是会自动补充的吗？要是半空中没了气体，摔下来你就是个肉饼你知道吗？！肉饼啊！一个新兵蛋子就给我好好听话，我让你试一试，谁让你起飞了！你这是要和风赛跑吗？啊？！”

利兹：“……”

尽管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学员并没有还嘴或表现出不悦，但欧鲁仍旧没有消气，不如说，对方不曾改变的平和的脸色让本来就气急败坏的他更加心烦气躁，回去一路上，马走了多久，他就絮絮叨叨碎碎念了多久，期间好几次因为马匹颠簸，他一口咬到舌头，仍旧不能停止他的唠叨。

最终，他被一口唾沫呛到气管里，猛烈咳嗽起来，这时，马背后的利兹还出手帮他拍拍背，欧鲁才意识到对方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愤怒，这一阵牢骚根本就是对牛弹琴，顷刻间，他胸口涌起一股子挫败感，这才骂骂咧咧地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快回到训练场时，远远看见两个人影站在那儿，没等欧鲁看清，其中一个人挥舞手臂冲自己的方向招呼道：“哈喽——你们两个，兜风还愉快吗？”

招手的人是韩吉，另一个是利威尔。

下了马，利兹哒哒哒朝兵士长跑了过去，欧鲁牵好了马过来，给两个长官敬礼。

“在训练吗？”韩吉问道。

欧鲁答：“是，这小……我是说，利兹从今天开始正式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进行活动，我负责教她这一块。”

“诶？今天才开始吗？”韩吉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回头看着在利威尔旁边站端的利兹，“你是说，小利兹刚才的表现是……”

“是的，是她第一次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欧鲁回想起方才的惊魂经历，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我给她做了示范，主要是讲解怎么掌握身体的平衡和装置的技巧，然后让她尝试看能不能上手，结果——”结果人就自作主张地飞出去了。欧鲁满心忧郁地把最后一句吞了回去，这话说出来不免有些自己作为导师推卸责任的嫌疑，他虽然也很无奈，但也只能憋着。

“诶……”韩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凑到小利兹跟前仔细端详她的面容，“我先前听佩托拉说，她在室内上课的时候精神头可不怎么好呢，没想到小利兹是室外型的选手啊。”

……这不是重点吧？欧鲁就如同泄气后干瘪的皮球一样，难道就没有人关心一下这个小鬼过于剽悍的操纵能力吗？

他求助的眼光射向利威尔，然而后者此时正盯着欧鲁身后的马匹，全然没有接收到部下尝试传送的信号。

“怎么了？利威尔。”韩吉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

“利兹的马术是谁负责教？”利威尔开口道。

欧鲁一时有点懵：“这个……我记得好像是艾鲁多。”

既然要留在调查兵团，还有可能参与墙外调查，利兹的各项技能都待补习，利威尔班的成员们各自都肩负一门功课的传授任务。

艾鲁多……利威尔回头看看利兹，暗自掂量一番，认同了这个安排。

韩吉看在眼里，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都说你养上头了，还不信。

“君达负责近身格斗？”利威尔知道佩托拉负责传授各类情报知识，以此类推，剩下一门必学技能就应该是君达的分内事了。

“是。”欧鲁应道。

“等等、格斗？”韩吉忍不住打断，瞪圆了的眼睛在利兹和利威尔之间来回移动，“你让其他兵士跟小利兹、我是说，那个受了伤跟你打还五五开的小利兹近身格斗？”

利威尔：“……我放水了。”

“那也不成啊！！”

欧鲁撇着嘴，不吭一声。他很难不去回忆，班内抽签决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君达那欲哭无泪如丧考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