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到北 第9章 雨季

北京连下了三天雨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办公室在阴天里显得更加昏暗，窗外的闷雷声让人心绪不宁，蒲熠星就在这时接到了郭文韬的电话。

“喂，蒲熠星。”郭文韬说话间，时不时传来嘈杂的背景音，这让蒲熠星从早上就跳个不停的眼皮现在更加剧烈。

“怎么了？”

“汤汤不太好了。”郭文韬的通话声音闷闷的，“我现在在医院。”

“发我地址，我马上到。”

挂下电话，郭文韬发去了地址，然后一直在急救室外踱步，不安地朝里面望着，手心里汗津津的，快要握不住手机了。

今天早上的汤汤格外不对劲，原本以为是年纪大了不爱动，但连叫它吃饭也像没听见似的躺着猫爬架上，郭文韬才发现猫咪已经昏迷了，连忙送到医院。

“医生，它怎么样了？”郭文韬见医生走出来，问道。

医生摇头：“老年病了，希望不大，就这一两天了。”

蒲熠星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郭文韬抬眼看向蒲熠星，也许是天色不好，蒲熠星眼中晦暗不明，连窗户都在他周身投下严肃的阴影。

“怎么办，”两人坐在走廊的休息区，郭文韬突然出声，“当初是你把它抱给我的，现在你来决定。”

“接回家，还是安乐死。”

外面是阴郁潮湿的闷热，医院里的空调开的很足，此时吹得人指尖发冷。

“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蒲熠星起身离开，走进抢救室，手术室上的小猫呜咽着，已经只剩呼气不见吸气了，憔悴不堪的模样让蒲熠星牙关一紧。

郭文韬也跟进来，等蒲熠星的决定。

“安乐吧。”蒲熠星轻声对医生说。

“你们要陪它吗？”医生询问。

“陪。”二人同声回答。

药物注射后，小猫慢慢睡去，然后不再醒来，在遥远的喵星远离所有的疾病和痛苦。

“汤汤，下次再见。”郭文韬摸着猫咪的小脑袋，鼻子一阵阵发酸。

都说轮回转世是迷信，但当生命逝去时又希望有来生能弥补遗憾，也许人类的自相矛盾连上帝也无可奈何，相信与否只在于自己。

但有一点永远不会变：存在即合理。

医生用听诊器确认过后，只说：“节哀。”

郭文韬回头的时候，看见蒲熠星的眼眶是红的。

和医院商量完汤汤的“身后事”，郭文韬打算回家去把汤汤的“遗物”整理出来。

“我回去拿点汤汤的东西。”郭文韬说。

“我和你一起。”

宠物医院就在郭文韬家附近，二人步行在街上，一路沉默。乌黑的云层沉重地挂在天上摇摇欲坠，随时要下一场足以冲刷世界的大雨。

“当年抱它的时候，它还是小小的一只。”郭文韬无意说着。

从来没想过小猫的寿命会走当尽头，从来没想过原来距离我们的相遇过去了这么多久。

生老病死，就像冰块融化，结局是无可避免的一滩死水。

“嗯。”蒲熠星再没说什么。

郭文韬没等到“安慰”，以为蒲熠星还在伤心，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

“喏。”

蒲熠星看到郭文韬伸过来的手里躺着的大白兔奶糖，愣了一秒后捏走了几颗：“你什么时候随身带糖了？”

郭文韬剥颗糖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哄我们家小朋友的。”

蒲熠星嘴里的糖慢慢化开，味蕾的甜始终只停留在表面，流不进心里。

“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开心。”郭文韬说道。

其实，蒲熠星只是在想事情 。

看过汤汤去世后，和郭文韬走在街上时蒲熠星才突然明白光阴是如何剥削着生命的：自己和郭文韬之间的联系正在慢慢消失，先是物后是人，然后是见证过那段岁月的世界不断变迁，最后连记忆也会衰退，逐渐忘记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名字。

“忘记”这枚良药，有时候也是利器，还会专门刺痛人伤口。

拿东西并不费什么时间，只是回去的时候外面这场蓄谋已久的大雨终于倾注而下，被困在半路上的两人躲在屋檐——从郭文韬家拿的两把小雨伞显然挡不住眼前的瓢泼大雨。

“你饿吗？”郭文韬问。

“有点。”蒲熠星回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郭文韬一笑，拉上蒲熠星钻进旁边的餐馆。

郭文韬消化不好，不管吃多少都还是很瘦，工作之后愈发严重了，为了体重正常，有时甚至会吃三四顿，并且定期去医院打针。

蒲熠星第一次知道这事后，每逢饭局时眼神就一直瞟着郭文韬，哪怕是在节目的镜头下也不做掩饰。

吃饭全程，郭文韬的话都很少，直到大家都放下碗筷了，只有他还在咀嚼。看到蒲熠星不在再动筷子了郭文韬还问：：“你不吃了吗？”

蒲熠星觉得那种语气很像撒娇，有点可爱，又有点心疼。

如此优秀的人，如此灿烂的笑，但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即使看起来无坚不摧，节目里“一拳500”，郭文韬背后仍有着许多苦痛和脆弱，像钻石，闪耀的同时又带着棱角，越用力握住越会被硌得生疼。

吃饭时，蒲熠星很自然地把一盘凤尾虾放在郭文韬左手边，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郭文韬是左撇子，听说左撇子的人都会格外聪明——一个如此聪明的人，也许早就把自己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思看透了。蒲熠星看着郭文韬指节修长、分明的左手，心里无数的念头都被窗外的雨淋湿打碎，渐渐停息。

“你不吃了吗？”

“……嗯。”

蒲熠星刚刚回过神，正要开口，桌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蒲熠星拿起看了来电人，然后果断挂掉了。

“工作？”郭文韬擦了擦嘴，“不用回个电话吗？”

蒲熠星把手机扣在桌面，但信息依旧振个，不用看也知道是领导的消息一顿狂轰滥炸，颇有不找到郭蒲熠星就要掘地三尺的气势

“不急，我先陪你去……”

“没事，骨灰我自己也能取。”郭文韬说完还不忘调侃，“我可不想再看到某人哭了。”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赧然一笑。

“那我可走了。”

“嗯，”郭文韬点头，从一旁的两把雨伞中拿了一把给蒲熠星，“外面还在下雨，路上小心。”

“好。”

雨不再是豆大的水滴竞相砸向地面，而是细细密密地落下，与其说是下雨，不如说是一场延绵潮湿的离别。

蒲熠星撑伞而行，融入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只有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雨伞的手柄，没人知道是怀恋还是想念。

红绿灯照出雨丝细碎的影，城市在雨中朦胧一片，郭文韬呆望着雨水模糊的窗，好像调色盘掉进了池子里，所有颜色都没了界限。

北京连下了四天雨，终于在第五天是个晴天。

1-我对不起汤汤OTZ为了虐南北无所不用其极，我检讨，我认错OTZ

2-其实文韬和阿蒲很聪明，比我们想的还要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彼此的“八万个心眼子”呢？

3-梅雨季节是一场离别。雨水会洗去夏天存在的痕迹，正如死亡会将我们分离，无论相爱与否。但“存在即合理”，生命的真理就在其中。

4-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新的一年，希望大家磕到CP都能he，有对象的百年好合，没对象的早日脱单，学生党考试顺利，打工人工资翻倍(???????)新年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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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