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的巫师生活 第22章 昔日旧梦

西狄欧眼中冷光一闪，傲慢地抱臂审视面前的姑娘，说：“愚蠢地试探。别表现得像个对温情过敏的特殊兴趣爱好者一样，你们接二连三的可笑表现使我确定了——对你们宽容只会令我后悔。”

“嘛，就当学长在夸奖我的觉察力好了。”

“什么时候意识到的。”西狄欧眯起眼，不悦地问。

“学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吧，在拖延时间吗？”高玥璇耸耸肩，“就在你在上周训练走神，被我短暂地接过了指挥权的那几分钟吧。”

“明明我已经做好面对你回神以后滔天怒火的准备了，毕竟学长可不是那种会容忍别人一起合奏的对象，但你却轻描淡写地翻篇了。”

“听起来你对没能被我骂一顿这件事很失望？我更加怀疑你的表现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个人兴趣了。”西狄欧反唇相讥道。

高玥璇笑容灿烂：“如果你对我个人爱好如此好奇，我不介意正大光明地告诉你，赚钱是我有且仅有的唯一喜好。”

高高在上的傲慢对阵不达眼底的笑意，激烈相撞的目光使空气都满含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看起来学长需要花些时间来组织语言，我想你不会在意我在你思考的过程中干点别的什么。”高玥璇率先动身，一甩长发，款步步入会客厅。

当她在笔记本写下第三行笔记时，她捕捉到了对方的脚步声，再抬头时，西狄欧已从容地坐在她对面。

他目光沉沉，慢声道：“你们确实有知情权，但即便我告诉了你们，除了引起不必要的焦虑外，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意义。因此，我希望你务必谨慎思考再做下一步选择。”

“我先前并不十分确定，但那个勉强够格的半桶水毫无道理地选择不签约后，我心里便能做出决断。战队之所以迟迟找不到第四名队员，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准确来说，那阻力来自我的前俱乐部，我的老东家——蓝港商会。”

高玥璇垂下羽睫，曲起手指摩挲着唇瓣，思考一番后一本正经地问：“蓝港商会，那是什么？”

她马上发现自己错了，这句真心实意的疑问比以往任何一次挑衅都行之有效。

西狄欧目露凶光，像一条弓长起身子的凶悍毒蛇，压住火气冷嘲道：“你的常识储备还不如加帕斯的猫。越和你们交谈我便会越感慨自己选择讳饰的正确性！所以说，刨根问底有什么用？就算我将它的权势与富贵解释给你听，除了干着急，你又能做到什么？”

“哦，好吧，感谢你的解释。科森先生也要忌惮的势力——”高玥璇拉长了嗓音，漫不经心地说，“学长，请继续吧。”

西狄欧皱眉，十指交叉，身体后仰，陷入沙发道：“难道这还不能使你明白，在这一方面不是你、加帕斯甚至朱迪特该烦恼的。事实上，我已经在确定后便向负责人上报了情况，那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高玥璇轻敲书脊，坐姿端正，嘴角笑意渐淡：“学长，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坦白那来自旧友的邀请呢。”

“看来存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被你窥视的瞬间。”科森凌厉地说，“这令人不快。”

高玥璇满不在乎：“这岛可没有那么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打扰学长与故友之间会面。哪怕那不太道德，哦，原谅我的冒犯，毕竟我是你的现任队友，而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请你和他再续前缘。”

科森冷漠地回望她，语气淡淡：“你听起来就像那些个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断章取义的八卦报。既然偷听了，你总该把我的拒绝一并听完才对。”

拒绝。

高玥璇注视着眼前这张毫无波澜的脸。

自她踏进俱乐部的大门，她便没在这白皙的面皮上读出过什么正面情绪。

冷漠、忽视、愤怒、讥讽、傲慢……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其他人，都一贯地保持着居高临下的矜傲。也正因如此，加帕斯和朱迪特甚至会忧虑他突如其来的平淡又含蓄的温和，将其视作山雨欲来的标志。

夕阳西下，夕照洒向她对面的水晶墙，在那熠熠生辉的闪光中，她想起自己观摩录像时看到的画面。

震耳欲聋的呼喊，被绚烂金色点亮的黑夜，如同雨点般洒落的繁锦。以及，与面前人模样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的青年。

他的面容更加稚嫩，眼角因激动而泛起孩子气的红晕。双手牢牢地环抱住队友的肩膀，同那人紧紧相拥，连眼底都洋溢着星辉般闪耀的明媚笑脸。

高玥璇发出一声嘲弄的啧声，拒绝？她怎么不相信呢。

西狄欧转头，目送橙红色的圆盘渐渐没入海面，像是在对余晖坦白心声。

“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我不会沉浸在落日的悲伤中而忽略明日的朝阳。再说——”他转了声线，非笑似笑，“我可不想像个备受质疑的浪子一样再三发誓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高玥璇咬牙，挤出一抹冷笑：“学长自己才应该少看点不入流的报刊才对。”

二人话不投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地寻起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陷入宁静后的别墅反而透出诡异的和谐。

高玥璇轻轻翻动书页，在沙沙声的间隙中自言自语般开口：“我想既然蓝港商会已经横行到动物界。在学长转队之前，大家都应该做好准备了，倒也不必别别扭扭的，反而生分。”

……

朱迪特和加帕斯回来训练时，惊讶地发现科森已恢复了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正铁青着脸嫌弃他俩过于懈怠，缺乏应有的职业素养。

劈头盖脸的一连串直白数落比屋外呼啸的海风还要刺骨。

他俩茫然地接受了西狄欧的转变，不知所措地对视数十秒。却在下一瞬间突然暴起，不约而同扑到那人身上，像两只挂在树上的无尾熊。

“呜！科森。”“科森先生。”

“你终于正常了！”

“你们俩还觉得自己浪费的时间不够长吗？恶，如果你们俩胆敢将那些东西抹在我身上，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地狱！”

“说什么呢！你这别扭的孩子。”加帕斯一把鼻涕一把泪，“其实早就想找人谈心了不是吗？为什么要一直憋着。”

“这和你的——”“真是呢，多亏学姐挺身而出。”

高玥璇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乱作一团的三人，及时发言，打断对面人的怒吼。

她与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对视，轻轻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西狄欧身形一顿，低头，继而和善地对着身上人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错。”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他残忍笑道，“保证会在训练时加倍严格地要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