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玄之歪着头,平静地让林郁把脸别过来。
“没事。”林郁用手捂住脸,侧过身让玄之进来。
“有点乱,你别介意。”
“何止有点呢。”玄之挖苦完人后回过头打算再说些什么,正好看见脸上几道伤口和泪珠混在一起的林郁。
“怎么了?”
“没事。”林郁不再遮掩,“你先进去坐着吧。”
“不用,你过去坐着,等我。”玄之用不能商量的语气指指椅子,在林郁坐下后扭头出门回自己房间拿药膏一类的东西。
“谢谢你啊。”林郁好像有些感动。
“闭嘴,我晕血,你别多想。”玄之及时止损,免得又开始什么长篇演讲。
“哦哦。”林郁嗯了两声,脸上抹过药膏的伤口有些凉飕飕的。
“出什么事了?这应该不是你自己弄的吧?”玄之平静地把用完的棉球扔到垃圾桶里,做到林郁对面。
“别人打的。”林郁此时畏畏缩缩的,丝毫没有往日耀武扬威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是别人打的,是谁?”
“黎清了。还有樊彬童。”林郁要摸到嘴角的伤口的手突然停下,像是想到已经上药了一般把手放下。
“樊彬童?她会打你?”玄之靠在桌子上,只觉得不可置信。
事到如今都开始狗咬狗(只是个比喻)了?
“对。就是你拿着胸针刚走的那会儿。我当时就反应过来了——樊彬童把我背刺了。我根本就没装,也没有演。我真的是鹿萱,请你相信我。”林郁突然言辞恳切,“之前做的事,我……”
“不用说了,你不是。”玄之平静地打断林郁的长篇演讲,“事到如今你没必要和我演,你只需要说你本来想和我说的事实就行,剩下的一个字也不要多蹦。”
“可我真的……”林郁像是意识到玄之也不会相信一般,轻叹一口气,“以后别和黎清了待一起了。”
“这我知道,她和我说今天在桥上……”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林郁突然间情绪激动,“那时樊彬童喝了她的酒晕过去了,黎清了打算把她直接扔到海里,然后……我就去把她救了……”
“她不是把你背刺了吗?你还救她?”
“那万一现在黎清了马上就要被人害死了,你救不救?我和樊彬童也待一起将近十年了,再说就是陌生人也得帮一下吧?”
“你这是在立善良的人设?”玄之皱着眉头,“还有就是,黎清了是这种会随意杀人的人?”
“这个……你可以回去问乔可斐或者顾帆旋,这个她们比我了解得多。哦,还有崔彤。”
“这个我回去问,然后呢?”
“然后她和我打了一架,因为来人了,她也没再继续和我掐。之后……你就来了。”林郁目光低落。
“是谁打的我?”
“黎清了。”林郁咳嗽两声,“我知道她可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但那是假的。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这样她自己就是好人了。”
“这样吗……”玄之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呢?”
“樊彬童现在还在医院里,更多的事你可以去问她。现在……我能说点别的了吗?”林郁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就好像她说错了两句话就会被玄之直接赶出去一样。
“行。说吧。”正好让我看看你能扯些什么。
“我真的是鹿萱。请你信我。”林郁看玄之没什么反应,补充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但我真的要说。因为我感觉我现在真的要疯了。”
“所以呢?让我拿你当鹿萱,关你一口一个鹿萱叫,和你结婚,是这个意思?”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林郁低声哀求道:“只要你能原谅我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可以……”
“你可以干什么?现在找我求原谅了?你的演技真的很好。”玄之夸赞道:“我来着一趟净看些《演员的诞生》是呗?回去我都能写一本厚厚的日记了。”
“可我真的没有演……我……”林郁开始抹眼泪,“我真的是鹿萱。你那时不是最愿意相信我的吗……怎么现在……”
“演两集还真给自己代入角色了?今年奥斯卡影后奖没你我不看颁奖视频。”玄之翻个白眼,“以后别装了,我不喜欢有人拿我珍视的开玩笑。”
“你不是说过见到我就和我道。歉吗?你说过即使不能在一起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这些也都是你在演的吗?那照你这么说今年奥斯卡影后奖是不是还有你的一份呢?你就是不敢信我是鹿萱,只觉得鹿萱只配是你的附属品对吧?”林郁不甘示弱地回击,但把话说完后又开始弱弱装可怜:“对不起,我……”
“我说我要道歉要看着的人是鹿萱,和你没关系。你别演了可以吗?鹿萱她是个Omega啊……而且她……怎么会对我做这种事呢?”
“在你眼里……鹿萱难道就是个只能依靠Alpha生存的Omega,不论怎么恨你都不会把你变成Omega,不会想要关着你,不会有自己的脾气是吗?”林郁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那你心里的鹿萱活不下去就是活该,她就该……”
话音未落,林郁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玄之的一巴掌。
“跟你客气一下别真代入了,我这几天气就没消下来过,别用些蠢事招惹我,我现在是Omega不假,但不代表我不能和你碰一碰。”
林郁没说话,捂着发红的脸在原地愣了好久。
“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没了我就走了。”玄之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就被林郁背后偷袭。
“松手。”玄之平静地扒拉开林郁的手,“别逼我跟你动手。我手里有刀,别让我剌你一下。”
“那你就剌吧。剌死我算了。”林郁比玄之平静得多,“我跟你演你说我虚伪,一直骂我。我和你说实话,你说我在演,还骂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骂过我多长时间了?即使玄之你知道我是鹿萱,你骂我反而更重了。
“我来这里一趟容易吗。先被人背刺又被人打了,现在和人坦白身份又被骂一顿。我当初就不该头脑一热跟过来。”
“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玄之用力挣开林郁,“总之我不会相信你就是鹿萱。你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是女的了。都到这一步了你还骗我没意思。”
把话说完,玄之直接把门嘭地关上,留下泪流满面的林郁一人在房间里继续emo。
其实玄之是知道林郁或许就是鹿萱的,只是不敢信。
因为她觉得鹿萱不会这么伤害她,也不会把她变成Omega。其实林郁说对了,玄之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管她呢。虞烆星不是说过会帮她找鹿萱吗?虞烆星看着牛叉轰轰的样子,找个人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都到现在了还玩个集贸玩,现在玄之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这里不是酒店没有热水的意思)然后好好睡一觉。
玄之问乔可斐能不能提前回去,结果又被问东问西。玄之烦了,只随便几句搪塞过去后自己买了张机票。
反正自己又不是来工作的,这里也没有自己的工作,跟人道个别直接走就行,没人能拦她。
“苏桥,我要回去了。”玄之在拍完一组照片后神色平静地对苏桥说:“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嗯?不行。”苏桥一口拒绝,“我不同意。”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和你没关系。”玄之想了想,问道:“是谁把我打晕了?”
“当然是黎清了啊!除了她还能有谁?”苏桥情绪激动,撩起一绺头发给玄之展示自己缝了线的头皮:“还好有发际线挡着,不然我头上就留疤了。”
“这个……?”
“黎清了打的。”苏桥没有遮掩,“我差点没打过她,那个安丰的林郁过来帮的我。樊彬童也是她救的,她来这里可能就是来救人的吧。”
“真的?”
“我骗你干嘛。我不偏向也不属于任何一方。”
“嗯。”玄之低下头,“不管怎么说我真的要走了,我要回去做点事。”
“诶?才来了几天啊?”苏桥一脸惋惜的样子,“你平时又不出门旅游,这一趟……就这么几天吗?”
“嗯。你不用管了。”玄之平静地拖上行李,“玩得开心点。”
“嗯……”
坐在飞机上,身边少了两个人,本来玄之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了二十多个小时的。但现在不一样。玄之脑子里乱得和浆糊似的,就这几天发生的这一堆破事够她想一路了。
落了地,玄之也不着急回缇魏,先回了趟家洗了个澡,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然后下午一副看着就疲惫的样子去缇魏了。
“部长?您……是不是回来得有点早?”小俞有些震惊,“顾总说您要去两个周呢。这……刚一个周吧?”
“嗯。我不想在那里待着了,就回来了。”玄之随口打发小俞去工作,但在一群小职员里没找到那个粉色脑壳。
“凌玖呢?”玄之问道,小俞目光有些短闪:“她……被顾总赶走了。现在他们都在传说顾总喜欢小俞都是装的。是为了应付什么人。”
“应付什么人吗……”玄之没多想,回了办公室就开始工作。
这一个周里她不在,工作都是小俞替着。
小俞虽说能力不弱,但终归只是个助理。工作的还可以,玄之只处理一些小瑕疵就行了。
果然人在脑子乱的情况下得找点事来做。
“部长,顾总叫您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