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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瑕 第4章 第 4 章

作者:耳畔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4 17:14:40 来源:文学城

登州府衙和知州府只隔了几条巷子,卯时还未到,便有人来勘探现场。

为首的人穿了件藏色官袍,乌纱帽被他拿在手上,帽耳随着步子晃,那人神色急,进户时险先被过门石绊住,

王福见状赶忙靠近,没上演什么悲情戏码,但身子还是不住的抖,他颤声道:“同...同知大人,你可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正说着,就又瘫到了地上,

妧梧没做声,直直对上尹庚的视线,也就是那位同知,王费誉的副手,

环视了眼正堂的一众人,尹庚反问:“谁报的案啊?”

“你们还说看到了凶手,那凶手,又在何处?”部分衙役听尹庚这样问,已经四散开来,就近去询问昨夜当差的小厮和侍女。

只有王福一脸愤恨,跪在尹庚面前:“是小人,小人报的案。”说着,猛地抬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妧梧,连带着殷越泽,

“就是他们二人害的老爷!小人看的清清楚楚!”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妧梧轻飘飘的回,

王福愣了下,还是接:“昨夜寿宴结束后,房中便只剩你们二人,没过多久老爷便出事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定是...定是你们想独吞那药,老爷不同意才...”

“才怎么?”堵住王福的话后,妧梧立马反问,

“我们因何进府,你知道,和王费誉谈了什么,你知道,连他不同意将那药给我,你也知道啊。”

只一句话,就堵得王福说不出话,原本站在妧梧身边的少年此刻也上前一步,反手拔出於水腰间的剑,剑身在晨熹下寒芒跃动,横在王福颈间,殷越泽扬了扬下巴:“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死期?”

冷着脸,嚣张的不像话。

刚才去问话的衙役现在都整齐立在尹庚身后,见殷越泽拔剑,都围了上来,被尹庚厉声打断。

开玩笑,眼前的这两个祖宗,一个随时能让人参他一本,一个随时能要了他的小命,他可一个都惹不起。

没管跌坐在地上的王福,尹庚沉着脸冲身后人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人将尸体搬回义庄,那些丫鬟小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也都给我带回衙门审!”

“至于宿公...”眼神又看着妧梧和殷越泽飘,

“委屈宿公和世子,先随下官去府衙,待案件查明,定给二位一个交代。”

说完,尹庚梗着脖子,讪笑着伸出根手指,把剑往外推,“他也带走!”

*

在云泽时,妧梧跟着宿归年去了很多次府衙,不过大都是宿归年巡视,她得空去拜读一些案卷,还没有哪次像今日一般,作为嫌犯,和人对簿公堂的。

尹庚居于上位在问,狭长的眸子眯着,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落在妧梧身上,还有少女身后的殷越泽,和刚才判若两人,书吏伏在案首笔头未停。

“案发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同王知府道别后,正准备离开。”

话落,一张验状被尹庚轻飘飘扔了下来,打着旋飘到妧梧脚边,妧梧没去管这个动作背后带的那点轻屑,躬身捡起后,入目的是王费誉的死因,简洁明了。

“尸,口眼张开,面紫黯,唇紫黑,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耳,鼻口有血出。”

越往下看,妧梧面色越冷,连同拿着验状的指尖都带着凉。

“一伏时再验,尸便身发小疱,作青黑色,眼睛耸出,舌上生小刺疱绽出,口唇破裂,两耳涨大,腹肚膨胀,粪门胀绽,十指甲青黑,乃野葛之毒。”

毒字的最后一笔往上勾,笔法锋利,像把钩子,让妧梧轻而易举咬钩,洇透宣纸的不止印泥,还有宣纸上排列组合的那些字。

妧梧刚把验状递给殷越泽,尹庚就开口:“既然验状看完了,那还剩口供。”

弯着唇,活脱的笑面虎模样,他道:“家丁和侍女的供词,没有一人能证明凶手不是二位。”

尹庚说着,视线扫过被衙役钳制住的那几个知州府的侍女,几个人心照不宣的,都被人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

少女们的抽咽声低低传来,一声盖过一声,讲话都不利索。

为首的,穿粉袄的少女先开口,是春桃:“奴…奴婢只管给贵人们送酒,席…席间,”她猛的闭眼,一口气说完,“席间宿姑娘曾离开了片刻,往园圃的方向去,除此之外,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而园圃后,就是王费誉的书房。

春桃没敢去看尹庚的眼睛,也不知道隐瞒疏帘找她的事对不对,害怕尹庚追问,春桃赶忙用胳膊杵了杵身旁的人,那人又慌慌忙忙接:

“昨夜两位贵人进了我家老爷书房后就没再出来,再然后…再然后…小的在窗外只能看见屋里人影晃啊大人。”

三言两语,证明不了妧梧和殷越泽清白,但也证明不了他们杀人,王福见状又开始嚎:“我家老爷身子一向康健,怎的会突然暴毙!大人,您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妧梧还没开口,就听到殷越泽冷哼一声,轻飘飘反问:“所以,证据呢?”

太想定两人的罪,证据链架构就越建不起来,就越显得想要草草结案的尹庚另有所图。

图什么呢?

王费誉的知州之位。

甚至连殡都没出,就已经有人盘算着,怎么踩着他的骨血上位。

案子要结,但也不能贸然安到妧梧和殷越泽身上,尹庚还是要稳住局面,王福的话被他选择性忽视后他看向堂下,试图从妧梧素净的脸上看出什么,但被殷越泽发觉后侧身挡住视线,无果。

刚才作证的几个侍女,在说完话之后就被衙役带了下去,也许是牢房,也许是放她们离开后,再派人跟着,但妧梧还是倾向于第一种。

她主动上前一步,出现在尹庚的视线里,半分情绪也没外露,问尹庚:“证人走了,尹大人准备把我们留到什么时候?”

殷越泽了然的接:“说不准。”

两人一人一句唱着双簧,尹庚只得尴尬的笑,“还请二位移步府衙后院,再等些时日。”在找到合适的凶手前,确实还需要些时间。

殷越泽没什么反应,瞥了眼尹庚因为活动表情而皱起的脸,低声吐槽:“丑。”

妧梧肯定道:“小点声,别被听到了。”

尹庚:“……”

谢谢,已经听到了。

府衙的后院原本是他们准备给之前来登州的一些官员,给那些人准备的休息的客房,坐落在四方府衙的最西边,错落有致,却也并不宽宥。

再算上门庭前守着的那些人,

“人还挺多。”殷越泽扫了一圈,确认外面那些人只是看着他们,没有监听的意思后,才面对着妧梧,靠在窗橼上:“查吗?”

他没问妧梧那天晚上单独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打算就这么由着尹庚胡来,独善其身。

妧梧闻言眨了眨眼,“你的侍卫,能借下我吗?”

下一瞬,於水就从暗处走出来,面无表情纠正:“不是侍卫,是影卫。”

京畿以南属水,多为世家盘桓亘守,偏安一隅,家丁和府兵多为侍,但在京畿,以影居多,说通俗点,他就像影子,探、刺、杀、寻多少都沾点边。

殷越泽想都没想就开口:“可以。”

於水:“……”

得到肯定后,妧梧从堆叠起的衣物夹层里抽出了封信,对上殷越泽的视线,她解释道:“疏帘和月影昨天带着药先回云泽了。”

案子能等,她能等,但宿归年等不了。

妧梧又想到昨天晚上去找尹庚,说让疏帘她们先走的话,起初尹庚不同意,变着法游说,最后被妧梧亮出的宿家腰牌打了回去,妧梧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尤其是在宿归年的事上。

她直直和尹庚对上,第一次冷脸,问尹庚担不担得的起结党营私,暗害朝廷命官的责,妧梧是不是真能查出什么,尹庚不敢赌。

但妧梧没跟殷越泽提这些,一本正经的偏头问,“京畿偏北,让两个小姑娘去送信,是不是不太好?”

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小屋里光线不好,有寸缕透过六方嵌式的木窗照进来,短暂消弭了这几天的疲累。

殷越泽这才有时间,仔细瞧妧梧的眉眼,少女没有专门上妆,也许是疏帘她们走了,妧梧对这些更不上心,面容素净,唇色也淡,疲惫都藏在那双灿眸下。

妧梧的骨相透着股子冷,有双杏眼,很好中和了那份冷,显得,很呆,她看着你时,眼底好像呈了汪春水,澄澈清明,倒映着眼前人的身影,就像现在。

殷越泽在妧梧的眼底,清楚看见了自己。

方寸之间,殷越泽近乎狼狈的瞥开视线,最后定到於水身上:“是不太好。”

试图在於水身上找回场子,殷越泽扬眉:“还杵着,等我送你?”

刚准备走的於水:“……”

“这就走。”於水从善如流的接。

于是殷越泽满意的点点头。

目睹这一切的妧梧:“……”

算了,装傻吧。

夜里又开始落雨,分不清是雨声还是什么。

“啪嗒——啪嗒——”

纸伞遮住了大半视线,妧梧有些分不清方向,裙摆被雨泡的有些湿,总之说不上有多舒服。

提起衣裙后,入目的却是一片血色,手里的纸伞也落到地上,雨水裹挟着血腥味,打湿了发丝,贴着额角往下流,啪嗒,啪嗒——

妧梧这次分清了,是血。

顾不上拿伞,妧梧猛的回头,往雾色尽头跑,却被双大掌拉住,在夜色里透着诡异的白,“宿公——”

入目的赫然是王费誉那张带着紫青肿疱的脸。

床榻上的少女蹙眉呢喃,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连捏着被角的指尖都发白,几息过后,妧梧挣扎着起身,靠在榻上大口喘着气,大梦初醒。

窗外一直守着的少年听见里面的动静,离窗柩越近,“宿姑娘?”

小心翼翼开口。

妧梧这才注意到窗柩的人影,屋里前后两扇窗都闭着,但落地高,也没有地方避雨,只有和隔壁房连着的那扇角窗,有门外连廊遮着,仅供一人歇脚。

殷越泽像是坐在连廊里,却又贴着窗,让妧梧能看见。

“我没事。”

不知道少年为什么守在门口,妧梧如是问,片刻安静过后,妧梧听见殷越泽沉静的声音:“怕你惊噩起夜后,见不到人。”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现在换妧梧愣住。

亲眼见到王费誉死后,连疏帘都不知道妧梧睡不着,甫一闭眼就能看到男人的死状,连疏帘都不知道的事,殷越泽却注意到了。

妧梧没点烛,想起什么就说什么:“雨下了一整晚吗?”

第一次完整的,叫出殷越泽名字:“殷越泽,你冷吗?”

“累的话,你可以回房睡。”

没头没尾的几句话一股脑问出来,少年一个一个答,

“嗯,雨下了一整晚。”

“不冷。”

“宿姑娘,我不累。”

妧梧又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给於水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不等殷越泽开口,她又说:“我是去京畿搬救兵啦,弥娆和邬徊有官职在身,又常在诏狱,他们查起案子来,会比我们容易的多。”

“你是不是不认识弥娆,对哦,邬徊你也不认识。”

于是妧梧又开始给殷越泽讲弥娆是谁,讲邬徊有多厉害,聊到最后,半梦半醒间,妧梧最后瞥了眼殷越泽的影子。

有些眼熟。

在几年前的京畿,她陪宿归年述职时,隔着马车帷帘,隔着京畿的灯火、人影明灭,妧梧好像也见过,见过那个骑在马上,晃着马尾的少年。

最后的最后,殷越泽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一句喟叹。

“妧梧,其实,我也挺厉害的。”

但妧梧记不清。

部分文献参考:

《洗冤集录》

《园冶》

《服饰易文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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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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