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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行 第37章 【三六】寒氏血统

作者:西沉月亮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5 13:16:40 来源:文学城

寒苏在林中劈出一道巨裂后,并没有马上离去,在裂隙旁边慢慢踱着步,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桃花源里的人倘若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便太不寻常了。

徘徊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林子边缘浮现出上下错落的人头,伴随着密集沉重的脚步声滚滚而来。倾巢而出的人群很快把寒苏围了个团团转,看到那纵贯一里的巨大裂隙,无一不惊,十分戒备地盯着寒苏。

为首的老者,手持权杖,眉心带一红印。据凌雅之所描述,这应当就是桃花源的主人,楼兰部落的长老阿里木。

阿里木看到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迷障林,便知来者不善,且绝非常人。他冷着脸,上上下下打量着寒苏,目光停留在他戴着的面具上,沉声道:“来者何人?”

寒苏略略数了一下周遭的人,约莫有三十四个。但内息最强武功成器者,只有阿里木一个人。

“问你呢,你什么人!”人群中有急性子的已然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寒苏没有言语,抬起右手,慢慢将面具摘了下来。抬眸时,晴光落于瞳中,状若桃花,本就是琥珀的眼眸更显辉金颜色。他微微仰着头,环视四周,所有人都瞧见他那一双极不寻常的眸子,大吃一惊。

阿里木错愕不已,近乎失声道:“寒、寒梅,你是寒梅的后人!”

寒苏八风不动,俯身行一礼,沉静道:“在下寒苏。”

“寒苏,银月宫宫主寒苏,他是、他是圣女之后!”人群中顿时如炸了锅似的,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瞬间没了抵御外敌的剑拔弩张之势。

听闻“圣女”二字,寒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影。楼兰以宗教立国,包括王室在内,举国上下皆为国教信徒。国教敬奉的创世天封神女,是传说中第一任国教教主。其后历任教主即为神女母系后代,称作圣女,受万民敬仰,以血统世袭,为国之图腾,王室象征。

寒梅,即是楼兰末代国教圣女。

楼兰人信奉天封神女为楼兰始祖,子民之母。其后代圣女也被视作楼兰血统之根。圣女直系后代为楼兰一等民,身份尊崇甚于王室。因而为留存至纯血统,楼兰国破时,寒梅得王室倾尽全力保护,得以遁入中原,从此销声匿迹。

十年后,寒梅再度出现,并于长安创立银月宫。她容貌大改,金眸雪肤,且“寒梅”之名本就是化名,并非圣女本名,因而江湖只知她为楼兰流民,却不知她是楼兰圣女。

银月宫初立,寒梅便于江湖扬言立下血誓,银月宫永为中原门派,即使她来自楼兰,亦永不会与大燕朝廷相抗。

圣女于楼兰人,便像玉皇大帝于中原人,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存在。不管寒梅那番话是否真心,在阿里木这帮人的心中就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场面话,是扎根中原的权宜之计。

信仰之力,看似轻于鸿毛,实则重于泰山。

阿里木仔细打量着寒苏,这个刚及弱冠的青年身上竟有洗尽铅华后的沉静之感,如高山深川中暗自生长的幽兰,令人见之忘俗。他快步走向寒苏,不知是激动还是震惊,手抖声音也抖,开口就是一串问题:“寒苏宫主,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是寒青宫主所言,还是别有因由?”

寒苏波澜不惊道:“家父去世时我尚年幼,只在家父遗物中读到过一封长老的信件,却并不知桃花源的存在。”

这不是他信口胡说乱编出来的瞎话。凌雅之告诉他在盘古山的经历时,他还吃了一惊,原来曾经给寒青写过信的楼兰后裔就藏身西域盘古山。

“不错,不错,我是曾在寒青宫主去世前和他联络过,只可惜未得回信。”阿里木回想着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寒苏道:“长老可还记得几个月前偶然闯入此处的人?”

阿里木眼珠一动,想起把桃花源搅得地覆天翻的三个人,惊道:“难道是.....”

寒苏颔首道:“那三人其中有一宁姓公子,恰巧便是我银月宫弟子。我从他处得知桃花源,便特来寻觅。”

“竟是这样!”阿里木脸上的神情很难形容,半是激动半是震惊。他挥退手下,伸出一个“请”的手势,道:“寒苏宫主请进,且到里面细谈。”

寒苏离去时,有意无意地回首看了一眼地面上黑漆漆的裂缝,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他不知该如何向凌雅之他们解释银月宫的来历和自己的身世,只好想个计策支开他们。但愿他们能化险为夷,找到地下的关窍。

而至于寒苏自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寒青在世时,阿里木写给寒青的信,大意便是有事要求圣女之后帮忙,而帮什么忙,信中未明。寒青读信后,犹豫良久,最终并未回信。

银月宫和桃花源虽承一脉,但命途走向却早在百年的沧海变迁中背道而驰。前者已是中原江湖第一大派,与故国的关系早已寥落,除银月宫主仍承一脉血缘外再无纠葛,否则朝廷也不会允许银月宫屹立于世。寒青出于种种考虑,未对楼兰人有所回应,亦是情理之中。

寒苏随阿里木走进桃花源,径直被请进阿里木的住处。阿里木向他介绍道:“我们原本居于边境,假扮成做买卖的西凉人,躲躲藏藏几十年。二十年前机缘巧合扎根此处,一直未被外人发现,才得将我们楼兰的最后一支血脉流传下来。”

寒苏例行公事地应付着,心下却稍稍有些意外,难怪寒青之前并没听说过银月宫与楼兰故人有什么联系,到了寒青这里,却莫名其妙冒出来一波楼兰人。这些人竟不是在国破后就躲藏此处,而是兜兜转转寻觅而来的。

阿里木屏退他人,独自一人与寒苏面谈。他的目光止不住在这个刚及弱冠的青年身上流转,似乎在一遍遍的确认他就是圣女的后代,银月宫的宫主。

寒苏淡然道:“在下来得突然,长老有疑虑是正常。验证我身份也不难,花些时间去银月宫走一遭便是。”

他说得坦然,阿里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震惊罢了。圣女的后人,果然是人中龙凤,一眼便看出与寻常人不同。”

寒苏对这种恭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是个普通的人,但从小却没几个人把他当个“人”看待,听多了还有些反感。只是他的厌烦从不流于表面,平静道:“长老,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来这一趟便是想知道长老要银月宫帮什么忙,是否还需帮忙。”

阿里木亲手斟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寒苏,垂着眼皮道:“寒苏宫主有所一问,可是打算帮忙?”

寒苏未置可否,只说道:“能让族人过得舒心惬意一些,我便不算愧对先祖。”

阿里木沉沉地点了下头,十分嘉许地看着寒苏,道:“这世上皆传言,寒氏身带奇绝血统。即便是圣女一脉,也从未有过先例,寒梅是第一个有此血统之人。她离开故国时,并没有任何异常。失踪十年后再度出现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武功内力似一夜之间臻入化境,容貌亦变得妖异。我斗胆一问,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寒氏的血统又是从何而来?”

寒苏对他的问题丝毫不意外,类似于这样试探的话,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若说寒氏一脉的后人在这世上有什么价值,大概就是背负了一身邪门的血统,引人好奇,引人猜测,引人争夺。银月宫三缄其口,从未对世人解释过什么。

寒苏从袖中拿出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玦,鹅黄剔透,玉玦芯约一指宽的地方却是深红似血,刻着两个古体字迹“天封”。

阿里木指着玉玦,左右端详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是......”

寒苏不语,将玉玦平放于掌心,以内力催动。只见玉玦上飘起了一层淡淡的光华,虚空之中浮现出许多字迹与图画。阿里木细细端详了片刻,发现那字迹和图画,竟是一册提升人内息强度的秘籍。

阿里木目不转睛地盯着虚空中的字迹道:“这是什么什么旷世奇功不成?”

寒苏还是不语,收住内力,字迹渐渐消失,玉玦又回归了平平无奇的模样。玉玦下方,有一个蜜蜡封住的小口,以一根极细的管道通向中央血红处。就着灯台上的蜡烛将蜜蜡烤化后,一滴暗红色的血从玉玦里流了出来,落在烛台之上。

阿里木越发惊奇地看着玉玦,寒苏将它倒转过来,避免其中血液流出,终于开口说道:“天封玦上的秘籍是寒梅所谱,但不是什么奇功。寻常武者修炼三年,可以大幅提升内息强度,但并不足以让人一步登天。”

阿里木明白过来,既然秘籍只是开胃菜,那关窍自然藏于玉玦芯里的血液之中。寒苏晃了晃玉玦,里面的液体还能够激荡流动,继续说道:“不知长老可知道寒梅炼制的一种楼兰毒蛊,叫做千机蛊?”

“知道,”阿里木点点头,“以这种毒蛊喂养猛兽,可使其驯服乖顺,并且皮肉异化,坚硬似铁,可用于国事防御。”

寒苏突然抬起眼眸,闪过一刹那的冰冷,低声道:“那长老可知,千机蛊亦可用于人?”

阿里木睁大了眼,脸上的皮肉抖了抖,似乎未曾有此想法。寒苏道:“寒梅将千机蛊的毒性略作调整,让五百个汉人修炼天封玦上的秘籍之后,经脉瞬扩,内息大涨。再将这五百个人喂下千机蛊,蛊虫会搅碎除心脏以外的其他内脏,而后附着在皮肤上,形成钢筋铁骨。吃下蛊虫的人,已不能算是人了,顶多算是个可以操控的皮囊。再把他们关在同一个笼子里,让其自相残杀。”

寒苏稍稍停顿,语速越来越慢,也越来越低:“九九八十一日后,打开笼子,便只有一个皮囊活下来。唯一所剩的百蛊之王,他的心头血,就在这玉玦之中。”

阿里木目瞪口呆,眼神落在玉玦血红的中央,久久未能移开。

寒梅于武学之上是天纵英才,因而能写出天封秘籍;她亦是无心鬼才,才会练出百蛊之王。她失踪的十年,在做的事情竟然是这些。

寒苏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机械般地讲道:“长老,只需饮下一滴,世世代代,都可同我一样。如若想让桃花源中所有人都获益,也可放入水中稀释后饮下。我今日便把这天封玦送给你,你用与不用,皆在于你。”

阿里木紧紧盯着寒苏,他所言谈的事情实在有些荒谬,一时之间不能尽信。寒苏知道阿里木心存怀疑,于是拿起玉玦,仰头滴了一滴血入口,吞入腹中。

见他饮血之后,仍面不改色。阿里木稍稍放心,颤巍巍地拿过那玉玦,左看右看,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么。许久,阿里木下定了决心似的张开嘴巴,滴了一滴血入口。寒苏亲眼见他吞下了血珠的那一刻,他终于笑了,笑得意味不明,甚至于有些诡异。

寒苏隐去唇边笑容,道:“心头血起效尚需时日,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问长老。”

阿里木喝了口水,把嘴里那股臭虫味的血气给冲下去,才道:“宫主请说。”

寒苏终于扯回了今天的正题:“宁芝是什么人?”

提到这个人名,阿里木手里的茶杯一晃,险些洒出水来,他不答反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个名字的?”

寒苏道:“不瞒你说,我派中姓宁的那个弟子,是宁芝的儿子。之前在此地偶然听闻了宁芝大名,疑惑不已,我今日也是替他问一遭的。”

这句话不知刺中了阿里木那根神经,他拍案而起,近乎语无伦次道:“寒苏宫主,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谁?”

“姓宁的!”

身在地下密道里的凌雅之忽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道:“怎么回事,伤寒了?”

彼时他们三人已将石门撬开,随着地上的血迹走入了石窟深处。里面黑黢黢的,云顶又极低,上面全部是操纵迷障林的齿轮和连轴,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道路狭窄,三个人几乎摩肩擦踵,摸着墙壁龟速前行。

“他大爷的,什么东西!”凌雅之忽然怪叫一声,不知踩到了个什么东西,差点把脚脖子给崴了。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他看清楚那是个脸皮被啃食掉的脑壳,顿时一阵反胃。桓千蘅走在最后,还蹲下去仔细瞧了瞧那脑壳,分析道:“大概死了两个月左右。”

“恶心死了!”凌雅之扯着他就往前走,没走两步撞上了最前面发呆的沈明心,疑惑道:“沈丫头,干什么呢,快走啊。”

沈明心慢慢伸出手,脸色古怪地指着前方拐角处的一个桩子,道:“那是什么?”

桓千蘅面色冷峻下来,越过两人径直走向沈明心手指之处。谁知那根本不是什么桩子,而是个站得笔直的无头躯干,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皮肤泛着莹莹绿色。

诡异的是,这具躯干腹大如斗,分明是个男人身,肚子却比怀胎十月的女子还要大上一倍,肚脐成了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

从腹中,隐隐传来摩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绞缠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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