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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行 第14章 【十三】东宫来客

作者:西沉月亮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5 13:16:40 来源:文学城

凌保平一生为官清廉,明察秋毫,曾揪出无数朝廷蠹虫。只可惜天不假年,四十来岁便因病去世。

他似乎是有个儿子在金陵,但却和他爱国爱民的老爹截然相反,是个臭名昭著的败家子。没有做官,也不知道做什么营生。桓千蘅想了许久,才说道:“凌雅之,令尊的名讳是不是叫做凌昭?”

“他不是我爹。”凌雅之重重的将茶杯搁在案上,站起身来走向床铺,无意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见他神色异常,桓千蘅便知其中有隐情,他继续悠悠然喝着茶,没再说话。

凌雅之黑着脸扯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抬头问道:“你睡地上还是我睡地上?”

“随便。”桓千蘅对睡床并没有很大执念。他解开领口的扣子,从行李中拿出一套换洗衣服,往门口走去:“我去沐浴。”

碧云爹先前告诉他们,四合院一角搭了两间澡房,若想沐浴可以到那里去。外面的人吃喝结束,正在收拾残局,若去晚了恐要排队。他受不了衣身不洁,这一整天在黄沙中策马狂奔,夜晚又烟熏火燎,若不好生沐浴,只怕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跟你一起。”凌雅之赶快从地上爬起来,刚刚那点阴郁之色瞬间消失无踪。他拿了换洗衣物,走到门口时碰上桓千蘅诧异的目光,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不是有两间澡房么,我又不跟你一个澡盆里起洗。”

话虽如此,但那两间澡房之间就隔着一层帘子,对面放个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凌雅之见他一言不发,推着他就往外走:“走走走,去晚了没地儿了。”

澡房是用木头架子和纱布搭起来的,像摇摇欲坠的危房。里面摆着一个大木桶,已经烧好了热水,用一整块木板盖着保温。掀开木板,热气冒了出来,澡房里顿时烟云缭绕,温暖氤氲。

桓千蘅慢慢解开衣裳,一件一件褪下来叠好放在一旁。目光偶然瞥到相对的另一间澡房,隔断的白纱后有一人影在宽衣解带,隐隐绰绰看得到褪去衣衫后身体模糊的轮廓。

他赶紧移开眼睛,又听到那边水声响动,紧接着传来一声叹息:“舒服——”

他默默无语地也泡进澡盆里,尽量把水花的声音压到最小。热水亲吻着肌肤上每一处毛孔,洗去连日的劳累。他稍稍放松下来,闭目养了一会儿神。

“桓兄,你在洗吗?”凌雅之的声音从白纱的缝隙里传来,“有个事儿......”

“什么?”桓千蘅觉得两个大男人隔着一层布沐浴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不合时宜的交谈让他更是蹙眉心烦。

只听凌雅之略尴尬道:“他们忘记放皂角了,你那里有吗?”

他看了看澡盆周围,有个小矮桌子上放着一盘碧莹莹的皂角。他伸手拿了过来,说道:“有是有,只不过我怎么给你?”

凌雅之那头没有讲话,只听白纱轻动,一只手臂从缝隙中探了过来。皓腕如霜雪,挂着清圆的小水珠,隐隐可见深青色的筋脉。

他张开手,勾了勾手指。

桓千蘅抓了一把皂角,放到了那只手掌中。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感到无比别扭。他转过身来,往下一沉,脖子以下全部泡进了水里。

“多谢。”凌雅之把手抽了回去,在隔断白纱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水痕。

凌雅之在那边仿佛十分悠然自得,水撩得哗啦哗啦响,嘴里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桓千蘅本想多泡一会儿放松放松,听着那跑了调的歌声,他只想着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个澡房。

“桓兄,”凌雅之不合时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问你个事儿呗。”

桓千蘅忍不住说道:“你一天到晚哪儿那么多问题?”

“聊聊天嘛。”凌雅之笑了两声,认真道:“你从前,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吗?”

桓千蘅搓皂角的手一顿,完全不能理解问这个问题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奇怪么?”

“好奇而已。”凌雅之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的不妥,“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成家也就罢了,难道也没和美人共浴过?”

“关你屁事。”桓千蘅自十六岁下山,十八岁跟随凌景宣,过着刀口舔血不见天日的生活,哪里有闲情逸致去考虑个人问题。再者,他对风花雪月,红袖添香一事从小就不感兴趣。和美女缠缠绵绵,还不如仗剑走天涯来得有趣。

见他不说话了,凌雅之带着笑意说道:“莫非,桓兄还是个雏儿?”

“雏你大爷。”桓千蘅忍受不了,草草冲干净了头上身上的皂角泡沫,从浴桶里迈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擦干水,穿上内衫,趿拉着鞋子就走出了澡房。

一连串笑声从澡房里溢出来,桓千蘅都走出去老远,还能听见凌雅之的说话声:“桓兄,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问问,雏儿也没关系......”

桓千蘅一脚踹开厢房的门,再将门狠狠带上。如此不能出气,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又穿着鞋子在地铺上使劲踩了几脚,留下几个凌乱的脚印,这才平静了下来。

他盘腿坐上了床,用干布揉搓着未干的头发。少顷,凌雅之乘着晚风归来,也一样搓着头发。看到地上凌乱的床褥,他无奈一笑:“桓兄,诗人有云‘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你怎么还锱铢必较呢。”

桓千蘅不语,抬手把床帐撒了下来,彻底隔绝那个烦人的脸。

凌雅之轻笑一声,不再去调弄他,将房中蜡烛吹熄,安安静静躺在了地铺上。

一夜相安无事。凌雅之很快就睡沉了,他倒是不打鼾,呼吸均匀而声浅。桓千蘅一个人睡惯了,房中忽然多了一个人,让他翻来覆去了好久,才勉勉强强折腾出一点睡意。

睡眠很浅,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压抑的咳嗽声把他唤醒了过来。

晨光微露,尚未大亮,繁星明月渐隐去,苍穹有些灰蒙蒙的水汽,似乎是要下雨的前兆。他披上衣服,绕过美梦沉酣的凌雅之,轻轻拉开了房门。

阿丽嘉披着外套,正站在院子里,弯腰咳嗽了几声。桓千蘅走过去,问道:“天色还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阿丽嘉裹紧衣服,双颊微微潮红。她身体有些发抖,说道:“千蘅哥,我好冷。屋子里的水冷了,我想烧点热水喝。”

她声音莫名沙哑,精神也不好。桓千蘅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道:“你额头很烫,是不是昨晚吹风受凉了?”

连日奔波,连他都觉劳累,更不要提年纪小又中毒初愈的阿丽嘉。

“可能是吧。”她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气馁地垂下手,“今天还要赶路呢,怎么这个时候病了呢。”

“你先回去休息,我来烧水。”他不由分说把阿丽嘉架回了屋子里,满院子寻找烧水的家伙。他这辈子可没伺候过人,从长安离开至今,还真是破了许多从没想过会破的先例。

真是一言难尽。

恰巧碧云爹起夜,从屋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到处翻找的桓千蘅,疑惑道:“公子啊,你找什么呢?”

他说道:“老伯,我妹妹仿佛昨夜着凉,喊着口渴,我给她烧点水,却找不到家伙。”

“在这边,跟我来。”碧云爹一头扎进厨房,从乌漆麻黑的角落里翻出水壶,接了水生上火,手脚十分麻利,“那姑娘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吃些药?”

桓千蘅道:“不严重,只是受寒。敢问附近可有药房?”

“有,在镇子西头有一家,全天开着的。你要去,我跟你一起。”碧云爹十分热心。

“不必了,您休息便可,我自己去。”桓千蘅有礼貌地回绝了同行的提议,待水烧好,送到阿丽嘉房中。一个人走出四合院,往西走去。

万籁俱寂,灯火俱灭,唯有药房门口还点着灯笼,因此格外好找。他踩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走进药房。

只有一个伙计看着店,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桓千蘅敲了敲桌子,说道:“伙计,抓两副发热疏散的药。”

伙计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应了一声,许是没睡醒,抓药如同神游,慢的很。等提着包好的药出来时,天已然亮了许多,路上渐渐有了第一批伴随着鸡鸣起床的人。

甫一走出药房,他的视线就被脚下的青石板给吸引了过去。刚刚天黑时他不曾注意青石板有何不对劲之处,天亮了之后,他才注意到青石板的一角被人用石头刻出了一个祥云图案。

“东宫?”他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忙蹲下去查看,那祥云纹是刚刻上去不久的,专属于太子守卫的交流密令。在外出执行任务时,守卫若要分头行动,便会在不注意的角落留下这样的祥云纹,提醒同僚此处有自己人,作相会相认用。

东宫守卫怎么会出现在西域大漠?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猛然一颤,他环顾四周,都是些当地居民,并没有瞧见任何东宫之人的身影。看来这个祥云纹是打头阵之人留下的,过不了多久,后续便会有更多人来到此处。

不敢耽搁,足尖点地飞了起来,靠着道旁树荫下的暗处,一路飞奔,翻墙回到了四合院里。

他将药煮上后,凌雅之已经起床,正站在厢房门口伸懒腰。看着桓千蘅一脸阴郁严肃的表情,他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了,起床气还没撒干净啊?”

“东宫的人来了。”

六个低沉的字眼,顷刻间打散了凌雅之的笑容,凛声道:“什么?!”

桓千蘅把他看到的祥云纹告诉了他。凌雅之一连串发问道:“太子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他难道发现阿丽没死?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怎么会知道?”

“事实怎样尚不清楚,但太子智计深沉,说不定真的看穿了我的计划。”桓千蘅嘴上虽这样说,但满心都是疑惑,太子并没有理由发现他的阳奉阴违。如若不是为了阿丽嘉,太子又为何派人来西域?

桓千蘅继续说道:“我们安然过了一夜,想来他们并未发现我们。在更多人到来之前,我们要赶紧走。”

“可是阿丽这个样子,怎么走得了?”凌雅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不走也得走,否则我们三人全部要大祸临头。”

桓千蘅抬头望了望灰蒙蒙暗沉沉的天,又望向鹤谷镇背靠的一座大山,说道:“若要前往西凉,必须先跨过那座山。山上树木繁茂,可藏身之地多。我们可先上山,躲过风头再说。”

两人把现下的状况告诉了阿丽嘉,刻意避开了“东宫”的字眼。阿丽嘉本昏昏沉沉,听到朝廷的触手已然伸到了西域,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刻表示要离开鹤谷。

此地不宜久留,阿丽嘉草草喝过药后,三人辞别碧云一家,骑上马便往大山奔去。阿丽嘉虽然生病,但逃丝毫没有给三人拖后腿,硬是咬着牙跑得不比人慢。

山脉纵横连绵,绿树滴翠,在笼罩了整个山腰的阴云中暗沉发灰。山上怪石嶙峋,叠巘层层,举步维艰。这座山,名叫“盘古”,因为多奇绝峰峦,陡峭崖壁,像是盘古一斧头从中间劈开的一般,故而得此名号。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与打头风。三人刚刚进山不久,天上开始飘起了雨。西域的雨珍贵如甘霖,可一旦下起便是狂风暴雨。乌云密布,顷刻间就如天庭泄水一般,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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