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巽风】2
焸栎侯侧着身子挤入了石缝后,借着漏进来的光线,隐约能看出是个溶洞,只是不知为何会被石块堵住了洞口,“阿逊,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太极晕,大约在三十年前,当时的钧天共主秘密将其改建成了地宫。”佑逊走在最前面,他手中拿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在黑暗中发出了荧荧红光,模糊照亮着前路。
焸栎侯算了算时间,三十年前正是啟昆帝的父亲在位之时。忽又想起了从慕容黎书房拿到的手札,刚刚阿逊说这里是太极晕,难道就是那个太极?遂询问道:“阿逊,你可知钧天的血祭秘术?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以及两颗‘藏于太极守以日月’的珠子?”
佑逊奇道:“你也知道?先生跟我说起过,太极便是指这处太极晕,而日月为易,天官署的历代大祭司继任后都会被赐姓易。”
小尹闻言忍不住插话道:“原来先生原本不是姓易啊?”
佑逊努力回忆道:“我记得先生似乎旧姓秦,做了大祭祀后要隐藏身份,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我手中的这颗阴珠,便是先生自太极晕中取出的,若聚齐了阳珠,只要一息尚存便可用秘术救回。那天璇裘振和天权子煜,便是如此。”
“那裘振为何会变成顾十安呢?”焸栎侯想起顾十安的容貌,与裘振大为迥异,虽然声音没变就是了。
佑逊解释道:“我听先生说了,血祭秘术,需要血亲相辅方能有效,血缘越近成功的机率就越高。救治裘振时用的是陵光王的血髓,他二人是从表兄弟,血髓不完全适合。听说那裘振在昏迷期间全身浮肿、伤口流脓,差不多算是脱胎换骨,才蜕变成了顾十安。”
焸栎侯闻言抖了抖,似乎是被吓到了,“原来如此,那个子煜也会变吗?”
佑逊道:“子煜用的是琉璃王的血髓,他们是一胞孪生血缘至亲,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反应。只不过子煜的伤势比裘振要重得多,怕是会落下病根。”
穿过一段天然溶洞后,便来到了人为修建的部分,数不尽的台阶延伸于黑暗之中,曲折迂回完全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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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昏暗空旷的岩洞内,洞底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水潭。
忽然一阵水声喧哗,原本沉寂的潭面起伏波澜,冒出了两个人来。
这两人上得岸来,一人手中拿着颗照明用的白色珠子,另一人则拽动了腰间的绳索,从水中又拖出了第三个人来。
“没想到这地宫的入口,居然是在一处水潭下。”拿着白珠的人先行站起身来,原来是子兑。他将背在身上的玄弓取下,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真是难为阿羽整日背着这重弓了,刚下水时他差点就直接沉底了。
“我曾听先生说过,地宫的入口应当有一阴一阳两处,阳口隐藏在山峦之间,而阴口则连通着暗河伏流。我手中的这颗是阳珠,适合从阴口进入。”白羽抖了抖身上的水,将昏迷的开阳王佐奕拖上岸来,双手用力按在了他的腹部。
佐奕吐出了几口水,躺在地下喘息不已。白羽见他睁开了眼睛,便将他侧翻过身,自己又拿回了玄弓。
子兑借着珠子的光辉,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水潭旁都是石壁,只有一处缓坡,坡上立着两根柱子,柱子之后便是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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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奕又侧躺着缓了一会,眼前昏晦不明,好半天才终于聚焦了目光,记忆也渐渐回笼。
他记得在开阳的暗道中,子兑的那一剑擦着他的右耳刺入了身后的墙体,削去了他一缕鬓发。
他顾不得面颊被剑气刮的生疼,将自己与仲堃仪联手之事和盘托出,一再强调了骆珉与仲堃仪的里应外合、慕容黎不肯撤军援救之事。
只是等他说完以后,子兑却是一言不发,依旧用那种阴森的目光看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佐奕确信子兑早已把他凌迟了。
之后子兑的同伴与他低声说了什么,才终于让子兑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不过他也被那人反剪了双手,用绳子捆束在背后。
他被这两人挟持着,一路出了开阳,竟是直奔祀山而来。之后那两人通过术算,寻到了祀山一个山峰阴面处的水源,接着他便被拖入了水下的暗河,由于不识水性很快便昏了过去。
此时重新呼吸到了空气,佐奕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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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晕,指以真龙穴,在该穴之地表上,必有五圈浓浅色系各不同的颜色,且如太阳周包裹,层各一色,浓淡浅深,璀璨夺目,有如日之周围,发生重轮之势,一圈之外,复套一圈,故曰:“晕”;“太极”指穴理而言。盖两仪、四象、八卦,至此方显,如水到穷时太极明,故穴晕而以太极冠之也。太极晕的特点是微妙玄通,难于捉摸。极晕之水,亦非真有水流。极晕水气,亦生气凝聚而外露者,因此圆晕即是真龙结穴之最后征应。
《五星捉脉正变明图》:“穴场既定,先须辨其太极圆晕。若见隐微之间,圆晕分明,则性气内聚,是为真穴,无此则非。”
《人子须知》:“于穴场回顾,见有圆晕在微茫隐湿之间,是谓太极晕。”
《穴法口诀》:“隐隐微微,仿仿佛佛,粗看有形,细看无形。”
《穴诀》:“远看则有,近看则无,侧看则露,正看模糊。皆善状太极之微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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