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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不渡柃 第6章 第六回 十个人的封若派

作者:三与路人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8 07:11:55 来源:文学城

近暮时分,冀州封若山。

山脚下有座山门,一块泛黑的木牌斜插在土里,上面刻着字。而山门后,一条宽阔的石阶直通山上,山林间的缓缓风声则与潺潺流水长相伴。

慈晦穿着一袭黑红衣衫,站在石阶之下抬头一望,山上几处楼阁依稀可见。他果断转身,向刚收起剑的明柃示意问道:“你要我从这一直——走到山顶,你确定?”

“每个入门弟子都要走的,你上去后再到书阁找人记一下师门录。”明柃目光扫过那望不到尽头的石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封若派收徒的规矩,总之你走就对了。”

虽然这条规矩是刚刚定下的,目前只有两个人知道。

慈晦将信将疑:“行。对了师父,封若派里现在都有谁?”

明柃诡异地沉默住了。

良久,他才回道:“门中上下,算上你——也有十个了吧。”

闻言慈晦盯了他一会:“……我记得封若派也有三千年历史了。师父,你们这是要向当年的扶摇仙宗看齐吗?”

“当然不是,我们的人数好歹是它的两倍。”

“好吧,师父说的有理,慈晦只好接受。”他拍了拍手,接着问道,“那师父,你会陪我吗?”

“嗯……”明柃停顿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便道,“我还有事没说,你先走吧。”

不等慈晦回话,他转头就踩着移形阵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只留下一抹灵力波动逐渐散去。

“……真过分啊。”

慈晦看了看空荡荡的地方,轻声嘟囔一句,还是抬脚老老实实登山去了。

山上的若水堂内,设了一处移形阵,与山脚连通。堂内的布置雅致,檀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三两幅山水画卷挂在墙上,右下角皆印有朱迹,画的是高山巍峨,云雾缭绕,水潭微漾。

一个少年搬着东西路过,身形矫健,面容较稚嫩,穿着青衫,他瞧见明柃踩着移形阵回来,立即喊道:“师父!轩霆君来信了,副掌门刚除完祟回来,二师兄和未澜师兄还在外头,大师兄去镇上买东西不在……”

“嗯。”

明柃点头,吩咐他,“我刚才收了个新弟子,你跟他们提下。对了,那人长得和悲慈一模一样,现在叫慈晦。”

“悲慈?”他歪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哦哦,是那位四师伯吗?”

“嗯。”

明柃的目光落在窗外飘落枯叶的黑树上,尚有一枝绿叶迎风摇动,他沉思片刻,“若是明惜师姐来问,就说我在览庚峰亭上。”

在览庚峰半山腰处,有一座亭子,正对着日落方向,可观太阳一点一点坠入重重山峰。

亭子四周挂着轻薄的青纱帘,清风拂过,帘幕微动。夕阳余晖透过纱帘,照在亭内的石桌上,将桌上的茶具划出一道光影分界线,茶香袅袅升腾。

亭中石桌两侧有人相对而坐,明柃坐亭口左边,黑发束起,穿着鸦青色对襟长衫,配黑色内衬,右耳仍戴着那只耳坠。

对面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容冷若冰霜,眉眼间带有几分锋利,只一袭黑青衫,倾髻右侧上插着一支梨花簪。

“听说你找到那家伙了?”梓明惜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明柃应了一声,倒完两杯茶后说,“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我就先带回来了。”

她不太信:“你怎么就确定是他?”

“师姐,你多相处一会就知道是不是了。”

梓明惜不置可否:“当年他的尸体也见了,纸也化过了,我权当你已经放下,这些年只是顺手为之。但你现在的举动,我很难不放心。”

“放心,师姐,我没得失心疯。”他抬眸,神色淡定,“不过是碰巧在那天遇上了。”

梓明惜眉头微蹙,欲言又止看着他。

过了一个时辰多,两人听见脚步声,往外望去,是慈晦从台阶下快步走来。

梓明惜脸色有一瞬间扭曲了下,下意识伸手就要指向慈晦,可想到什么她又强制放下,僵硬地扭过头,朝明柃问道:“那是什么鬼?”

“那不是鬼,那是悲慈。他还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明怜说,“现在叫‘慈晦’。”

梓明惜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实在诡异,在此之前他没被别人发现过吗?”

明柃抿了一口茶,回答道:“蓬莱向来不允许尊主真容画像在外流通,包括真名也严禁出现在书面上,他那样反倒挺安全。”

此时慈晦已经走到了亭口,听到他们的话,脚步顿了顿,问道:“师父,你刚才在聊什么?”

梓明惜瞥了他一眼,似乎不大愿意接受现实,便向明柃告辞:“我先回去练剑了。”

慈晦看向匆匆离去的她,等人走远后才问明柃:“师父,那个人是谁?我感觉她看我不顺眼。”

“师姐就是那样子,你别在意。”明柃放下茶杯,又满上一杯,“她是封若派现副掌门,姓梓,名明惜,你现在要称呼她为师伯了。”

“哦。”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明柃见他如此,便开口问:“你又来做什么,师门录记完了?”

慈晦一脸正经地答道:“江师姐写好了。师父,听他们说了四师伯的事,四师伯究竟是什么人啊?”

明柃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下,他清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波动,问:“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啊——”

两刻钟前。

慈晦独自在石阶路上走了好一会儿,却只能与山上楼阁相望。

山路十八弯啊。他心里感慨着,正好碰见前方有位女子在往下走。

芙厝抱着几卷书简,步伐轻盈地往下走。她绾着圆髻,乌发挽起,留出一小截尾辫垂在肩头,穿着青底白衫裙,抬头看见慈晦的脸,一时愣住,手中的书差点掉下。

她很快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开了口:“你就是师兄新收的弟子吧,是要入师门录吗?我正好有事,你可以去书阁找珂月写一下。”

封若派前掌门月听云野六弟子,姓芙,名厝,年二三,上弦骨,现三阶修为。

慈晦初来乍到,并不清楚书阁位置,问道:“书阁在哪里?”

“左拐一直走就到了。”芙厝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你和四师兄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慈晦停住刚要走的脚步,回头看向她:“您是说,四师伯吗?”

芙厝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你和四师兄长得很像,不过那位许久以前就叛出师门……啊,我要走了,如果有问题可以去问珂月。”

于是慈晦来到书阁里,而在阁内整理书案的江珂月,闻声抬起头来。她半梳着丱发,两椎上系着紫色丝带,穿着鸦青色的底裙蓝衫,眼下有淡淡乌青。

江珂月双眼微合,总是一副困倦的样子,语气温和:“你是来入师门录的新师弟吧?我记得叫慈晦,掌门前不久传音过来了……”

封若派长老芙厝大弟子,姓江,名珂月,年十六,上弦骨,现炼体境中期修为。

她将桌上的宣纸收好,从抽屉里掏出一本蓝皮线装书,放上桌并翻开,醮墨起笔记录。然而过了一会儿,面对慈晦的各种回答,江珂月露出为难的神情。

她的声音很轻:“籍贯不明,生辰不明,亲属不明,让我想想……唔,对了,你要去测仙骨资质吗?”

“不用了,我知道,”慈晦说,“是天弦骨。”

“诶?好的……”她懵懵地写下这几个字。

“江师姐,你知道四师伯吗?”慈晦问她。

闻言,江珂月顿住,想了会是哪位师伯,随后摇头回道:“我入门晩,没见过他。听说四师伯和掌门曾经感情很好,算是竹马关系,不过后来因为四师伯的背叛,两人决裂了。”

慈晦问她:“因为他叛出师门?”

“不清楚,四师伯已经死了很多年啦。”她只是摇摇头,“我听师父提过他,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还登过仙门大会榜首。”

说到这,江珂月叹了口气,向慈晦建议道:“不如你去问问玄英师兄,他入门得早,知道的比我多。你去浣衣池找他吧,今早他不小心掉沟里,沾了一身泥呢。”

慈晦就去浣衣池那边找人,正搓洗衣服的玄英被这冷风一吹,打了下喷嚏。

他现在就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在这腊月里,那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玄英师兄。”

慈晦远远喊了一声,等他的目光落在玄英脸上,不禁挑眉,有些讬异,“……你?”

玄英闻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手擦了擦溅到脸颊上的水珠,待看清来人后,愣了一下,很快道:“你是新来的慈晦师弟吧,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

慈晦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那位四师伯吗?”

玄英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说:“我入门一年多后,那位就叛逃了,你和他……呃,说这个感觉不太好。”

慈晦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其他人已经说过了。”

封若派副掌门梓明惜大弟子,玄英,年十八,上弦骨,现二阶修为。

玄英长叹,语气很是感慨:“那位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快,还是天弦骨。后来去了蓬莱仙岛那什么扶摇山庄当尊主,很厉害吧?不像我们如今入不敷出,当然我们也只是一时落魄……”

“四师伯和师父关系如何?”慈晦只想问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我当年就是被他们救下的。”

他笑着,似乎陷入了回忆,“那两位感情挺好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之后两人在不悔崖决斗,正式断绝关系好像,我还幸观战过。”

那时,不悔崖顶上,是轮月高悬,月听明柃右手提剑,寒光闪过,神情凛然。

反观对面那人,却两手空空,屹立崖边,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望着对方。

两人此时虽同阶修为,但悲慈曾修为大跌,重伤新愈,且新修法术,刚突破不久,境界不稳。

而明柃是稳扎稳打升到五阶的,基础深厚,牢得很。

不悔崖则是旺火宗的灵脉名景。传闻,初代宗主曾在此覆约,可惜被放了鸽子,一怒之下与对方决裂。

在这里想要包场得花一百两银子,进场每位则需五百文,要是过夜还得追加五百文一位。

这对如今落魄的封若派来说——很贵。

“依稀记得当时清场要花一百两,我方出了二十两。”玄英一边低头清洗衣物,一边道,“剩下的那位出……掌门修为境界更胜一筹,自然不落下风,但蓬莱仙术变幻莫测,那位又使得出神入化,从容不迫。于是打了一整夜,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好平手。”

“师父那么厉害,竟然平手了?”

“毕竟双方天资上就有差距,掌门是地弦骨,那位却是天弦骨。”玄英随口提了下,“但他们的事,外人哪插得了手。你要是好奇,就自己去…啊嚏!不会感染风寒了吧,要不让柳霁开副药?我说你现在不会是——欸,人呢?”

他抬起头左右张望,却发现慈晦早已没了踪影。

“——就是这样。”

慈晦摆手,语气上扬着,“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就来找师父了。”

明柃坐在石桌旁,手中的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眸看向慈晦,神色平静:“他们说的倒有几分真。你想问什么?悲慈。”

听到明柃的话,那双鸢色的眸子动了动:“师父你又叫错名字了。师父与四师伯是怎么认识的?听说您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明柃瞥了他一眼,浅声提道:“那都是十七年前结下的孽缘了。你要是真感兴趣,我记得那天是庆霞十三年十一月三十日,二师兄还有明惜师姐带着我出门采购,在将陵镇时碰上那的老镇长……”

他大致讲了一遍当时的事。

“不过其他事情是二师兄复述给我的,就是那位张愈张师兄。后来你拿到卖身契就给烧了,嫌它要命。”明柃垂眸,双手交叉着,有怀念,也有惆怅,随后目光投向西沉的太阳。

整个天地都被落日染上橙红一片,片刻后,明柃回头瞥向慈晦,问道:“话说,你问这些烂事做什么,有感想了?”

慈晦就坐在对面,眼睛微微撇向右上方,又转了回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很是淡定地说:“嗯——师父小时候真可爱。”

“没个正经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明柃眉头微蹙。

“师父小时候在马车偷听那么久,直到听到自己名字才忍不住出来,很厉害啊。”慈晦神情依旧,不紧不慢道,“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谁让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慈呢。”

“就算不承认,你也装得太敷衍了!”明柃咬重字音,不爽地盯着他,“你连我给你的耳坠都没换掉。”

慈晦左耳上戴的那枚耳坠,系一颗翡翠色的珠子,人一动,底下的黄色流苏也跟着抖动,与明柃右耳上的耳坠俨然出自同一对。

——那是好几年前悲慈向他要的耳坠。

慈晦别开眼,岔开话题道:“……师父与四师兄关系似乎并不差,真是可惜,他已经死了。得死七年了吧?真可怜。”

明柃稍微抿了一下嘴:“……悲慈。”

“师父,我不是那位。”

他的语调很平静,“不过以前爹娘常唤我的小名‘阿晦’呢,在他们死后就没人这么称呼我了,乍一听,还挺叫人怀念。”

明柃继续紧盯着他,脸上明晃晃写着不满。

慈晦:“师父……”

“你如果觉得没事干,想找乐子,就去把这个月要背的书抄一遍,明天我检查。”明柃打断了慈晦的话,不容置疑地命令他道。

“诶,那么多?会死人的,师父。”

他无奈地回话,明柃不听,摆手让他离开。

直至微风拂过,亭子挂的纱帐飘动,明柃愣愣地注视瓷杯里泛绿的茶水,只见一根小小的茶梗上下起浮着。

“那小子走了?”

梓明惜从另一边的小路上来,问他道。

“师姐你没走啊。”

明柃倒也不意外,“那家伙性格跟后时一样,我怀疑他是装的,但他死不认账。师姐,你怎么看?”

梓明惜回答道:“方才我看你们,他一副调侃的样子,定然是在耍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算了。”他叹了口气,将茶水饮尽。

**

庆霞十三年冬,将陵镇,老镇长家中。

寒风冽冽。

老镇长伫立堂前,手中的香缓缓燃起。他虔诚地拜过慈母像后,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

“还是把那煞星送走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这天可真冷……”他喃喃自语着,心里揣起些钱,打算出门买壶小酒,好暖身子。

刚迈出几步子,他又折返回来,抬头对着供台上盘坐的万千花观慈母像,似是不敢相信地搓了搓眼睛。

神像是不是动了一下,错觉吗?老镇长心中狐疑,凑近慈母像欲仔细察看,慈母仍是那副悲悯万物的面容,并无异样。而他的背后,神像的背后,有无数藤蔓正一点点地爬向老镇长。

藤蔓上密密麻麻仿佛附着无数的尖嘴朝向他,露出底下的绿白眼珠,悄无声息地靠近——

“当家的?”

镇长夫人抱着熟睡的孩子,在院里遛一圈过后,往堂屋里扫了一眼,又扭过头,“当家的,当家的!奇怪,出门了吗……”

她的声音随着脚步渐渐远去,浑然没察觉到供台后,藤蔓发疯拖拽着老镇长的身躯,尖嘴大张着狼吞虎咽,肆意撕扯、吞食尸体。

——

慈晦:首先我不喜欢被叫错名字,其次我不喜欢被叫错名字,最后我不喜欢被叫错名字

慈晦:……

慈晦:算了,师父是例外。

——

嗯,肯定不能说是前面忘了写才这样

写完才想起我不是要存文存到快大结局再开始发文吗?

[吃瓜]算了

这波玄英还没发力,被悲慈坑得像个老实人

建议两位互坑一下对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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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回 十个人的封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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