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 第14章 第 14 章

五一假期，对于秦未来说，与普通假期没有什么不同，临近高考，老秦同志作为班主任兼学校领导工作繁冗，索性吃住都在学校。

赵女士利用假期相约几个小姐妹来了个短途三日游。

老秦夫妇从那次之后，不再插手秦未在外觅食的事。

秦未总觉得他们察觉出什么来，既然他们不问她也就不打算说，她和滕满阳工作忙，偶尔下班约个饭，或是选择周末腻在一起。

这次五一家里就剩她一人，秦未懒得自己做饭，能凑活就凑活，打算馋了就叫外卖。

滕满阳听了秦未的日程安排直皱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好才说，“来我这儿住吧。”秦未的生活习惯实在太不健康了。

有人做饭，有人陪，何乐而不为，秦未收拾了几天的行李就被滕满阳接走了。

春末夏初又值正午时刻，阳光普照，大半光束落在郁郁葱葱的植物上，枝叶繁茂明媚透亮。残余的阳光洒在由彩砖堆砌的甬路上。

“前几天的快递你收到了吧？”秦未问。

滕满阳稍加停顿才开口，“如果说是那一箱螺蛳粉的话......”

“对，就是螺蛳粉，那今天......”秦未来了兴致。

“想都别想。”还没出口就被制止。

“为什么？”秦未皱眉，明明他之前保证过的。

瞅着秦未的表情，料想她这会已经脑补过无数个理由了，他赶紧制止，“你吃太勤了，我想给你做点有营养的。”

秦未终于停止脑补，勉为其难点头。

“刘奶奶拌的小咸菜还有吗？”

“还有。”

俩人几周前回老家看望两位老人，对外说搭滕满阳的车方便。他们周五下班出发，晚上到家，周六陪着两位老人，周日下午返程。

第二天上午冯佳来过一趟，冯佳已然知晓两人的事，秦未因为那天半夜的分享，之后面对冯佳的追问不堪其扰，只能全盘托出。

彼时，两人躺在奶奶家的床上，“你们还不准备告诉两家家长吗？又不是早恋，至于吗？”

冯佳不理解秦未在顾虑什么，

秦未也没想着一直瞒着：“我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我怕直接说太突兀了。”

顺其自然，是最好的状态。

“滕满阳怎么说，他什么态度？”冯佳手撑起床，偏头看她。

“我俩想法一致呀，发现了就承认，没发现就先这样。要是家长催了，我们干脆承认，我们俩个在谈。”

冯佳吐槽：“不知道你们两个玩什么地下情，找刺激吗？”

其实秦未还有一个顾虑，家人一旦知道他们的关系，俩人又是适婚年龄，免不了提到谈婚论嫁。

倒不是不想，秦未对现在两人的相处状态很满意，要是两家人提起来，不知道怎么应对。

她始终觉得，两个人能够步入婚姻，不是因为年龄催促，也不是两人在一起时间长短衡量。

这事需要一个契机，可能是一个吻，可能是一顿饭，也可能是某一个瞬间。

当天中午，两位老人打算一起吃顿饭，地点在秦奶奶家。

有两位小的，两位老人也乐得清闲，聚在一起摘韭菜，备着明天包饺子。

秦未和滕满阳在厨房做饭，其实主要是滕满阳，秦未负责打下手。

秦奶奶家的厨房是个单独的小房子，两位奶奶坐着的位置正对厨房的门，厨房不大仅能容纳两三人，厨房的门挂着一扇珠帘，珠帘是秦奶奶自己做的，是用透明的浅绿色珠子串联起来。

阳光投射，珠帘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曳。

秦未站在一旁洗菜，袖子卷到小臂处，暖阳照到身上，两条胳膊白皙细腻，吸引滕满阳的视线。

滕满阳手伸进洗菜的盆里，捉住她的胳膊。

秦未下意识想抽回，回头看二位老人没注意这边，才略微放松，她压低声音：“奶奶们都在外边呢。”话语中带着嗔怪。

滕满阳靠近秦未也压低声音，两人鼻尖相碰，“然后呢？”音色性感，那双眸子也格外诱人。

“想公开也不能以这种方式，会吓坏她们的。”秦未抬眸看着他。

两人近在咫尺。

“嗯。”滕满阳嘴上答应着，却没撤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秦未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湿漉漉的，睫毛煽动，轻扫过他的心尖。

高挺而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微张。

滕满阳喉结滑动，偏头靠近。

唇瓣相碰，心脏疯狂跳动，欲求不满似的吮吸，撬开对方唇齿，想要继续。

“秦未。”秦奶奶声音从外边传来。

秦未迅速撤离，动作慌乱，洗菜的手在盆中失控，溅起的水花弄湿了衣服，她惊魂未定：“怎么了，奶奶。”

“我和你刘奶奶想着，要不要叫冯佳小两口来，你们小辈之间聚一聚。”隔着珠帘，秦奶奶看得不真切，恍惚间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靠得挺近。

“不用了，冯佳说最近厂子忙。”

“哦。”秦奶奶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和刘奶奶聊天。

手长时间泡在水里有些发皱，被滕满阳拿在手里细细揉捏。“去换下衣服吧，当心别感冒了。”

衣服的袖子前襟都有些受影响，这会子的滕满阳又像头食人的野兽，胆子再大的她都有些胆怯。

秦未选择落荒而逃。

等换好衣服出门，就看见滕满阳等在她的门外。

“你怎么在这？”秦未这会换了一件黑色紧身线衣，圆领，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厨房的壶里没热水了，奶奶让我拿客厅里的。”滕满阳回答。

“那你...”

话未说完，滕满阳直起身挡在秦未身前，将她抱起，惊呼声还未发出就被堵住。

没有了浅尝辄止，也不再是点到为止。

秦未在这方面从不是什么小绵羊，那会考虑到两位老人，如今只有二人。

她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歪头迎击。

......

秦未躺在床上，抓着滕满阳衬衫，想了想，改抓在胳膊上，他的小臂紧实有力。

滕满阳手撑着头侧躺在秦未身旁，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锅里的汤还在煨着，不能离开太久，你要是困就睡会。”滕满阳轻捏秦未的脸颊。手感不错，又捏了几下。

秦未拒绝，做饭的功夫又跑去睡觉实在没办法解释，“不用，你先出去，我一会再出去。”脸上还泛着红，眼神迷离。

“嗯。”滕满阳又在唇上落下一吻，才离开。

秦未冷静片刻，暗忖自己败下一城，在某些方面，她总是有着不知名的好胜心。

吃饭时，秦未看着对面的滕满阳，衬衫的每一处折痕都是两人在卧室的旖旎。

过后，秦未起身收拾碗筷，滕满阳在一旁帮忙。

俩人来到厨房，秦未把东西刚放下就被滕满阳从后抱住，下巴磕在她肩头。“晚上八点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干嘛？”明明俩人明天下午就离开了。

“约会。”

说着亲了一口她的脸颊，把秦未往外推，“我来吧，你回屋陪两位奶奶聊天。”

*

晚上八点，夜色降临，秦未以去找冯佳为理由出门，滕满阳已经等在门外。

路上人不多，秦未其实很喜欢这里的夜晚，宁静，美好。

“还是这里好，好舒服。”秦未发出感叹。

想到两人交往这段时间，大部分就是呆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秦未不喜游乐场之类，偶尔看看电影。谈到的旅游也未落实，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无聊的人。

“滕满阳，跟我谈恋爱会不会无聊？”

爱情是相互的，滕满阳处处照顾自己，她不能只一昧接受，“我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又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跟我说呀。”

“我们约会无非就是在一起吃饭，聊天，看电影，偶尔逛逛街，你会感到无聊吗？”秦未仰头看着他。

我是一个无趣的人，但是我不希望你跟我待在一起感到无聊。

春风穿过茂盛的树木，与枝桠上的树叶发生摩擦，发出呼呼的声响。

这里偏多的是羊肠小道，四下寂静，偶尔从远方传来几声鸡鸣狗吠，几盏路灯傲然伫立，照亮一方净土。

以前的红砖绿瓦房被改造成白瓷砖二层小楼。

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一切都没变，夜色温柔，滕满阳牵起秦未的手，秦未的面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珍惜的人在手心，珍贵的人在心里。

滕满阳看着秦未，“柴米油盐是生活中缺一不可的一部分，把平淡无聊的日子过成我们最喜欢的样子，才是我们努力生活的意义所在。”

“什么无聊无趣，自己享受其中就是有趣有意思。”

“秦未，跟你谈恋爱已经是我能想到最美好的事情了，所以和你在一起，无论跟你做什么都是锦上添花。”

“记住，谈恋爱的重点是和你，而不是做什么。”

“和你做什么我都很享受，不要搞错重点。”滕满阳的面色认真，说完轻捏秦未后颈，似是惩罚，“我说明白了吗？”

秦未忙不迭地点头，这些话她很受用。

微风暖和，秦未把玩滕满阳手指，说话柔声细语：“滕满阳你是我专属的月亮啊。”

皎洁的月亮高挂天际，不及眼前这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