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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逐月 第5章 出嫁

作者:甲壳橙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7 16:33:26 来源:文学城

齐月想着,十年都不能有齐家人回来,那哥哥想必不会再回来了。而妹妹与自己,并不需要这些拿不走的东西。

齐家的房屋物件与其被外人瓜分,还不如送给齐伯养老,毕竟他是齐家世仆,忠于父母亲几十年。

“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这还是您和二小姐的家。”

“妹妹嫁给卢王世子了,已经去了衍陈,我也要去很远的地方,齐伯,您替我在这里,等哥哥十年,若他......”齐月说到一半忍不住哽咽“若他回不来,那您也走吧。”

“二小姐怎么突然就嫁人了....”

齐伯话还没问完,齐月便制止了他,齐苑的事,虽然可以说,但多说无益,而自己替嫁和亲的事,是皇室秘密,更不能说。

“齐伯,您别问了,时事不由人,您照我说的做吧。”

齐月打发走了齐伯,自己则去了父兄的兵器库。

她记得,兄长最喜欢研制些稀奇古怪的兵器,他出事前与自己提过,今年给自己做好了一件特别的防身兵器,是往年那些小刀小剑不能比的,只待生辰,自己就能拿到了。

当初父兄出事后,自己去皇宫走的匆忙,把这件事忘了,在宫中过生辰时才猛然想哥哥要送的礼物。

以往,自己总觉得哥哥不懂女孩心思,总送两个妹妹各种兵器,而如今,齐月只庆幸,在性命朝不保夕时,有个趁手的武器有多重要,哪怕是把不起眼的匕首。

兵器库里,有地上堆着的还没做完的大弓,有侧边架子上一排排的红缨枪,还有墙上挂着的父亲晨练用的大刀。

齐月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哥哥经常伏案绘制图纸的台案上,台案上面,兵器图纸铺开着,上头压着一个不起眼的木头盒子。

打开盒子,齐月发现那是一把类似弓箭的东西,然而比起哥哥擅用的大弓,这个东西非常小巧。

照着图纸上的结构与寥寥的汉字标注“袖里箭”,她识别出来这应当是戴在手腕上的弓箭。

她想试试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便戴在手臂上,转身向门口方向抬起,按动机关,一只小箭如小蛇般顷刻飞出。

而此时一个在外等候的婆子正向这边走来,只要往前再多一步,那箭便会射穿她的胸膛,如今,箭头冲出门外,射在了院子里木头桩上,深入其中。

她是皇后特意挑选的人,有功夫在身,饶是如此,也被箭吓得一惊,不敢再往前走。

贴着侧门框,并不敢再往内闯,她喊到:“公主,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宫了。”

“知道了,马上就好。”齐月答道。

袖中的箭她没有摘下,只将图纸小心的对折,收入怀中,又有看了看四周,她顺手拿了把台面上削木箭的小刀,插回鞘中藏在自己的靴子里。

左右望了一圈,也没什么可拿的,便朝着门口出去了。

不知为何,门口那个婆子今日出宫时看她如同看只小鸡崽,一脸的不屑,而如今她看自己的眼神里竟然有些畏缩,齐月感觉到了这变化。

与齐伯道别后,她便直接回了宫中。

说来也怪,平时若有事交待,不管是何时辰,皇后总会差人把她喊去寝宫。

而今夜,明明仍旧可以喊自己过去,当面高高在上的与自己指点江山,然而却只让下人传话给她:和亲公主换了人,使者派快马回北境传话,让齐月这段时间待嫁,好好休息,以后不必再去佛堂抄经。

齐月笑了,想必是今日在兵器库的事,那婆子告诉了皇后,而皇后自己本来就心虚,更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对她不利。

而如今自己偏偏又是唯一可以代她女儿出嫁的人,她虽然有能力惩处自己,却又不能真的奈何自己,所以只能离得远一些,免得与自己相见要担惊受怕。

如此也好,自己也并不想与她虚与委蛇。

同时,内心无限感叹,原来不光是自己,从那婆子再到皇后,人人都怕死呀。

随手挥退了传话的宫女,她怔忪脸问道:“绯烟姑姑,青蘅,你们怕死吗?”

绯烟脸色一凛:“大小姐,只要是为了你,别说是死,就是挫骨扬灰我都不怕,我是要跟你一起走的。”

原来绯烟误以为齐月要用死吓住她们,从而把她们留在京都。

绯烟成功带偏了青蘅。

青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膝行爬到齐月身边,抱住她的腿,眼泪汪汪的说:“小姐,我不怕死,我不怕死!你千万不能丢下我!”

齐月本来只是有感而发,只道人人都怕死,脑子想到哪里,嘴巴就说到哪里,随口一问罢了,没想到二人会如此反应。

她大受感动,赶紧双手扶起了青蘅,说道:“我从没想过丢下你们,可此行也是真的危险。我知道你们不怕为我而死,只是,我们决不能轻易的就死在异国他乡。”

自齐苑走后,绯烟与青蘅愁眉不展。齐月出宫的这一整日,她俩都在对坐着叹气,替小姐烦心和亲的事,如今听到小姐自己还是那么有主意,还是那么生意盎然,她们对视一笑。

“小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青蘅夸张的抹了把眼泪,又拍了拍膝盖上的浮尘说道。

“你们也听到了,乌兰的使者还得月余才能回来,我们在皇宫也就能再呆个把月,皇后也不会再来滋扰我们,不管怎么说,最近运气开始好起来了呢。”齐月笑道。

“咕噜”一声,齐月的肚子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三人此刻的交谈。

绯烟问道:“小姐,您还没吃饭呢吧,要不要传膳?”

齐月撒娇地说道:“姑姑,我都饿了一天了,一大早出门,这个点才回来,旁的东西也不想吃,就馋您做的面片汤。”

她回头看了看青蘅,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来点?”

“那,就多谢我们的好姑姑了。”青蘅如还在齐家时那般,不客气的对着绯烟说了一句。

“那行,你俩坐着说话吧,我稍后就好。”绯烟转身就要奔小厨房而去。

“姑姑,索性没什么事,咱们一起去吧。”她一边卸下身上的宫藏武器,一边追着绯烟往外走。

青蘅见二人都出去了,便也放下手里的针线,关上房门,尾随二人去了小厨房。

进门时,只见绯烟已经麻利的干上活了,她一手拿瓢倒水,一手搅和着盆里的面絮。

绯烟回头看见青蘅,喊了句:“臭丫头,还真等着吃现成的啊,赶紧起锅烧水去。”

青蘅吐了吐舌头,弯腰顺手拾起来门边的柴禾便往灶里戳,生了火,又从绯烟手中接过水瓢,倒进锅中几瓢清水。

齐月看得不亦乐乎,只见绯烟熟练的把面团揪成一片片,投入沸腾的水中,又撒上佐料葱花,滴上几滴麻油,便一碗碗盛了出来。

香气缭人,不想再端回屋里,三人便围坐在厨娘平常吃饭用的那张小桌旁,一起享用她们的晚餐。

“姑姑,您真是好手艺,要是去外面大酒楼里当个厨子,想必也能成事。”青蘅一边嚼,一遍如金鱼般鼓着腮帮子说道。

“大酒楼我是不去的,让你沾沾大小姐的光,吃点喝点,我倒是很愿意的。”绯烟笑道。

齐月也说道:“那就沾我的光,咱们这个月好好的过过自己的日子。”

父兄健在时,她是第一武将家的女儿,出入皆前呼后拥;父兄出事后,她成了名义上的公主,倒是没了过自己日子的自由。

次日一早,考虑到北境苦寒,绯烟提议给齐月做些便于出行的夹棉外衣,一路北上,难免有温差,也好路上随时更换。

虽然皇后也安排了宫里的人为齐月做新嫁衣,但绯烟看过,那些只是为了婚仪典礼上的体面,真穿起来倒不一定比得上自己动手的结果。

说干就干,从选布、量体、裁衣到缝制,绯烟带着齐月与青蘅二人一点点的做起来。

绯烟是个老手,几天下来,她做好了几件披风,外套,衣帽鞋袜之类的,而青蘅和齐月一样,都是拆拆改改,摸索了很久才做出了一件针脚歪歪扭扭的衣衫,只是打发了不少难捱的时光。

因为自那晚之后,皇后就安排下去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永怀公主的怀恩阁,就算是朝廷命妇借故交探望,也都被挡了回去。她始终是觉得齐苑那婚事来的蹊跷,却又查不出什么,眼下,只要齐月不出事,挨到送嫁那一日就万事大吉了。

齐月主仆三人仿佛隐形人,在宫中这最后的日子里,既无处打听消息,又乐得逍遥自在。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过得倒是也快。

某日一早,齐月刚洗漱完,锦帕还没来得及放回去,一阵喧闹声便从宫门外响起。

紧接着听到一太监那细而尖的嗓音响起:奴婢们给永怀公主道喜来了,乌兰使者已经返回京都,裕国与乌兰两国缔结良缘,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齐月还没说什么,青蘅小声嘀咕道:“这些人八成没长脑子,生下来就是傻的。”

齐月虚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抱怨,命她前去把宫门打开,迎门外那些人进来。

大门一开,一群宫人鱼贯而入,双手托着明黄圣旨的太监应当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继续开腔道:“奴婢们给公主道喜了,乌兰王上欢喜永怀公主出嫁,又特别叮嘱,两国路途遥远,希望公主尽早启程,免得途中赶上了风雪,皇帝陛下已经下旨,命公主明日启程,公主,接旨吧?”

换不换人,齐月都知道这亲事一定会成,毕竟,两国是不想打仗了,才搞得这一出和亲,只要和亲这仪式在,那天下就知道,两国是太平的,至于嫁娶之人是谁,没人真的在意。

齐月下跪接旨后,看了看院中挤满的宫人,对那太监问道:“大监,这些人是?”

“陛下慈爱,除了陪嫁里的那些匠人宫娥,这二十人是特意安排近身伺候公主的。”

齐月点了点头,对方怕她听不懂似的,特意强调道:“在乌兰,您要是有了什么难处,想往裕国传个口信什么的,尽可以找他们。”

齐月口中说着“谢主隆恩”,心中却止不住生寒:如此明目张胆的让自己窃取情报传回裕国,帝后已经彻底撕下了他们伪善的面具了。

天还没亮,齐月已经在宫娥的拾掇下梳好了发髻,穿戴好了嫁衣,坐等着属于自己必然的命运。

晨曦初露时分,怀恩阁宫门洞开,那沉重的声音仿佛即将改天换地。

齐月身着嫁衣,迈步前行,从室内一步步朝外走去,锦缎重重叠叠,压得人几乎难以喘息,在青蘅与绯烟的左右搀扶下,通过长长的甬道,走向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

那宫门,金钉朱漆,在微亮的天色下熠熠生辉,宛若一片凝固了的赤色血液。

宫门之外,车驾仪仗早已森严排列,似一条盘踞蜿蜒的赤龙,静默伏于晨曦的微光之下,仿佛在无声地等待吞噬她。

皇帝立于丹陛之上,黄袍冠冕,面目模糊在尚未散尽的薄雾与曦光里,如同庙中一尊遥远而冰冷的神像。

他目光扫过齐月的脸,仅停留瞬息,便如同拂去一粒微尘般移开。

他挥袖,声音沉似铜钟:“启程。”——两字如金铁相击,不啻为铁律判词。

齐月依礼俯身下拜,额头轻触冰冷石阶,金玉珠饰便随之簌簌作响,她觉得,那声音像极了伶人压抑的伴奏。

刚一登车,礼乐便轰然奏响,喧腾喜乐如潮水般涌起,声音震耳欲聋。送亲队伍却如纸扎人偶一般,垂首默然前行,脸上不见半分表情,脚步踏在青砖之上,只发出整齐划一的、空洞而沉闷的声响。

齐月端坐于彩饰繁复的翟车之中,车轮碾过宫门内外的青砖,辘辘的声响便铺陈开去。

帘幕低垂,缝隙间透出宫门的那抹狰狞朱红,在视线中越来越小,最终被重重仪仗彻底吞没。

忍了许久,她终于撩开车帘,想寻找青蘅与绯烟的踪迹,不料车驾微倾,头上凤冠的垂珠也剧烈摇晃,其中一粒明珠挣脱了金丝羁绊,“叮”的一声坠落到车底。

她掀着帘子的手顿在那处,车轮辘辘向前,碾碎了晨光,也碾碎了归途。

而她自己,只觉得犹如那粒失落的珠玑一般,或者被碾成齑粉,或者没入缝隙从此埋葬,或者被人捡拾,重新带回头顶。

“公主,你怎么啦”青蘅在旁边叫了几声,齐月都仿佛没听见似的。

“小姐,你没事吧”她又贴近车窗,照平常那样低低喊了一声。

齐月终于回应了一句:“无事,你和绯烟姑姑紧跟着车架,一出京就都坐上来吧。”

青蘅与绯烟原本离得就不远,闻言都点了点头。

一出京都,齐月便叫停车架,把青蘅与绯烟都喊进了车内。

马车这一停,裕国送亲的主官没有过来查看的意思,倒是惊动了乌兰国的迎亲使者。

此时一个打头的使者掉转马头,从队伍的大前方朝着齐月的车架而来。

“公主,末将叔太和,是乌兰与裕国边境龙云洲守将,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若有任何安排,可随时唤我。”

齐月答了声“多谢”,等听到对方马蹄声远去后,便又掀开车帘一角查看。

乌兰使者一行人有十数个,她在宫门处就特意看了一眼,看背影,这个叔太和正是那十几人中的头领。

正发呆中,耳边突然又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公主,刚才乌兰国使者前来,可是有事啊?”

原来裕国的送亲使者是自己的老相识平从灵,怪不得远远的躲在队伍末尾,此时才现身。

“有劳国师,并没什么要事,只是说了他的名字,问了问何故停车。”齐月答道。

“那就好。”平从灵扔下一句话,便也策马离开了。

“公主,传说乌兰人杀人不眨眼,还吃人肉喝人血,可看着那个将军,也算知节识礼,倒也不像个罗刹啊。”绯烟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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