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掠地 第38章 求得则不过如此

沈家陈自从上床之后就在唉声叹气，把林澄给吵醒了。

林澄不耐烦地让他有屁快放，大半夜的别装神弄鬼。

沈家陈说：“儿子欺负人家小姑娘，结果现在人家不理他了，他又受不了了。”

林澄一下来了兴致，黑夜中睁大双眼：“啊，小沈刚刚跟你说了啊，我上次看他老在那看手机就不对劲。”

“他说了，说那个小姑娘叫，叫什么，蒋风歌？”

林澄腾一下坐起来了：“什么？蒋风歌！”

作为一名忠实的中年电视剧粉丝，林澄可以说是对这些影视明星烂熟于心。

其中，作为长相非常讨喜，又是一年到头在播剧连续不断的劳模蒋风歌，更是林澄的心头好。

林澄有些难以置信，很难把荧幕里时而扮演职场好同事，时而扮演乖巧高中生的蒋风歌，和自己那沉默寡言大儿子的风流债联系到一起。思索片刻，她摇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沈家陈迷糊地问：“什么不可能？”

沈池从床上弹起来，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

“儿啊，”林澄痛心疾首，“不过娱乐圈确实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蒋风歌长得浓眉大眼，你还是要注意别是被骗了。”

“我接触过的小明星多了去了，都是私生活混乱，你不如放弃的好。”知道蒋风歌的身份，沈家陈也开始反对。他当年也是干过一段时间的娱乐经纪公司，山河娱乐的雏形就是沈家陈一手撑起来的，娱乐圈乱象他屡见不鲜。

“不，”沈池垂着头，表情晦暗不明，“她很好，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我能带她回家，你们会知道的。”

二老看着倔驴儿子，这么多年的了解也是放弃挣扎了，叹息着回到卧室。

养了两天，粽子一样的脚消肿了些，蒋风歌就开始补拍最后的几个镜头。

结局的难度不高，只是还需要穿着高跟鞋，甚至有一段穿着高跟鞋和夏恪奔跑的镜头。

蒋风歌把脚塞进黑色细跟尖头高跟鞋里，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脚腕。

夏恪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她：“风歌姐，等会我跑慢点，你可以稍微扶着我。”

“不用，你就正常，我们争取一条过。”蒋风歌笑着摇摇头。

场记打板，人工降雨开始，夏恪脱下格子衬衫，罩在蒋风歌的头顶。

两人一起在大雨里狂奔，温娜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算是一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结局。

大概快到终点，蒋风歌松了一口气，却觉得脚下不妙。

咔嚓一声，鞋跟插进了洞里，断了。蒋风歌的脚一崴，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控制不住向旁边的绿化带歪倒。

夏恪连忙接住因为惯性下滑的蒋风歌。

整个剧组都团团围上来，蒋风歌有些上不来气，龇牙咧嘴的问导演：“补一条？”

导演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没事，敷一下就好了。”蒋风歌说。

夏恪在边上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那一瞬间的力他感觉到了，蒋风歌安慰的冲他笑笑。

冰袋被后勤送过来，蒋风歌冰了三分钟，深吸一口气，又上场。

服装组和布景组已经被导演训斥过了，很顺利地拍完了这最后一条。

一停下来，大家都开始庆祝杀青，蒋风歌也裹着大毛巾，坐在中间的凳子上，作为主演，和大家拍摄最后的合照。

严明夏第一次经历这种杀青氛围，一边激动一边还时时刻刻关注蒋风歌的脚什么情况。拍完照，蒋风歌就又去医院了。

短时间内进了这么多次医院，蒋风歌也有些感慨：“真是年龄到了，身体扛不住了。”

“屁，我看你是最近水逆，”陪着的陶桃说，“哪有人拍现代戏能伤成这样啊！”

蒋风歌想想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单脚蹦着上了陶桃的粉红色法拉利，两人打算去吃宋长安倾情推荐的泰国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个没存过的号码，但是没显示骚扰电话或者诈骗标识，蒋风歌接起来，礼貌性地问好。

“是我，沈池。”

蒋风歌一瞬间愣住了。

“你……”对面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吞吞吐吐，字斟句酌说，“拍摄结束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吗？”

蒋风歌捏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白，声音传到陶桃的耳朵里，她也默不作声——尤其是知道了这两人之间的龃龉。

“不是什么大事，沈总不用麻烦了。”蒋风歌想了想，说。

“……好，好。”意外的，沈池也没再多纠缠，“我让他们送了几个还不错的本子去唐老板那，你可以挑一挑。”

蒋风歌其实不是很想再多和他有接触，又有些害怕真的撕破脸，今后的路会不太好走。

当年招惹别人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呢，她有些唾弃自己。

“那就谢谢沈总，我会仔细看看的。”蒋风歌说。

“那就，那就先这样。”沈池的声音也有些干涩，此时此刻他也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踱步，想再多听一听她的声音，又没什么借口让这个尴尬的电话继续下去，只得作罢，“你的脚好好修养，以后拍戏要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沈总关心。”蒋风歌说。

挂了电话，蒋风歌把手机的拉黑选项就点出来。

指尖却迟迟下不去。

陶桃感受到蒋风歌的低气压，开口：“是沈池吗？”

蒋风歌点点头，又错愕地看向她。

“他和宋长安是发小。”陶桃说，“上次你出国留学了，他找不到你，找宋长安聊……聊你们俩的感情状况。

我也是没想到，你们俩居然还有一段故事。瞒的挺深。”

蒋风歌说：“他，他想等他的前女友吧，所以不太愿意公开。”想到这里，她有些狼狈，这段故事说出来，怎么看都是她犯了错，她也确实为之付出了代价。

沈池在说的时候隐去了初相识的一夜情，只描述了后来两人之间的相处和结局，陶桃只觉得心疼。

“拉黑！这种狗男人还好意思来吃回头草！”她一个甩尾转弯。

蒋风歌苦涩地笑笑，看着这个三年都不曾真正接触到的沈总私人号码——她一直是通过徐特助联系他的。

沈池突然还是想再多问一句，她还会回那个公寓吗。

那个短暂的，曾经是他们的共同的家的公寓，比不上他名下任意一处房产豪华的公寓，却让他最留恋最难舍。

他站定在书柜边，看着玻璃上倒影出他不自然的表情，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他拿下手机，挂断再拨。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凉意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被拉黑了。

沈池把头抵在书柜门上，有些无力。当年去国外找乔江羽的那十五次，他只是完成任务一样，最后决定放弃的时候甚至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现在不甘心。

也许也需要十五次，十五次过后就好了。

蒋风歌因为崴脚获得了一段宝贵的修养时间。

沈池交给唐老板的本子不能说是还不错，简直就是大制作，即使是蒋风歌现在的咖位也很难够到的那种，现在就这么一堆摆在她面前，还让她挑选。

蒋风歌坐在唐老板对面，缓缓闭上双眼。

“小蒋，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当年咱确实过得苦日子，那些罪也没少受，黑的白的咱都干过，”唐老板深吸一口气，“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这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原则了。虽说现在有了选择权，但是这确实是大祖宗，我们得罪不起，你要做决定可千万想好。”

拉黑的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再拒绝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了，或许演艺生涯就这样走到尽头。

“没事，唐老板全推了吧。”她微笑，“如果真的因此要离开了，以后咱俩还能做朋友，我就不枉跟您混这么多年。”

唐老板惋惜地看着她：“哎，我也不问你和沈总是什么关系了，就说，你未来什么打算没有啊？”

“没有。”蒋风歌低下头，“我还挺喜欢演戏的，演到不能演为止，这样我不后悔。”

唐老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我就不告诉米思迈了，”唐老板说，“思迈个性比较激进，你感觉差不多提前跟她沟通一下。她还挺喜欢你的，对你很上心。”

“嗯，我会和米姐说的。”蒋风歌拎起包，离开了唐老板的办公室。

知道蒋风歌出了剧组，赵祁立马屁颠屁颠地跑来找她约饭。

两人选了一个私密性较高的高档餐厅，都是要保持身材的人，对味道的要求就不高了，相对而言对风景的要求更高。

开车三小时才到城郊，两个人跟特务接头一样终于在包厢里才卸下伪装。

赵祁瞬间就露出自己白灿灿的大牙：“风歌姐！恭喜你又杀青一部剧！”

“也恭喜你啊，这次的新专辑反响不错。”蒋风歌从包里掏出自己买好的实体专，“我都准备好了，来，签名，我收藏。”

赵祁连忙接过：“脚怎么样了，还严重吗？”

“好多了，但是还是没好透。”蒋风歌把自己包着压力带的脚翘上隔壁的凳子，“真是倒霉，又是被灯砸又是崴脚。”

赵祁突然有些神色严肃：“风歌姐，也许你们没接触过，但是可能是我阴谋论啊，我们选秀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搞这种小手段。你……最近有没有得罪别人？”

蒋风歌努力回忆了一下：“没有啊，应该没有吧。我可能就是纯倒霉。”

“反正多注意。”赵祁把专辑递回来，“没想到我也能有私联上偶像的一天。”

菜陆陆续续上来，都是清淡的淮扬菜，摆盘十分精致，味道是寡淡无比，正适合正在减肥的俩人吃。

包厢是一个六人的大桌，赵祁和蒋风歌为了方便，就坐在隔壁，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些剧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