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时刻,伊莱恩心中挂怀的你,正在地牢和狱友商量玩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玩?不无聊吗?”你惊愕地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扒住栏杆。
狱友不咸不淡道:“向神祈祷也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过段时间你就会懂了。”
“我不是很想懂。最多一个星期,我肯定就出去了。”
“好吧,好吧。”狱友很无奈,“那你想玩什么?”
你想玩的太多了,但隔着栏杆,玩什么都感觉不得劲,而且两个人玩,很多游戏都玩不了。
盯着间隙宽敞的栏杆看了一阵,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我能钻出去呢?”
你侧过身,小心地尝试了一下。
居然真的钻过去了。
两分钟后,你站在隔壁牢房门前,与狱友深情对望。
狱友皮肤苍白,穿着一身深蓝色窄袖长袍,浅金色短发稍显凌乱。
他狭长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此刻,那双本应锐利的碧色眼眸微微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你。
记下狱友的样子,你便低下头,手附上对方牢房的门。
“你怎么出来的?”狱友问。
你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钻出来的。我那边牢房栏杆间隙比较宽。”
狱友焦灼的目光落在你的手上:“那这个钥匙,你怎么拿到的?”
你省略了自己使用时停寻找钥匙等一系列操作,简洁道:“用魔法。”
狱友的语气却更加不可置信:“你还能用魔法?!”
“咔哒。”
门锁以最微弱的声音打开,又被水包裹着消弭。你收回那一串钥匙,抬眼看向狱友,挑起眉:“你们不能?”
“骑士没给你灌药吗?”狱友手舞足蹈,尝试比划,“就是那种有点治愈效果,但也会导致魔力运行滞涩的。”
你回忆了一下,缓缓道:“哦,好像有。可能我比较扛药吧。”
什么魔力运行滞涩,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说你用的不是魔力,就算是,那个魔力也不是在你的神经系统流转,而是游戏系统提供的。
狱友伸出手指,点了点打开的铁栏杆门,眼中仍是狐疑,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那我们下一步去哪?杀到教廷宫?”
你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走?当然是玩游戏啊。”
狱友的声量不自觉加大:“你大费周章把钥匙偷了把我放了就为了玩游戏?!”
你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没有很大费周章啊,也就两分钟的事。再说玩游戏怎么了?要不是为了游戏,我都不会在这儿。”
狱友沉默了一阵,目光不断地、缓慢地上下打量,看你的目光已经不是在看一位外乡人,而是一位外星人。
你依然乐呵:“好兄弟,你想玩召唤亡灵吗?还是说我们再找几个人,玩玩狼人杀什么的?”
顿了顿,你见狱友兴致不高的样子,补充道:“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发财,很高兴认识你,卡莱尔。”
狱友顿时警惕起来:“你认识我?”
“当然,你不也认识我嘛。”你笑眯眯伸出手。
狱友半信半疑地握上你的手。
两手接触的瞬间,你在狱友身上下了个神圣标记,光芒被狱友自己的动作遮住,了无痕迹,而狱友的表情一如之前,没有变化。
你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法术还挺好用的。
随后,你沿着廊道往前,拿出钥匙,准备再找几个游戏搭子。
身后有人出声提醒:“如果你要找人的话,尽量捡靠近深处的牢房。这边的人危险性比较低,你应该能控制住。”
你回过头,看到狱友双臂抱胸,抿着嘴唇,似乎很不乐意看你,但刚才那提醒,不是他,还能是谁说的?
于是,你冲狱友笑了笑,按照对方的提醒捞人。
找第一个人时,那是名穿着神父制服的囚犯。听到钥匙响动,抬头看到你和狱友的身影,对方脸上露出狂喜。
“书记官大人,我们要出去了吗?”神父囚犯望着狱友,双手握拳,无比振奋。
“呃…不是。”狱友挠了挠头,有点难以启齿,“就是,嗯……”
你晃了晃钥匙,接过话茬:“朋友,你想玩召唤亡灵吗?”
神父囚犯一愣:“召唤亡灵?要召唤永夜大陆的亡灵么?我听说能被召唤来的都是智力型的亡灵,而且不听召唤人的命令,可能派不上太大用场……”
你冷酷地否认:“不是。就是讲鬼故事的那个游戏。”
神父囚犯的表情出现了空白。
最终,你找了六名囚犯,并悄悄把钥匙还给看守者。
这样加上你就是八个人,玩阿瓦隆能凑够七人局,讲鬼故事也不怕大家存货不够,匆匆结束。
坐船来的路上,你被娃娃脸带着参加了好几场鬼故事大会,当时可是十来号人参加,你相信自己完全能坚持大几十轮,成为游戏的mvp。
然而,游戏开始后,你发现现实和想象有些出入。
虽然的确有人对你各不相同的优质故事赞不绝口,但更多人的注意力,是放在狱友身上的。
“……于是圣骑士斩杀了地下钱庄的头目,他们的账目被送往教廷宫,牵扯出的同党也被押入大牢。”
几名着装不统一的囚犯看向狱友,欲言又止。
“……于是圣骑士斩杀了恶意抬高物价的药剂师,纵容药剂师作恶的教区负责人也被押进大牢。”
一名修士着装的囚犯看向狱友,欲言又止。
“……于是圣骑士斩杀了背叛大教堂的神父,他的同党也被押进大牢。”
神父囚犯看向狱友,忍无可忍:“书记官大人,当着外人的面,你能不能……”
狱友撇了撇嘴,十分之委屈:“那我说什么?我就只知道这些啊。”
你脸上露出尽力绷住的微笑。
虽然和最初的设想有所不同,但听到各位囚犯的犯罪史,美美吃瓜,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狱友正不服气,瞥见你的表情,立刻将矛头抛向你:“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不信你家天天死人,该不会是你编的?”
“我听的多一点而已。”你耸耸肩。
狱友轻哼一声:“换一个换一个,这太无聊了!你说的那个阿瓦隆是什么游戏?”
你用教廷背景包装了一下阿瓦隆的规则:“这是我去过的一个地方的一种预言游戏,玩家分为光明和黑暗两种阵营……”
一遍规则讲完,大部分人都是似懂非懂,一脸茫然。
你摆摆手,表示玩一局就懂了,狱友却不同意,非要自己先把规则研究透,碎碎念着你改编的各种角色牌名称,一脸严肃。
这时,一旁的神父囚犯凑过来,问你:“话说你明明能用魔法,就这么呆在牢里?”
“不然呢?我就一臭外地来的,没人脉,实力也不算高,还能干嘛。”你摊开手。
狱友听到这边的动静,当即不念叨规则了,凑过来问:“你真的不想出去?你能出去吧。”
你凑近狱友,笑道:“外面的人早晚把我弄出去审判,我出去一定把你捞出去,急什么?”
狱友本来挺淡定,听到你的质疑,立刻就急了:“我不是,我没有!早晚也会有人需要我把我捞出去的好吗!”
“你看,你又急。”
“我——”狱友一巴掌拍在自己面门,愤怒而又无奈地看着你,“有没有人说过你嘴贱啊?”
“你啊。”
眼看狱友要气背过去了,另一位囚犯忙凑过来,随便丢了个话题,尝试调节气氛。
“你现在多少阶,有七阶吗?”
“还没呢。”
“哎,那不出去还是明智的选择。”
狱友听不下去了:“行了,不是要玩那什么预言游戏吗?赶紧开始,别聊了!”
你微微一笑,第一局先作为主持人,带着这群新手玩。
新手熟人局玩这种发言辩论还不带退出机制的游戏,实在太容易爆场外信息了,光“我要是黑暗阵营我这辈子见不到神迹”这种贴脸发誓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才玩完一局阿瓦隆,你已经把包括狱友在内,在场七位囚犯的入狱原因都了解了一遍。
狱友卡莱尔,原本竟然是教廷宫的文官。他并不信仰光明神,身上穿的也不是某种神职的服装,这让你有点意外。
不过,文官和神职人员招聘是两种途径,信仰卡得不严也算合理。
狱友是负责管理一个小组书记员的书记官,在自己管理的领域是绝对的专业顾问,权限比一名普通的授剑骑士更大。
但是狱友负责的,主要是财务这一块,干的工作类似于会计,之前大教堂内部派系斗争,他就倒霉地背锅进来了。
其他人进来的原因也基本是背锅,甚至罪证还有一部分是狱友整理的。
遗憾的是,囚犯们都不是笨蛋,玩完一局就意识到自己玩的有问题,第二局开始,就没再有多少信息能让你听了。
日落之前,囚犯们各自回到自己的牢房。
没过多久,看守者进来送饭。
看到自己的饭时,你表情一凝。
倒不是饭有多么难以入口,太难吃你大不了不吃,而是这饭,实在太丰盛了,不像是一个囚犯该有的。
“这是给我的?”你迟疑地问。
看守者表情玩味,眼神略带一丝怜悯:“三天后,上头要提审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几句话,联系那格外丰盛的晚餐,以看守者的意思,提审大概可以和死刑划等号。
你对自己的计划堪称笃信,于是一点也不慌张,很有闲心地给看守者赠送笑脸一枚。
“我想吃肘子,烤全羊,火腿,咸牛肉,馅饼,小蛋糕……”
看守者眼中浮现一丝困惑,有些迟疑地重复:“我说上头要提审你…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你接着说:“饮料最好是葡萄酒,主要我平时不太能喝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