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历史 > 穿越者,狗都不如 > 第193章 第 193 章

穿越者,狗都不如 第193章 第 193 章

作者:对酣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28 22:36:36 来源:文学城

七月中旬大军班师,于京郊二里安营扎寨,裴静文仍住西川军军营,与凤翔军营寨一墙之隔。

天启帝开私库大宴三军将士,美酒佳肴赏赐一车车送来,山呼万岁声不绝于耳。

“其实……”赵应安掀起车帘,回望歌功颂德声传来方向,“抛开他冤杀林大哥,天启帝作为封建王朝君主,按照封建史观叙述,满分一百他至少能得七十五。”

论述帝王功绩不外乎文治武功,文治上天启帝略弱,无较为出彩的利国利民新政,登极十载休养生息,弹压作乱藩镇收拢皇权。

天启十二年至今,发兵灭犁羌、平南诏、攻多闻,收复河西失地,将来新朝史官提笔书写前朝君王,一桩冤假错案,不过珍珠上一粒细小灰尘罢了。

王道,霸道。

赵应安轻叹道:“很难,他们要走的路很难。”

牛车平缓驶入长安城,裴静文挑起一条缝,阔别四五年的街景映入眼帘。

她蓦地想起六年前,也是这样燥热尚存的初秋,她怀揣对未来的憧憬,欣喜而又迷茫地来到长安。

她以为自己在长安生活了很久,仔细算算也就一年半,却是她来到魏朝以后,最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她喜欢天启十四年。

裴静文故作轻松说道:“也许这只是昙花一现。”

魏朝立国两百多年,按照王朝周期律已是强弩之末,胜利光辉暂时掩盖暗流汹涌的积弊,威胁王朝统治的土地兼并、阶级固化等矛盾仍然存在,等到合适契机便会爆发出来。

大势所趋,非一人可以更改。

赵应安单手托腮道:“我一面憎恨天启帝,一面又希望不要发生战争。可是要为林大哥和秋嫂嫂报仇,只有那条路可以走。”

“单凭几个人发动不了战争,”裴静文放下帘子闭目养神,“如果人民安居乐业,鬼才愿意压上性命造反。”

“话是如此。”赵应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两年跟着西川军,亲眼目睹太多生离死别,想起打仗那场面就犯恶心,还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好。”

裴静文嘟囔道:“我们本就生活在和平年代,都怪该死的九星会聚扭曲时空,把我们送来这边。”

赵应安感慨道:“上辈子我一定是大恶人,这辈子才遭此报应。”

牛车穿过繁华街市缓缓停下,秋十一粗哑嗓音传进车與。

裴静文拉开车门,立在车上抬手遮挡阳光,默不作声打量更换名字的酒肆。

良久,她低声道:“去问问。”

秋十一跳下牛车走进布行,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轻轻一跃坐回刚才的位置,扭头对两位女郎说:“胡姬说,前东家四年前霜月,以不愿经商为由低价转手酒肆,云游天下去了。”

四年前霜月正是天启十五年十月,林尔玉出事后第二个月,足可见前东家离去时有多匆忙。

秋十一问道:“娘子可还要去延福坊看看?”

“不必了,收完账就出城。”裴静文垂下眼眸遮掩情绪。

秋十一觑她脸色,轻轻带上两扇格纹漆红车门,赶着牛车向约定甜水铺驶去。

才转过街角,里面传出几声噼里啪啦响动,听动静像是碎了几个瓷杯。

秋十一眨了眨眼,松攥绳索默默放缓速度,免得等会儿到了甜水铺,女郎的气还没消惹出乱子。

裴静文啐道:“阿兄富贵时,他们背靠阿兄,大树底下好乘凉。阿兄才出事,他们迫不及待转卖酒肆,一家人远走高飞生怕被牵连,当年他们开这间酒肆,还是阿兄为他们上下打点关系!”

她愤愤道:“还有生闹闹时,派人来传话,望舒二话不说跨越半座城为她们母女检查身体,后来还贴心给她注射避孕剂。”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看在徐瑶曾借你五两银子的份上,你就当从没认识他们。”赵应安展臂揽住气鼓鼓的裴静文,温声宽慰道,“好了好了,你生再大的气他们也看不到,还伤自己的身体,不许气了。”

裴静文噘着嘴,脸上写满不开心。

甜水铺雅间,拜见完天子便急匆匆赴约的苏勉早已等候多时,抬眼瞧见面带愠色的女郎,登时被唬了一跳,紧张兮兮询问她可是被人欺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勉毕竟是在关心她,裴静文深呼吸平复怒意。

“一千贯凭贴带来没?”牵着赵应安坐到苏勉对面,裴静文执羹搅动红豆牛乳甜汤,心平气和同他说话,一面招呼秋十一随便坐。

“这里是两千贯,”苏勉掏出一张凭贴递给她,“不够再问我拿,”接着他散漫地笑了声调侃道,“看上什么奇珍异宝?”

才舀了两颗芋头丸子,赵应安含在嘴里忘记咀嚼,震惊地看着眉欢眼笑的青年,就差把快点花我的钱写脸上。

“拿?”裴静文抓住重点,“好像你白送我一样,”她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哼,不忘收起凭贴塞进袖中,“当年你从我这儿抢走贺五郎赠我的一千贯凭贴,三年过去还不兴我吃点利钱?”

苏勉诧异道:“你要还他?”

裴静文呛他:“不然呢?”

苏勉好脾气解释道:“前些年赢儿和宝安县主从我这儿骗走四五千贯,他本就欠我,何须你再还他,那一千贯你自己收好留着傍身。”

裴静文拒绝道:“他欠你是他和你之间的事,我想还他是我和他的事,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你与我何必如此生分?”苏勉唇边噙着笑注视女郎,风流暧昧在眼底晕染蔓延。

“我看你病得不轻,有空捡两副药吃了好治病。”掏出梅花笺纸用力拍矮几上,裴静文拉着还想看戏的赵应安朝外走,“帮我把这个交给贺未输。”

赶在两人踏出雅间前,秋十一端起甜汤一饮而尽,怀抱横刀亦步亦趋跟随两人。

苏勉支起雕花木窗,俯首笑望故意搓着胳膊,向身旁好友抱怨的女郎。

愉悦轻哼溢出唇齿,他好心情地拾起梅花笺纸,送至鼻下轻嗅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小苍兰花香,大抵是她将笺纸收在袖中太久,沾染了身上气味。

抽出匕首撬开封口红蜡,他展开梅花笺纸随意扫了眼,字迹虽不讨喜,好歹出自她手。

苏勉扬声吩咐,不多时侍立在外的随从捧着文房四宝走进雅间,跪坐青年手边磨墨。

他铺开一张梅花笺纸,仿照女郎字迹重新誊写,落笔时特意收了笔力,打眼望去学了九分相似。

收好女郎原稿,苏勉拎着墨迹未干的笺纸,哼着曲儿消失在人海中。

回到西川军营寨,裴静文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被王钺的亲兵请去中军大帐。

听了王钺好一通念叨,裴静文痛苦地扶着额头投降,再三保证她下次离开军营,一定带上他的亲兵。

目送女郎掀起帐帘离去,王钺也头痛地扶额。

他本来的计划是派亲兵保护女郎走阳乌川和云乌山谷那条道,避开苏勉送她回成都。

谁料苏勉好端端提起江阳公主八月中旬就要和亲北狄,原以为他为公主鸣不平,不想竟是女郎和公主有旧。

阴谋好破,阳谋难解。

公主出塞和亲难有归期,女郎念及往日情谊,想再见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暗骂苏勉下作,他也不好出言阻拦女郎,只能尽力防着苏勉抢人。

秋雁南飞时节,有只鸟儿却要迎着凛冽寒风,离开故土飞往北方。

晋封江阳公主高瑕月有多开心,接到和亲圣旨她就有多难过。

高瑕月闹得宁王府天翻地覆,哭得宁王几度入宫长拜天子,私下苦求天子收回成命,他愿另寻宗女和亲。

天启帝看中高瑕月近支宗女身份,何况圣旨既下,岂能朝令夕改?

宁王除了元后嫡长名头,朝中要人无人,要兵权没兵权,平日天启帝乐意和他兄友弟恭,一旦涉及朝政,向来不留情面。

明白事情再无转圜之地,高瑕月有时宛如一朵枯萎的花朵,躲在闺房暗自垂泪,有时又像善绞杀的藤蔓,忿忿不平怨怪凭什么华阴公主、永泰公主不去和亲。

她不过亲王之女,那两位却是货真价实金枝玉叶。

哈,哈哈……真金枝玉叶可以留在父母身边享受荣华富贵,而她就要承担公主的职责别父母邦国。

多么讽刺。

李宝珠来寻高瑕月时,便见她望着湛蓝天空无声落泪。

先帝独宠许太后子嗣少,连带这一代堂表姊妹没多少,姊妹间又不比兄弟争来斗去,关系还算和睦。

她八月中旬远嫁北狄,有生之年姐妹再难相见,李宝珠心头也不好受,又暗自庆幸母亲比宁王舅有远见,当年逼她嫁给贺赢,而非纵容她一辈子赖在家里。

高瑕月蔫蔫儿地问:“阿耶请你来开解我?”

李宝珠坐她身旁,神秘道:“有人想见你。”

高瑕月有气无力道:“苏沁都求到你那儿去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那么多人嘴上说着倾慕于我,和亲圣旨出后皆避我如蛇蝎,唯有他愿为甲士护我身侧。”

父亲为她求来恩典,至尊准她带五百甲士远赴北狄。

“苏四郎被他凯旋的长兄打得床都下不了,仍嚷嚷着要随你同去。”李宝珠托腮感慨道,“他们苏氏竟也出了两个情种。”

高瑕月惊讶道:“另一个是谁?”

李宝珠戏谑道:“苏乐天呀!”

“他?”高瑕月面露嫌弃,“若非他一意孤行巧取豪夺,裴娘子何至于红颜薄命。”

李宝珠挥退侍女,低声道:“假如我说她没死,千里迢迢赶来长安送你一程,你信是不信?”

高瑕月噌的一下坐起来,狐疑地打量她。

再见裴静文,是在李宝珠的私宅。

高瑕月和杜敛同时赶到,贺赢犹豫好几天,还是在约定当日赶了大早出城,前往镇国寺求了个辟邪符,因此他最后到。

裴静文俏生生坐那里,贺赢绕着她走了两三圈,要不是顾着男女之防,他甚至想戳一戳她皮肉,看看是冷是热。

“三年前我那是假死,”裴静文忍俊不禁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梓州,怕暴露才没给你们写信。”

贺赢挠了挠头道:“可是那张梅花笺纸是苏乐天亲自交到我手上,你还是暴露了。”

裴静文莞尔道:“西川节度副使王钺是三郎好友,所以我才敢来。”

杜敛算了算梓州到长安的距离,隐约感觉时间对不上,目光瞥过言笑晏晏的几人,按下疑惑缄口不言。

高瑕月不解道:“我记得苏勉为将你,不,将那具骨殖葬入苏氏祖坟,差点没被宋国公打死。”

裴静文揽住插不进话的赵应安,笑盈盈道:“这你要问安安。”

赵应安与他们不熟,微笑道:“某人石头剪刀布输了,翻遍乱葬岗才找出那具骨殖。”

贺赢抚掌大笑:“苏乐天若知道自己干的蠢事,怕是能直接气死。”

杜敛笑问:“娘子欲在长安待多久?”

裴静文思忖片刻,说道:“我想待到八月中旬,又怕苏勉哪天发疯病,还是决定随王克定一道离去。”

李宝珠推了下贺赢,问道:“西川军多久回去?”

贺赢瞪着眼睛道:“我问谁去?”

赵应安笑答:“八月初五启程。”

“也好,早点离去早点安心,省得分别那天见了哭红眼睛。”高瑕月轻轻点了点头。

当年那个娇俏任性的小女郎,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

“我听说那个什么布日古德有个女祭司和女王,”裴静文宽慰道,“我以前好像见过阿丽雅女王,她和你性格差不多,也许你们会成为好朋友,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去塞外看你。”

高瑕月惊喜道:“去看我?”

裴静文笑道:“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梓州,日复一日太无趣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取出凭贴递给贺赢,“还你那一千贯,”又歉疚地冲杜敛笑了笑,“你赠的那块木牌,有一天我和苏勉吵架,他一气之下丢火里烧了。”

杜敛哂笑道:“无妨无妨。”

贺赢不接,嘟囔道:“给你了就是你的,小爷家大业大不缺钱花。”

裴静文探究道:“不缺钱花?”

贺赢一噎,干咳道:“总之不缺你这一千贯。”

“是两千贯,苏勉掏的。”裴静文递到他面前,“我不想用他的钱,又不想还他,你拿着吧。”

李宝珠闻言接过凭贴,贺赢瞪大眼睛就要叫嚷,李宝珠复又塞还裴静文。

“从我手里过一圈,现在这两千贯是我的了。”李宝珠神气地双手叉腰,豪气干云颇有挥金如土的气势,“拿去花,大胆花。”

裴静文笑得前俯后仰,伏在赵应安腿上哎哟直叫,高瑕月眉间愁绪也淡了许多。

天色渐晚,众人依依不舍惜别。

临出门前,裴静文把凭贴悄悄递给高瑕月,故作轻快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只是出门在外要打点的地方多,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高瑕月怔怔地看着她,忽然间泪如泉涌,轻轻拥抱她,泣不成声道:“阿姐求仙问道多年未归家,你留下来送送我好不好?”

赵应安不赞成地摇头,裴静文轻叹一声不知如何回答,李宝珠温柔地搂过高瑕月。

良久,高瑕月露出比兔子还红的眼睛,满是歉意地颔首道:“方才的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送你。”戴上帷帽的裴静文挑起轻纱帘,“我晚点回梓州,没关系的。”

牛车缓缓驶出巷子,转过街角出了坊门,有一绯衣青年负手而立。

无视手扶刀把的秋十一和王钺亲兵,苏勉挑起布帘趴窗框上,挑眉笑问:“阿静想不想回崇义坊旧宅看看?”

当年出事后,天启帝不曾抄没林氏私产,包括他赏赐的那两座宅子。

时隔多年再回长安,裴静文自然想回曾经的家看看,奈何天启帝派了内侍照看空宅,以免将来林光华回京无处可去。

裴静文淡淡道:“有人守着,我不方便去。”

“他们是元谦的人,元谦还指望来日我照拂他妹妹。”男人低声诱哄,“你若信不过我,可让赵娘子和秋十一随我们同去。”

“阿静,想回去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