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入眼,沈皓用了两分钟反应过来这是老师的卧室。
有些迷糊地抓抓头发,沈皓打开卧室扑面而来一股香味。肉包子,米粥,豆浆,油条,桌上除了一些简单的中式早餐以外,还摆着杯咖啡和三明治半成品。
韩予泽长身而立,简单的黑白围裙穿在身上,反而勾勒出姣好的腰线。他熟练的将煎蛋翻面,看到沈皓出卧室有些不自然地回避了沈皓的视线,只嘱咐说:“浴室有给你准备的洗刷用具,你还有课,别迟到了。”
沈皓早就把昨天的恩怨情仇忘得干干净净,满眼都是肉包子,应了一声后去到浴室洗刷。
新的牙刷,新的杯具。沈皓百无聊赖地刷着牙,在浴室发现了自己洗完的小内内和适合他尺寸的简单衣物。
有些脸红,昨天自己竟然忘了这件事。
不过,这些东西,哪来的时间去买呢。沈皓一边想着一边咕噜咕噜含了口水将牙膏沫吐干净。
简单一把水洗干净脸,竟然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擦脸毛巾。
脸埋进毛巾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地香味袭来,蓬松柔软的毛巾摸起来比云朵还舒适。
跟老师一起生活也太幸福了吧。
沈皓穿戴整齐坐在桌前,先用筷子插了一个滚烫的肉包子吃,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豆浆。
韩予泽三明治做好了也解了围裙坐下来:“西式早餐要试试吗?”昨天餐厅里点餐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贪心的小家伙,胃口不大但是什么都想来一口。
沈皓无感地摇摇头,肉包子里汁水又足又烫,沈皓连吸带咬,吃的津津有味。西式早餐什么的,留学几年早就吃的够够的了。自己果然还是有一个纯正的中国胃。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完了早饭,韩予泽开车带着沈皓一起上学的路上,沈皓突然就想到了韩予泽桌上常摆着的医书。“老师,你当初为什么想去医务室工作?”
韩予泽听到问题像是无意般看了一眼自己满是疤痕的右手。“因为有个朋友介绍说比较清闲。”
“可是老师完全不像是追求清闲的人。”沈皓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韩予泽有些无奈的笑了:“就是图清闲。要说的话就是我还有读博的想法,工作清闲的话,就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准备了。”
沈皓见他不愿意老是交代只能直接地问:“那老师的手呢?手是怎么回事?而且,读研之后也可以直接读博士吧,为什么非要工作着准备。”
韩予泽见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从头道来:“我之前其实读研后去做了一名骨科医生,然后…然后遭遇了一场车祸,手指粉碎性骨折了,那时候复健花了很久。”韩予泽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来那段不易的复健时光。
“手指虽然恢复到可以正常生活,但是再想去手术台做手术是没可能了。后来想着可以回母校任职,不过大学老师起码要博士学历,我这研究生还不太够。所以就想先工作,正好让手再恢复一段时间,顺便准备读博的事情。”
沈皓听完后沉默了半响:“那,那肇事者就没有赔偿吗?”
韩予泽并不显低落,彷佛已然完全接受了这件事情。“赔了,虽然不多。肇事人家里也不富裕,而且也伤的不轻。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倒,老婆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吃饭,我看他们的日子实在难过,把赔偿款又还回去了。”
“老师的生活难过吗?”沈皓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这个。
韩予泽诧异地看了沈皓一眼,觉得有些暖心:“我其实还好,读书的时候有奖学金,骨科工作一段时间工资也不错,还存了一笔做了理财。车祸的时候身上也有保险在身,所以基本没怎么花钱。虽然当时心理上觉得完全不能接受手近乎废掉这件事,但是后来也看开了。人总要往前看,生活无论怎么样都是要继续的。”
早上的话题莫名有些沉重,两人沉默着到了学校后就分开了,沈皓上学,韩予泽上班,倒也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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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予泽想了很久,最无耻的流氓行为莫过于享受着对方的年轻可爱,却耻于承担世俗的骂名。
如果真的不愿意耽误人家,一开始就不该跟他出去玩,不该纵容他喜欢自己,也不该纵容自己喜欢上他。
想开了的韩予泽,在出校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沈皓下晚自习。
“对不起,虽然这很无耻,但是我必须要承认,我是喜欢你的。”韩予泽在林荫下喃喃自语着,想着等会见到沈皓要说的话。
路灯修的不低,这一条路上的梧桐叶皆被路灯照成了地面上的活动剪影。夏日炎炎,梧桐叶最是茂盛,张牙舞爪的树叶时不时被风吹出唦唦的声音。
小豹子今日正好又与父亲吵了一架,心情最是烦躁无聊的时候,他不禁想去见见沈皓。脚还不能长期站立,他慢慢走过那条林荫道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面对着树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内心不屑地嗤之以鼻,多大的年纪了,还搞什么告白。
他慢慢往前走到教学楼前,结果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干净了才发觉两人应该是错过了。
沈皓下课前就给老师发短信问他会不会来接自己,看到回过来的那一个接字,沈皓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情愉悦地继续赶作业。
下课铃响了,虽然作业还没写完,但是沈皓直接把作业全部扫到书包里痛快地拉好书包拉链就奔了出去。
孙西梦还在后面喊着:“沈皓你作业借我看看啊!”
沈皓已经跨出门的脚步都没有停顿:“晚上拍给你。”
虽然收拾的快,但是架不住有其他班下课较早的情况。沈皓挤在人群里,左赶右超,步伐坚定地往两人惯常见面地梧桐树下跑去。
梧桐树下,那个挺拔的身影果然在那里。光影打在他的身上,长裤的皱褶都显得如此俊朗。
沈皓跑到那人的身后,站在左边却故意拍了右边的肩。那人已经无数次被如此戏弄过了,故而这次也是无奈地笑着向左边转身。
猝不及防地,沈皓突然伸手抱住了韩予泽的腰。而被抱住腰的韩予泽,温柔低下头看着沈皓,伸手为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只觉得,沈皓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彷佛蕴藏着星宿万千,有万千星星同时在发光一样。“跑那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走。”
“可是我怕你等啊,你要是等急了怎么办。”沈皓说着笑着,把鼻子上的汗珠蹭到韩予泽穿的衬衫上。
“感觉你好像很开心啊,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韩予泽纵容着沈皓的小动作。
“嗯,孙西梦那个沙雕,她今天悄悄给大家晚自习放电影,然后就这么巧,屏幕上男女主刚亲上,班主任就进来了。哈哈哈哈你没看见,班主任的脸都绿了,直接把人喊出去谈话了。”
沈皓兴奋地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正当他给人比划着班长的动作之时,一个拳头突如其来地袭上了韩予泽的脸。
沈皓惊讶极了,转头一看,竟然是小豹子韩愈则。他怎么来了。
小豹子径直伸手将沈皓挡在身后,一脸不屑地看着差点倒地的韩予泽。直到韩予泽捂着脸直起身来与小豹子对视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无他,两人长得太像了。
“这世界上还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小豹子奇怪地说。
“亲兄弟的话,确实有。”韩予泽面无表情的说。
“你什么意思?”小豹子又惊又疑地问。
“愈则,好久不见。”韩予泽波澜不惊地说道:“你爸爸都没跟你说过,妈妈和我吗?”
小豹子的记忆里模糊确实记得一些,一个女人与自己爸爸争吵许久之后,把自己的哥哥带走了。“是你?”
“是我。”
“呸,我哥就是这么个诱骗小孩的色中饿鬼?”小豹子反应过来反而更加生气。想到来时听到的告白,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还要不要脸,你知道你比皓皓大多少吗?怎么也得十几岁了吧。用自己多出来的见识学历占一个高中生的便宜!不觉得无耻吗?!”
韩予泽顿时彷佛被人揭开最后的遮羞布一样,这接近流火的伏月里,脸如同腊日里一般白。
“他能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见识过人情社会的油腻圆滑没脾气,还是谈过好几个女朋友被调教出来的温柔贴心假正经?你有什么是值得被喜欢的。”
说出来的这些话如同刀子一样,锋利,伤人,却句句属实。
“够了!”沈皓喝止住小豹子的锋词利语,看到小豹子的目光又忍不住变得哀求起来:“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被他骗了!他这样的人,这么大年纪没有成家也没有立业。定然是社会上的人瞧不上他,他才来学校里诱骗你这样不懂事的学生。你以为那些人什么人没见过,不就是图你年轻漂亮单纯好骗。”小豹子对着沈皓焦急地说道。
听着小豹子说话越来越离谱,连年轻漂亮都出来了,沈皓忍不住红了脸,说的跟包养女大学生似的。“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可求你了。”
沈皓被小豹子话里话外特指自己的单纯好骗,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说着,一边把小豹子拉走。
“老师你别听他胡说,我回头肯定让他跟你道歉。”走远一些后,沈皓看韩予泽还站在那里没有动,忍不住喊道。
“什么道歉,我才不会给人渣道歉!”小豹子也不甘示弱地喊过去。
沈皓怒瞪小豹子,直到瞪消音。“你最好闭嘴,我回去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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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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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高中生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