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赛博游戏，依靠手术刀生存 第3章 机械狂想症

绚丽的霓虹灯在夜晚闪耀，高耸的大楼仿佛一只只吃人的怪物。

砰砰砰——

王悦宜正准备转身离开，一阵巨响在前方混乱的街道上响起。

紧接着，一辆废旧的汽车从人群中飞出，朝王悦宜的头顶砸了过来。

“警告，警告！危险靠近！”

磁悬浮摩托车的报警系统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人群也开始四散而逃，不时发出惊呼。

王悦宜看着空中飞来的废旧汽车，脑内瞬间闪过两个选项：

A. 站在原地等死；

B. 听摩托车的报警声赶紧跑路。

她果断选择了B。

“转！后退！”

她大声喊着，磁悬浮摩托车收到指令贴着地面滑行，堪堪避开了汽车的冲击。

“这地方真是太危险了，连走个路都要担心被汽车砸死。”

她心里吐槽着，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混乱局面。

轰——

废旧汽车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凹坑。

这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高高跃起，从身形上看似乎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他在落地的那一刻，飞起一脚踢在了刚刚落地的废旧汽车上。汽车再次高高跃起，刚巧砸在了王悦宜身前的广告立柱上。

“哈哈哈哈……”

男孩一边动作，一边发出疯魔一般的诡异笑声。

王悦宜这才看清楚男孩留着一头宝蓝色的头发，额前还挑染了一绺玫红色的发丝，脸上甚至出现了黑色的纹路，金属四肢在夜幕的霓虹灯下看起来格外耀眼。

咔嚓——

广告立柱发出断裂的声音。

王悦宜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发现废旧的汽车不知怎的挂在了广告立柱上。广告立柱无法承受一辆汽车的重量，已经开裂，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砸了下来。

王悦宜想起萨利院长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原来是最昂贵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里，随便一个意外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王悦宜只能驾驶着摩托车再次后退。好在这个世界的摩托车性能优越，瞬间就后退了十几米。

就在这时，王悦宜惊愕地看见广告立柱的下方竟然还站着一个小女孩，脑内警铃大作。

“别管，低调才是生存之道。”她提醒自己，可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启动了摩托车。

“见死不救的话……我还能算是医生吗？”她咬紧牙关，将摩托车开到极限速度，贴着地面冲向小女孩的方向。

“嘀嘀嘀……警告！警告！前方危险！”摩托车再次发出告警的声音。

无视了摩托车的告警，王悦宜拼命摆动车龙头，摩托车贴着地面飞速地朝小女孩的方向冲去，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了小女孩的身旁。

抱起小女孩的腰，王悦宜没有时间估计立柱什么时候会落下，迅速操控摩托车一个急转弯，朝远离广告立柱的方向移动。

摩托车窜出十几米后，意料之中的巨响却并没有响起。

王悦宜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紫红色紧身衣的女人徒手接住了落下来的汽车。

女人留着半长的黑色头发，脸被一副巨大的金属质感的墨镜遮了大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王悦宜只能看见女人微微勾起的嘴角。

“哈哈哈……”

男孩再次发了疯一般狂笑不止，挥动着金属手臂，又抡起路边的两辆汽车。

破旧的车身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划破空气，砸向附近的一家店铺。

车身刚好砸在店铺亮着霓虹灯光的招牌上，将店铺上方的墙壁砸了一个大洞。

一时间，水泥块、碎玻璃渣落了一地。

一个男人从店铺内抱着头惊恐地往外逃窜。

男孩仿佛还没有尽兴，继续伸出左边的金属手臂砸坏了一辆摩托车，脸上疯魔的表情更甚。

就在男孩伸手打算掐上一名路人咽喉的时候，金属手臂被人抓住了。

男孩开始不断挣扎，金属手臂中的电机高速转动，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那名路人见状立刻躲进了路边的一扇大门后，再也不敢开门。

抓住男孩手臂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男人留着一头灰白色的长发，长发几乎落到了膝盖处，皮肤却异常白皙，眉眼深邃，狭长的眼眸看起来十分淡漠。

男孩还在继续挣扎，口中的笑声不断，男人只能收紧了手臂。

“渊，我们得带他回去。”这时，穿着紧身衣的女人放下汽车，轻松地摆动着腰肢走到了白发男人的身旁。

“嗯。”被称为“渊”的男人轻哼一声。

王悦宜放下怀中的小女孩，准备驾驶摩托车离开。

无论眼前的这个男孩发生了什么都不是她应该管的。初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低调才是生存之本。

“等等！”就在王悦宜打算驱车离开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什么事？”王悦宜淡定地转头，对上白发男人略有些严肃的脸。

“摩托车驾驶得不错。”男人说道。

王悦宜微微一笑：“我从十几岁开始就学习驾驶摩托车，有一次差点没能从医院里出来。”

王悦宜说的不是假话。

在十几岁的时候，她也曾经叛逆过，尤其热爱驾驶摩托车，还曾经有一次因为摩托车失控直接冲进了一家蛋糕店内。

所幸无人受伤，那时她的父亲还活着，替她赔了一大笔钱，臭骂王悦宜一顿之后，罚她禁足一个月。

“是吗？”男人意味深长地反问。

“抱歉，如果你没事，我打算离开了。”王悦宜冷淡地道。

“等一下！”男人一只手抓着男孩不断挥舞的手臂，另一只手拦在了王悦宜身前。

“渊！我们得带小迪回去，他需要注射氯丙嗪。”穿着紧身衣的女人走到男人身旁，皱起了眉头，望着王悦宜的眼神带着敌意。

氯丙嗪？

这不是一种抗幻觉和妄想的药物么？

难道眼前这个男孩发疯的原因是出现了精神病？

男人一直注视着王悦宜，好半晌才开口道：“你……是萨利.加西亚的人？”

“你认识萨利院长？”王悦宜好奇地问道。

“算认识吧！”男人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站着的女人，朝王悦宜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墨渊。这位是夕月。”

王悦宜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和墨渊握了一下。

他的手掌散发着温热的温度，不是金属手臂，却能轻易抓住小男孩能随便砸坏一辆汽车的仿真手臂。

“有一件事，或许你能够帮助我们。”男人的语气依旧平静。

闻言，王悦宜皱了皱眉头：“你想做什么？”

“渊！这相当危险！小迪的机械狂想症还没有治好，如果强行将机械四肢移除，极有可能会造成大脑瘫痪！”夕月不赞成地道。

机械狂想症？

王悦宜默默将这个词收入到了大脑待查的词条中。

“可是……精神类的药物已经没有办法抑制他的失控了！他需要一个高超的外科医生，只有将义肢移除才能彻底治好他。”墨渊显然不赞成夕月的看法。

“可是……为什么是她？”夕月瞥了王悦宜一眼。

墨渊转向王悦宜：“你摩托车上的导航数据显示你的起点是萨利的地下医院，看你手上的薄茧，我确认你是地下医院的医生。”

“你可以直接去找萨利院长。”王悦宜耸了耸肩膀。

“那个爱财如命的家伙，没钱他怎么可能会帮忙做手术？”夕月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

“谁说我爱财如命？”这时，萨利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难道不是？”夕月在镜片后翻了一个白眼。

“我可以帮助你们，只要墨渊答应欠我一个人情。”萨利的嘴角勾起，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得逞的微笑。

“好！”墨渊思考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既然你看中了我们医院的这位女医生，手术就让她来做吧。”萨利笑道。

墨渊眼眸微微抬起：“可以。不过，我需要她在安全的地方执行手术。”

“哦？”闻言，萨利眉毛一挑，“听起来，你觉得我的地下医院不靠谱？”

“我只相信我自己认可的地方。”墨渊说道。

“行，随你。”萨利懒洋洋地耸了一下肩膀。

说罢，转身便重新走进了医院。

叮——

“成功触发游戏任务：帮助小迪摘掉金属义肢，治好他的机械狂想症。完成手术后，玩家可以获得来自墨渊的报酬和随机能力提升。”

“行，我可以试试！但，丑话说在前面，我今天第一次上手术台，手术能否成功可就不一定了。”王悦宜转向墨渊。

“成交！另外，我会额外付给你1000赛博币。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小迪这种型号的仿生四肢需要按照什么顺序斩断接口。”男人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绳子，暂时将小迪给捆了起来。

跟随着墨渊和夕月，王悦宜来到了一间废旧的仓库面前。

仓库四周空无一人，一片寂静，没有颜色奇怪的霓虹灯装饰。仓门是一种老旧的铁门，门把手还锈迹斑斑。

哐当——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声响，还带起一阵灰尘。

仓库入口的地方一片漆黑，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

王悦宜走在几人身后，手在上衣口袋里握紧了手术刀。

啪——

夕月按下了仓库入口处的一个电灯开关，光线立刻充斥了整间库房。

“咳咳咳……”

王悦宜眼眸微微眯起，咳嗽几声，站在门口没有动。

仓库中空空荡荡，墙壁上挂着几盏忽明忽暗的霓虹灯，散发出诡异的蓝紫色光芒。地面上满是灰尘和残破的金属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味。

一张床铺摆放在仓库的正中间，床铺旁边摆放着一台对这个世界来说十分古老的电子显微镜。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简陋的床铺上，忍不住扶额：“这哪里是手术室，这分明是个废品回收站。”

墨渊将小迪绑在床上，朝王悦宜说道：“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开着仓库门，你站在距离门最近的位置。”

“嗯！”王悦宜走进仓库，来到了男孩小迪的身旁，“这里不是无菌环境，强行手术创口很容易感染。”

闻言，男人掏出一小管透明的液体：“我们有纳米净化剂，他的伤口不会感染。”

纳米净化剂？

王悦宜想起之前在地下医院手术室中那十几根细软管子中充斥的透明液体。

原来这种液体具有肃清细菌和病毒的作用，所以地下医院的手术才能在相对污浊的环境中进行。

见王悦宜没有说话，墨渊似乎误解了什么，解释道：“这种药剂十分昂贵和稀有，我承认，我们是通过特殊途径获取的。”

王悦宜对于墨渊口中的特殊途径丝毫没有兴趣，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墨渊从床铺侧面找来了一只针管，吸入了一些纳米净化剂后，将针管递给王悦宜：“小迪的左边手臂最早被移植，也是最落后的型号。我想，如果我们移除这只手臂，他应该就能够重新恢复理智。”

此时，小迪虽然被束缚住，却依旧在挣扎，企图挣脱开束缚带，口中大笑之外还发出一些王悦宜听不懂的声音。

墨渊和夕月两人分别按住小迪的手臂和腿，王悦宜毫不犹豫地将针管插入了小迪的左边肩膀处。

王悦宜在成为医生之后，主要从事脑外科的工作，但是她也曾经在神经外科实习，对于神经外科手术并不陌生。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小迪左边肩膀处和金属义肢的创面，决定选择腋窝处作为入路。

将电子显微镜对准肩膀，王悦宜看清楚了金属义肢竟然和人类的神经完美结合，每一根神经连接着义肢的一个接口。

感叹这个世界科技发展的同时，王悦宜抬眸：“墨渊，一会手术会很疼……”

“抱歉，我们没有麻醉剂，你下刀吧！小迪处在机械狂想症之中，未必能分清楚疼痛是什么。”墨渊面无表情地道。

“你确定？”王悦宜皱眉。

“不确定。但，我们没有选择。”墨渊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好吧！你和夕月按住小迪，千万不能让他乱动。另外，找一块布挂起来挡在小迪手臂和电子显微镜之间。”

“什么？”夕月狐疑地皱起眉头。

“我做手术希望让自己专注在显微镜上，不希望被病人的创面干扰。”王悦宜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你去拿吧。”墨渊一只手按住了不断挣扎地小迪，对夕月道。

夕月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照做，将一块布挂在创面和显微镜之间。

王悦宜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手术还没有开始，就直接晕倒。

电子显微镜不如三维全息投影精细。不过，今天不是进行脑部手术，只是将机械手臂的接口和神经切断，电子显微镜就足够了。

思及此，王悦宜拿起手术刀插入了小迪的腋下。

鲜血随着刀口往下滴，瞬间将床上的床单染红。王悦宜感觉到些许头晕，立刻转头望向显微镜。

晕眩感逐渐消失，看来得去找寻一下系统提到的短暂阻断眩晕症的药剂，不然这也太不方便了。

“啊！”与此同时，小迪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王悦宜做惯了手术，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夕月却有些不忍心地偏过头。

“请根据接口编号的顺序斩断和神经的连接，否则可能造成神经永久性的伤害。”墨渊说道。

王悦宜专注地盯着电子显微镜中的画面，果然在神经的接口处看见了编号。

大约五个小时之后，她成功将和义肢连接的神经全部斩断，创面也被缝合好了，王悦宜抹了一下额头上即将滴下来的汗珠，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今天连续进行了两次手术，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透支。

果然，还得锻炼自己的体能。

王悦宜想起系统面板上体力值可怜的【3】不禁扶额。

“啊！头好痛，我的金属手臂呢？”这时，小迪的大脑似乎从疯狂中清醒了过来。

夕月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

墨渊则望向王悦宜，淡淡地道：“你真的是新手医生？”

“可不是？我从来没有主刀过神经外科手术。”王悦宜勾起嘴角，转身朝停在仓库门外的磁悬浮摩托车走去。

她累坏了，得赶紧回公寓睡觉。

“记得你答应的报酬。”在爬上摩托车时，她说道。

磁悬浮摩托车再次行驶在彻兰市的街道上，王悦宜无比庆幸摩托车装载了自动驾驶系统，让她能稍许休息片刻。

叮——

克伯斯机械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恭喜玩家完成任务，获得来自墨渊的报酬1000赛博币，同时增加体力值0.01。“

1000赛博币究竟相当于多少钱王悦宜没有概念，但……

“0.01体力值？这破系统是认真的吗？”她在心中怒吼，“就这点奖励，还不够我多跑几步的！”

克伯斯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玩家可以通过完成更多任务提升体力值，建议多加努力。”

王悦宜翻了个白眼：“谢谢你的建议，但能不能稍微大方一点？0.01体力值，连奖励的零头都不够吧！”

克伯斯没有回答，只留下机械的“滴滴”声，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