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扭曲时空打怪兽 第15章 第 15 章

室外的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三人退回了操场边缘，崔白桦放下背上的江舟，因为一连串的剧烈动作，有些不受控制地喘，或许是缺氧，让他的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他俯下身子，努力呼吸，依然不见好转。

叶臻的情况稍微强一些，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江舟的身体，呼吸很平稳，心率也正常，手环上显示的血压和血氧都在正常范围，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怎......怎么办？”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感袭来，崔白桦感觉到自己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话，但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叶臻抬起头，发现崔白桦的眼神已经无法聚焦，意识逐渐涣散，顿觉不妙，连忙掐住他的胳膊摇晃道：“老崔，清醒一点，我一个人可搞不定你们两个。”

“疼......”崔白桦出于生理本能嘟囔道。

叶臻见他尚有痛觉，急中生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对不起了，老崔！”她脱掉防护手套，抡圆了胳膊，给了崔白桦两记极为响亮的耳光。

疼痛的信号在大脑即将关闭的瞬间，尖锐地闯了进来，崔白桦下意识地捂住灼热的脸，目光清明了几分。

叶臻发现此法有效，立刻再次抬手，准备乘胜追击。

“不是，咱们就没有体面一点的方法吗？”崔白桦在巴掌落下前的一刻，终于夺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这总比你趴在地上啃尸体强吧。”

崔白桦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可摸着脸上凸起的抡子，决定拒不承认。

叶臻仍是不放心，害怕他只是短暂恢复了清醒，于是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糖，递给崔白桦：“试试这个，提神醒脑的，或许对你有点作用。”

崔白桦赶忙接了过来扔进嘴里，一股强劲的凉意如惊涛骇浪席卷了口腔、鼻腔，最后抵达大脑，那些昏胀的负面效果，似乎被净化了不少。

“你有没有问题？”他还不忘关心叶臻。

叶臻摇了摇头，除了心率过速，和极为短暂的意识空白之外，她再无什么异常，那股精神上的异动，也消失了。

“太他妈诡异了！”崔白桦对刚才的画面依旧心有余悸：“我还从没听说过哪种有毒物质，能令人精神失常到啃食怪物的残骸。”

确实诡异，叶臻隐隐觉得中毒并不是整场事件的关键，而啃食怪物残骸才是。她似乎与真相只隔了一道大门，但仍差了一把核心钥匙，方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对了，你求援电话打通了吗？”不过，叶臻认为，现下更紧要的是想办法请求支援，离开这里。

“别提了，不管是任务频道，还是总部电话，甚至是特卫队的报警电话，我都打了，全都打不通，我怀疑......”

“咣！”巨大的撞击声，硬生生打断了崔白桦想要说的话。

二人皆是一惊，神经立时绷紧，仔细分辨，发现声音还是从体育馆传出来的。

难道是他们追出来了？

隔着厚重的玻璃，一名队员正在毫无章法地撞击着体育馆大门，好在因为叶臻事先用铁锹别住了外面的门把手，他一时间未能突破。

“咣！咣！咣......”但他显然也没有放弃，撞击声源源不断地响起，震得人心慌。

“妈的，他们有完没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崔白桦被折腾得有些心焦气躁。

叶臻则是紧紧盯住那名队员，虽然隔了一段距离，看得并不是十分真切，但她仍然发现那名队员似乎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了。

“老崔，你仔细看他的脑袋，那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崔白桦本来没有注意，经叶臻一提醒，他才凝神望去，果然发现那名队员的脑袋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口鼻钻出，蠕动盘旋着，最后完完全全地扒在他的脸上，包裹住了整个头部。

“我靠，他脸上的是什么东西？他......他还是人吗？”一阵恶寒袭来，崔白桦的脏话脱口而出。

“咣！”又是一记撞击声，那道隔开叶臻与真相的大门就这样被豁然撞开了，犹如醍醐灌顶，所有的细节串联在一起，好比无数琐碎的间接证据，在此时形成了逻辑闭环。

就像林江楠说过的，核心主体就像蜂后，而其余联结生命体则是蜂群。

如果蜂后死亡，但强大的蜂群并没有被立即击溃，仍在苟延残喘，那么它们想要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新的蜂后。

于是蜂群们释放出体内的神经毒素，令所有潜在的目标失去意识，诱使他们吞下自己，让彼此的生命开始融合同化，如果足够幸运，或许它们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蜂后替代品。

但这些队员显然都不足以成为新的蜂后，所以当尚未失活的联结生命体已然完全掌控了他们的身体后，就会竭尽全力地离开体育馆，在真正的死亡到来前，寻找更多的可行性目标，成为它们新的核心主体。

可是人类真的能成为高维怪物的一部分吗？

叶臻当然不知道这个答案，但她知道体育馆的大门一旦被撞开，他们三个人必然性命危矣。“这玻璃大门能撑住吗？”

“如果只有他一个，一时半会的还不会被撞开，可如果是刚刚体育馆里所有的队员，恐怕就撑不了几下。”

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雨水开始由疏到密地落下，打在叶臻的发丝、眉心、防护服上，这场憋闷了半天的大雨在此时恰如其分地落下，将本就压抑的气氛更烘托出几分绝望与怅惘。

“下雨了......”崔白桦抬起头：“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们必须离开这。”摸到真相边缘的叶臻意识到事态的发展远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

崔白桦忽然扯了扯嘴角，看似是在笑，实则是没招了：“离不开的，在探索器完成覆盖扫描，并且提示清扫任务完成前，环形电网会一直处于启动状态。”

散发有毒物质的怪物残骸、中毒失控的队员、无法拨通的求援电话，以及闭合的环形高压电网，无数的巧合，它们一环紧扣着一环，竟然编织成了一张巨大而又紧密的网，任谁也无法挣脱。

所以，只能坐以待毙吗？

不，叶臻不愿意，她的灵魂曾经在漫长到没有尽头的虚空中久久沉沦，阴差阳错间才在另一具身体中得以救赎，即使是如此艰难的开局，她也没有真的想过放弃，她从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有一个简单的、渺小的愿望——活下去。

“尝试了不一定有好结果，可如果什么都不做，结局只有一个。”叶臻抹掉了脸上的雨水，俯下身，背起仍在昏迷中的江舟，如果他是清醒的，也会同自己一样奋力一搏，所以叶臻认为她没有资格代替他做出放弃的决定。

崔白桦有片刻没有说话，他盯着即便在此种境地仍未想过抛下江舟的叶臻，忽然觉得对方是一个可以托付生死、值得信赖的同伴，经历了一通天人交战后，终于做下了决定。

“你现在立刻背着江舟后撤回到入场地，万一特卫队没有撤离，我们就有一线希望。”

“你不和我一起撤离吗？”叶臻皱了皱眉头。

崔白桦摆了摆手：“说实话，我并不对特卫队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去试试。可是这不意味着我们要孤注一掷，否则，一旦特卫队撤离，被困在这里的我们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我现在回教学楼，到实验室里找一些化学材料，或许可以制作几枚简易丨炸弹，一旦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队员冲出体育馆大门，我就拿炸弹炸死丫的。”

“你有把握吗？”叶臻不愿意留下崔白桦独自面对危局。

“是你说的，什么都不做，结局只有一个。”

“老崔，等我回来！”

按照军部的任务流程，C级组别以上的特卫队成员，应在完成击杀任务后，自行留下一队成员，在时空异常区域，架设环形高压电网，配合清卫队封锁异常区域，直至完成清扫任务。但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郁沅所在的D级小队被临时通知顶替执行击杀任务的队伍，完成善后工作。

特卫队内部一直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一旦电网闭合，队员们即可撤离休息，待接到清卫队完成清扫任务的报告后，再重返现场解除电网。

然而，今天的任务确实来得颇为蹊跷，竟然指派D级小队去完成C级战场的清扫封锁，这在队里还是头一遭。郁沅素来谨慎，因此在电网闭合后，为了以防万一，她并未立即带队撤离，而是选择留在原地待命。

此时的她略显疲惫地靠坐在备战车驾驶室的副驾驶位上，手中拿着平板电脑，页面停留在连续被打回的任务报告上。不知为何，最近她每次提交的任务报告，都因“细节亟需修改完善”这一原因被退回。她捏住鼻梁，顺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实在想不出这些报告还需要怎么修改。

“我再说一次！退后！在系统提示清扫任务完成前，任何清卫队人员不能离开异常区域！”

“我也再说一次，异常区域内怪物残骸有异，清卫队遇难，我们急需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