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修士被割开丹田,又被一招毙命,这一幕吓坏了众人。大街上的修士纷纷举起剑,与自己的朋友靠在一起。有些谨小慎微的修士i躲进了东面商户。城内的大门派、世家,派出元婴期修士前来查看。
街上众人仓皇但不凌乱,看得祁烟啧啧称奇。
“咚咚”,屋内房门被敲响,风霄站起身,喊道,“纸鹤刚发出去,师傅就到了吗?这也太快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开门,门后却不是鹤言,而是一身血的姜入年。
风霄猝不及防见到姜入年,微微一愣,随即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立刻将她扶进房中。
祁烟和花叁千见到姜入年浑身鲜血,也不由得吓到,“姜入年长老,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姜入年全身瘫软在风霄身上,一路上撑着的力气卸下,她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化作一条大蛇缠在风霄身上。
她的蛇身比风霄的腰还要粗,元婴期不受控制时重量惊人,像一座小山,风霄被压的跪倒在地,闷哼一声,喉咙涌出鲜血。
风霄将口中鲜血咽下,姜入年似是良心发现,缩小几圈,化作手腕粗的小蛇盘在风霄脖颈儿,重量也轻了许多。
她阂着眼睛,气若游丝说道,“叫鹤言带我进太虚秘境,小心玄道。”
说罢,她便睡过去,任由风霄拍打也不作声。
风霄吐出一口气,吞下一颗疗伤药,抓着姜入年的蛇身,尝试将她拿下。蛇全身都是肌肉,以风霄筑基期的力气根本掰不开,只能放着她缠在脖颈,就当是在这冰天雪地中,另辟新径戴个凉围脖。
‘这叫什么事啊,情敌缠脖子上了。’风霄无奈瘫坐在椅子上,将姜入年当颈枕靠着。
“师妹!”窗外一声哭嚎响起,声音使屋内的酒水震颤出波浪。
祁烟走到床边,向着街面看去。
大街上,一群穿着青衣的修士围住被切开丹田的女修,不过她们并没有用法阵遮蔽视线,估计是想让大家看个清楚,将事情闹大些,这事,才不会被压下。
这女修露面时,伤势虽然严重,但不致死。被人穿透神魂才是她真正死因,很明显,背后的人在捂嘴。
街面上的修士越聚越多,不三两两站在一起,很少有落单的,彼此防备着。
碧霄宫的人上前与青衣修士所在的织梦谷交接。碧霄宫是雪域圣城的修仙门派,势力排在第一,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二人的交谈设了结界,祁烟听不清。不过她倒是看见了另外让她惊喜的人,卫芃芃,和她身下的玄冷。
卫芃芃化作白兔骑在玄冷肩膀上,玄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左手却悄悄护着卫芃芃。
祁烟眉头一挑,看来这俩人的进展比她想的顺利很多,至少比她和花叁千快,‘这只呆兔子这么会勾搭女人嘛,啧,得找她学学啊。’
风霄也发现了卫芃芃,她跳下窗户,将二人引到房间里。
房门打开,卫芃芃牵着玄冷的手入内,腿贴腿坐在祁烟对面。
“外面的情况,你怎么看。”祁烟直视着玄冷问道。
玄冷坦然回视,说道,“你这么问我,应该知道的。他控制玄天宗,我们也没办法。”
卫芃芃紧张地抓住玄冷的手,细细抚摸,无声安抚。
祁烟暗自翻了个白眼,被这兔子的单纯打败,‘这哪是卫芃芃拿捏玄冷了,分明是玄冷将卫芃芃骗得团团转。’
“他有什么目的?”花叁千问道。
玄冷深思片刻,嗤笑道,“他防我防的紧,怎么会让我知道这种机密。”
“但你知道。”花叁千不容置疑说道。
玄冷似笑非笑地看向花叁千,两人对视了一会,玄冷说道,“是啊,我知道。”
她动动身体,做得更挺了些,正色说道,“他在改造那些不成器的弟子。”
祁烟意外地叫道,“改造?难不成玄道那老头挖女人灵根,安到他的那群男弟子身上。”
玄冷点点头,承认了。
“他疯了嘛?挖灵根痛苦,种灵根也是生不如死啊。”风霄叫道。
花叁千疑惑说道,“能进入玄天宗的弟子灵根都是万里挑一的,怎么会需要移植灵根。”
“那些人自然不用,可是他背地里还找了许多灵根一般的弟子接受移植,过程虽然惊险,但熬过来的每一个都天赋异禀。”玄冷说道。
祁烟对玄冷的隐瞒很不满意,她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不早说出来。”
玄冷默不作声,紧咬牙关,艰难开口说道,“抱歉,在玄天宗时,我被他监视。这次是因为他着急了,我才偷跑出来的。”
祁烟惊讶一瞬,‘这人受着监视,还能受到同门爱戴,不简单。’
“抱歉。你现在出来了,会好起来的。”祁烟诚心说道。
卫芃芃用力握了下玄冷的手,关切地看着她,玄冷温柔回视,用口型无声说道,“我没事。”
“这些事,必须尽快通知给鹤言长老和师傅,玄道秘密制造这些人,说不定在谋划些更大的。”花叁千说道。
风霄拿出一张纸鹤,说道,“师傅发纸鹤说,已经和谷内弟子在路上了,估计还没有收到我们发出的纸鹤。”
“现在当即的任务就是等鹤言长老和师傅来,外面鱼龙混杂,不是所有人都是正义之士。况且,刚刚泯灭神魂那招太狠毒太厉害,我们若是暴露决逃不过对方的报复。”花叁千分析道。
“我觉得在理,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摸一摸城内的情况,等人来了,也能有些信息,方便布置。”玄冷点着卫芃芃手背说道。
众人点头同意。风霄歪坐在椅子上,压着姜入年,漫不经心问道,“若是人来齐了,要对玄道下手,你会怎么做呢?”
这话问到众人心坎里,卫芃芃也瞪圆了眼睛,不确定地看着玄冷。
玄冷感受到卫芃芃的变化,轻轻笑了,重新抓回她的手,说道,“那就请你们和背后的长老说一声,支持我做玄天宗宗主。”
卫芃芃闻言,兔子耳朵都蹦出来了,“那...那我不就是宗主夫人了嘛。”
玄冷勾勾唇,捏捏卫芃芃的兔耳,低声道,“刚才还要放手,这会就想当宗主夫人,你们兔子都是变来变去的嘛?嗯?”
卫芃芃的脸逐渐红温,她娇嗔地瞪了一眼玄冷,将头靠在玄冷肩上。
风霄看得牙酸,一掌拍在姜入年身上,“好了,这门婚事我替姜入年长老同意了。”
卫芃芃这时才看见风霄身上围着的姜入年,她吓得软了腿,粉红兔眼聚满眼泪,“师傅,你在这啊。”
兔怕蛇,很正常。
风霄看着终于不再沉迷玄冷的卫芃芃,心里感到很满意。她又一掌拍在姜入年身上,张扬说道,“别哭了,你师傅受重伤,休眠了。”
卫芃芃抽抽鼻子,想将姜入年从风霄脖子上摘下来。
“哎呀,算了,先这样吧,我看她是缠上我了。”风霄脱力坐回椅子,又调整个姿势,把姜入年当枕头。
风霄粗鲁地对待姜入年,把卫芃芃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干巴巴说道,“风霄,你对我师傅温柔些。”
风霄摆摆手,让卫芃芃镇定,“你师傅皮糙肉厚,我全力一击她皮都破不了。”
卫芃芃动动嘴,想说什么,又想到鹤言长老的不正经样,关切看了一眼自家师傅,又坐回玄冷身旁。
“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们助你夺位。”祁烟拍板叫道,心中满是壮志豪情。
“那这几天,除了打探消息,还可以笼络些正义的修士。”玄冷说道,她一向得人心,天生就容易使别人产生好感,最适合做这种事。
五人敲定计划,便又叫了一桌饭菜,吃饱喝足后分开打探。
姜入年虽然休眠了,但一身的金丹妖气摄人,所以风霄自请独自出去,在看上去安全些的东面打探。
祁烟和花叁千两个人都是金丹期,她俩将防身玉佩,防身的马甲等套在衣服里面,外面穿了一身不显山不露水的灰袍,又将手中宝剑包住。两人看起来低调极了,也是西面散修寻常的打扮,走在散修里面,一点也不扎眼。
这会,大街上的修士已经被带走了,除了些许血迹,完全看不出刚刚有人暴毙。
可刚一迈入西市,祁烟就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肃杀和冷冽袭来,告诫着她这里很危险。
她手里紧了紧宝剑,警惕地扫着各处。
这里的许多人神情漠然,眼里透着杀机和冷意,会在祁烟看过去时挡住自己的脸,等祁烟视线一挪开,就阴森森地看着她。
花叁千被看得发毛,她能感觉到这些人只是本能视线看向她,可由于这些人的实力都在金丹期以上,又浑身煞气,使得她本能地想跑。
西市的房屋比东市低矮些,多是些三层小楼,一路走过来,能看见很多窗棂、木门上有着灵气留下的痕迹。路面凹凸不平,泥土和砂石混着,和东面的石板路没法比较。
祁烟走了一炷香,到了西市深处,突然出现一座连成排的平房,黑木红灯笼,门口坐了一位浑身红光,煞气四溢的元婴修士,看着十分瘆人。
她用神念往里一瞧,发现里间没有摆任何东西,反倒有一条通道直通地下,通道口用法阵遮掩住,祁烟看不清楚。
花叁千拽住祁烟,传声道,“祁烟,不能再走了,撤。”
这时,坐在门口的元婴期修士突然睁开眼睛,怒气汹汹地看向祁烟。
祁烟的心一紧,全身灵气催动。
身后也传来拔剑声和怒吼声,数十个脚步声向着祁烟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