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回来时,青州府的百姓自发在城门口迎接,鞭炮声响了一路,老周叔领着槽坊的帮工们站在最前面,看到沈砚的马车,激动得直抹眼泪。
沈砚刚下马车,阿武就捧着一个木盒跑过来:“少东家,您走之后,咱们按您教的法子改良了高粱酒,您快尝尝!”打开木盒,里面是个白瓷酒壶,倒出的酒液呈深琥珀色,酒香比“琥珀烧”更烈,却又带着高粱的醇厚。
沈砚抿了一口,眼底亮了起来:“好!这酒叫‘赤霞酿’,以后就是松鹤槽坊的新招牌!”
可没等“赤霞酿”上市,就有麻烦找上门来。邻县的“福顺槽坊”突然推出一款“琥珀红”,不仅名字和“琥珀烧”相似,口感也有几分相近,抢了不少生意。帮工们都气不过,要去找福顺槽坊理论,沈砚却拦住了他们:“别急,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带着阿武去了福顺槽坊的酒肆,点了一壶“琥珀红”。酒一入口,沈砚就笑了——这酒虽模仿了“琥珀烧”的甜,却少了菌群平衡带来的清冽,后味还带着杂菌的涩。
“老板,你这酒是用新曲酿的吧?”沈砚故意问道。福顺槽坊的老板是个矮胖的汉子,得意地说:“那是!我花大价钱从京城买的秘方,比松鹤槽坊的酒还好!”
沈砚没多说,只留下一坛“赤霞酿”,便转身离开。三日后,福顺槽坊的酒肆突然冷清下来——不少顾客喝了“琥珀红”后闹了肚子,还有人对比过“赤霞酿”,都说福顺的酒差远了。
矮胖老板急得团团转,最后竟找上门来,想求沈砚指点。沈砚看着他,缓缓道:“酿酒靠的不是秘方,是用心。你用的曲里杂菌太多,发酵时温度又没控制好,酒里藏着有害物质,怎么能卖给人喝?”
他不仅没刁难,反而让阿武把“养曲”的基础法子教给了矮胖老板。矮胖老板又愧又悔,当即撤了“琥珀红”,还在青州府的酒商大会上给沈砚赔了罪。
此事过后,松鹤槽坊的名声更响了,不少外地的槽坊都来求艺。沈砚干脆在青州府开了个酿酒学堂,教大家改良酒曲、控制发酵,还把自己整理的《酿酒要义》印成书,免费发放。
老周叔看着学堂里满是求知欲的年轻人,感慨道:“少东家,您这是要把酿酒的手艺传遍天下啊。”沈砚望着窗外飘来的酒香,想起了父亲,也想起了在现代实验室里的日子:“手艺不是私产,让更多人酿出好酒,才不负父亲的期望,也不负这糟香满溢的日子。”
这年秋天,松鹤槽坊的酒第一次通过商船,运往了海外。当第一批“琥珀烧”和“赤霞酿”抵达南洋时,当地的商人惊叹于这琥珀色的酒液,更沉醉于那独特的醇香。沈砚站在青州的码头,看着远去的商船,知道自己的酿酒之路,早已不止于大雍王朝,而是通向了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