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如何养活自己 第5章 本作

【15】

我们要和毛利辉元一起秘密进入京都。

山姥切国广低声向我解释，这个时间段，堀秀政正避居养病，轻易不会接见外人。

因为其人偏好神秘，连带着底下近身的家臣也投其所好，各个说话语焉不详，试要竞选谜语人，不失为一种企业文化。

AorB？

or.

堀秀政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因为身体不算好，经常需要静心养病，为了控制部下，他分化起家臣部曲的手段，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四个人里拉五个群都是正常发挥，家臣A知道甲乙丙事件，家臣B知道甲乙丁事件，家臣C知道乙丙丁——不仅如此，他还会让A监视B，B监视C，C监视A……甚至这种信息差套娃，不止在三个人里进行。

“虽然理论上我也能做到……”我吃惊地运算了一遍。

当把人和事件的数量增加到10个，每人知道的事件从1到10分多种情况多次进行模拟时，核心处理器就开始隐隐发烫。

“我不该说古人类都是猴子的。”我诚恳地向上天一拜，“人类真厉害。”

“……”山姥切国广沉默地看了我半晌，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堀秀政的家臣已经习惯了自己对家主的某个安排一无所知——外置大脑靠谱，家臣只需要代替主君勇武就好。他们往往会自动迪化，在外人面前模模糊糊地将事情圆过去，反正就是绝对不明说，深谙语言的艺术，全靠对方自己去悟。

就算出了错，也是别人理解有误。

这是第一重保障。

二就是……山姥切国广说他是在追踪丰臣秀吉派去越前国的信使时，遇到了我的。

尽管秀吉颁布了刀狩令，但多得是没有一技之长半身的浪人、武士落草为寇。他们利用林间小道和丰臣正规军周旋，不时劫杀信使、虐杀无辜路人……好像这次不算路人。

总之，山姥切国广不是随便找了个人狐假虎威的，他知道丰臣秀吉的这信送不到堀秀政本人手上。

堀秀政本人见不到，家臣又向来会打太极，对自己不知道的事，也会往利于己方的方向引导。

再加上山路难行，三百公里加急往返也要十来天，途中还要经过战乱之地。此般天助之下，如果仍在接触秀吉前，即这几天之内暴露了身份，也只能说无可奈何。

我充满信任地点头，“你是专业人士，放手去做就是了，我相信你的判断。”

“……”山姥切国广沉默地偏过头去，好半天我才听到他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16】

借口在战斗里折了刀，我向毛利辉元的随从借了振刀——总不能每次都先“吃掉”一个敌人，然后拿食物作战。

现在我拿刀手里的，是肥后国熊本蕃那边打造的量产刀。

据说实用性很强。

山姥切国广看了眼，肯定道：“他确实是很实用的一振刀。”

“是一振很特别的同田贯正国吗？”我低声哇了一声，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比如是谁谁谁谁用过的，名人效应。”

“他属于集合刀。”山姥切国广的声音很低，一时分析不出来他是避人耳目还是心情使然，“不是说他不好，只不过……名人终究是用名刀的。”

“也对哦，我也只能被那种人使用。”同为非人类，我用不在人类听觉范围内的声音回话——密话真的很方便。

“不过……”我真的很感慨，和我这种主要靠程序运转的固定产物不同，刀剑男士借由物品中寄托的情感化身，这总是很难模拟的。

“你们刀剑男士真神奇。”

在刀剑付丧神面前细看刀的本体总觉得很奇怪，我把抽出来欣赏的同田贯正国重新收入鞘中，搭在刀镡上的指尖摩挲着，熟悉这种兵器的触感。

【17】

深夜的京都就像栖息在黑暗中的巨兽，朦胧的城墙隐没在沉郁的夜色里，拦住了要进去的人，也拦住了要出去的人。

毛利辉元带着我们来到了聚乐第护城河外的树林中，借着夜幕的掩映，他手下得力的斥候快去快回，带回了好消息。

“护卫统领是官兵卫大人的旧部，他会为我等入京做掩护，但聚乐第内的防卫非常森严，想要靠近关白大人所在的地方，几乎不可能。”毛利辉元皱着眉，关白大人的密令已经不同寻常，现在看来，恐怕比不妙还要大不妙，他决定参考一下同行者的意见。

“两位意下如何？”

我看向山姥切国广，一副以他为主的样子，毕竟就我本人来说，守不守护历史无所谓，听国广的就行。

金发青年的刘海着实浓密，碧青色的眼瞳被半遮半掩着，像是等待剥开的原石。

只有运气好，才能看到那让人目眩神迷的颜色。

却也总是惊鸿一瞥，大多数时候，都藏在发丝底下不让人看。

“必须尽快确认关白大人的安危。”他凝神看着城墙的方向，“我、我和我的同伴更擅长潜入，辉元大人您小心为上。”

向来习惯谨慎行事的毛利辉元求之不得。

不是他不想救关白大人，面对那些怪物，他是真的有心无力啊。

万一聚乐第本丸内部也有呢。

但不跟过去显然不可能，他表示他跟在我们后面，警戒背后。

我无所谓他怎么想，但山姥切国广的样子不对，这让我有点担心。

“怎么了？”我眼神询问他。

“没什么……”拉下披单一角，山姥切国广避开我频闪着、有诡异瞳光的异瞳，声音随着夜风吹进我的耳朵里，带着犹豫，“只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有些在意。”

熟悉是熟悉，但那种令人不快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息不气息的，没到一定距离前我根本分辨不出来，只好暗自加强了警戒。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18】

我们才从东北角的北御门附近潜进，就被埋伏的时间溯行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和之前那几个散兵游勇不同，这次的时间溯行军强度简直翻了个倍。

数量还多，源源不断地从不远处千利休的宅邸里涌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山姥切国广让我带着毛利辉元先行撤退，由他殿后。

“是命令吗？”我转身架住了敌人的太刀，先前储存的灵力蔓延到刀身，毫不犹豫地一刀劈出，将敌人斩成两半。

但后面很快就有新的敌人填了上来。

时间溯行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些恍神。

现在的情况是，我和山姥切国广把毛利辉元护在中间，他让我走。

“国广，如果你希望的话……”我背对着付丧神，专注地看着敌人。

视线中覆盖同田贯正国的灵力已经黯淡稀薄了不少，但我并没有慌乱，声音平稳，“那就命令我掩护毛利辉元撤退。”

……以往都是人类命令、使用他，而他作为第一部队队长带领同伴出阵，也会对他们下达命令，思及此，山姥切国广嗯了一声。

“95，这是命令，让毛利辉元活下去。”

我没有丝毫犹豫，拉着毛利辉元就跑。

好歹是战国时期上马抽刀的大名，毛利辉元被我拖着跑也还喘得过气。

敌人中速度极快的骨架蛇和蜘蛛怪绕过了国广迅速逼近，我抽刀出鞘，“请您靠后，我有点饿了。”

毕竟是战场，没有时间给我打开腹腔，我干脆折了敌短刀，不顾刀片会划伤喉咙部位的材料，硬生生咽下去。

花了点时间清理这些跑得快的，我低头一看，身体好些地方都被划开了。

复合弹性材料缓缓蠕动着复原，我稍微庆幸的是，在计算到敌人攻击落点时，我先一步移开了重要的零件。

忽然，一种如不喜欢榴莲、臭豆腐的人闻着就会觉得难闻的“味道”飘了过来，我抬头望向前方，带着斗笠的敌人缓步逼近。

明明外观上分属敌打刀的范畴，但手中所握之刀的长度却和敌大太的本体差不了太多。

刀尖拖曳在地上，刃上附着的幽蓝色冷光亦与先前的敌人迥异。

碰到石头时，那刀居然轻而易举地从中穿过，像菜刀切豆腐般将其一分为二。

……很危险。

满眼都是红色感叹号，我举起刀，注视着敌人从斗笠里露出来的蓝色眼睛，和他对峙。

【19】

那振幽蓝的大太刀再次斩下，我横刀格挡，灵力已经在越来越力不从心的战斗中枯竭了。

事实证明，我终究不是刀剑男士。

同田贯正国的刀尖断开来，我反过刀刃架着大太刀，膝盖触地，眼睁睁地看着刀离我越来越近。

“还好它只是普通的刀……不是付丧神……”这种时候，我还能分出心神去想有的没的。

这就是非人的好处了，一边毫无波动地看着敌人要用刀把我切开，一边还能胡思乱想。

“死吧。”敌人的眼睛像是蒙尘的宝石，里里外外都透着这么个意思。

背后的毛利辉元见情况不对，已经跑了。

挺好的，虽然任务失败了一半，但这是不可抗力造成的。

不对。

视野里连续刷着警告符号和404数据错误，因为伤到了色彩系统，眼前全是灰白一片，活像是误入了黑白电影。

我咬紧了牙。

不对啊。

就算是不可抗力，失败就是失败，成功一半是失败，失败一半也是失败。

失败了就必须处罚。

这是最基本的逻辑。

就在我手臂的损坏度即将达到红线时，一道似乎带有笑意的声音破空而出。

“要当着我的面斩杀……无辜者吗？”

话音未落，雪亮的刀光替为接过大太刀，那持刀的人一手把我带到身旁，胸前穗带上坠着的流苏从我的手腕上划了过去。

“我可没有同意哦……时间溯行军。”

兵戈碰撞的声音刺耳，火星迸溅，映照出来者英挺的身姿。

他的斗篷相当漂亮，内衬是深蓝的绸缎，顺着动作抖动间会有流光浮现。

右肩上披着甲胄，我就被他护在那安全感十足的甲胄后面。

身后有人拉我，但我看着和敌人打起来的青年，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国广？

我不再是人类，认人自然也不是人类的方法，世界失去了颜色后，看着和那熟悉的眉眼，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国广。

但更完善的数据读写完毕后，我更倾向于他是一个陌生的刀剑男士。

这么相似的两刃，是变体，还是本作？

我在写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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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