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一刀先刀x皇帝 第36章 我又来朝堂投雷啦

那夜在丰乐楼亲眼见识了“千里眼”的神奇，范纯仁心中震撼难平，恨不能翌日黎明便带着林薇直叩宫门，将此利器呈于御前。然而，林薇却劝住了他。

“范公，稍安勿躁。”林薇分析道，“此物军事用途极大，正可与我的‘地理培训班’事宜一并回奏，相辅相成。再者，苏公已答应着手优化，三日后的大起居，我们便能献上一个更完善、更具说服力的版本，连带着系统的使用构想。苏公最擅此道，由他来解说，岂不比我拿着这个粗糙版本更有分量？”

在见识过苏颂的严谨后，她都觉得自己最初准备献给官家的那个单筒版本，有点拿不出手了。

范纯仁虽心焦，却也知林薇言之有理，强压下急切之情，决定再等三日。

然而，次日的朝会上，他便因推进“地理班”之事，被新党官员质疑“不知意欲何为”，言下指责他此举或会泄露边事机密。

范纯仁面上沉稳应对，内心却叹息不已。

他一向的政治主张，乃是旧党中的务实稳健派。他并不一味反对变革，但坚信“稳定”才是大宋的基石，百姓需要休养生息的环境与连贯的政策。

他反对新党某些过于激进的举措，却也认同工具、技术的进步有利于提升民生国力。这也是为何他当初能听进林薇那些关于“工业革命”的奇思妙想。

然而，这“千里眼”不同，它直接关联军事布防，关乎对西夏、甚至对辽国的战略态势。

陛下年轻气盛，本就怀有绍述先志、开疆拓土之心，若得此利器，必然如虎添翼，更受鼓舞。

范纯仁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打破现有的战略平衡，刺激对方，引发不可预料的动荡，将国家拖入战火。

可如此国之利器，难道要束之高阁吗？这无疑是暴殄天物。

这两日，他内心反复权衡，写了好几篇奏疏草稿，又都觉得不妥而撕掉。他只秘密找来了苏辙商议。

苏辙在对夏策略上，历来主张“弃地”之议，认为西北边陲某些地方贫瘠难守，耗费巨大军力物力去争夺，得不偿失，不如集中力量巩固核心防线。因此，他在哲宗朝并不十分得志。

当他从范纯仁处见到那单筒望远镜，亲身体验后，同样被深深震撼。

范纯仁为便于与苏辙密议，本是向林薇借用，林薇索性大方相赠——反正苏颂那里正在打造更好的，总不能反而拿手搓版送给管家吧。

“若…若以此观敌，水草丰美之地，或真可图之…”苏辙喃喃道，甚至想到了更遥远的燕云故土。但一想到环庆路等地连年的战事消耗，西军的艰辛，他又陷入了纠结。

他与范纯仁一样，既看到了利器带来的巨大机遇，也深怀对国运走向的忧虑。

两人闭门打磨奏疏内容，字斟句酌，思考如何既能献上宝物，又能引导陛下将其用于巩固国防、减少损耗的正道，而非轻易开启战端。

林薇自然不知这两位重臣内心的波涛汹涌。她的地理培训班大纲早已写好，这年代又不用做PPT，她毫无压力，到时候弄几块大白板讲解便是。

要知道当下许多大儒讲学都是口述，她还有板书，已经是非常对得起学生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考虑黑板问题，苏颂府上的匠作手艺极高，有个小师傅闲着没事，竟按她的描述捣鼓出了可用的粉笔！

看来地理班开学时，黑板粉笔就能派上用场了。

大起居日终于到来。林薇怀着激动的心情坐上马车前往行宫。

最让她惊喜的是，苏颂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带领工匠做出了双筒望远镜！这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单是手工磨制出光学参数一致的两组镜片，避免使用者头晕目眩，其精度要求就极高，苏公的这位作头简直是神乎其技！

苏颂甚至和她讨论起了批量生产的模具开模问题，林薇内心直呼天才的思维果然不同凡响。

更让她拍案叫绝的是，苏颂沉吟道：“若将此物尺寸放大，镜片增阔，用以观星，不知能否窥见月中桂影、金星盈亏？”

林薇这才猛地想起，眼前这位可是彪炳史册的天文学家！自己那点来自后世的常识，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在行宫偏殿等候时，内侍庆童熟络地为她奉茶。

林薇笑着递给他一个瓷质小老鼠挂坠：“庆童小哥，这个是‘扭蛋’里的小玩意儿，今年鼠年，送你一只。”

这扭蛋是林薇提议可以做成小玩意吸引顾客，陈员外则举一反三，想到了与正店合作作为消费赠品的妙招，结果风靡汴京。林薇得知后，也不得不再赞一句营销鬼才。

庆童又惊又喜，连连推辞，林薇硬塞给他：“不值什么，你在宫里当差难得出去，拿着玩吧。”庆童感激不尽，觉得永安县主真是太祖太宗的遗泽之人，如此仁厚。

进入殿内，议题很快转到地理班的设置。林薇提出了分层分类的培训计划，按职位、辖区、重要性划分班级，强调保密性，建议在汴京进行封闭式轮训，确保正副职不同时离岗影响防务。

苏颂在旁聆听，心中讶异。他虽知林薇来自后世，见识不凡，但此前交流多集中于机械格物，以为她所长在此。

此刻听她侃侃而谈，其思路之系统、结构之清晰，与当世常见的奏对风格迥然不同，别有一种穿透力，让他对这位“小友”有了新的认识。

章惇对此方案表示满意，曾布也颔首称许。近来因后宫有皇子待产而心情大好的哲宗皇帝，更是称赞道：“永安之才，实乃大宋之福。待此班建成，朕必有厚赏。”

众人又详细讨论了主办衙门，最终定为由枢密院主导，兵部和吏部协办，授课地点则是选了一处僻静官署，明确了吃住全封闭和人员进出限制要求。

林薇还补充了培训过后需要经过考核验收，章相公简直眼前一亮。

最终确定，大宋绍圣三年第一届地理知识培训班（第一期），于端午后开班，给边将留出进京时间。

眼看正事议定，林薇悄悄向苏颂连使眼色。苏颂本不欲主动揽功，见林薇挤眉弄眼甚是急切，这才微微一笑，出列道：“陛下，永安县主似有宝物欲献于陛下。”

范纯仁与苏辙对视一眼，心道：来了！

林薇却笑嘻嘻地补充：“陛下，这宝贝是我和苏公一起献的，功劳可不能算我一个人的。”她这主动分功的憨直模样，让苏颂不禁莞尔，他这把年纪，何曾在意这些。

哲宗笑道：“是何宝物，快快献上。”

范纯仁谨慎道：“陛下，此物关乎甚大，或待散朝后，私下呈献更为稳妥。”

林薇接口：“范公放心，我晓得分寸。陛下，这真是个大宝贝，得找个开阔地方看，最好让几位相公稍候，说不定您等下一高兴，就想分享给他们呢。”

哲宗见她说得有趣，心情更佳，便允其所请。散朝后，在行宫迎瑞殿召见苏颂与林薇。哲宗好奇道：“如今可说了吧，究竟是何等宝物，如此神秘？”

林薇捧出一个锦盒，取出那具精心打造的双筒望远镜，详细讲解了制作过程与苏颂的改进。

苏颂补充道：“陛下，此物需远观方能显其妙用，请移步殿外高台或楼上。”

哲宗将信将疑，随他们登上一处高台。他举起双筒望远镜望向远方，刹那间，汴京城外的田园阡陌、更远处黄河的依稀帆影，竟清晰地拉至眼前！他猛地放下望远镜，又迅速举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狂喜！

“这…此乃天赐神物！天佑大宋！”年轻皇帝的心中被巨大的兴奋填满，他顿觉自己继承父志、革新政務、乃至开疆拓土的抱负，有了更坚实的依托！这莫非是太祖太宗对他这位继承者的认可与馈赠？

他强压激动，立刻对随侍的左都知吩咐：“速去请章惇、曾布、蔡卞、范纯仁…几位相公即刻前来！”他要让重臣们也亲眼看看，这足以改变格局的国之利器！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望向北方，目光灼灼，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