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看见燕妮用牙嗑榛子,生怕她磕坏了牙,他在地上找了两块石头递给燕妮,“别用牙了用石头砸,省的嗑多了牙疼。”
刚要走又转身叮嘱一遍,“小心点衣裳,这个榛子皮的水蹦到衣服上洗不掉,手也会染色的。”
李燕妮笑着接过石头,“哎呦,我知道了,昨天方大娘就告诉我了。”她轻轻砸了一下榛子,榛子应声而碎,她扒了一个榛子仁递给小三子。
她本来想小三子用手拿过去,谁想到小三子突然弯腰,那张俊脸一下子凑到李燕妮面前。
小三子张嘴把榛子吃下,嘴唇无意间碰到燕妮的手指,小三子轻抿嘴唇,酸酸涩涩的是榛子水的味道,鼻尖嗅到淡淡的胰子的香味,小三子的心漏跳一拍,赶紧转过头红着脸笑的像个傻憨憨。
李燕妮轻咳一声,她也有点尴尬,虽说她阅人无数但那只是工作上的,男女关系这种事她也是经验不足,突然被一个年轻英俊的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李燕妮也有点脸红。
小三子借着摘榛子的动作平复了一下心情,李燕妮也在心里训了自己千百遍,“你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姑娘,咋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调戏了?”
李燕妮啊李燕妮,你自己想想,在现代的时候你会不会被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男生惹的脸红心跳?答案是,那绝对不可能,小屁孩一个,她只会告诉他,姐姐很忙没空搭理你。
可是现在呢,就这么点小事她竟然脸红了,这是她坚决不能忍的。
可是她抬头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着摘榛子的小三子,不能忍能咋办,还是得忍啊,不忍她还冲上去调戏小三子一次还回去是咋的。
她继续机械的砸榛子,吃榛子,感觉自己都要吃饱了。
方大娘背了满满一背篓榛子走到燕妮身边,李燕妮帮着她把背篓拿下来,方大娘喘了一口气,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一直往下流。
李燕妮扶着她坐在地上,看看自己剩下的大半框榛子,她站起身,“大娘你坐着歇一会儿,我再去摘点。”
小三子看见李燕妮起来赶紧喊她,“燕妮,我这有袋子,你别背筐了挺沉的。”
李燕妮刚弯腰要拿背篓,听见小三子的话她放下背篓,“知道了。”
方大娘拿着水壶喝了一口水,她捶了捶自己的腰,看着李燕妮的背影笑了,“真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李燕妮走到小三子身边,“三哥,你还拿袋子了,一会咱们怎么往山下拿,太多了。”
小三子不在意的说:“没事,我找一个粗树枝挑下去就行。”
李燕妮一听放心了,不过她可不准备挑着下去,因为她不会,首先她的肩膀会很疼,不管水桶里装了多少水肩膀都会疼。
其次,她掌握不好平衡,以前她尝试着挑过一次水,结果水桶来回晃悠,她好悬没站住摔个狗啃泥。
所以她只能背着背篓,李燕妮拿着袋子开始奋战,小三子已经摘满一袋子了,现在是第二个袋子。
两个人一口气摘了满满一袋子,李燕妮累的直喘气,摘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觉得自己口干的不行。
小三子用袖子抹了抹汗又抬头看看天,“差不多了,咱们去大娘那休息一会儿,燕妮你饿不饿?”
李燕妮摸摸肚子觉得还好,她指了指喉咙,声音沙哑的说:“要冒烟了。”
小三子赶紧拎着两袋子榛子,燕妮要帮忙小三子不用,他脚步极快的走到他放背篓和榛子的地方。
拿出背篓里的水壶给李燕妮倒了一杯沙果水,李燕妮喝了一口满足的叹息一声,“舒服,你也喝一杯,真凉快。”
小三子接过壶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下去小半杯,李燕妮现在就想躺一会,这里的风吹的人很舒服。
小三子看着燕妮眯起的眼睛笑了,他把杂草往燕妮身后放了一些,“你躺会儿吧,没事我就在你身边坐着。”
方大娘在不远处看着互动的两个人,小三子喊她,“大娘,过来一起坐,我带了干粮先吃点垫吧一口。”
小三子把背篓里的发糕拿出来,这是昨天晚上燕妮给他蒸的,掺了白面的发糕软乎乎宣腾腾。
方大娘把背篓拎过来,小三子给她铺了一层杂草,“大娘先歇一会儿,喝点水吃口东西,燕妮困了让她眯一会儿。”
方大娘掏出衣兜里的窝窝头就要啃,小三子一把抓住方大娘的手臂,“大娘尝尝燕妮的手艺。”
说着递给方大娘一块发糕,方大娘赶紧摆手,“我带了干粮,你快留着吃。”
小三子把发糕塞进大娘手里,“你尝尝这是燕妮做的,燕妮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说着小三子又拿出一个罐头瓶子,他打开瓶盖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飘了出来,方大娘觉得自己的口水不自觉开始增多。
小三子拿着里面的勺子崴了一勺辣肉酱倒在方大娘的发糕上。
他给自己的发糕上也崴了一勺酱,狠狠一大口咬下去,香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见方大娘还没吃小三子嘴里的食物来不及咽下就含糊不清的说:“大娘你快尝尝,老好吃了。”
方大娘看着小三子吃的那么香她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发糕配上辣酱闻着就香,方大娘咬了一口,小三子紧紧盯着方大娘,“怎么样好吃吗?”
方大娘咽下嘴里的发糕说:“唉呀妈呀,燕妮这手艺太厉害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酱,这也太好吃了。”
小三子与有荣焉的说:“是吧,我就说燕妮的手艺真的好,她还会做老鼻子菜了,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样样都好吃。”
方大娘取笑小三子,“看把你嘚瑟的,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乐坏了吧?是不是晚上睡觉都会做美梦。”
小三子呵呵傻笑,心里却在嘀咕,“可不是咋的,天天晚上都能梦见燕妮。”
吃饱喝足小三子又去摘了些榛子,把燕妮的筐装满了,他们今天的收获是真不少,三玻璃丝袋子装的满满的,还有燕妮的一背篓。
小三子的背篓就没在摘了,太多了拿不动,只能下次再来。
方大娘只摘了一背篓,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虽然看着满树的榛子眼馋,但是没办法,摘的太多拿不下去也没用。
这时候李燕妮睡了一觉悠悠转醒,她伸了一个大懒腰刚要起来,就听见小三子说了两个字,“别动。”
语气严肃带着紧张,李燕妮停住动作,心里有点打鼓,方大娘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燕妮手臂上方不远处。
小三子小心翼翼的拿出背篓里的尖刀,他握着刀的手因为太用力微微颤抖。
方大娘脸色苍白一动不动,李燕妮虽然害怕但是也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什么,但是看着俩个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应该是吓人的东西。
她眼睛紧紧盯着小三子,小三子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眼睛紧紧锁住那条距离燕妮只有十多公分的蛇。
那是他们这里常见的野鸡脖子,一般的时候咬人没毒,但是也有特殊的时候,他们村以前就有个倒霉的,被野鸡脖子咬了,本来寻思没啥事,谁想到回家没多长时间人就没了。
后来村里人才知道,这种蛇不是没毒,只不过是投毒困难,咬正了一样要死人。
此刻小三子心里害怕极了,太近了,那条蛇距离燕妮太近了,他努力评估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快过蛇,但是他都没把握。
他也不敢冒险,万一燕妮被蛇咬了怎么办?
可能小三子盯蛇盯的太专注,蛇有点骚动,小三子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几分。
李燕妮还在盯着小三子,小三子眼睛终于从蛇的身上转移到李燕妮身上。
李燕妮眼神专注的看着小三子,眼睛里都是信任,李燕妮悄悄比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夸奖彼此的手势。
小三子渐渐的不在慌张,他指了指燕妮的左边,做了个口型,“我数一二三。”那里比较平坦都是杂草,没有树根啥的不会让燕妮受伤。
李燕妮做了个OK的手势,小三子知道这是燕妮明白了他的意图。
小三子紧了紧握刀的手,他伸出左手的一根手指,燕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手,腰腿做出翻滚前的准备。
小三子伸出两根手指,眼睛看着李燕妮,燕妮对他自信的笑笑,小三子快速喊出,“三。”
两个人一起动了,一起动的还有那只蓄势待发的蛇,方大娘只觉得眼前一花,燕妮滚到了一边,小三子冲了上去,她赶紧跑到燕妮身边查看。
李燕妮坐起身子赶紧看向小三子,只看见小三子蹲在地上,地上一条断成两节的蛇还在蠕动。
李燕妮哆嗦了一下,太恶心了,平时她最怕这些爬行动物,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了。
方大娘把燕妮扶起来着急的问:“蛇咬没咬着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李燕妮拍了拍身上粘的杂草声音有点发颤的说:“我没事,大娘。”
李燕妮抬头问小三子,“三哥,你没事吧?”
小三子收回自己的尖刀回了一句,“我没事,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去吧。”
李燕妮走到小三子身边,她抓起小三子的两只手仔细查看,还好没被蛇咬,再看看地上还在蠕动的蛇,她又打了一个哆嗦。
“这东西太恶心了,咱们快点回家吧!”小三子笑笑对着李燕妮伸出大拇指,李燕妮笑呵呵的同样给小三子一个大大的赞,“三哥,你真厉害。”
方大娘看着这两个小青年也笑了,刚刚可真的吓坏她了,不过这两个年轻人真厉害,不说一句话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意,真是难得。
小三子把李燕妮的背篓背在自己身上,李燕妮赶紧去抢,“三哥,你还要挑袋子呢,再背背篓可不行。”
小三子躲了一下,“没事,这个袋子小没多沉,还没有两桶水沉,你扛一个袋子,咱们下山。”
方大娘背上自己的背篓,李燕妮背着小三子的背篓,扛了一袋子榛子,小三子背了满满一背篓榛子,肩膀上还挑着两袋子榛子。
三个人脚步匆匆的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