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一脸委屈的说:“媳妇儿,你怎么能怪我呢,要是你不那么好看,要是我不那么喜欢你我也不会这样你说是不是?”
李燕妮一口气憋在胸中吐不出来进不去,她翻了一个白眼,啥时候小三子变了?这到底是啥时候的事,她咋不知道?
以前那个腼腆的,害羞的小帅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安个尾巴就是狼的人?
李燕妮欲哭无泪,看走眼了,真的是看走眼了。
小三子屁颠屁颠的帮着李燕妮穿上衣服,穿衣服的空挡还偷亲了好几下,李燕妮麻木的不稀得管他。
好在这几天的伙食不错,李燕妮还挺满意的,两个人又腻腻歪歪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小三子下午要去各家各户看看包的编织情况。
李燕妮无事在家休息,这两天可把她累坏了,小三子到底是年轻,晚上这么折腾白天仍然是生龙活虎的。
害得李燕妮觉得是不是自己变老了,为啥她累得要死,小三子像抽了大烟似的犇儿精神。
锅里烧了点水,李燕妮把这两天的衣服洗了洗,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哎……内衣还好,本来就得手动搓洗,可是外衣和裤子入水沉得要死,洗起来太费劲了。
她都不敢想棉袄脏了要怎么办?她怀疑她根本洗不动。
啥时候才能买台洗衣机啊,哪管是需要手动添水倒水她也愿意,至少不用她搓。
李燕妮认命的用搓衣板吭哧吭哧搓衣服,院门口有动静她也没在意,以为是小三子回来了,她现在还有气,不想那么快搭理他。
房门打开一阵凉气吹进来,李燕妮忍不住阿欠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马娟关心的说:“你怎么感冒了?”
李燕妮一听是马娟的声音赶紧抬头,她笑呵呵的说:“没感冒,鼻子比较敏感,凉风进来一时这样,不碍事。”
李燕妮赶紧洗了洗手站起身,“快进屋坐,今天外边还挺冷的,你咋寻思出来了?”
马娟看着洗衣盆里剩下的是燕妮的衣服,她脱了外面的大棉袄说:“我帮你一起洗,一会儿水凉了可不行,咱们女人不能用凉水。”
李燕妮也不客气,两个人搓洗的快,没一会儿就洗完了,去西屋晾好衣服,李燕妮拉着马娟回到东屋,她去仓房盛了一盘子花生瓜子端进屋。
结婚的时候买的多,她们二人可以边唠嗑边嗑瓜子。
马娟脱鞋上炕,李燕妮拿了一个小垫子盖在二人腿上,马娟迫不及待的开口,“燕妮,我跟你说,这两天你没出门不知道,村里老热闹了。”
李燕妮的眼睛顿时一亮,“咋的了你快说说。”嘴里不闲着卡卡的磕着瓜子。
马娟说:“哎呀妈呀,你说说我咋就看走眼了呢?以前我觉得叶欢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有点懒还爱占点小便宜,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讲理。”
李燕妮抓了一把瓜子放到马娟手里,马娟磕了一个瓜子,“你家在哪买的瓜子,真香。”
李燕妮着急的说:“公社李姐帮忙买的,快说,到底出了啥事?”
“这不就是你结婚那天么,叶欢从你家回去就跟王福银干起来了,说你结婚有小汽车接亲,她坐的是马车,说你的婚服好看,跟她的一比她的像垃圾桶翻出来的。”
“说你家又有自行车又有收音机,还有屋里新打的全套家具,我听说在家闹了一下午。”
李燕妮都无语了,她家有啥跟你叶欢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叶欢都结婚一年多了,现在翻出来那些事有什么用。
李燕妮觉得叶欢越来越变态了,马娟边嗑瓜子边讲。
这两天王福银家都炸了锅了,头一天叶欢摔了家里的茶缸,王福银哄了一下午才算哄好。
谁知道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又开始作,说他们说话不算话,结婚前说不用她干活,结果结完婚她还得做饭洗衣服。
又说以前王福银说肯定让她过好日子,结果现在天天吃酸汤子,吃的她反胃,最过分的是,她说王福银每天邋里邋遢的恶心死了,看见他就不烦别人。
总之一句话,王福银哪哪都不好。
王福银好脾气的还是好言好语的哄着,可是人家妈不干了,凭啥那么说自己儿子,这个儿媳妇娶回来跟个祖宗似的供着。
全家人一句重话也不敢说,那也没赚着一点儿好,到现在还说她儿子恶心,哪个妈也受不了这个。
于是王福银他妈一气之下告诉儿子,赶紧离婚,这个儿媳妇她家要不起。
叶欢一听老太太让他儿子跟她离婚,她开始砸东西,家里的东西让她一气之下砸的差不多了。
炕琴柜上的玻璃门一块没剩,都砸碎了。
李燕妮简直是震碎三观,这人还是叶欢么?
她赶紧问马娟,“那现在呢,现在怎么办了?”
马娟耸耸肩,“叶欢她不会离婚,她本来就想找个长期饭票,好不容易找到王福银,这个人跟你家小三子是没法比,可是比村里其他汉子强多了。”
“关键是对叶欢言听计从,所以你觉得她能离婚么?”
“她砸完东西后王福银也气急了不哄她,明显是想听他妈的话,叶欢可能是觉得要完蛋,她又开始哭天抹地,跟王福银撒娇。”
马娟自己一个激灵,“哎呀妈呀,别提了,想起来我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你是没看见,那个叶欢咋变成这样了。”
“不管有没有人围观她搂着王福银就蹭,嘴里一直说着你说你要对我好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然后梨花带雨的,是个男人也受不了这个。”
李燕妮浑身一抖,那个画面她想一下都觉得恶心,“那个王福银又回去不离婚了?”
马娟一摊手,“不离了,叶欢在他怀里哭的肝肠寸断,说以后不乱发脾气了,王福银虽然犹犹豫豫不过还是回去了。”
李燕妮叹了一口气,“都是被那张脸骗了,没办法,脚上的泡自己走的,王福银在憋屈也得自己受着,谁让他当时就是贪图叶欢长得好看呢。”
李燕妮没看见热闹心里还有点可惜,这两天她被折腾的就没怎么下过炕,少看了不少热闹,都怪小三子。
“哎呀,事情还没完呢。”
李燕妮表情一亮,又抓了把瓜子塞给马娟,快,继续说,叶欢不会又出幺蛾子了吧。
事情是这么回事,王老太太一心让儿子跟叶欢离婚,这个儿媳妇说啥也不能要了,一天天的好吃懒做,现在还长脾气了。
家里砸的稀巴烂,这样的儿媳妇坚决不能要,所以王福银领着叶欢回去的时候就被王老太太堵外边,根本不让进屋。
王福银看老妈是真气着了,他爸也不出来说句话,一时之间也不敢吱声,谁想到那个叶欢就跟个没脑子的似的。
她跟老太太干起来了,口口声声说她和王福银自己的日子他们爱咋过就咋过,用不着别人管,还炫耀的说我家掌柜的就爱伺候我,你们管不着。
这下好了,老王太太用手指着王福银问他,你说吧,你到底是要媳妇还是要我这个妈。
王福银也生叶欢的气,好不容易他吐口不离婚,叶欢就不能好好跟她妈道个歉,非得跟他妈干仗,于是他张嘴就说我要妈。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叶欢蹦着高上去就给了王福银一个大嘴巴,把王福银都打懵了。
老王太太一看那还得了,在她面前就敢打她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上去就给了叶欢两个大巴掌。
这下可热闹了,婆媳两个打成了一团,王福银只能在中间拉架,那个叶欢就跟个泼妇似的不管不顾,王福银为了护着不让老妈挨打,那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后来王福银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叶欢脸上,结果,叶欢气急攻心噶的一下晕了。
马娟说的口渴,她穿鞋下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杯水见底,她说:“哎呀妈呀,又说话又嗑瓜子渴死我了。”
李燕妮嘿嘿一笑,拍拍炕头,“赶紧的回来继续说,后来咋的了?”
马娟又上炕把瓜子推一边,“快点离我远点,看见了就想吃,舌头都要起泡了。”
马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讲述,当时王福银吓得够呛,他赶紧把叶欢送去了村卫生所,卫生所大夫又给掐人中,又给扎针,那个叶欢还是没醒。
村医让王福银赶紧把人送公社卫生院,王福银匆匆忙忙借了生产队的马车去了卫生院,结果去了一检查,原来是叶欢有了。
她竟然怀孕了,这把老王太太气的,不要这个媳妇吧舍不得孩子,要这个媳妇吧她也太能作了。
就在老太太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个王福银已经乐开了花,对着叶欢高兴的又叫又跳,又给叶欢道歉,又说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老王太太还在想要不要留下这个儿媳妇呢,人家小两口又好了,王福银还给了自己两个大巴掌,他说是替叶欢打的。
那脸都肿了可见打的多狠,叶欢就坡下驴,又是抹眼泪又是说好听话,把那个王福银哄的一愣一愣的。
等老太太决定这样的儿媳妇留着以后也是麻烦想要劝劝儿子的时候,人家两个又是秧歌又是戏的好了。
这把老太太气的,当时就倒下了,好在是在医院,医生救治的及时,现在已经没啥大事了。
这把李燕妮听的无语至极,这叫什么?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口子绝配,以后的日子可有的看了。
座钟响了三下,马娟看了一眼表,“你家那位呢,你们新婚他咋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在家陪你。”
“哦,他去看看各家各户的包做的怎么样了,过两天要去送趟货。”
“媳妇儿,媳妇儿。”小三子的大嗓门站在门口就开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