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虫族后被迫称王 第85章 第 85 章

哈德里安的瞳孔隐隐有竖起的趋势，他虹膜边缘的色泽逐渐变浅，眼底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

乌舍毫无回避地和他对视：“如果我能够恢复精神力，会为你做精神疏导。”

哈德里安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不需要。”

乌舍忽然抬手贴上他的下巴，雌虫紧绷的下颚线在他掌中流露顽固的坚硬，他的指腹摩挲哈德里安的侧脸，低声问。

“首领，你是不需要，还是不敢要？”

哈德里安的瞳孔骤然竖起，他挥开乌舍的手，手掌钳住乌舍的脖颈轻易将他提起，而后重重摁在了自己的尾肢上。他的尾肢自塔顶边缘垂下，乌舍仰躺在上面，上半身随长尾悬在哨塔之外。只要哈德里安一松手，他就会从哨塔边缘掉出去。

“乌舍，你好像很擅长用这幅了解我的姿态来挑衅我。”

“不如这样。”乌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来打个赌。”

众星盗都关注着塔顶的动静，见他们对峙的模样原本满头雾水，直到乌舍忽然伸长胳膊打开了安装在哨塔上的扩音器，他接下来的话通过收音口传遍整个一层。

“你为我找到恢复精神力的办法，我替你做精神疏导。如果在我的疏导下，你还能说出‘不需要’三个字，我向你认输，成为你的奴隶，永远留在潘帕米斯号上。”

“反之，你就承认......你被我的精神力虏获。”

哈德里安在舰上向来不戴面罩，霓虹的亮影从他英挺的额头滑下，在面中打出一道暗色的阴影。他冷峻的面容沉浸在阴影中，显出平日罕见的沉郁、森然来，转为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身下的乌舍，让人联想到正在潜伏的兽类。

乌舍仰躺着，垂落的黑发铺散在黄褐色的尾肢上，他自然地张开双臂，高处的风掠过他的指尖，他敞开胸怀欢迎哈德里安加入这场豪赌。

“你同意吗，首领？”

他咄咄摄人，步步紧逼，极富勇气的赌注引发星盗们的狂热。层层叠叠为哈德里安助威的呐喊和无意义的吼叫掀起震耳欲聋的音潮，哈德里安扣着乌舍的脖颈，忽然仰头爆发出张狂的大笑。

他胸膛震颤，精壮的胸肌随着笑声起伏，天上地下的明亮和喧嚣中他骤然收声，缓缓压低上身，垂头和乌舍对视。

距离近到几乎鼻尖相碰的程度，彼此的呼吸成为浪潮中最清晰的声音，哈德里安指腹摩挲着乌舍颈侧脆弱的皮肉，哑声开口。

“成交。”

他蓦地松手，失去支撑力的乌舍沿着他的尾肢从塔顶坠下，伴随着耳边骤然剧烈的风声和失重感，他看见哈德里安双手撑在哨塔边缘，金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说。

“留在这里吧，乌舍。”

在他即将摔得粉身碎骨那刻，黄褐色的尾肢蠕动，瞬间收紧缠裹住他，停止了他坠落的趋势。他被轻轻放在地面，视野中哈德里安回到了哨塔内，不再能看见，只有尾肢仍在盘旋在他腿边。

乌舍呼出一口气，唇角的弧度却松弛。他带着伊格德穿过热闹的星盗群，推开递来的酒精和食物，电梯从一层上升，将那些喧闹都隔在外面。等他们回到三层，一切就都听不见了，雄虫居住区是柔和安宁的平静。

伊格德一路沉默，直到坐在乌舍床上仍然低垂着头，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乌舍忙过一整天，现在要做的事毕，终于来到他面前。

他说：“抬头。”

伊格德动了动，似乎是挣扎着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抬起了头。他眼底暗暗沉沉，神色漠然。

乌舍：“你对刚才的事有什么意见？”

伊格德：“你为什么要和那个雌虫打赌？”

乌舍：“为什么不？”

伊格德的眼皮颤抖起来，那种厌烦重新出现在他脸上，因为激动脸庞逐渐充血：“雌虫是最卑劣的生物，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未来去赌？！”

乌舍忽然抬手，分开五指攥住了他的双颊。他眉弓极高，深刻的眼窝中一双黑眸如同幽沉的古井，其中的静和冷瞬时定住了激动中的伊格德。

“因为我不会输。”

乌舍看着镇定下来的伊格德：“你怕雌虫和亚雌？”

伊格德消沉地垂下眼皮：“我只是厌恶他们，我恨他们。”

乌舍重复了一遍“抬眼”，然后说。

“厌恶和憎恨就促使你远离他们吗，这是一种逃避。”

“那我要怎么样，难道像你一样主动接触他们？”

“是的，接触他们，和他们博弈。”

乌舍平静地说：“然后赢得博弈，夺回自己的生存空间——这才是你这个性别要做的。”

伊格德嘴唇颤动：“你知道这个过程有多痛苦、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如果输了怎么办？”

乌舍笑了：“你这不还是害怕吗？”

伊格德不再说话，乌舍松开他的脸颊，手掌沿着他的脸廓滑至后颈，兜住他的脖颈往怀里一带。伊格德的脸埋在他的腹部，乌舍安抚性地轻拍着掌下的雄虫，说。

“如果害怕，就不做。”

过了不知道多久，伊格德沉闷地声音才越过衣物传出：“我不怕，你能做的我都能做。”

乌舍的唇角寸寸扬高，他拉开伊格德，俯身和他四目相对，满意地说。

“既然这样，我有需要你帮忙做的事。”

“你家乡在塔罗斯，雌父曾是军队的高官是吗？我会送你回到家乡，接着......”

宇宙坐标，Θ1520：φ4600。

这里是一片范围极广的，由恒星爆炸残留物、宇宙漂浮垃圾构成的陨石带，里面生长着数个尚未完全成形的虫洞，是六大城市星球域外势力都知晓的秘藏之地。

米希尔难得出现在中控室，看着表情仍然漫不经心的哈德里安。

“你知道这里对你来说也是高危区域吧？”

哈德里安笑着说：“干什么，你担心我会死啊？”

米希尔没有露出笑容：“外面的陨石群没有任何价值，而有探索价值的虫洞还未成熟，填进去不知道多少域外星盗的命才摸索出一个尚算稳定的U-13，在里面设置了定位坐标。即使是这样也很可能被附近紧邻虫洞生长的黑洞的引力吸入其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哈德里安终于也正色起来：“但是上次潘帕米斯号穿越陨石群的时候，你感受到了虫洞深处的吸引力，不是吗？”

米希尔说：“吸引我的不一定是和精神力有关的东西。”

哈德里安说：“极大概率是。”

米希尔深吸一口气，终于流露出不解，他罕见地叫他。

“堂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即使他恢复精神力后真的是个S级，对你、对我们有什么益处吗？这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掌控得了一个S级的雄虫？”

哈德里安蓦地一笑：“我没想过控制他。”

他冷峻的面孔难得显露出少年气来，实际上以他的年龄，在虫族中来说也的确很年轻。他望着米希尔，声音放低。

“我们脱离了联邦的统治，离开了赫拉德，这个种族发生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所以他是不是S级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但对于整个族群来说不是这样。”

“当他以S级雄虫的身份出现，将会迎来无数拥护，也会受到无数攻讦，引发整个种族的震动，改变种族未来的走向。那个未来是否如赫拉德一直信仰的那样、当年我们的抉择是否是正确的，就让他去替我们验证。”

哈德里安眼中血色一晃而过，米希尔再度想起发生在四十年前的那桩血案，铺天盖地的鲜血染红了维塔一脉的府邸，这个姓氏的所有雌虫和亚雌被屠杀殆尽。他们作为幸存者，抛弃姓氏，放下血海深仇离开赫拉德，就此栖身于无边无际的宇宙。

米希尔偏过头，不再劝他，也许他自己也需要一个印证当年选择正确性的答案。

哈德里安和米希尔交接完毕相关事务，只有他们两个拥有潘帕米斯号的控制权，他把战舰留给米希尔，将要孤身带领乌舍进入虫洞，寻求那一线转机。

乌舍再一次跟着哈德里安来到负一层，彼得还是没什么表情，雅克看起来仍旧嘻嘻哈哈的，只是当他们换上防护服，即将登上养护团最新研发的星舰时，整个负一层忽然静默下来。

哈德里安回头，看见养护团全体成员向他行注目礼，彼得站在最前方，开口。

“老大，回来之后告诉我们虫洞里有什么。”

哈德里安肆意一笑：“当然。”

他大步往前登上星舰，乌舍也从一张张星盗的脸上收回视线。这一行他没带伊格德，今日他和伊格德短暂告别，也把游戏舱还给了兰登，两个雄虫藏着无自知依赖的眼睛在脑中一晃而过，他跟上哈德里安的脚步。

星舰门关闭，潘帕米斯号底舱打开，通体漆黑的星舰转瞬间融入宇宙，化为不可捉摸的一点。

哈德里安将目的地设定为U-13的坐标，庞大的陨石带骤然在眼前铺开，受黑洞引力牵引着静静悬浮的陨石群如同干涸皲裂的河床。在他们身后，潘帕米斯号沉默悬停在黑暗中，守望着他们归来。

虫洞又称爱因斯坦－罗森桥，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前文有一处误把虫洞写成黑洞了，在此矫正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5章 第 8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