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冥从昏迷中醒来时,额角还残留着湖水的凉意。竹屋内的灵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将床帐上的冰纹照得格外清晰 —— 那是迷天昨夜用冰系法术凝结的咒印,为的是压制他体内躁动的凤凰火。他躺在竹屋内洁白的床铺上,想着昨晚做的涟漪的梦境。(此处省略1500字的梦境)他往旁边的床铺寻找着小天的身影,可小天那么勤奋早已经起床洗漱了吧。
「小天天......」他下意识地唤出这个羞耻的昵称,手却摸了个空。旁边的床铺整洁如新,唯有枕边放着块沾着水渍的帕子,上面绣着半朵残莲 —— 那是迷天昨夜替他擦脸时落下的。
屋外传来剑刃劈砍的声音。卿冥踉跄着走到廊下,看见迷天正在竹林中练剑。少年今日穿了件藏青色锦袍,玉竹刺绣在晨光中泛着微光,白衫内衬衬得肤色如羊脂玉,发尾用冰丝绳随意束起,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后颈,说不出的清俊利落。
「昨日我喝醉了,可是小天天你舍命相救......」卿冥靠在竹柱上,故意将声音拖得黏腻。
迷天的剑势骤然一滞,剑尖在青石上划出半尺深的痕迹:「别乱叫。」他转身时,冰系灵纹在袖口若隐若现,「同门相救是本分,再胡言乱语,我便用冰剑替你醒醒脑。」
卿冥却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笑了。昨夜在湖底,他分明感受到那双环住自己的手臂在发抖,指尖传来的温度比灵泉更炽热,哪像此刻说得这般冷硬?
可卿冥依旧油腻的不依不饶:“小天天,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实美人真面目。你今日当真是光彩照人,仙气飘飘。”脑补出无数的恩爱画面。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只是不想烙下一个谋害同门的罪名,才出手救的你。你要是再说什么情意,试试。”任凭迷天个性再如何隐忍也无法听下去了,赶紧拒绝道。
“小天,我知道是我以前不好,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从今以后我卿冥对天发誓,若我对小天天不是真心,必身败名裂,堕入魔族,永不升仙……!”
听这一番话下来,迷天浑身鸡皮疙瘩,大怒:“你他妈的是被夺舍了吗?”
看着小天发怒的脸,卿冥彻彻底底呆住,眼睛直愣愣看着他。他的小天天就连生气都这么好看,怎么这麽好看?
迷天气的,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总之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对我动哪方面的心思。”
迷天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水,可是还是被呛到了。
“迷少爷,您和卿少爷这是怎么了?昨天七巧节泛舟湖上出了什么事情吗?”扁鹊很是好奇的询问。
迷天被扁鹊追问得没有办法回答了,只能挪开目光,故作淡定喝着手中的茶水。
······
卯时三刻,无意门弟子围坐在竹桌旁。毛金丹盯着卿冥端来的莲子粥,八字胡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会早起熬粥?」
「莲子清心火,最适合冷面侠。」卿冥笑得人畜无害,将碗推到迷天面前。粥面上浮着几粒枸杞,红得像他昨夜咬出血的唇角。
迷天的指尖刚触到碗沿,忽然听见肖凌云压低的笑:「听说长明殿的莲子,都是用少女的灵泉水浇灌的?」
「肖师兄果然见多识广。」卿冥忽然凑近迷天,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过这粥里加的,是我亲自从荷花池取的露水 —— 昨夜你在水下吻我时,可尝到了?」
迷天的瞳孔骤缩,灵力不稳下将碗震得粉碎。滚烫的粥液溅在卿冥手背上,却被凤凰火瞬间蒸干。毛金丹惊呼着去拿烫伤药,唯有肖凌云晃着酒杯轻笑:「卿皇孙这是转了性?前几日还在给花雨师妹写情诗呢。」
「曾经的追求,未必是最后所求。」卿冥盯着迷天的眼睛,指尖轻轻擦过对方手腕,「有些人,唯有在生死关头才能看清心意 —— 比如冷面侠昨夜在水下,抱我抱得那么紧。」
迷天猛地起身,木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够了!再胡说八道,我就 ——」
「就怎样?」卿冥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能感受到吗?我的凤凰火,正在为你燃烧。」
·······
黄昏时分,迷天被卿冥拽到孤山瀑布前。七彩虹光横跨山涧,水雾中隐约可见比翼鸟族的古老符文 —— 那是三百年前虎凤大战时留下的遗迹。
「螮蝀乃地之淫气。」迷天背对着卿冥,盯着瀑布下的深潭,「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彩虹像极了我此刻的春心。」卿冥的声音忽然贴近耳畔,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既美丽绚烂,又摇摇欲坠。」
迷天猛地转身,却撞进对方怀里。卿冥的指尖缠着他的发尾,掌心的凤凰火与他的冰系灵根相触,竟在两人之间爆出细小的冰晶火花。远处的瀑布突然发出轰鸣,虹光中浮现出天族密使的虚影,手中玉简上的符文与花雨的凤凰步摇一模一样。
「你看。」卿冥指着虹光中的符文,「这是天族用来监控比翼鸟族的「天眼术」。昨夜我在荷花池发现,花雨师妹的步摇......」
「闭嘴!」迷天打断他,却在触到对方眼底的认真时,心中一滞,「你究竟知道什么?」
卿冥忽然掏出半块玉简,上面刻着天族的封禁咒文:「这是从花雨的妆匣里找到的。她每次靠近你时,步摇都会发出微光 —— 那是在收集你的灵力波动。」
迷天的冰系灵纹骤然蔓延至脖颈:「不可能...... 她是长明殿最纯净的弟子。」
「纯净?」卿冥冷笑,指尖燃起凤凰火,将玉简烧成灰烬,「你以为长明殿为何总派她接近你?因为你是比翼鸟族唯一能激活「天权星图」的血脉继承者。」
[但是你别担心,有我凤凰一族的皇太孙在此定会保你周全的,我对你的真心仿佛这瀑布附近留下了缥缈的彩虹霞光。虹名螮蝀乃地之淫气。]
迷雾不说话,可是眼睛一直微微避着,并不往不要脸的卿冥处看,因为实在是辣眼睛。
卿冥深知迷天为人耿直,同时又极其遵守规则和秩序。想要攻下他可不容易,可俗话说得好,烈男怕郎缠,自己一定再接再厉。
“我只要看着瀑布下眼前的彩虹,就感觉是自己动了的的春心一样,既美丽绚烂,春心夺目。”
卿冥也没有磨蹭,他低下头,唇依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似是摩擦着他的耳垂,快速说了句:“声若清泉击石,荡心池一片涟漪。你看我那道彩虹又出来了,好漂亮!”
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情绪和氛围,继续着他的表演,卿冥摆出了一副对迷天势在必得的架势。
“卿锦,我不管你发什么疯,不要再对我这样下去了。”
“小天天,我没有发疯,总之我已经非常的隐忍和克制了。”
“去你妈的,表演行人格啊,我是没看出来,你一星半点的隐忍和克制。”
就这样这场永无止境的对话在这涟漪的彩虹氛围下,不停的上演着。
·········
······权力暗涌:花雨的真实面目·····
子时三刻,迷天独自来到长明殿。花雨的闺房飘着莲花香,与七巧节那晚截然不同 —— 此刻的香气里,隐约混着天族特有的星芒草味。
「迷天师兄?」花雨披着薄纱开门,腕间的银镯发出细碎的声响,正是天族密使用来传讯的「星语镯」。
迷天的冰剑出鞘三寸,剑尖挑起她的步摇:「解释一下,为何你的灵器里,会有天族的「锁灵阵」?」
花雨的脸色瞬间惨白,后退半步撞翻妆台。散落的玉简中,赫然有一份《天族太子妃培养手册》,扉页贴着迷天的画像,旁边用朱砂写着:「比翼鸟族皇太孙,灵力纯度 97%,可作星图容器。」
「我......」花雨的指尖凝聚出凤凰火,却在触及迷天的冰系灵纹时溃散,「这都是族长的命令!他说你是逆命者的同党,必须......」
「必须用感情控制我,再将我献给天族?」迷天的声音冷得像冰,「所以你才会在七巧节主动邀约泛舟,故意让卿冥吃醋,好让我对你放下戒心?」
花雨忽然跪地,泪如雨下:「我没有选择!若不服从......」她忽然抬头,眼中闪过决绝,「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只要你跟我回天族,我们可以一起推翻族长......」
「晚了。」迷天收剑转身,衣摆扫过满地狼藉,「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他顿住脚步,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更何况...... 我已有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