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镜心湖幻变
逍遥山镜心湖的晨雾还未散尽,迷天便跟着卿冥和花雨踏入湖边的青石栈道。湖面如镜面般倒映着三个人影,却在他们足尖点地的瞬间荡起涟漪,将倒影扯成破碎的光片。花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玉瓶,里面装着肖凌云临走前塞给她的「凝露丹」—— 说是给迷天备用,却在递来时悄悄眨了眨眼,分明是看穿了她对迷天的担忧。
“喂,冷面侠,” 卿冥用玉笛戳了戳迷天后背,耳尖却不敢直视对方,“一会儿进了幻境,可别被幻象吓哭了,本皇孙可不会哄人。”
迷天斜睨他一眼,忽然凑近他耳边:“上次在清泉池被虎神兽追着跑的是谁?” 看着卿冥瞬间爆红的耳尖,他唇角微扬,心中却暗自凝重 —— 自从在清泉池强行结丹后,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冰火灵根的躁动,尤其在镜心湖这种灵脉交汇之地,丹田深处仿佛有两头沉睡的巨兽在撞击。
湖面突然腾起乳白色的雾,将三人卷入不同的幻境。迷天眼前浮现的是东临城的废墟,父亲迷雾大将军的铠甲碎成铁片,母亲冰玉天的冰棱插在胸口,却仍用染血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下冰火交织的纹路。“天儿,去逍遥山找贾金花…… 他会教你用灵脉说话。” 母亲的声音消散时,幻境骤变,他置身于天族圣殿,无数锁链从天而降,锁住的却是卿冥的身影。
“卿冥!” 迷天的冰棱与火焰同时出鞘,却在触及锁链的瞬间被反弹。他这才发现,每一道锁链上都刻着比翼鸟族的图腾,而卿冥的羽衣上染着鲜血,正用玉笛支撑着破碎的防护罩。“别过来!” 卿冥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比翼鸟族的‘血誓链’,你碰了会被认定为……”
话未说完,锁链突然收紧,卿冥的唇角溢出鲜血。迷天忽然想起在逍遥镇的夜市,卿冥曾偷偷往他的行囊里塞凤凰血玉,说是 “以防万一”,此刻却在幻境中为他承受本不该属于他的刑罚。他的指尖抚过胸口的冰火纹身,忽然顿悟 —— 灵根的力量从来不是单极的毁灭,而是连接彼此的桥梁。
“以冰火为引,借灵脉为桥。” 迷天低吟着母亲留下的残句,掌心的冰与火竟化作透明的丝线,顺着锁链的纹路逆向编织。当丝线触及卿冥的羽衣时,幻境突然崩裂,露出真实的镜心湖 —— 卿冥正半跪在他面前,玉笛横在他胸前,而他自己的指尖,正抵在卿冥的眉心。
“你…… 你干嘛靠这么近!” 卿冥慌忙后退,玉笛差点脱手,却没注意到迷天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 幻境中看到的,不仅是卿冥为他受刑,还有他藏在袖口的、刻着迷天名字的护心镜。
花雨的幻境则是一片开满曼珠沙华的花海,每一朵花都映出她在荷花池畔被卿冥调戏的场景。“花雨仙子生得这般美貌,不若与本皇孙共饮一杯?” 幻境中的卿冥笑得张扬,却在她转身时露出眼底的疲惫。她忽然想起在清泉池,卿冥曾偷偷用凤凰真火为她烘干湿透的衣袖,却嘴硬说是 “怕你感冒拖累队伍”。
“原来你并非真的轻薄,” 花雨轻声说着,指尖凝聚出百花族的治愈花粉,“而是害怕被看穿孤独。” 曼珠沙华在花粉中凋零,露出真实的湖面,卿冥正红着脸给迷天递水,却被后者嫌弃地推开。
镜心湖中央的水柱突然炸开,露出湖底的古老祭坛。迷天看着祭坛上刻着的冰火图腾,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你的灵根是天地裂隙的钥匙。” 他伸手触碰祭坛,冰火灵根竟在瞬间贯通整个逍遥山的灵脉,山顶的云雾被染成赤蓝双色,形成巨大的太极图。
“小心!” 肖凌云的声音从湖面传来。迷天抬头,看见天族的飞艇正从云层中浮现,数十道光束瞄准祭坛。卿冥的凤凰血脉突然觉醒,背后展开半透明的火焰羽翼,竟用身体挡住射向迷天的光束:“花雨,用百花结界!冷面侠,凝聚你的灵脉剑!”
花雨的指尖在胸前合十,万朵莲花在湖面绽放,形成防护罩;迷天则将冰火之力注入祭坛,湖底突然升起十二根冰火图腾柱,与飞艇的光束相撞。肖凌云和龙冽趁机踏剑而来,龙冽的梵天剑劈开飞艇的防护罩,肖凌云则取出从长明殿借来的「星陨琴」,琴弦震动间,竟将迷天的冰火之力转化为实体剑雨。
“原来灵脉共鸣的真正力量,” 迷天看着自己掌心的冰火剑,剑刃上流转着逍遥山的灵脉纹路,“是连接万物的桥梁。” 他忽然转身,将剑递给卿冥:“用你的凤凰真火,点燃图腾柱!”
卿冥怔住,看着迷天眼中的信任,忽然想起在东临城初见时,那个在血雨中保护孩童的少年。他接过剑,凤凰真火顺着剑刃蔓延,十二根图腾柱同时燃起赤蓝双色火焰,将飞艇的攻击彻底击溃。
战斗结束时,镜心湖恢复平静。迷天看着卿冥和花雨,忽然发现他们的衣袍上都沾着自己的冰火晶尘 —— 那是灵根觉醒时溢出的力量,此刻却像纽带般将三人连在一起。肖凌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欣慰:“看来,你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了。”
夕阳为镜心湖镀上金边,三人坐在湖边,看着水面倒映的三色霞光。卿冥忽然掏出个小瓶,猛地塞给迷天:“这是本皇孙特制的‘冰火平衡丹’,别误会,只是不想你在下次试炼中丢脸!”
迷天接过瓶子,发现瓶身上刻着细小的凤凰与冰火纹路。花雨凑近一看,忽然轻笑:“皇太孙的字,倒比他的嘴诚实多了。”
湖面的微风拂过,带走最后一丝硝烟味。迷天望着远处逍遥山的主峰,那里云雾翻涌,似在诉说着新的试炼。但此刻,他掌心握着卿冥的丹药,看着花雨为卿冥包扎伤口,忽然明白 —— 所谓逆天而行,从来不是独自承受所有痛苦,而是在裂隙中,找到愿意与你共饮风霜的人。
镜心湖的水纹中,三个人影渐渐重叠,形成一道比霞光更璀璨的光。这光是冰火交织的热望,是凤凰展翅的热焰,是百花绽放的温柔,更是少年们在逆世之路上,彼此相认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