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过些日子就是我与阿云成亲的日子了,”楚辞暮温柔地看向路惊云,牵起他的手,“阿云您二位之前是见过的,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以后的日子我们会携手共同进退。”
“叔叔,阿姨,我对暮暮是真心喜欢的,无论是之前的仓促一吻,还是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事,我的心意都没有改变。”
说着,路惊云在心中自我安慰着说道,虽然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我们在这个世界拜过天地后,也可以算是家人的。
他看向两人牵着的手,路惊云主动转为十指相扣,他拉着楚辞暮一同跪了下来,对着双亲的墓碑俯身叩首,楚辞暮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跟着他一同拜了下去。
这一刻,没有礼官,没有繁杂的仪式,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只叩首,不拜堂可是说不过去的。”楚辞暮轻声同路惊云调侃着说道。
“那我们便在此处先拜一次堂!”路惊云兴致勃勃地将人拉起来,随手撕了一截衣袖,缠成一个很小的花球,一端握在自己手中,一端塞给楚辞暮。
“有请新人!”路惊云充当礼仪官喊着,敬告天地二人的婚事。
“稍等,”楚辞暮拿出一块干净的红布,罩在了路惊云头上,“成亲怎么能少了红盖头。”
盖头下,路惊云整个人被这句话撩得烧了起来,从脖子至耳根红了个彻底,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喊道:
“一拜天地——”
路惊云和楚辞暮各牵着喜绸的一端,面向天地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二拜高堂——”
两人起身,换了一个方向,朝着楚辞暮的父母拜了下去,路惊云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个世界我没有亲人,对着楚辞暮的双亲拜过天地,也算是另一种方式见过家长了。
“新人对拜——”
两人面对面转过身来,全身还是便装,唯一算得上是成亲用品的,大概只有一个不那么红的绸花,还有一个并不是用来做盖头的红布。
但他们依旧跪得开心,直到起身后,路惊云都没有将盖头扯下,反而不停地戳着楚辞暮。
后者会心一笑,抓住了路惊云不安分的手,隔着一层盖头凑在路惊云耳边,轻轻说道:“此情可鉴,天地为证。”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
说着,楚辞暮掀开路惊云头上的盖头,从下面钻了进去,揽着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这个吻楚辞暮毫不克制,直到掠夺干净路惊云口中的全部空气,感受到路惊云急促的呼吸和推拒的双手时,方才放过这个呼吸不顺的可怜人。
“阿云,闭上眼,和我一起呼吸。”
说罢,尚不及路惊云反应,便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渐渐地,二人的呼吸频率变得一致,路惊云勾着楚辞暮的脖子,将人向下压了压,主动迎了上去。
小院里,地上半人高的杂草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音,在摆动中碰到了二人的腿,一系红布隔绝开了周围的世界,而盖头下的两人吻得深情。
以至于二人唇角离开时,连带起了一条晶莹的线。
小院中自是不能洞房的,真正礼成的时候必然是要在衍天宗。
临行前,路惊云和楚辞暮将院子收拾得齐整,仿佛这里还尚有人烟,以此聊以慰藉。
而另一边,衍天宗内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这囍字挂歪了!”
“牌匾,牌匾上还没挂喜绸!”
“成婚的喜服呢?有人去看了没有?!”
身为新人的至交,萧夜雪与南宫浔等人自是应当出来做表率,可无奈众人忙里偷闲都空不出一点时间。
瑞雪仍旧不大清醒,只有在乌廿身边时方才可以安静片刻,每每乌廿在时,瑞雪才会是乖巧懂事的模样,于是乎两人都抽不得空去忙成亲事宜。
苍渺自恢复记忆后,便是随着众人东奔西跑,不是跟着他们忙里忙外,就是要替李长天干些衍天宗内的活,长时间下来新旧功法没有时间融合,恐有走火入魔之象,无奈只得先行运功调养,南宫浔这个“尾巴”自是跟着主人一道去了,充当个实力高强的护法。
萧夜雪本是主动站出,要一手操办好兄弟的成亲宴,虽然不解为何两个好兄弟勾肩搭背地做着宗门任务,为何突然变成了断袖,但他表示充分理解,只是无奈事宜准备到一半,衍天宗长老内部突发变故,不得不交代这个“亲弟子”,在匆匆交代部分事宜后,便赶去了李长天的住所。
是以一大波人数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可以负责得起成亲的规格,万般无奈蒋珂这个大师兄接手,一连几天的高强度巡逻让他眼下挂了黑青,嘴角都裂了道口。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悄悄,太阳都下山了方才归家!”蒋珂一副家长模样,简直操碎了心,叹着气数落着不着家的两人,“快去试试看礼服合不合身,有不对的地方今天加紧还能改,快去!”
说着,蒋珂看到路惊云嘴角的血痂,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瓶子,交付到了他的手上,“你看看,急匆匆地,嘴角上火了吧?这个拿去用,涂几次保管好。”
嘴角?
路惊云想起那天的荒唐事,不由得摸上了那个地方,“别愣着,快去试试衣服!”在蒋珂的唠叨下,他才回过神来接过药瓶,步履匆匆地赶回住处看那缝制的喜服。
喜服是最为繁琐的穿戴方式,但这一次路惊云没有嚷着要少几件,他一件件拿起,又轻轻放下,直到清点好了,方才不紧不慢地换上喜服,仿佛那前一刻匆匆跑回来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到坐到妆奁前,路惊云才有了自己要结婚的实感。
他想起在现代时,曾参加过许多好友的婚礼,热闹的婚礼上,热泪盈眶的新娘,喜极而泣的新郎,他曾不明白为何会哭,直到这一刻。
铜镜里,面容昳丽的少年身着华丽的喜服,盖头半掀架在了头上,嘴唇上咬着一张口红纸,眼角滑落的一滴泪使得人多添一份实感。
那是幸福到极致时,才会流下的眼泪。
路惊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曾幻想过自己结婚时的模样,或许是端庄的黑色西服,也或许是优雅的白色西服,真正迎来结婚的时候,他身处异乡,着的是一袭红色袍子。
对镜梳妆。
这个词忽然从脑海中闪过,路惊云不免失笑,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在意容貌的时候。
他笑了笑,收拾好桌上的物件,起身要去屋外找楚辞暮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只是快要走到屋门口时,路惊云脚步顿了顿。
他真的也喜欢我吗?
他是不是只是不想拂了我的面子?
成婚的决定,他是否只是一时情急?
若是日后,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些肤白貌美、各有个性的小仙女又该怎么办?
……
“阿云?”
两人的住处依旧在一个院落中,楚辞暮从屋内出来后,便看到路惊云门口露出的一截红色衣角,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走出那道门槛。
“若是成婚,应当是我扶着你过门的。”
说着,楚辞暮伸出手,等待着路惊云从屋内走出。
怕什么近乡情怯。
管他什么未来。
路惊云看着屋外一身红衣的楚辞暮,那样明媚、耀眼,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抓到,他似乎总是这样,会在原地等着路惊云慢慢跟上。
这一刻,他是我的了。
路惊云伸出手,紧紧回握住了楚辞暮,从指缝间使力,变成十指相扣的状态。
喜服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成亲时,只怕路惊云嘴角痊愈的疤上重添新伤,纵是那蒋珂给的极品药膏,也无法将那伤痕短时间内盖过去。
次日,月亮还挂在山头,太阳连出现的迹象还没有时,路惊云便被拉了起来,整理仪容,穿戴喜服,梳妆,打扮。
路惊云哈欠连天,却不得不强撑起精神,要随行的娘子在他脸上涂涂画画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昨天夜里真是与楚辞暮胡闹过了头,以致今天整个人都写满了困。
有昨日的经验在前,路惊云这亲成的可谓是熟门熟路。
衍天宗门口的路上,自山脚下到山门口,只要有人的地方,全部噼里啪啦响过鞭炮的声音,锣鼓喧天,红妆十里。
迎亲队伍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有过路人笑着祝福,昨日路惊云准备了许多的糖果,将它们全部交给了路惊云,并且吩咐说:“若是迎亲队伍路上遇到有人,记得要给大家撒糖哦!”
满地的祈福灵纸飘着,一路撒下的糖果也尽数被孩子们拾了去,他们剥开糖纸,一边咬着,一边脆生生地说着“哥哥要百年好合!”
衍天宗的广场上,早早地聚满了人,亲朋好友,同宗弟子,一个个伸长了头,看着新人携手走来。
作为衍天宗的最高代表,李长天没有穿的大红大紫,却也将腰封换成了大红的喜色。
一拜天地——
二——
李长天的声音被一声巨响打断,众人向着声音来源看去,浓烟滚滚,散尽后显露出后面的人。
“宾客还未到齐,这礼便开始,衍天宗做事可真是不合规矩啊。”
路惊云想要掀开盖头,却被楚辞暮拦了下来,“阿云,成亲结束前掀开盖头可是不好的,乖,等我。” 他认出了眼前的黑衣兜帽人,分明是之前多次遇到的那个身份不明之人!
“我们二人与阁下素未谋面,谈何宾客未至?”
似乎是觉得楚辞暮的话在理,他点了点头,随后摘下了兜帽和斗篷,将衣服隔空理了理,当做整齐的模样,抬手一挥便收到了某一容器中。
“现在呢,我可以来观礼了吗?”
在场众人看着他兜帽下的脸,满脸惊诧地后撤几步,余光看向路惊云,惊疑不定。
那些年没用的小细节: 撕衣袖=断袖
大婚没结束,下一章继续么么哒
大家或许会不理解南宫在最开始明明造了许多杀孽,为何现在在主角团这边还混得风生水起?
南宫这个角色创造出来的的初衷就是不界定于“正邪”之间,他的所作所为全凭一个字——想,他想,便做了,于是在开篇他造下了许多的杀孽,虽然源头上还另有他人,但不能说他因为是主角就没有错。
在小说里,我的一条逻辑是“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既然有了因就不能躲开需要承担的果。
南宫会受到他应该有的惩罚,也会有他的高光时刻,他虽然是主角团的一员,但他依旧需要承担自己造下的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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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大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