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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庶三郎 第61章 第61章 世家反击

作者:上课爱睡觉的靓仔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2 03:38:25 来源:文学城

满月礼规模盛大,可以说邺城内的达官显贵,甚至是外任的勋贵世家子弟都派人送了礼来,当然真正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少,只有一些相熟的人家。

萧允泽与萧允硕被安排在萧翎身侧,萧允硕自幼待在前院,宾客来往的接待安排他都无比熟悉,举手投足儒雅至极。

达官显贵间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纵使萧允硕年幼,也没有人会轻视这个庶子;萧允泽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幼时被王大夫人拘在后院,后面又与琅琊王氏愈发亲密,对比着萧允硕永安侯也就熄了那些心思。尽管如此,也没有不长眼的敢出言挑衅,只是于心中感慨世事无常,一个正经嫡子竟会沦落至此。

要说萧翎宠妾灭妻他们是不信的,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个庶长子的能力远胜嫡子,尤其在看到萧允硕于人群中进退有度,这种想法更加坚定。一个有能力,一个有宗法舆情,众人不由心思浮动起来。

毕竟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如今崇熙帝的位置尚未坐稳,三方之间斗争焦灼,投靠永安侯府也不能盲目追随,其中操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有人坚信能力至上者得天下,有人则坚信嫡长子继承家业。萧翎只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出来露了个面,然后将一切交给萧允硕与萧允泽兄弟二人。一时间兄弟二人身旁尽是带着试探地讨好。

兄弟二人一身穿紫衣满是矜贵傲然,一人穿宝石蓝都尽显俊美端方,周围都围满了上门恭贺之人,看起来兄弟二人倒好似势均力敌一般,只有萧允泽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薄弱。成大事者最忌投机取巧摇摆不定,他不是三岁稚童,于国子监进学这么长时间,他不说已经能剖析全局,但是也明白了永安侯府与琅琊王氏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

看他身侧都围着些什么人就知道了,虽说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是勋贵中那些手握六镇兵权的核心家族对着萧允硕笑意亲切,言语间不见丝毫生疏,可见私底下都是熟稔的了,而对他却只有那些场面话。世家这边倒也还好,看在琅琊王氏的面子上,对他倒也亲切,可也因着他姓萧的原因,终究还是提防着他。

来送礼的人太多,萧允硕直接将在后面躲懒的萧允庭与萧允澜寻来,他爹不出面,如今主事的竟成了他们兄弟几人,兄弟四个就没有掉链子的。定北侯远远地看着,“倒是个好苗子,像极了你从前的样子!”

萧翎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人群中那个耀眼无比的孩子身上,眼角忍不住染上些许笑意,“我养大的,自然是要像我的!”

孤身奋斗是骁勇的前进者,但不是领导者。阿硕,是未来萧氏的当家人,身边没有帮手可不行,或者有帮手不姓萧也不行。

他或许不是萧氏举族之力供养的,但,只要他接下这个担子就必须举全身之力反哺本族。有能力的人很多,适合当族长的确很少。这个担子很重,阿硕一直都做得很好,远胜他很多。

能因为许言栀冲动行事,也能因为萧氏低头认错。

听出萧翎的未尽之言,定北侯笑着摇头,当了爹,终究是不一样了,直接一针见血道,“他远胜你许多!”

这个孩子有萧翎身上没有的人情味,真以为永安侯就这几个孩子?不服的,有异心的,早死在萧翎手里了。明知道是他做的,永安侯偏偏又不能发作,当年萧氏的担子可是越过了永安侯直接交在萧翎手里。

也就是萧翎还念着几分亲情,不然,这永安侯如今是谁还不一定。

“那几个老货也来了,咱们该进去商谈一下,这几个小王八蛋闯下的祸事可不少!”定北侯资历、年纪远在萧翎之上,甚至关系也算亲密,却没有走在萧翎身前,而是等萧翎转身离开后,他才在后面跟上。

琅琊王氏确实已经放弃王氏母子,当年琅琊王氏的叛离,足以让王氏在侯府内生不如死。依着当年永安侯的想法,是要将王夫人毒哑毁容,降妻为妾,生不如死地活着以此折辱琅琊王氏。偏偏萧翎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示,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好似痛失江山的不是萧氏一般,照常生活,照常与王夫人相处。

永安侯摸不准其中深浅,处理王夫人一事也就耽搁下来了。这就像一把利剑随时悬挂在琅琊王氏众人的心头上,不致命,但攻心,尤其是每次王夫人过节走礼回娘家的时候,看着她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仍然亲近他们,看着她处境艰难仍会像从前那般信任他们。

这对琅琊王氏而言是一场缓慢的凌迟之刑。

他们早已做王夫人被永安侯府清算的准备,或杀或刮都认,偏偏不能是萧允硕这个黄口小儿。在琅琊王氏的心里,王夫人可以因为家族大局而牺牲,但不能折在后宅,更不能折在一个小辈手里!

她的死,应该是家族的荣耀,纵使背负骂名,家族也能力排众议将其尸骨迎回王氏宗祠。前提是,要让天下人知道王氏被侯府厌弃是因为朝中的党派斗争,是为了琅琊王氏而牺牲,不是因为男人虚无缥缈的宠爱,更不是因为后宅那些争风吃醋。

他王璞枫,想要琅琊王氏之名响彻天下,也想要他的儿女…王璞枫低下头,手里握着一块紫檀牌位,他头发早已斑白,近些日子腰背愈发弯了下去,自从长子离家,他便老了很多,所有人都能怨恨他,不理解他,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那是他的长子啊!

这么想着,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牌位,这是他决定背弃萧氏时,亲手为自己女儿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被握在手心里。上一个他亲手刻的,是大女婿的牌位,那也是个好人,爱妻爱子,还骁勇善战。他是萧氏的说客,劝说琅琊王氏归顺,所以在琅琊王氏背叛时,他就死了。

后来他接回了寡居的阿淑还有那个年幼丧父的孩子,如歆没说错,他确实是家里的罪人,但他必然也是琅琊王氏的枭雄。

功过相抵,结果如何他都认,只要家族繁荣昌盛!

紫檀牌位最后又被放在那个小小的匣子里,王璞枫,提笔写下一封奏折,建议重设兵户!永安侯府想绕过中正定品授官,做梦!他要检籍,设兵户,他要让兵家子彻底沦为一个笑话!还有商户,萧氏手里养了不少大商贾,那些个方子也确实有趣,为萧氏挣了数不清的银子。

不然,永安侯府凭什么对中正定品一事嗤之以鼻呢。

动人心的除了钱财还有前程,他倒要看看谁会为了五斗米放弃子孙后代的前程!

一封建议重新检籍,设兵户,立市籍的奏章连夜摆在了崇熙帝的桌案上。

“倒是有趣,当年想了那么多法子都没能让萧王两族撕破脸,一枚弃子倒是做到了!”崇熙帝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想不到王璞枫也有今天!”

“哈哈哈…”崇熙帝笑着搂过陈美人的腰,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他们斗地越狠,我的位子就越稳!”

“斗吧,都去斗啊!”

陈美人好似无骨一般趴在崇熙帝怀中,修长白嫩的手指慢慢划过他的胸膛,“皇上,臣妾不懂这些,但是只要您开心,那这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绝世美人趴在他怀中,一双眼睛欲语含羞,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崇熙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搂着陈美人的细腰,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只在脑海中一遍遍复盘。

第二日的朝堂果然如他所料想得那般,就好似菜市场,勋贵与世家双方都斗红了眼。崇熙帝满意地看着一切,只有他们两败俱伤,他才能令从己出,做一个真正的帝王!

萧翎见帝不跪,上朝时赐座,任由下面吵翻了天,他也是稳坐如山。

“萧世子如何看待此事?”崇熙帝笑着开口询问,瞬间整个朝堂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案。

如果单纯重检户籍,这无论对勋贵还是世家都是一桩坏事,谁家手底下那么干净,哪家没藏匿人口豢养私奴私兵?重建户籍,对哪方都不利,只利崇熙帝一人。

但加上兵户、市籍可就不一样了,自古以来这俩都属于贱籍。永安侯府带兵打仗确实厉害,那些将士也愿意追随,为什么?因为打赢了仗,就有功名利禄,能改天换命,不再是一介白身,自此成了官身,再一点点经营一出振兴家族。

可成了兵户就不一样了,兵户子弟必须世代为兵,从此子孙后代必须固定为兵,再也不是自由身,拼死挣得前程也不再属于他们。

“六镇战事频发,此举倒是有利于稳定兵源,但…”萧翎大刀阔斧地坐着,微微掀开眸子,眸底满是凉意,“士气低迷,总归是不利于战事的!”

“士兵再多,不愿意冲锋陷阵,那也是无用功!”萧翎目光嘲弄地看着朝中众臣,这里的安稳日子明明靠的是那些将士浴血奋战,却如此不知好歹,琅琊王氏真乃鼠辈!

不过倒是聪明了,从前是直接拿捏武将的仕途,如今倒是迂回,来一招釜底抽薪。

“想来王太傅不会让众将士寒心!”定北侯摩挲着胡子,不屑地看向王璞枫。

“这是自然,所以此兵户不是为将士们设立的!”王璞枫站在最前面,目光清明,腰背挺直,继续说道,“将这次检籍所查出的无籍、逃户以及囚犯设为‘兵户’发配边疆,他们本是死罪,如今给他们一条生路,想来定是会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早在设中正时,他便想拿捏武将,谁知他选的中正官根本到不了六镇不说,这么多年能做的也就是将忠于萧氏的武将扣留在地方,不允许他们回邺城任职。此番 他必要将兵户钉在耻辱柱上,乱了萧氏的根基。

初代“兵户”确实是这些人,但是第二代呢,第三代呢,那时即便你是自由之身,只要追随萧氏的,他都能给扣上兵户贱籍的帽子,从此无缘仕途。

王璞枫目露不屑,萧氏有那些奇巧方子不假,可这些事需要人经营的,只有市籍的人才能做买卖,一旦入市籍就如兵户一般,子孙后代只能经商不能入仕。

勋贵中有做生意的,世家子弟中自然也有,可入仕负责审查谱牒定品的中正官是世家子弟,各族通婚,关系错综复杂,在其中动点手脚就好似喝水一般简单,但是勋贵就难了,尤其是萧氏!

他定要乱了这庞然大物!

果然在他说完后,一向低眼看人的萧翎向他看来,只见萧翎勾唇,“此举确是有利于边疆战事,专门为‘罪人’设立的‘兵户贱籍’,让他们在战场上戴罪立功,自是好的!”

“但…如今灾乱频发民不聊生,将功折罪是好,可一群未曾开化的罪奴怕是有心而无余力啊!”萧翎侧眸看向王璞枫,继续道,“世家文臣能教化国子众生自然也能教化粗俗之辈,不如再派王侍中加以训导,定会事半功倍,让这群罪奴知道知道什么是天恩!”

王祁年早已入朝,任正三品门下侍中,手握六局,这个位置至关重要,他自然不能去六镇。

“士庶天隔,能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已是莫大的天赐,难不成还要乱了上下尊卑吗?”都不用王璞枫站出来,殿前大学士许凌尽就先开口反驳。

面对众人的指责,萧翎只是淡淡地反问道,“做苦工的刑徒与战前冲锋的死士,若是许大人该如何选啊?不加以训导,怎么让他们知道这是天恩还是天罚?”

只要不入诏狱,刑徒虽劳役繁重但却可以活着,而入六镇充作兵户,那真真是生死听由天命。

“哼……”许凌尽一袭绯红官袍,拂袖冷哼,“庶民罪奴得以血洒战前已是无上荣耀!”

萧翎难得脸上带上些许怒意,原本放松的身体微微紧绷,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冲许凌尽望去,“你说得对!”

“庶民怎配与世家贵子相提并论!”萧翎点头,听到萧翎赞同他的说法许凌尽只觉诧异,心中明白萧翎这话有多假,但是他丝毫不惧。

“臣认为应设兵户、市籍,以保大齐繁荣昌盛!”许凌尽直接俯身跪拜。

“臣等附议!”文臣这边齐刷刷跪下,显得勋贵这边格外突出,崇熙帝满是笑意的目光又落在萧翎身上,萧翎摆手,“此举可行!”

一众勋贵武将摸不透萧翎的主意,但还是不约而同选择相信,一个个俯身跪拜。

下朝时群臣皆是满腹心事,萧翎不松口难办,松口了也难办。尽管他们如今尚不清楚永安侯府的后手是什么,他们仍快速将检籍、兵户、市籍落实下去。

这几日各府都是人心惶惶,谁家没养私奴,有多少家生子是设谱牒。对比着世家的手忙脚乱,反而是勋贵这边安稳许多,查出来也是发配六镇,入了六镇想改名换姓那就再容易不过了。

不过也有人在到处托关系,孩子留在府内侍奉主子,活少给的还多,而在六镇不仅生活困顿,就是人脉远比不上留在府里。

众人求情的求情,托关系的托关系,甚至都有人求情求到萧允硕面前,萧允硕不准备插手此事,彼时晨曦微露,萧允硕沐光而行,眼底满是困顿与疲倦。

外间姜嬷嬷再次打发走上门求情的下人,朗铭抬手为萧允硕宽衣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都是老人,这般打发了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哪里不好?”萧允硕沉声问道。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朗铭反而语塞起来,见状萧允硕勾唇一笑,“不要只看眼前这点东西!”

家生子忠心却也有野心,十数年被主家养在身边,养得一个个身娇体弱,也养出了翻身做主的心思,已经忘了为奴为婢的本分了。

一边在侯府为奴为婢,讨封赏拉人脉。一边出了府为子女另立户籍改换门庭。律法严苛,却总有人能钻了空子,少数却不是没有。

重新洗漱后,萧允硕先去后院请安,又在碧落斋小坐了一会儿。阿福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已经从当初的红猴子长成现在胖乎乎的小面团子,萧允硕跟着章嬷嬷学怎么抱孩子,许言栀在一旁撑着头笑。

桌上摆着霁红釉小口梅瓶,上面插着两三枝含苞待放的红梅花枝,这都是萧允硕带来的。阿福性子活泼,被人抱在怀里时不时会伸手去抓萧允硕的头发,每次萧允硕都是轻轻地扒开她的小手,充满了耐心。

“你妹妹还小,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说让嬷嬷用襁褓包上你还不让,可是扯疼了?”许言栀心疼地招呼人上前将孩子包在襁褓里,“你小时候可不这么活泼,你都是乖乖地躺着…”说着说着,许言栀便住了嘴。

其实,她对萧允硕幼时的了解还没有那些嬷嬷丫鬟多,她也很想知道自幼乖巧安静的孩子是怎么长成这般活泼懂事的样子,也想知道她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是什么,是怎么学会走路的……她都想知道。每次请安时二人见面的一时半刻,许言栀都能发现孩子较之前的成长,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会行礼了…

孩子就在那里,他一点一滴的变化你都有留意到,但是为什么发生变化你却不得而知。

一道小小的垂花门隔开了前院和后院,也隔开了他们母子,有些隔阂不是你努力就能消除的。就像这桌上的梅花,自阿硕早产后她便发誓不再爱梅,但阿硕不知道,别人说她喜欢阿硕便入了心,时常会去折梅枝带来,她也会用最漂亮的花瓶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曾经因为阿硕而发誓不再喜欢梅花,也会因为阿硕再次摆上案头。

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有她知道。

“我下回将头发都绑起来!”萧允硕将阿福交给奶嬷嬷,笑意浅浅,等章嬷嬷将阿福带下去,屋内只剩下他和许言栀母子时,他才说明来意。

“最近检籍查得严,阿娘身边得用之人的名单记得给我一份!”此番发配六镇的人那么多,肯定不会都帮,所以就要有先后之分。最近许言栀这边也是难做,萧允硕于是笑着道,“去六镇也许是好事,儿子不日也会前往六镇,会给他们一场大造化!”

“你去六镇何事?”只要事关萧允硕,许言栀都无比关心,尤其是要去六镇这种苦寒之地,缺衣少食不说,刀枪无眼稍有差池阿硕就有可能会受伤。

知道许言栀担心,萧允硕特意在她身旁坐下,轻松道,“本来是让我们兄弟四个一起护送三婶娘去六镇,后来担心途中遭遇不测我们兄弟四个又没有什么经验,特意让我们与押送罪奴的队伍随行!”

“你们四个?”许言栀诧异道。

萧允硕点点头,“嗯,我们几个长这么大也该去历练历练了!”

“王氏她们都同意了?”

“如今还没有明说,先等检籍一事事毕后再说,到时也有随行的检籍令史,想来是不会拒绝的!”萧允硕勾唇道,“再说,检籍一事能否顺利进行还要另说呢!”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检籍一事看似损了勋贵与世家的利益,但是他们盘根错节还真不差那一星半点的东西,反而是中下阶层的世家与百姓最为艰难,可不要小瞧了他们的力量。

许言栀送来的名单里不仅有章嬷嬷的孩子还有后院几位管事的子女,萧允硕没有说话,沉默地收好名单起身告退。

这场世家与勋贵的博弈,葬送的却是这些无辜人的性命,他们甚至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去国子监的路上,常能看见官兵抓捕逃奴。八尺壮汉护着女儿跪在那里苦苦哀求,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听得人心不忍,萧允澜叹出一口气放下青帐,车厢内气氛凝重,三兄弟沉默不语,

终于还是萧允庭没忍住一拳重重砸在车厢上,“那群混蛋!”

“忍着,等到了六镇再插手!”萧允澜难得语气沉重,几人都清楚,这些人不是勋贵的私奴,他们不会得到善待,能不能活着走到六镇都是问题。

萧允硕坐在最里面从始至终没有搭话,他知道的比萧允庭与萧允澜更多。检籍必会惹起民愤,而利皇族。

这个皇族是现在的高氏,也是日后的萧氏,所以才能如此快地进行下去。

这几日因为朝局的动荡,国子监内也是剑拔弩张。朗铭先去收拾桌案,将所有物件检查一遍,再摆好书笔。

“主子,书凳被人做了手脚!”精致的红木书凳摆在那里打眼看去与寻常无异,那点子细微的差别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受过训练的暗卫。

孙骐珏与萧允硕靠在一块儿,闻言目露不屑,还真有人蠢得出奇。他上前抬脚轻轻一踹,本应结实的红木书凳瞬间散开。

“倒是用了几分心思!”孙骐珏讥讽道。

从始至终萧允硕都背靠在窗边未曾言语,清冷的目光落在坏掉的红木书凳上也是淡淡的,不见丝毫怒意。屋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言语,静静地看着上面人斗法。

萧允庭与萧允澜面色不住地看着一切,萧允庭压着怒火对朗铭呵斥道,“愣着干什么,去查啊!爷倒要看看,谁的狗胆子这么大!”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时明晃晃在打永安侯府的脸。就连一向不睦的萧允泽也是沉着脸。

“呦,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三皇子在前面抱胸而立,不顾太子的阻拦,直接出言嘲讽,“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如此捉弄!”

“与我萧氏不睦的也就那么几个,三殿下感觉是谁呢?”萧允澜冷哼一声,又侧眸再次看了眼萧允硕的神情。今日阿硕一直不言不语,可见是心情极差,他就担心阿硕的小霸王脾气上来,那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三皇子耸肩,“这我从何得知,有空问我这个外人,萧二郎君不妨问问您的好弟弟!”

眼见上课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去取新书凳的小厮不仅没回来,就连去查线索的朗铭也没有回信,眼瞅着时间越来越近,三皇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萧三郎君今日只怕要站着上课了!”

孙骐珏等人看不过去,立马打手势让自己的小厮去帮忙,这显然就是一个针对萧允硕的圈套,谁知却被萧允硕抬手拦住,一直等到夫子上课,去取书凳的小厮都不见人影。

萧允硕就这么悠闲地靠着窗,好整以暇地与老夫子对视上,也是巧啊,今日来授课的夫子是最不喜勋贵,最刚正不阿的倪丹青。

“几位郎君为何不坐啊!”倪丹青斜睨了几人一眼,地上散落的书凳还没有收拾,他自是能看得见。

不仅萧允硕没有动,孙骐珏这些人也站着没有说话,就连萧允泽都没有坐下,显然这是在等一个结果。

听着倪丹青明知故问,萧允庭不屑道,“没有凳子怎么坐?不如倪夫子打个样?”

“萧三郎君没有书凳,这位萧郎君也没有吗?”倪丹青抬起衣摆,缓缓于上首落座,目光不屑地看着众人,“几位郎君既然不愿意坐,那我的课想必也是不愿意听地!”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哗啦一声,萧允澜直接踹倒自己的书凳,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紧随其后又是十几道相同的声音,十几位出身勋贵的小郎君一齐踹倒书案,齐刷刷站起身。

萧允泽没有踹倒书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旁的王秋狸看着这场闹剧并没有劝他。

有什么可劝地呢?萧允泽姓萧,这个时候不站在自家人身后难道让他站外人吗?

倪丹青显然也没想到这群勋贵的小崽子这么有骨气,一时脸色铁青。见状,萧允硕这才勾唇道,“没了书案,我们只能站着喽,夫子若看不惯,不如就揪出真凶还学生一个清白,可别什么扣那些不敬师长的帽子,怪可笑的!”

“你说什么!”倪丹青拍案而起,对着萧允硕怒目而视,不过萧允硕也没惯着他,见朗铭回来,直接抬手拿过查到的东西,看都没看就甩到倪丹青案前。

“有劳夫子还学生清白喽!”身形单薄的小小少年,肆意潇洒地靠在窗前,清风吹过,衣袂翻飞,眼底满是桀骜不驯。

倪丹青简直被气疯了,抬手指着萧允硕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时底下的林鹤见直接冷哼一声,抬脚踹碎眼前的书案,“国子监就敢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次充好?这回是他萧允硕,下回谁是知道能轮哪个头上?这次是凳子,下次是什么?来国子监是上学还是勾心斗角的?”

“我看啊,这国子监不上也罢!”林鹤见是林自虎老将军的孙子,排行第五,为人最是仗义,将倪夫子好一顿挤兑还不忘冲萧允硕挤眉弄眼。

萧允硕也没让他失望,直接大手一挥道,“学生在这里无座可坐,无师无学还提心吊胆,就不在这里打扰夫子授课了!”

“郎君且慢!”太子伸手拦住萧允硕,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落在不该落的人身上,那就不是一件小事,“郎君既然想要真相,那也要等事情查明再做定论,如今正是夫子授课的时间,不如郎君先坐下听课如何?”

说着太子让出自己的位置,国子监什么时候都能乱,就是不能乱在他这个太子眼前。他是太子,拜王太傅为师,于公于私他都必须站出来。

“太子殿下说笑了!”萧允硕皮笑肉不笑地将他摁在座位上坐好,“我自然相信夫子会找出真凶,可如今真凶未定,我只是不想与凶手共处一室而已!”

“真凶是谁,尚无定论,萧郎君怎么就确定是这屋内的人呢?”此时此刻王秋狸也不能独善其身,这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了,先是牵扯到永安侯府的萧允硕,再是整个勋贵,如今被林鹤见一顿攀扯整个国子监都被扯了进来。

不等萧允硕回话,林鹤见直接反问道,“不是这屋内人,那就是外面的喽?来这里上学连个人都护不住?那岂不是谁都能动手暗害国子监学子了?”

“不过是小打小闹,一个书凳而已!”倪丹青气愤不已,这群臭丘八果然没有礼数。

“你说小打小闹就是小打小闹?我捅你一刀还说小打小闹呢!”林鹤见不屑道。

见倪丹青等人被林鹤见一人怼得哑口无言,萧允硕只是笑了笑,一双满含讥讽的眼睛将所有人都扫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勋贵子弟见状也趾高气扬地跟在他身后离开,赵訕路过三皇子书案时直接一个巧劲儿让书案瞬间散了开来,“呦,看来太府寺的人确实偷奸耍滑了!”

原本干净整洁的国子监已经变得嘈杂混乱,谁也没想到这群勋贵子弟竟然如此猖狂,另一边的六公主更是面色惨白。

明明就是一件小事啊,大皇姐经常命人将三公主的书案书凳弄坏,她经常上课时摔倒丑态毕露,四皇子的膳食里也常被丢虫子,就连那林鹤见都被捉弄过,怎么这回竟闹得这般难看。

可在看到赵訕明目张胆弄坏三皇子的书案后,六公主原本的惶恐再次被愤怒取代,就算闹大也不过是被关禁闭,她定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尤其是萧允硕。

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愤恨地盯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她没有看到侍奉她的宫人一个个抖如筛糠,面如死灰。

公主年岁尚小还不知事,可是她们知道啊!

出了国子监,萧允硕转身冲众人抱拳道谢,一个圈子长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不常聚在一起,彼此间也都无比熟悉,一群不大的少年,勾肩搭背凑在一起。

“今日时候尚早,不如出城找点乐子!”都是一群坐不住的孩子,见状萧允硕直接道,“正好了,临沭小筑修建好你们都还没见过,今日也是巧了!”

正愁怎么打响名声呢!

永安侯府在城外大肆修建庄园一事并没有遮掩,只是大家都以为是侯府产业却不想是萧允硕私产,一个个叽叽喳喳讨论都有哪些好玩的。

萧允泽远远看着,没有上前,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兄弟不和,那是家事,闹得人尽皆知那是蠢货。

这句话是他故意带伤去太傅府求救时,王祁年恨铁不成钢说的,外祖父没有说话,却也是默认的态度。

萧允硕站在正院内负荆请罪时,他跪在祠堂三天三夜,共八十鞭,二十五杖,仅凭一瓶…一瓶养参丸熬了过来。

更可笑的是,那瓶养参丸是萧允硕送来的!

众人刚商议完就见国子监内又冲出来一群不大的少年,打头的是萧允衍,四房的嫡长子,萧允池落后他半步,再后面那群少年萧允硕也都眼熟。

“兄长,一早儿就听说有人故意弄坏你的书凳,我和五兄长带着朋友们罢课特来助助阵!”萧允衍性子活络拉着萧允池上前。

“那些个老匹夫就是欺我勋贵无人!”萧允衍愤怒道。

萧允池则规规矩矩上前行礼,“见过几位兄长!”

他俩的身份勾不上甲舍班,却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站出来,萧允硕上前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脑袋,笑骂道,“打着我的幌子逃学呢!”

相对比萧允池的无错木讷,萧允衍则圆滑不少,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好了既然都出来了,那就一起去吧!”

萧允池从始至终沉默无声地跟在后面,他也想上前亲近,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与三兄长年纪差了几岁,平日里也就请安时能打个照面,就算三兄长来后院多数也是待在正辉堂与碧落斋并不爱出来走动。他虽然与三兄长接触不多,却时常能收到三兄长命人送来的东西,一般是府内兄弟姊妹都有,但他的那份总会多出一些街头卖的小玩意,不甚名贵,却总是意外合他口味。

他都打听过,那些东西只有他有。

姨娘只是无权无势的妾室,他也不受重视,在搬到前院进学前他是接触不到外面的,甚至出门见客都很少会带上他,前面四位兄长会将一切都处理好,自然用不上他出面。

他的生活就在那四四方方的天里,外面寻常的小玩意反而是他无趣生活里少有的光彩。

萧允硕心情烦闷,指着车架道,“你们年纪小,坐马车安稳些,我和他们骑马去!”萧允硕外出的车架自然要比萧允池与萧允衍的好上很多,那都是自掏腰包提的规格,所以也没什么嫉妒一说,你若喜欢自己掏银子也是能有的。

骑马虽然畅快可三兄长的车架也实属豪华,俩孩子利索地上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赶,在路过那个熟悉的街头时,原本的八尺壮汉已没有身影,路边躺着一具小小的,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

过了今晚,会有专人收敛送去乱葬岗,萧允庭看着想要停下却被萧允澜一个眼神制止。

“想救更多人,就忍着!”萧允硕压着声音,警告道。

在他们后面,是一群无比鲜活肆意的少年,或许有人看见那具小小的尸体,或许没有人看到,但是无人停下。

或者说,无人能停下!

每个人都在被一双无形的手裹挟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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