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你来了,快过来!”
外门大比如期在演武场举行,沈闻抱着剑在一群弟子中寻找李风的身影,李风率先看到他,推开挡着的人流,说着抱歉,跑到沈闻的身边,拉着他走到一个比较好观看的位置站定。
早上沈闻起的晚,让李风不要等他了,于是李风便提前跑来演武场熟悉情况,顺便占一下位置。
只是外门大比,演武场前方坐的都是外门的几个长老,全是老熟人,正中央,那一袭素白金衣在一众年纪一大把的长老中扎眼的很。
“我打听过了这次外门弟子中,有三人结了丹。其中一个……”李风摸了摸鼻子,面色上浮起了几分骄傲,“就是我。”
李风被沈闻提点过的那天后不久就结了丹,倒也不稀奇。
沈闻顺势夸了他一句,“厉害,进去内门后可别忘了兄弟我。”
李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不一定呢,大比还没开始……”
“咳咳咳……”李风虚心地轻咳几声,神情认真道:“还有两个,一个是外门的陈子容,还有一个周有深。”
“这两个很久前就结丹了,而且剑法课上成绩一直很优异,尤其是陈子容。”
李风耷拉下头,“我可不想和他碰上,能不能赢是一回事……关键会很难缠。”
沈闻表示理解,遇到这家伙不就是上去挨揍吗,还打什么直接认输算了。
“安静——!”
一道雄浑的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将下面的窃窃私语压下。
——是林山的声音。
他站在演武场的中央,神色肃穆,“接下来我说一下今日大比的规矩。”
林山手一挥,一个木箱出现在他的手边,“本次大比你们抽签决定各自的对手,抽到一号的对阵二号,三号对阵四号,以此类推,没有抽到对手的,第一场轮空。第二场由第一场的胜者轮番挑战,最后决出胜出的三名,但是有一条,大比的时候不能投降,只能死战到底。”
“什么——!!!”
“为什么不能投降啊?!要是遇到比自己高出几个境界的高手也要死战到底吗?”
“安静!!!”
林山这一声压过所有质疑,“难道你们遇到魔修的时候也要投降吗?!有什么异议上前来说。”
无人敢应声。
林山走下演武场,回到自己的位子坐着。
在听到不能投降的时候,沈闻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条规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他的,他朝演武场对面望了一眼,离得太远了,沈闻看不清对面那人的神色。
模糊地看到林山的身子向他那里偏了一点,像是在说事情。
林山皱着眉头,忐忑道:“云山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在大比上不允许弟子投降一事,这毕竟是大比,不是仙魔战场,只是切磋,要生死斗会不会出事?”
楼如雪对对面投来的疑惑目光弯了下眉眼,悠悠开口,“他们才初来宗门不久,还不知道真正的生死是什么意思,不如趁这个机会磨练一下,至于要不要死战到底……看各位长老的意思了。”
林山一瞬明了了,明面上让他们死战磨练,暗里……这个死战的程度全看他们,意思是差不多的时候放放水,吓吓得了,“我知道了。”
林山转头把楼如雪的意思和几位长老说了,长老们点头应了,心道又是件苦差事。
既要让他们达到磨砺的效果,还要保证他们的小命,这大比要连着办几日,哎……早知道在外门教书这么累,还不如跟着掌门去仙盟杀魔修去。
演武场上排起了队伍,一个个抽起了签,沈闻和李风在队伍的中间,李风手心冒汗,不停地搓着手,“沈闻怎么办,我有点害怕,长老说要死战不会……真让我们互相残杀吧。”
“放心好了。云山宗是正儿八经的修仙门派,又不是魔界,怎么可能让你们互相残杀,要真这样,它这第一大宗的名声早该臭了。我猜长老说的死战,是让你们尽全力,不会让你们死的,到时候你真打不过,就假装受了重伤装晕。”
沈闻垂下眸想,死战……要是一个大比,死一半以上的弟子,它云山宗还招生干什么,干脆培养杀手组织得了。
没忍住,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沈闻眼底泛着一丝不知是嘲讽还是觉得好笑的笑意。
“嗯……是这个意思吗?”
李风想不太明白,但是本能地信任沈闻,没那么紧张了。前方一个人抽完签轮到他,李风上前一步,闭着眼摸出一块玉牌,睁眼一瞧上面写着一百零三。
“你轮空了,去一边坐着吧。”
一旁的内门弟子看了眼他的玉牌,出声道。
李风拿着玉牌不知所措,“我轮空了?真的假的?”
其他弟子纷纷看过来,有艳羡的,有嫉妒的。
“这小子命真好,居然轮空了。”
“我认得他……是李风,好像已经结丹了,他轮空了不能碰上也好。”
“那还是算了。”
那弟子挥挥手,“下去吧,后面的还要抽签,别挡路。”
“好好好。”
李风被赶下了演武场,沈闻走到木箱前,顿住了,那股不好的预感又上来了。
天杀的,不会在玉牌上动手脚吧。
他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告诉他那朵花的事了,不会还来吧。
看沈闻迟迟不动,弟子急了,催促他,“快点,后面还有人呢。”
“这就抽。”沈闻心一横,放弃了挣扎,快速抓了一块出来。
翻转玉牌一看,写着大大的——一号。
沈闻眼皮狠狠跳了几下,有种大难临头之感,不知谁喊了一声,“我是二号。”
陈子容跳上演武场,拱手道:“我是陈子容,不知道友叫什么?”
这人穿着云山宗外门弟子的服饰,一脸求知若渴,礼仪得体。
可沈闻太清楚这种人多难对付了,不是多有心机,而是对剑的执着,他们对自己专业的痴迷程度有时候近乎成魔,这时候你想投机搞把估计会激怒他们,最好老老实实地拿剑对战。
一个字,烦。
“沈闻。”
沈闻锋利的视线刮向对面看好戏的楼如雪身上,楼如雪摊摊手,一脸无辜。
玉牌的事真不是他干的,沈闻抽到完全是因为他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楼如雪没在玉牌上动手脚,不是他良心发现了,而是没必要。沈闻在元婴妖兽面前都能不露出破绽,一个外门的大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根本试探不出什么。
至于为什么改了外门这么多年大比的规则,一是磨练磨练他们,二是看看乐子。
“好,一会儿见。”
陈子容飞下演武场,沈闻也握着玉牌走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再次回到了演武场。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陈子容拔出剑,“请赐教。”
沈闻拿着手中的剑,摩挲着剑柄,并没有拔剑,他望了望天,知道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
外门那套剑招,他被楼如雪逼到现在都使不全,对上这么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是找打吗,这叫什么,平时划的水,总有一天会泼到自己身上,大概今天结束后,他沈闻就能出名了,不是因为他赢了外门最优秀的弟子出名,而是他沈大学渣被学霸暴揍。
哈哈哈……命运果然是公平的,让他天天不去上课,遭报应了吧。
沈闻故作深沉地拔出剑,嫌剑鞘麻烦扔出了演武场,“请。”
然后,一步未动,沉着脸盯着陈子容。
敌不动,我不动,就算被揍,也得保持下最后的体面。
陈子容眉头微蹙,在场的长老和楼如雪也露出和他一样的神情,剑修怎么会把剑鞘给扔了。
看沈闻扔剑鞘时的动作,流利地像在扔一个垃圾。
剑鞘虽然看着不像剑那样有用,但是没有它剑的锋芒就容易反噬其身。
可沈闻好像完全不在乎。
“你……为什么要扔剑鞘?”
沈闻一愣,还打不打了,“太沉了,回头捡。”
陈子容,长老们,下面的弟子,楼如雪:可以不用说实话。
“你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迎面劈来,沈闻抬手挡住,眼中满是寒意,金丹期的灵力压下,沈闻膝盖软了几分,手上的剑剑刃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忽然间,一声清脆的裂响,沈闻手中的剑断成两半。
沈闻和陈子容满眼震惊之色,陈子容急忙撤回手中的剑,沈闻看了眼手里的残剑,骂道:“什么破剑!”
随即扔了那截断剑,满演武场跑。和系统吐槽。
“云山宗发的什么剑,好歹是天下第一大宗,发给弟子的剑都是残次品吗,还是偷工减料了,用一下就断。”
【宿主……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剑断了他马上要追上来了。】
“我知道!!!”
同样不解的还有场下的长老和楼如雪,云山宗给弟子们的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就断了。
场上的沈闻绕到了演武场的对面,和陈子容拉开了几丈远,陈子容上来只想比剑,但是沈闻的剑被他一下劈断了……即使这样大比还是要继续的,这场比试也需分个胜负。
他一瞬到了沈闻身前,手中的剑扬在半空,却见沈闻手中举着一张符纸,符上的雷电炸起,气势越来越大,不及反应,轰然一声,雷电以不及掩耳之势炸遍了整个演武场,沈闻倒飞了出去。
陈子容飞到演武场的另一边,被赶来的长老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