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长安,州牧府。
侍女行色匆匆,声音惊惶。
“没别的衣服了,只得先拿我的与他穿上,他怎么还不醒啊?”
“这可是州牧大人要献给陛下的男宠,若是丢下,我们是要掉脑袋的!”
“哎呀,萧军都打进来了,再不跑也没命,哪还顾得上他?”
耳边脚步杂乱,几息间人影尽散,偌大的屋子顷刻安静下来。
曲白捂着发胀的额头,缓缓睁开眼。
这是哪?
曲白打量四周。
床边垂落的水晶珠帘,墙壁缂丝铺陈,金线织就展翅的白鹤屏风。整间房铺满了软毯,中间摆放着鎏金香炉,一片奢华靡费的装潢。
案几放着一面铜镜,曲白晕乎乎地走进。
模样被镜面映衬出来。
镜中人眉眼含水,眼角微微上挑,莫名带出一抹惑人之色。唇色殷红,肌肤白皙,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这具身体画着厚厚的妆,妆容遮掩了几分清丽,却更添一抹艳丽,
但仔细看来原身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下一瞬,头脑胀痛,陌生的记忆被灌了进来。
原身也叫曲白,是江南世族曲家旁支之子。
家中没落,随父母迁至雍州,未料雍州疫病突发,双亲先后病死。他因相貌出众,被州牧强征入府,欲作为贡品送给昏君。原身宁死不屈,撞墙而亡,而他恰好穿入这具身体。
《山河录》是一部单男主权谋爽文。
昏君无道,门阀割据,致使名不聊生,天下大乱。
凉州萧氏家主劝谏,却惨遭陷害,萧家三百口人死于非命。
男主萧戟至此起兵,誓为家人报仇,诛杀暴君,扫清寰宇,一统天下。
可这本书写到一半,作者将主角写死了。
读者怨念丛生,系统要他接手,帮主角一统天下。
只是他该怎么做呢?
曲白思量着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是脚下的裙摆绊住了他。
这裙摆,他穿的似乎是女子服饰?
“快跑啊!”
门外骤然传来人群的哭喊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远处还隐隐有火光。
等等这里是?雍州州牧府?
曲白想起原书剧情,萧戟带领凉州兵刚拿下雍州。
州牧假意投降,设宴款待,却暗中给萧戟下药。萧戟发现后大怒,带兵入府擒杀州牧。
州牧弥留之际,命人焚火烧毁府邸,丧心病狂到让所有人陪葬。
而他现在,就在州牧府中!
曲白全身发麻。
好个系统,给他安插了这样的局面,怕是没见到男主萧戟他就先葬身火海。
来不及细思衣裳的事,曲白转身欲走。
曲白才跨到门口,冷不防与几个身披铁甲的军士撞了个满怀。
几人原见殿中烛影摇曳,想趁乱捞些值钱东西,不想迎面冲出来一个水灵灵的人影。
美人站立门前,长发散落,楚楚动人。
北方苦寒,哪里常见这般娇媚水嫩的美人?
几人登时怔住,目光牢牢钉在曲白身上,贪婪得挪不开。
曲白对这样的眼神太熟悉,熟悉得令人作呕。
没想到刚穿过来就遇到这种事。
现在可不是现代法治社会。
曲白眸光悄悄扫过他们腰间佩刀。
他不能硬刚。
“今儿个兄弟们有福了。”为首的是个刀疤脸,他狞笑一声。
其余人也心照不宣,半围住他,朝他步步逼近。
曲白恶心得胃里翻涌,却面上装得手足无措。
“别、别过来,我,我可是陛下的人!”
他暗中后退,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四处扫过寻找破局之法。
话音落下,几人先是一怔,随即爆笑。
“陛下?哈哈!小美人怕是被吓傻了。”
“那狗皇帝早就丢下江山逃到南方去了,他还能救你不成?”
“乖乖从了爷们,还能留你条活路!”
几人调笑,见他面色惨白、眼睫微颤,反倒更添了几分欲念。
“啧,这模样,真是天生勾人的小妖精。”刀疤脸笑着伸手捏上他的手,指腹淫邪地在他手背来回摩挲。
另外几人更加急切,直接揽住他的肩,像要将他整个人揉进怀里。
他猛地挥开摸上来的手,身子往后缩。
可几人毫不在意笑得更放肆。
曲白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记得这里地处偏僻,人也早就跑光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几人再朝他伸手时,
曲白感受到了身后烛火的温度,他瞬间有了主意。
他眼睫微颤,故意露出快吓哭的表情:“各位饶过我吧,我根本不是女子。”
此言一出,几人眼底更是冒出邪光。
“哟,男子?那岂不更好!”
楚朝皇帝好男宠,上行下效,世家子弟多喜好模样娇媚的男子。
几人方才那番狂言,曲白误以为他们是州牧府的人。
没想到他们竟是萧戟麾下的军士。
他垂下眼睫,声音怯怯却带了几分试探之意:“几位壮士,你们,你们是萧家军?”
“我听说 ,萧世子严令不得欺压百姓。”
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萧世子治军严谨,几位若是如此行径,被他知晓,怕是...”
萧戟铁血冷厉,说一不二。
这次几人果然被唬住了,互相对望,脚下生了根似的不敢妄动。
“萧世子”的名声拖住几人,曲白已悄无声息退到离烛火台不过一步的位置。
刀疤脸咬紧后槽牙。
他们非原萧家军,参军只是想趁战乱捞点油水。谁知萧家军铁律森严,进城后不许烧杀抢掠。
素了这么多天,眼下好不容易撞见一个美若天仙的人,哪还管得了什么军纪。
“怕什么!世子岂是他一小小男宠可见的?”刀疤脸嘴角勾出得意的弧度,一搂过曲白,急不可耐地揉捏起来。
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放声大笑,直接将曲白围在中间。
有人揪他外衫,有人去掀他裙摆,笑声淫|邪无比。
曲白恶心得险些呕吐,不断挣扎,心中却道:来得正好。
几人见状,兴奋得准备撕去他的衣裳。
忽见曲白慌乱间朝旁边一撞,烛台被他带倒。
烛火就像张了眼睛一般刚巧砸到几人身上,几人躲闪不及,火花瞬间裹住他们的衣裳和头发。
“啊!”惨叫声响成一片。
“贱人,你敢!”刀疤脸大喊,“快!把衣服脱下来!”
几人顾不得急急扯下盔甲与衣袍,手忙脚乱扑打着火苗。
曲白故作惊惶失措,“你们没事吧!”
说着,他向门口后退,悄声捡起地上一物。握在掌心之时,他唇角轻轻勾起。
“贱人你敢跑!”刀疤脸最先扯掉盔甲与外衣,勉强灭了火。
见曲白快要跑出门口,他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扑了上去。
就在他追上曲白之时,曲白忽然停下脚步,朝门外一喊:“萧世子!”
听见那声脆响,刀疤脸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跪下,惶惶大喊:“世子饶命!小的该死,小的知错!”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刀疤脸抬头,眼前空荡荡一片,哪有半点人影。
“小贱人,你敢骗我,啊!”
惨叫声响彻房间。
那把他脱衣时随手丢下的腰刀,此刻狠狠刺进了他的大腿,血涌如泉。
而持刀的人正是方才还被他们当成笑料的娇弱美人!
光是放火可争取不了多少时间。
曲白眼尾微挑,一改先前的畏怯。
他压根不理会刀疤脸的话,再用力,将刀刃推入更深的血肉。
“啊!”哀嚎声再次响起。
后头几人扑灭火焰,正怒吼着冲来,“敢算计我们,抓住他!”
曲白唇角一勾,将刀疤脸朝他们推去,以他的身躯作阻碍。
趁着这一空档,他转身就跑。
就在即将跑出门时,过长的裙摆意外缠住了小腿,曲白整个人重重摔倒在门槛上。
“嘶!”
膝盖结结实实磕在硬木上,钻心的疼意贯穿四肢,曲白脸色瞬间煞白。他费力撑地,发现几乎站不起来。
心中暗骂,千算万算,竟忘了他还穿着女子服饰。
只是这一摔,他彻底错过逃跑的最佳时机。
刀疤脸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靠近,脸上的表情跟地狱的恶鬼一般,“小贱人,你找死!爷今儿非玩死你不可!”
曲白不甘心,紧紧攥着刀,在刀疤脸猛来的刹那,拼尽全力抬手,狠狠朝他的手臂刺去。
这次疼痛影响了他,刀只划破刀疤脸的衣袖。
他却被彻底激怒。
下一刻,曲白整个人被硬生生拖了回来。
“啊!”双腿的摔伤在拉扯下仿佛崩裂一般,疼得他冷汗直冒,几乎要昏厥。
刀疤脸捏住曲白的下巴,强硬得将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
药丸顺喉而下,一股甜腻恶心感从喉咙蔓延上来。
曲白拼命挥开他的手,一边抠嗓子,一边嘶声质问:“你,你给我喂了什么!”
泪水因剧烈呛咳涌出,小美人眼眶通红,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刀疤脸眼底的欲念更甚。
“当然是能让你舒畅的好东西。”他唇角满是恶毒的淫|笑,回头吩咐:“我先来,你们随后。”
其余几人贪婪的眼神在他身上肆意打量,“嘿嘿,老大可要抓紧啊,兄弟们可等着呢。”
刀疤脸不由分说,拖着曲白就往床榻走去。
曲白此刻的身体已发起热来,四肢发软,身体生出些陌生的渴望,想要人来好好碰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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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地名参考汉朝-南北朝时期。
凉州—今甘肃地带,雍州—今陕西地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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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