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门后,谢无咎把谢九抱到了房间里,两个人点了蜡烛,准备了一些好吃的,准备梳理一下山洞里那个女人的身份,烛火在案头明明灭灭,将谢无咎眼尾的朱砂痣晕染得愈发艳色。他刚把最后一碟蜜饯摆上桌,就见谢九捧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眼珠子瞪得溜圆:“师兄你说,那女人喊你‘小郎君’时,是不是脸红了?我瞅着她跟你眉眼特像,该不会真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吧?”
谢无咎执壶倒茶的手顿了顿,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瓷杯里漾开细微波纹。他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柳絮:“青冥宗典籍里,从未记载过我有亲族。”
“可她认得你的剑啊!”谢九把灵果核一吐,急得往他身边凑了凑,“还说你有‘父亲的气息’,这不明摆着跟你沾亲带故?再说那冰刃的招式,跟你使剑时的路子多像,都带着股子又冷又傲的劲儿——”
话没说完,就被谢无咎伸手按住了额头。少年掌心微凉,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师弟,”他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先喝茶。”
谢九悻悻地缩回脖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清苦,回甘却带着点清甜,倒让他想起两人刚入青冥宗那会儿。那时他们总偷溜到后山摘野果,谢无咎每次都把最甜的那颗塞给他,自己啃酸涩的青果,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说起来,”谢九突然放下茶杯,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你额间那玩意儿,刚才是不是发光了?跟画本子里的魔族少主似的。”
谢无咎指尖猛地收紧,骨节泛白。他抬手抚上自己的额角,那里此刻光洁一片,仿佛方才洞中的魔纹只是谢九的错觉。“许是洞中瘴气迷了眼。”他声音低哑,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别胡思乱想。”
谢九却不肯罢休,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谢无咎的脸颊。少年身上清冽的冷梅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钻进鼻腔时竟让人心头发颤。“师兄你瞒我。”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尾音带着点被宠坏的无赖,“你从万蛇窟出来就不对劲,握剑的手一直在抖,还总盯着掌心发呆——那金光到底是啥?”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密不可分的一团。谢无咎喉结滚动,忽然伸手揉了揉谢九的头发,动作带着惯有的纵容:“等你伤好了,我便告诉你。”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谢九却瞅见他袖口下的手腕上,竟浮现出与额间相似的暗红纹路,像极了某种封印正在松动。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原著里那句被他吐槽过的话:“邪魔之血,终将噬主。”
“师兄,”谢九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那滚烫的纹路时,吓得差点撒手,“你这手……”
谢无咎却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将袖口系得更紧了些。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被月光染白的竹影,声音轻得像叹息:“明日我要去趟藏经阁深处,你乖乖待在房里,别乱跑。”
“我跟你一起去!”谢九立刻接话,生怕他独自涉险。
谢无咎回头看他,眼尾的朱砂痣在月色里泛着冷光:“那里有玄清师尊设下的结界,你进不去。”
“那我就在门口等你!”谢九梗着脖子,像只护食的小兽,“你要是敢偷偷跑掉,我就……我就把你藏在枕头下的桂花糕全吃光!”
谢无咎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他走回床边,替谢九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好,都听你的。”师兄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勤加修炼,多做些有用的法器道具,那三天只能待在房间里,可把我憋坏了,只能做点东西,才不至于闷死,我也很久没见师傅了,我一定会刻苦修炼,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样厉害的,师兄。
谢无咎闻言,眼尾的朱砂痣轻轻一颤,烛火映在他眸中,漾开细碎的暖意。他伸手抚过谢九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刚沏过茶的温润:"你若想修炼,明日我便去寻些适合初学者的功法来。"
谢九眼睛一亮,刚要应承,却见他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只是功法需循序渐进,你体内旧伤未愈,切不可急于求成。"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头那碟蜜饯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你在房里闷了三日,都做了些什么?"
这话正说到谢九心坎里。他猛地从榻上弹起来,不顾身上还有伤,踉跄着跑到墙角的木箱边,抱出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解开系带时,里面哗啦啦滚出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有歪歪扭扭的木剑,有缀着铃铛的符咒,还有个巴掌大的铜制小鼎,鼎身上刻着"泡面"二字,显然是他凭着记忆凿的。
"你看你看!"谢九献宝似的拿起那柄木剑,剑刃被砂纸磨得发亮,却依旧歪得像条蛇,"这是我仿着你的寒星剑做的,就是木头太硬,磨得我手都破了。"他把手伸到谢无咎面前,掌心果然有几道浅浅的划痕。
谢无咎握着他的手腕仔细查看,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倒出些莹白的药膏,一点点涂在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下次做这些,记得唤我帮忙。"
"才不要。"谢九抽回手,举着木剑比划了两下,"等我练好了,就能用这个保护你了!"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又从布包里掏出个香囊,递到谢无咎面前,"这个是我用驱蛇符改的,里面塞了薄荷,能提神醒脑,还能防蚊虫!"
香囊是用他自己的中衣布料做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绣着两只交缠的竹枝,看得出来费了不少心思。谢无咎接过时,指尖触到那粗糙的针脚,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他们蜷缩在破庙里,谢九也是这样,用冻得通红的手,把唯一的棉袄让给了他。
"很好闻。"谢无咎把香囊系在腰间,冷梅香混着薄荷的清冽,竟意外地和谐。他看着谢九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明日我去藏经阁,你若实在闷得慌,便去后山看看吧。那里的桃花该开了。"
这一吻来得猝不及防,谢九愣在原地,脸颊瞬间烧得通红。等反应过来时,谢无咎已经转身去收拾案几,月白的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烛火又晃了晃。
"谁、谁要去看桃花......"谢九摸着发烫的额头,嘴里嘟囔着,心里却悄悄记下了后山的方向。
次日天刚蒙蒙亮,谢九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他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榻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冷梅香。案头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衫,旁边压着张纸条,是谢无咎的字迹,清隽有力:"功法在枕下,按时吃药,勿要贪玩。"
谢九笑着把纸条揣进怀里,刚要去拿枕下的功法,却发现枕头边放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枚通体莹白的玉佩,上面刻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看着像只猫,却长着龙的角——显然是谢无咎照着他的样子刻的。
"笨蛋师兄。"谢九把玉佩系在脖子上,冰凉的玉贴着心口,暖得让人发颤。他摸出枕下的功法,封面上写着《基础吐纳诀》,扉页上还有谢无咎的批注,把晦涩的字句都换成了通俗易懂的白话,旁边还画着小人打坐的示意图,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
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谢九以为是谢无咎回来了,连忙把功法藏进怀里,刚要开口,却见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个身着灰袍的小师弟,手里捧着个食盒:"谢九师兄,这是谢无咎师兄让厨房给你做的早膳。"
"他人呢?"谢九接过食盒,心里有些失落。
"谢无咎师兄一早就去藏经阁了。"小师弟挠挠头,"对了,玄清师尊让你伤好后去一趟三清殿,说有要事找你,谢酒回了声好的,我吃完饭就去,迫不及待打开了食盒,食盒里放着一碟桂花糕,一碗莲子羹,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都是他爱吃的。谢九拿起个肉包咬了一大口,忽然想起谢无咎枕下的桂花糕,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家伙总是这样,把最好的都留给别人,自己却什么都不肯要。
吃过早膳,谢九换上那套新衣衫,是件月白的弟子服,尺寸刚刚好,显然是谢无咎特意让人做的。他对着铜镜照了照,忽然发现自己这张脸,竟与谢无咎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那抹朱砂痣,多了几分少年气。
"得赶紧变强才行。"谢九摸着脖子上的玉佩,想起谢无咎手腕上的暗红纹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把《基础吐纳诀》揣进怀里,又带上那柄自制的木剑,打算先去后山练练手,再去三清殿见玄清真人。
下一章终于要见到我们的师尊了,期待一下吧[三花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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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