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燕程春给李员外的娘做了两道豆腐宴后,李员外便对燕程春上了心。
此次李嫣说他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李员外得知是燕程春和姜幸后,要李嫣带着朋友一起来坐坐。
姜幸怎么也没想到,李员外的好兄弟,竟然也是他爹娘的好兄弟!
果然,与李员外坐在一处好好聊天的两位长辈,一看到姜幸过来,立马站起来,“幸哥儿?”
“泽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姜幸身上,姜幸无地自容,往燕程春身后躲了躲。
燕程春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把装死的姜某人揪出来,“姜泽晞?”
“这是我的字。泽批万物的泽,东方未晞的晞。”姜幸对燕程春解释,在他手掌心写下这两个字,“郎君现在还不到弱冠年纪,所以没有字。”
“字啊,我晓得了。”燕程春上辈子看过许多古代文,对古代人的字也有点了解,姜泽晞,听起来便知道是一个有好寓意的名字,姜幸怎么没告诉他这个名字?
李嫣最先反应过来,“坐坐坐,我们先坐下再说。”
李员外他们包了一间带厨房的独立一进小院,在庭院的棚子下搭了一方矮长小桌,棚子是葡萄架棚,此时上面绿叶铺满,尚未成熟的黑色葡萄小球垂在他们几人的头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几人就盘腿坐在桌子边。
“姜小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李员外最先说。
李员外在镇上有三间货铺,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胜在稳定,再加上他名下的佃田,足够养活他那一大家子。
而这位李员外的兄弟,是镇上行商铺的老板,年纪与李员外相仿,二人的铺子经常互通有无。
郑老板也留着长髯,浑厚长相看着便敦厚,“幸哥儿,此次回来,我和夫人去福源酒楼找过你,可你那大伯说你远走嫁人了,怎的还在镇子上呢?”
郑老板身旁坐着他的夫人,郑夫人是女人,所以穿着宽松的水蓝色衣裙,奶黄色半袖外面搭着一件桃红彩绣花鸟纹披风,头梳三把头,金顶簪花,圆脸明眸善睐,是一副极好的福气长相。
郑夫人拉着姜幸的手不放,“幸哥儿,过的可好?唉,你爹娘去世的时候,我和老郑都在外面。我们还是回来后才知道你爹娘去世的事情!”
“王姨,没事的。”郑夫人姓王,和姜幸爹娘关系好,姜幸便口称她为王姨,“你看我现在,还胖了不少。”
姜幸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他家的破烂事都讲出来,可他若是不说,也没办法解释他为何还在聚仙镇的事情,最后他只好一笔带过姜家大伯对他做的事情,只说他爹娘和姜家有些龃龉,导致姜家对他这个哥儿也不喜。
在场除了李嫣,都是做生意的,哪能听不出来姜幸的言下之意,郑老板狠狠放下茶杯,横眉倒竖,“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夺自己兄弟的产业,还把自己的亲侄子赶出去!”
“如此破烂户,咱们竟然还被他蒙骗了!”郑夫人提起姜大伯,也是憋不住的怨气。
原来,他们作为行商,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外面,走之前去福源酒楼吃一顿践行酒,回来再去福源酒楼吃一顿回家宴,早就和姜幸爹娘接下深情厚谊。
只是他们作为行商,最看重的便是行程便捷。
郑老板和郑夫人发家在聚仙镇,可聚仙镇实在是太小了,两年前便把生意重心转去了省府,省府不仅陆路便捷,还有水路可走,这两年来,郑老板以省城为中心,向四面狠狠发展了一波。
今年回来,便是准备处理了聚仙镇的产业,彻底落户省城。
哪成想,他们的好友,福源酒楼的老板和老板娘,竟然在半年前遭遇山匪。
当他们收到消息,往聚仙镇赶来的时候,姜家大伯已经借着亲缘身份,哄骗了姜幸和整个姜家。
“老姜从未和我说过他家里的事情,我们便以为那姜大伯说的都是真事!”郑老板和郑夫人在丧礼上见到姜大伯,被他颓丧崩溃的模样骗过,“你那大伯和我们说,你爹是为了争一口气才离开了老家,这期间不提姜家是为了有出息以后给家里人一个惊喜,他还说,其实整个姜家大族都关心着你爹。所以才能在你爹出事后,第一个赶过来帮你主持大局。”
郑夫人叹气,“也怪我们,他这么说了,我们看着整个丧事妥妥帖帖的,听说你爹娘的衣冠冢还被送葬到了姜家老宅去,便没仔细想这件事。”
“我们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唉!”郑老板也十分后悔,他们总想着姜家和老姜总有一份血缘在,人死如灯灭,即便有恩怨也应该人死道消,怎么会想到姜家竟然不要脸至此!
李嫣早就听过这个事情,可再一次知道,心里还是替姜幸难过。
“现在最麻烦的是,你那大伯对外都是这套辞令,真真假假混杂,咱们聚仙镇又和姜家宗族离得远,我看那,大部分人都信了!”
这才是郑夫人担心的地方,这么一个有心计的长辈在,姜幸一个小哥儿可怎么办。
郑夫人又想到关于姜幸的事情,忍不住道:“幸哥儿,既然你没离开聚仙镇,那是否……是否,你也并未嫁人?旁边这位小兄弟……是?”
李员外知道燕程春和姜幸是少夫老妻,所以没有和郑老板他们介绍燕程春和姜幸的关系,本想着让燕程春他们自己决定说不说,没想到让郑夫人误会了。
也是,任谁看到燕程春和姜幸的模样,都不会觉得他们俩是正儿八经拜过堂的夫妻。
不过提到燕程春,姜幸按捺不住嘴角的笑容,“王姨,我已经成亲了,这便是我的相公,长明村燕程春。”
“郑老板,夫人,两位好。”燕程春以茶代酒,敬两位长辈。
郑夫人怀着孕呢,还是吓了一跳,“小郎君,你今年可满十五了?”
“夫人,小子今年刚过十五生日。”燕程春知道郑老板和郑夫人又是因为自己的年纪而多想了,“二位放心,小子虽然年纪小,但从五岁起便自己生活,不是那等什么都不懂,奸懒馋滑的小子。”
“燕小郎君还会一手好厨艺呢!”李嫣补充道。
“可是,可是这实在是……”郑夫人捏着帕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是燕程春二十五,姜幸十五,那也没什么,老夫少妻的事情他们见多了,可现在是姜幸二十五,燕程春十五,少夫老妻,从没见过呀!
更别说燕程春若是再长长,看腻了已经而立的姜幸,他们的幸哥儿该怎么办?
小哥儿而立之年若是被下堂,那怕是真的只能一头撞死,才能免去外面的流言蜚语是是非非。
这两天忙着考试号忙碌,哭了(不是高考!)[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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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既见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