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周不愧是她男朋友,带的菜全是她爱吃的,喻白感动得恨不得热泪盈眶,时不时要按耐一下才能继续吃。
宁玉周看她吃一吃停一停,问道:“不合胃口?”
喻白点头又摇头,来不及回话先比了个大拇指,用力把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咽下去才说:“好吃的,太好吃了,所以我吃得有点急有时候咽不下去。”
宁玉周笑了:“不要急。”抽了张纸巾随意地给她擦了擦嘴,擦到一半动作突然顿住了。
喻白抬眼看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宁玉周继续给她把嘴边的汤汁擦干净,将用过的纸塞进旁边的垃圾袋,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说:“你失忆了……谁告诉你我是你男朋友?”
喻白:“护士啊。”说完想到什么笑得眯了眯眼睛,谄媚道,“而且我有男朋友肯定是你呀。”低头继续扒饭。
宁玉周愣了愣抬头:“为什么?”
喻白已经快吃饱了,所以吃得慢了许多,咽一咽就可以继续说话了:“因为我高中暗恋你啊,所以我醒来发现你成了我的男朋友特别高兴。”又冲宁玉周谄媚地笑了笑,“16的我要是知道24岁的我这么有出息肯定感动到哭。”
“是吗?”宁玉周淡淡应了句,看着喻白的目光愈发幽深。
喻白没有注意到,还在专心跟最后一口饭奋斗,奋斗完才说:“对啊,我高中超喜欢你的。”冲宁玉周弯了弯眼睛,眼里都是灿烂的笑意,补充道,“现在也是。”
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害羞什么的就去他爹的吧。
“诶哟我的宝~”
裴望水人未到声先至,幸好喻白已经吃好了桌板也被宁玉周收起来了,她及时接住裴望水的怀抱:“我在呢我在呢,你怎么叫人还是一口一个宝。”
裴望水是喻白高中……至少是高一最好的朋友,居然一直留到了现在,看起来她们还在同一所城市上大学。
喻白很惊喜地想:真好,她重要的东西一样都没丢。
往裴望水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有人跟着进来,问道:“丛谦呢?老娘都病了他还不过来当奴才,虽然饭有男朋友送了他也可以给我端盆水洗洗脚啊。”
裴望水松开喻白看着她的表情一言难尽:“丛谦?你男朋友?”
“怎么说话呢?”喻白轻推了她一把,“连在一起说得好像丛谦是我男朋友似的。”想一想都恶寒,喻白耸肩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下次别说这么恐怖的话了。”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宁玉周,认真强调,“这个才是我男朋友,丛谦是我走狗。”
裴望水看着她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喻白边打开手机准备兴师问罪边说:“所以这货为什么没来,他腿瘸了?”
裴望水扭头看向宁玉周,宁玉周平静地和她对视,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喻白点开和丛谦的聊天框,里面居然一条聊天内容都没有,只有干干净净一片空白。喻白发了条“你人呢”过去,居然出现了被拦截的红色感叹号,下面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丛谦把她拉黑了!
喻白看着手机:“我靠……丛谦这王八蛋居然把我拉黑了,他最好有种别拉回来,否则我一定让他哭着叫我姑奶奶。”
裴望水从宁玉周脸上抽回视线,看向喻白表情复杂:“你……”
“哦对。”喻白突然想起了一件比丛谦拉黑她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及时告知裴望水,“我失忆了。”
裴望水表情空白了一瞬:“啥?”
喻白握住裴望水的手认真道:“真的,我以……再也吃不到炸鸡烧烤方便面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没有骗你。”
这是喻白高中发过最毒的誓,裴望水一听就会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
裴望水的表情凝重起来:“那你……”
喻白接上她的话:“从高二到现在的记忆全忘了,不对,是到半个小时前,高二之前的还记得,后面的到半个小时前中间这一段,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望水吸了一口气,转头又看了宁玉周一眼,再看向喻白:“你这……”
她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喻白拧眉思索道:“所以丛谦为什么没来看我?他伤得更重?……他没考上大学?”
“考上了。”裴望水为丛谦正名,又说,“人也没有事,我来的时候遇到他了。”
喻白睁大了眼:“在哪遇到的?”
裴望水:“医院楼下。”
喻白咬了咬牙:“所以他人都到了不上来?还敢拉黑我?臭小子欠修理了是吧?”
裴望水张口想说什么,宁玉周开口打断:“做个全身检查吧喻白,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忆,有没有其他问题。”
裴望水看了宁玉周一眼又看向喻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裴望水和宁玉周并肩站在病房门口,喻白在里面跟医生交流。
裴望水:“你跟她说你是她男朋友?”
宁玉周:“她自己以为的。”
裴望水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就默认了?”
“嗯。”宁玉周的目光透过观察窗落在喻白身上,应了一声才转回头来和裴望水对视,“不好吗?我不会让她伤心。”
裴望水张口欲言又止,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道:“可这是骗她……”看了病房门一眼压低了声音,“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说不定马上就知道了,丛谦现在气头上把她拉黑了,两人一碰面就什么都盖不住了,到时候她发现你骗她,你怎么收场?”
宁玉周没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再次转向喻白,反问道:“她跟丛谦还会复合吗?”
“她……”裴望水表情沉下来,“应该不会了,这次分手是她提的,她不是轻易说分手的人,说了分手就不会回头了。”
宁玉周缓慢而清晰地说:“那现在这一切不是顺理成章的吗,虽然中间有一点误会,但是现在的她喜欢我,而我愿意做她男朋友,其他的人有什么关系?”
裴望水抿了抿唇,看了病房里的喻白一眼,人坐在凳子上动来动去,背影都能看出来在笑,还是高中时活泼的样子,低声道:“我不会主动告诉她,除非她问我。”回头看向宁玉周又说,“如果她知道了怪我,我会把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
宁玉周轻轻牵了下嘴角:“好啊。”
喻白拿着报告单从病房里出来,看了他俩一眼,感觉氛围有点怪怪的但是没太在意,告诉他们医生说检查结果表明人一点事也没有,问医生为什么会失忆,医生问了一堆问题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只说可能是突发性失忆,过一阵说不定就自己恢复了。
宁玉周朝她伸手:“我看看。”
喻白把手里的报告单递给他:“喏。”
裴望水怜爱地摸了摸喻白的头:“太可怜了我的宝,又失忆又分……”
喻白疑惑地看着她,裴望水卡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又分分钟跟没事人一样。”
喻白拨了一缕头发往后一甩:“那当然,论心理年龄我现在比你们小八岁。”
裴望水和宁玉周同时笑了,宁玉周笑得很淡但确实是笑了,喻白凑过去想仔细点看,被裴望水往后拉了一把。
裴望水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陪你做了一下午检查肚子都饿了,晚饭想吃什么,姐姐请。”
喻白顿时亮起星星眼,双手捧住脸:“望水姐姐~”
最后还是裴望水定的吃饭地点,因为不想理会高中生的低俗愿望。
喻白坐在豪华餐厅里摸着真皮沙发爱不释手:“这手感真好,看起来就贵得不一般……”又抬头看向裴望水,眼神都变了,“望水姐姐你现在成小富婆了?”
裴望水矜持地捋了捋鬓角:“好歹上班两年了,积蓄还是有一点的。”
喻白愣了愣,好像现在才意识到现实她也已经24了:“那我应该也上班两年了,我看看我有多少钱了……”
喻白认真、仔细地查看了手机里所有支付app和银行卡余额,甚至询问了宁玉周和裴望水现在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的储值渠道,得到否定的回复后震惊地发现她居然只有——
3783.09元人民币!
喻白不可置信地靠在椅背上:“我怎么这么穷?我上班没有工资吗?”
裴望水安慰她道:“不是啦,因为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而且刚刚搬家租房付了半年的房租和押金,手里没剩多少钱也正常。”说着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完了,你现在没有记忆,你工作怎么办啊?”
喻白恍惚地抬头:“……我做什么工作的?”
裴望水同情地看着她:“游戏策划啊。”说完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相关的专业术语拿给她看,“你看看这些你能不能看懂,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喻白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转头看着裴望水点了一下头:“懂。”
虽然乍一看都很陌生,但喻白脑子里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用思考就知道。
裴望水长舒一口气向后靠了靠:“哇小白,你这失忆太有分寸了……搞得我都想求个配方了。”
喻白想了下要不要告诉裴望水自己不是失忆是穿越,决定暂时先做罢。感觉失忆比穿越更可信一点。万一之后自己又穿回去了呢?等成年的她再来跟他们解释吧,反正她回去也会见到过去的他们。到时候两条线的记忆串在一起可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