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四年后被前夫哥捡走 第3章 开始打工

人只有在举目无亲的地方，才能活出最真实的自己。

沉默的时间里，姚窈在心里反复咀嚼了这句话。

现在知道她还活着的，就只有贺明熠一个人，而贺明熠，是她分手了四年，且分得干干净净的前男友。

她以后或许不会有比这更孑然一身的时候了，也不会再有这个一个可以暂时逃离现有处境的机会了。

而姚窈，是一个具有韧性的非常擅长抓住机会的人。花费了极短时间，她就从对自己不利的处境里，找到了突破点。

“你刚刚说的，给我介绍工作，那是个什么样的工作，管吃管住吗？能让我养活我自己吗？”姚窈似乎立马就转变了心情，憧憬起了新生活。

“或者，我|干脆去其他城市生活好了？”姚窈的思维开始发散。

“不行！”贺明熠听到了自己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如果用身份证买票去外地的话，就会暴露自己没有失踪的真相。而且……而且外地我不一定有认识的人，所以你只能留在潭州，这样我才能帮你找工作。”

姚窈失望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她向来很容易知足，一下子就安慰好了自己。

“潭州就潭州吧！但是我不要去大学城那块，怕遇到熟人，吓到她们……最好也不要在江边上，我现在跟水犯冲。”

说完之后又笑嘻嘻地看向贺明熠，问道：

“你呢？你钓鱼时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被吓到？”

贺明熠回避姚窈的视线，有点不自然地解开一颗扣子，让空气进入自己肺部的路径更顺畅一点。

被吓到吗？当然有。

但不是在水里看到姚窈的时候被吓到，而是在得知姚窈跳江自尽的时候吓到。

七天前，安静了许久的大学班级群忽然热闹了起来。

贺明熠原本是不怎么看群消息的，为此甚至还设置了免打扰，但他那天恰巧要翻出一个大学同学问点事情，就在群聊里看到了“姚窈”两个字。

大家热烈地讨论着隔壁大学同级一个女生跳江自杀，讨论她当年有多漂亮，讨论她有多品学兼优，讨论她以前是不是贺明熠的女朋友来着……

话题就此打住，开始以“点蜡烛”的表情包刷屏，试图掩那些撤回不了了的信息，但贺明熠还是看到了。

姚窈怎么了？

姚窈死了？

她怎么可能会死？

那个有点小脾气，但是人缘很好的漂亮女孩，怎么会死？

贺明熠觉得这实在是太不真实了，她那样生命力如野草一样的女孩，竟然也会死？还是自杀？

他没有参与电子献花仪式，而是驱车前往可能能看见的姚窈的潭州大江。

连续七天，每天沿着河道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忆自己那唯一一段恋爱的细节。

终于在第七天，贺明熠发现有人水中挣扎求生，他赶忙脱掉外套下去救人，冰凉的江水漫过耳廓时，他似乎听到那人喊自己的名字，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看清她的脸。

是姚窈。是同学口中七天前跳江的姚窈。

贺明熠结结实实地被吓到了，他害怕因为自己施救不及时，让姚窈就这样真的没了……

回过神来时，姚窈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是期待的、暗含戏谑的，像主导了一场恶作剧想收获路人尖叫的熊孩子。

贺明熠“嗯”了一声，“吓到了。怎么可能不被吓到？”

姚窈自顾自笑起来，“我就知道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欺负老实人小明同学，是她从前心情不好时的恶趣味之一。

“当然没想到。”贺明熠回答，然后发动了汽车。

“去哪儿？”姚窈问道。

“带你去看看新工作，然后再讹你一顿饭。”

不擅长开玩笑的贺明熠看起来十分认，所以姚窈真的当真了。

“……事先说好，除非可以预支工资，不然身无分文的我没办法请你吃饭。”姚窈犹豫了一会儿，想不出委婉的说法或者借口，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说大实话。

“没事，记账就好，反正你也还欠我一笔医药费。”

贺明熠把姚窈带到了一家书店，指了个座位让她稍等之后，自己就去了前台，然后被前台服务员指引进了一间办公室。

“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门关上的瞬间，温柔的女声响起。

贺明熠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她办公桌前，拧开一瓶桌上的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直到半瓶水下肚让人冷静了一点，他才喘着气说道：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女孩，我昨天捡到她了，现在就在外面。”

等候的间隙，一位服务员贴心地给姚窈端过来一杯柠檬水，她微笑致谢，然后等人走了就开始焦虑地咬吸管。

也不知道贺明熠会怎样跟书店老板介绍自己？她现在应该是不能用银行卡之类的吧，那就只能领现金做工资了。

在移动支付这么便捷的年代，她会不会被人当成是逃犯啊？

姚窈名字前加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前缀，有诸如“学霸”“金凤凰”这种褒义词，也有“赔钱货”“白眼狼”这种气急败坏的咒骂。

如果再多一个“疑似逃犯”，好像也还好，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真的逃犯。

顶多算是逃兵罢了！

这时候姚窈注意到有个打扮非常显眼的小妹妹绕着书架转了好几圈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脆上去问两句。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姚窈微笑开口，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这语气跟姿态，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就是好像已经提前代入到了店员角色里？

“您好你好，我想找一款balabala动漫里的bjd盲盒。”

跟可爱的大蓬蓬裙打扮截然不同，女孩脸上表情淡漠，甚至可以称得上拽，这样的反差感让姚窈觉得她更加可爱。

可爱到姚窈不好意思跟她说说自己压根没听清楚动漫的名字，更不好意思反问一嘴bjd是什么。

但是没关系，问题不大，她可以连蒙带猜。

“哦哦哦，你说的那个盲盒呀，我刚刚看到了在那边好像有，咱们一起过去找找吧。”姚窈指着一处货架，领着女孩过去。

其实她也不确定那里有没有人家需要的东西，但都问到自己头上了，她习惯性就应承了下来。

而且自己想在这儿工作，得提老板招揽生意，总不能找都没找就说没有然后往外赶客吧。

“诶！找到了，我刚刚怎么没看到啊……”女孩惊喜道。

她一手抓了一个盒子，眼神偷瞄了几眼姚窈然后用两人只有的声音问道：“你是这儿的店员吗？不是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

“暂时还不是，但之后是了也可以给你帮忙~”姚窈给出了自认为高情商的回答。

女孩将盲盒放下，拿出手机上的攻略给姚窈看，一边说道：“我感觉你应该比较厉害，你可以照着这个帮我把想要的这款挑出来吗？”

姚窈脑袋往后仰了仰，尝试在手机屏幕上聚焦，上面写了女孩想要的盲盒重量、打盒位置、甚至摇晃起来的动静。

她脑子里迅速确定了自己的战略，先找一个标明重量的墨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录入重量信息，借着手感排除了几个明显不是的，然后挨个抓起来轻晃一下，最后选出来三个放在女孩手里。

“先说好，我不能保证是不是，如果最后结果不是，你应该不会让我买单吧？”姚窈提前给女孩打预防针。

那三个盲盒里，有两个姚窈觉得是的可能性很大，至于另外一个，那就是搭头了。

她一个来面试的，满足顾客需求的同时，也得为书店营收着想不是？

女孩用肩膀轻撞了一下她，然后去收银台结账了。

姚窈摸摸鼻子也跟了上去，因为想知道最后到底能出几个。

女孩付完钱之后站着就把盲盒拆了，跟姚窈预想的一样，有两个目标款式，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姚窈。”

她抬头望去，只见贺明熠正站在一个看起来就香香的知性美女旁边朝自己招手，香香的美女也冲着自己笑。

也不知道他们站那里看了多久……

姚窈赶忙起身跑过去，非常上道地跟美女老板打招呼握手：“你好！我是姚窈！”

美女笑得更温柔了，伸出来的手仿佛都带着香气：“你好！叫我桃子姐就好。”

……

姚窈的工作就这样搞定了，问清楚第二天来报道的时间，她就跟贺明熠一起离开。

刚回到车内，贺明熠就递过来一个信封，姚窈伸手一摸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钱，惊喜道：“真的可以预支工资吗？桃子姐也不担心我跑路吗？”

“也就一千块，我给你做担保，她还不至于担心这个。”贺明熠说。

没多久两人就转到了一处居民楼，姚窈没想到贺明熠竟然会来这样接地气的餐馆吃饭。

是的，这里只能叫做餐馆，连饭店都算不上。里面摆放着几张木质的餐桌，经年的油渍就算再怎么擦也擦不掉。

这样的用餐环境，就连姚窈都会犹豫一下，更别提贺明熠了。

想到这个，姚窈心里有点五味杂陈，她一向自认坦荡，跟谁往来都不会让人家吃亏。

唯独贺明熠这个前男友，当初两人好的时候，贺明熠对她总是各种迁就，或许每次约会都需要像今天一样忍耐。

虽然他已经很低调了，从来不会用带什么大牌logo的东西，但金钱娇养出来的习惯骗不了人，一些细节仍然能让姚窈清晰地感觉到他不是会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

姚窈捏了捏信封，咬牙道：“贺明熠！”

贺明熠下意识回头看过来，姚窈咽了口口水才说道：“我们去吃大餐吧！那种两三百块钱一个人的海鲜自助……就当给我庆祝新生了。”

贺明熠看着姚窈，偏过头去想了会儿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可以。刚好之前有朋友送了两张自助餐的券，再不去就要过期了。”

意外之喜！姚窈一双柳叶眼因为高兴而睁得溜圆。

贺明熠看着她明明很开心，却还极力抑制不想让自己看出来的神情，感觉盘旋在心头已经的乌云忽然被一阵风吹走了。

贺明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返回了书店，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两张用餐券，地点就在国金的96楼。

姚窈以为要在电梯里面站很久，因为在学校时的电也就比人力爬楼稍微快那么一点，没想到只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就听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有钱人坐的电梯果然都高级些！

姚窈赶紧跟着贺明熠一起出了电梯，面带微笑的服务人员立马迎了上来，一直将她们送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坐在96楼的落地窗边，姚窈感觉整个人仿佛在云端，甚至开始有点腿软。

她往后退了两步，想让服务员给自己换个位置，又担心被人觉得自己事多。

“我们坐到里面去一些怎么样？这里拿取东西太远了，来回跑我嫌麻烦。”贺明熠提议。

“可以吗？我们就这样直接换没关系吗？”姚窈有点不确认。

贺明熠用行动回答了她，起身大步往餐台去，姚窈只好赶紧跟上。

今天是工作日，这会儿离饭点又还有一会儿，所以整个餐厅人都比较少，但食材的丰富跟新鲜程度却没有打折扣。

姚窈担心等会儿找不到回座位的路，不敢离贺明熠太远，都是他拿了什么吃的，自己就跟着拿点，不一会儿，餐碟里就多了一堆她叫不出名字的食物。

她其实还挺想去炸物区夹点鸡块什么的，但那边贺明熠已经拿完吃的站定在尾端等她了，只好作罢。

贺明熠将吃的放在一个离餐台比较近的座位上，又去打了两碗小料跟一碗炒饭过来。

“别空腹吃海鲜，先吃点主食垫吧一下。”

姚窈乖巧接过炒饭，一勺又一勺地吃了起来，等碗里空了一半，才品出这炒饭的美味来。

虽然看不见大块的肉，但是里面放的玉米粒青豆吃起来也格外的清甜。

但姚窈还没忘了要矜持，狠心放下碗，开始吃更贵的。

贺明熠正在吃一块三文鱼，姚窈以前在日料店打过工，知道这是很贵的一种料理，于是也试探着夹起一小块送进自己的嘴里。

味蕾接触到这种陌生食物的味道时候，她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贺明熠，后者赞许地说：

“味道还不错吧？这家店的三文鱼很出名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姚窈一脸英勇就义地闭着眼睛咽了下去，然后狂吃两勺炒饭试图把这个味道压下去。

看来有钱人喜欢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是好的。

贺明熠下将自己手边的柠檬水递给姚窈，姚窈怔愣地看了他一眼，有点僵硬地将水杯重新放下起身离席。

贺明熠看向被姚窈放下的水杯，只觉得那还在晃漾的柠檬水有点刺眼。

它之所以被扔下，是因为自己喝过了。

以前两人还是情侣关系的时候，用对方的水杯多喝东西当然无所谓，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分手四年了。

贺明熠独自对着一桌子佳肴，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准备去找姚窈，她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手机，不能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离开。

然而当他转头时，脸差点撞上一厅汽水。

贺明熠睡着汽水的方向抬头，就见姚窈从餐台拿了两厅汽水回来。

她双手食指分别顺势扣进拉环间隙，“咔哧”两声之后，是无数碳酸气泡在易拉罐内的爆裂开的细小声音。

姚窈将其中一听递给贺明熠，在他接过之后顺势跟他碰了一个。

“感谢小明同学不计前嫌愿意给我介绍工作。”姚窈笑容灿烂，就那样站着仰头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贺明熠仰头看她，也喝了一口，在心里道：“感谢幺幺在水里飘了那么久之后还活着，并且愿意让我捡到。”

姚窈重新落座，自顾自吃起了炒饭，这次她已经想开了。

什么贵的便宜的，什么高级的低贱的，都没有能填饱肚子的重要。

她身上只有一千块钱，要一直用到下一次发工资，必须省着点用，所以之后肯定是不能一日三餐这么奢侈地吃了。

今天这一顿，说不定就是她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里，唯一的一顿饱饭了，她必须要摄入足够多、非常多的热量。

“我们现在是朋友吧？或者叫老同学也行？”贺明熠毫无预兆地开口问。

姚窈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抬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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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始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