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药师后精神良好 第98章 予等因结果而新生

在视肉混乱的围剿中，蝉并没有选择动用欢愉的命途力量自保，而是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感受着这些生物的撕咬和攻击，无数癫狂凶恶的嘶鸣在他的周围缭绕着，以表它们对这个送上门的活靶子的欢迎。

手臂骤然被撕扯，熟悉的触感不由得让他心中恍惚一瞬，凄厉而又癫狂的话语再次如噩梦般袭击了极为不稳定的思绪，像是大锤般敲击着突突跳动的神经。

“抬头看，这是你日思夜想的母亲——”

他的下颚被强硬的抬起，被迫看着不断分裂又凶狠嘶鸣的真蛰虫，巨大而又恐怖的尖锐口器撕扯着自己的手臂，肆意流淌的鲜血被迸溅，模糊颤抖的肉块被扯裂。

覆盖着坚硬外壳的虫子将面前的人当作了袭击的敌人，毫不留情的攻击着自己的大变模样的孩子。

“看到这群蠢笨至极的虫子没有——”

“不过倒也不用为你的族群感到羞耻，因为我赐予了你应有的智慧！你与他们已经变得彻底不同了！”

撕咬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思维，捏着下巴的手几乎要把他的半张脸扯碎，这样的疼痛让他的思维越来越混沌恐慌起来，或许还包裹着对自己家人状况的不可置信。

“我不……不相信。”

“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与他们变得不同——！”

一股力道骤然抬起他的手，如蛇信般黏腻冰冷的触感缓缓的攀爬上此人脖颈，令人战栗恶心的气息此时包裹了整个身躯，如噩梦的般的话语再次尖锐诱哄着思维稚嫩的人。

“它们怎么敢以肮脏令人作呕的身躯触碰你的□□！即使他是你的所谓的家人，即使你与这个恶心的东西有着血缘关系。”

“现在，杀了它。”

“……”

视肉癫狂的按着指示撕咬着他的鲜血淋漓的手臂，扭曲狰狞的肉块开始吞噬攀爬，与自己那日日夜夜梦魇中的所谓的母亲，对着他的脖颈共同张开了它的巨口。

蝉一只手捂着脑袋恍惚片刻，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放在了视肉身躯上，尖锐又令人恐惧的声音兴奋的响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杀了它！将这个卑贱的东西彻底撕碎——“

丑陋的虫子与视肉共同的抬起头来，与当初一模一样的手此时轻柔的抚摸了上去，在掌心处感受到光滑冰凉的外壳与温热柔软的皮肤隐隐重合起来，一股新生的怒意被无法遏制的悲凉因此被催化涨大。

虫子的外壳骤然撕裂，浆水迸溅。

而与它重合的那视肉躯体此时无力的跌落在了地面上，一声与地面接触的闷响在周围那无尽嘶中极其突兀。

他像是浑然不觉，只是怔忪的拿着浸染着鲜血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庞，在手指缝隙间露出的鸦青色的眸子则是痛苦的颤抖着，从眼角无意识流下的晶莹泪水不断的汇聚滴落。

现在自己活下去目的似乎只剩一个了，可他现在这副作为星神玩物的样子，真的可以被称之为活着吗？

“……”

一抹声音却骤然打破了现在的死寂。

周围的视肉立刻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一双金绿色的眸子骤然闯入了他面前目光所及的一片黯淡灰暗的环境中，金色神明此时十分担忧的看着羽翼破碎鲜血淋漓的蝉。

“你在干什么呢。”

声音虽然温和疑惑，却无端的像是巨钟空荡的回音。

“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事。”他倏地恢复了清醒，心中让人难以忍受的情绪也在这样的情境下瞬息就瓦解冰消，那双漂亮的鸦青色的眸子也因此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先让岚走了，现在你得离开这里。”药师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周围乖巧至极的视肉，转身把状态不对的人拎了过来，他随之踉跄的几步距离。

这个虫子太奇怪了，明明拥有欢愉命途的全部力量，却不对面前来势汹汹的视肉做出一丁点反抗，而是直接非常慈悲亲身投喂这群可怜又疯狂的丰饶造物。

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药师疑惑的看着蝉低头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领子，但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从而显露出了身后被撕裂的破烂蝉翼，暗沉的脏污与晶亮的血迹在上面交织着，已经看不出原本流光溢彩的模样。

祂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随后抬手轻轻的拂去翅膀上的尘埃和血迹，这才在蝉的身后幽幽的开口道：“我记得阿哈不是给你了欢愉命途的全部力量吗？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堪？”

他颇为歉意的看了药师一眼，随后平静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可奉告。

却在低下头不久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次无奈的抬头开口阐述起来。

“感谢你的搭救，不过我可以感受的到阿哈对我的耐心快要不够了。同时我自知即使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智力，也根本不可能加入那个天才俱乐部的。”

“所以…我的结局是命中注定的死亡。”

蝉眉目温和，声音平静。

“所以暂时要离开这里了，毕竟我目前活着就要为了加入天才俱乐部而努力……毕竟如果我现在因此放弃，恐怕我立刻就会炸个稀烂。”

“但我并不对自己的结局感到悲伤，至少我曾经摆脱本能的控制而存在过。”他在话语间突然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药师，面庞原本的平静柔和隐隐有些碎裂开来，仿佛是突然察觉了自己话语中的无礼。

蝉突然顿了顿，随后无奈的叹息道：“实在抱歉，我是不是太多奇奇怪怪的煽情话了。”

祂沉默的抬眸注视着他，看上去似乎是的确在仔细听他的讲述，但本人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道歉而开口。

“……好吧，但我现在不说大概就真的没有时间了。”他的尾音渐渐隐没，心情明显开始变得有些低沉起来：“其实我不明白我现在活着除了当个欢愉玩宠还有什么意义。虽然我因此摆脱了本能的束缚后算得上真正的活过。”

“但我不明白。”

“生命的存在就是为了奔向死亡吗？”

“……”

“生命就是有序度超越了某个阈值的存在。它的诞生便是对死寂宇宙的最终解答，宣告着古老混沌的时代一去不返。”

药师沉默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怜爱温和的看着面前彷徨无助的人：“生命并非旨在消亡，它存在的本身就是消亡的终焉。”

[当生命失却意蕴时，请继续赐以生命。]

祂笑着瞥向了身后等待已久的人马，丰饶始源的本质纯粹的韵律被牵引跳动着，脚下缓慢的步伐像是踩着在古老混沌之中不断敲击回响的空白鼓点。

空洞，仿若羊水中的胎儿被无声包裹着。

岚偏了偏头，沉默的瞥向面前的人，微凉的手此时飘渺的托住了祂的面庞，尖锐指尖恣意的勾起了祂的下颚：“那么……请汝告诉自己的未来。”

“以吾失却意蕴时，予等因结果而新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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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予等因结果而新生